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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妾咸鱼日常庄韫兰张保全局

知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当然了,也不是说之前这些宫人们对她不好。海棠、芍药他们对庄韫兰绝对称得上是尽心尽力。可是吧,之前这份尽心尽力,其实是建立在一起为东宫老板太子殿下服务的基础上的。比如说海棠他们给她梳头发、搭衣服,那主要看的不是庄韫兰本人的喜好,而是揣测着太子殿下的喜好来。哪怕她根本见不到太子的时候,宫人们也都是这么做的。庄韫兰发现了,但她也没有觉得多么不开心。封建王朝嘛,她说好听点是太子才人,名义上勉强也算是个主子,可是本质上,她也就是个东宫分部的高级服务员,这些宫人和她一样,首先的服务对象是太子,然后才轮得到她。庄韫兰理解。但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起码在穿衣梳头这件事上,海棠她们开始考量庄韫兰的喜好了。只要是太子不在,她就算是想打散了头发,歪在罗汉...

主角:庄韫兰张保   更新:2025-02-14 16: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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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庄韫兰张保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妾咸鱼日常庄韫兰张保全局》,由网络作家“知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然了,也不是说之前这些宫人们对她不好。海棠、芍药他们对庄韫兰绝对称得上是尽心尽力。可是吧,之前这份尽心尽力,其实是建立在一起为东宫老板太子殿下服务的基础上的。比如说海棠他们给她梳头发、搭衣服,那主要看的不是庄韫兰本人的喜好,而是揣测着太子殿下的喜好来。哪怕她根本见不到太子的时候,宫人们也都是这么做的。庄韫兰发现了,但她也没有觉得多么不开心。封建王朝嘛,她说好听点是太子才人,名义上勉强也算是个主子,可是本质上,她也就是个东宫分部的高级服务员,这些宫人和她一样,首先的服务对象是太子,然后才轮得到她。庄韫兰理解。但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起码在穿衣梳头这件事上,海棠她们开始考量庄韫兰的喜好了。只要是太子不在,她就算是想打散了头发,歪在罗汉...

《皇妾咸鱼日常庄韫兰张保全局》精彩片段

当然了,也不是说之前这些宫人们对她不好。
海棠、芍药他们对庄韫兰绝对称得上是尽心尽力。
可是吧,之前这份尽心尽力,其实是建立在一起为东宫老板太子殿下服务的基础上的。
比如说海棠他们给她梳头发、搭衣服,那主要看的不是庄韫兰本人的喜好,而是揣测着太子殿下的喜好来。
哪怕她根本见不到太子的时候,宫人们也都是这么做的。
庄韫兰发现了,但她也没有觉得多么不开心。
封建王朝嘛,她说好听点是太子才人,名义上勉强也算是个主子,可是本质上,她也就是个东宫分部的高级服务员,这些宫人和她一样,首先的服务对象是太子,然后才轮得到她。
庄韫兰理解。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
起码在穿衣梳头这件事上,海棠她们开始考量庄韫兰的喜好了。
只要是太子不在,她就算是想打散了头发,歪在罗汉床上看闲书,宫女们也不会一脸便秘的想法子劝她了。
只是嘱咐殿外值守的人打起精神,然后就把她爱吃的果子啊、糕点啊什么的全都拿到她面前,让她能够更惬意放松的看她的闲书。
于是庄韫兰关起殿门,又过上了在南直隶时候的闲散生活,抛开身在皇宫这点,惬意程度那简直就是满分。
进了腊月,宫里面开始有年味了,各处都忙的很。
太子腊月初一看过太子妃之后,就没有再进过后院。
雪灾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朝廷拨了粮去地方,绍王自己请命要当这个钦差,皇上也准了。
这时候启程,要是差事办的快,都不耽误回京过年,就算是耽误了,有柳惠妃这个生母在,枕边风一吹,皇上不知道得多心疼这个为朝廷奔波的儿子,好处那肯定是少不了。
詹事府几个官员挺小心的觑着太子的神色。
虽然太子和性情暴戾这样的词绝对不沾边,但就算是个平民百姓,那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脾气。
绍王本就不是什么低调的人,这次借着钦差的差事,他更是直接把户部、吏部还有御史台几个堂官的府邸全部走了个遍,明摆着就是在拉拢人心,可皇上却只当看不见,别说是太子本人了,几个东宫属官心里面都替太子不舒坦。
詹士韩大人离的太子最近,抬眼一看却发现太子神色正常的很。
不是之前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平静,而是好像真的没把绍王这次的所为当回事。
太子这么沉得住气,几个大臣既是欣慰又是佩服。
又议了会儿事,太子让人抬了内造腊八粥赏给这些臣属,吃完粥就叫散了。
今日腊八,太子得去内宫给皇后问个安。
当今皇上先后册立过两任皇后,第一任皇后涂氏册封没几个月就被废黜了。
现在的皇后姓薛,是跟废后一届采选进宫的,刚进宫的时候封的是贤妃,涂皇后被废之后,才被册立成了皇后。
两位皇后都没有生下皇子,但薛皇后和骄矜的涂皇后不一样,她是位很端庄仁善的娘娘,对嫔妃们所生的皇子也都很照拂。
太子是皇上的长子,生母敬妃薨逝之后,就是由薛皇后抚养长大的,母子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却不错。
知道太子要去,坤宁宫今日摆的糕点、果子全部都是太子爱吃的。
钱嬷嬷接过太子的大氅,亲自拿去烤火。
皇后让人给太子呈了盏武夷岩茶,看着他吃了茶,冻的发白的脸色缓和过来才问:“芙月的身子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昨儿她身边的宫女来见我,说是又见了红,我赶紧就让太医去看了,可是太医翻来覆去的还是那几句话,只说是太子妃身子弱,得慢慢将养,急不得,我就问了,这慢慢养到底是怎么个养法,这见红的症状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根除?可几个太医支支吾吾,硬是说不出个准话,大哥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为着楚氏的事情和她怄着气呢?这才让她忧思过多,又见了红?”
不等太子回话,皇后就叹了口气。
“楚氏的事情,是芙月做的不好,她性子柔善,嫔妃们有个错处,她也舍不得惩罚,这才惯坏了楚氏,让你跟着在你父皇面前吃了挂落,母后知道这事委屈了你,可芙月到底还替你怀着孩子呢,这可是你们的嫡长子,疏忽不得啊。”
“母后,”太子搭在扳指上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他说,“儿子没跟她怄气。”
这是实话。
起码楚氏的事情,虽然连累到了太子本人,但太子至今也没为这事和太子妃红过脸,甚至连提都没提过。
“不是说你恼了她,”皇后知道太子的性子,太子不是那种会拿妻妾出气的人。
她说:“芙月多思,这你是知道的,你呢,前朝的事情也忙,会不会有疏忽了她的地方?从前你待她体贴,若是这当口有了什么变化,她难免不会多想,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母后从没多过嘴,可如今她正是紧要时候呢,就算是看在皇孙的面上,你也多包容着些,啊?”
太子说:“儿子知道了,让母后跟着操心,都是儿子的不是。”
“你心里面有数就行,”皇后笑了笑,又说,“眼看也快年节了,宫里面事情多,原本我还想让沈氏帮着芙月些,沈氏是个得体的,跟楚氏不一样,有她帮着操心,也能让芙月轻松些,可谁知出了楚氏的事情,沈氏位份高些,也有资历,要是再让她插手东宫宫务,芙月怕是得多想,嗯,今年采选的那几个妃妾怎么样?要是看着有稳妥的,就让她们帮帮芙月?”
原本这话皇后是该跟太子妃说的,可太子妃身子那个样子,皇后也就没再让她到内宫请安。
太子想了想,还真有个有印象的。
他说:“儿子看着庄氏还不错,要是母后也觉的行,儿子就叫她暂且帮衬着些太子妃吧。”
皇后笑着说:“你自己的人,你看着好就行,说起来,这庄氏母后也记得,是个有章法的,画也画的不错,如今入了你的眼,也是她的福气,既是你看好她,就去和芙月说一声吧,别越过她安排这事就行。”

庄韫兰才刚挨到石凳,差点当场殉了。
她就不该吃这顿锅子。
“是实话啊,”庄韫兰抬起眼,尽量真诚的看着太子说,“册封时内宫赏了妾一千贯钱,还有不少金银豆叶,现在还有一半没花呢,平日吃饭、做衣裳也不用妾自己花钱,算起来,妾在家的时候,每月也就能领一两银子的零用,手里面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多钱呢。”
不过在家的时候安全感足啊,想买什么跟她爹娘撒个娇就行了,而且就算她一时没钱赏办差的丫鬟,也不会有人给她穿小鞋。
但这话就不能对太子说了,实话和找死的话那还是有区别的。
一两银子就是一贯钱。
景朝祖制,为了避免外戚干政,选秀都是从民间选。
但因为对嫔妃的谈吐、仪态都有要求,所以真正能进宫的,大部分还是以乡绅富户家的女儿为主,其余的那些,就算因为外貌出众过了初选,在习礼的环节,也就陆续被刷下去了。
庄韫兰这批嫔妃都是从南直隶采选的,太子参与朝政也有几年了,对各地的经济了解不少,倒没怀疑这话。
原本一个月才一贯钱,现在进东宫才几个月,就花了五百贯,也怪不得她心里面没底,这就开始节省了。
“花这么快啊,”太子又吃了一片羔羊卷,身上的寒气稍微散了些,“那花光了怎么办?你现在的份例好像也经不住这么花吧。”
庄韫兰眼看着太子的心情出现阴转晴趋向,猜不准这究竟是火锅的功劳,还是人倒霉的时候,就喜欢看到比自己还倒霉的人,什么安慰的话都不如兄弟我更倒霉有效果。
但太子心情没那么差了,对她这个太子才人来说自然是好事。
庄韫兰想了想说:“妾才进宫嘛,贵人们疼爱妾,遣了人来看妾,后宫和东宫距离可不近呢,妾总不能让他们白辛苦一趟吧,还有这西偏殿的宫女内官,勤勤勉勉的伺候妾,四时八节,多少也是要赏一些的,不过现在贵人们都看过了,这项花销应该也就少了,要是真花没了,那......妾就、就只好当个悭吝人,随他们背地里面嘲笑几句呗。”
一个太子才人,按制身边四个大宫女,还有粗使宫女、小火者各六个,就这么几个人,赏银能花多少,想也知道大头肯定是用来打发后宫娘娘们的身边人了。
那些人,能有几个是真正盼着东宫好的。
也难为她跟那些宫人周旋了。
太子扯了扯嘴角,“你倒还挺看得开。”
“看不开怎么办啊,妾就是日日愁眉苦脸的,也变不出银子呀,既然解决不了,那还不如看开些呢,总为难自己做什么,”就像今日太子把她难得的蔬果吃了,庄韫兰也没法子,总不能让太子别吃了吧?她也就只能盼着下个月快点到,份额更新了她再吃。
太子这次是真的有点想笑了。
他看了眼正眼巴巴的看着锅子瞧的小妃妾,吩咐宫人:“过来伺候你们主子用膳。”
芍药应了声是,庄韫兰终于又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火锅。
太子没再让人去膳房取吃的,两个人就这么围着锅子,把现有的鲜蔬还有牛羊肉吃了个大半。
用完膳回到殿内,芍药奉了茶上前,庄韫兰接过来呈给太子,“殿下吃口茶解解腻吧。”
等太子接了茶,庄韫兰也捧着自己那盏暖手。
果然,火锅和冰可乐才是她的天选cp,可惜,她穿不回去了。
太子看向旁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的人,眼前又浮现出了庄氏刚才吃锅子时的样子。
说实话,太子还真没见过吃饭吃那么认真的人,连带的他都多吃了不少,正想着,视线就和刚抬起头的庄韫兰对上了。
庄韫兰赶紧小心翼翼的忖度着开口,“殿下,您今日刚回来,肯定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吧?”
太子瞥她一眼,刚刚打算直起的背,却就这么泄了力,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椅背上,甚至还闭上眼睛,惬意的养起了神。
“不多,”他闭着眼睛说。
庄韫兰:......
她求救般的看向张保。
张保没法装死。
殿下今儿可是刚从京营回宫呢,要真是歇在了庄主子这儿,那不是明摆着打太子妃娘娘的脸吗,皇上今儿可是刚为太子妃娘娘训斥过殿下呢。
可是主子们说话,也没他插嘴的份啊。
西偏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惬意是独属于太子殿下的。
沐浴着张保鼓励的眼神,庄韫兰欲哭无泪。
她就是个普通人,没有西汉班婕妤那样的胆量,不敢冒着触怒太子的风险做贤妾,可她也不想被皇帝打发去内安乐堂,做第二个楚婕妤啊。
太子真不是人!
不是人的太子顶着庄韫兰敢怒不敢言的幽怨目光,硬是坐在那把并不十分适合休息的鸡翅木玫瑰椅上,悠悠闲闲的养了一刻钟的神,这才大发慈悲的睁开了眼,然后优哉游哉的离开了承华殿,连半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主子......”芍药目露忧色,“殿下该不会是生您的气了吧?”
庄韫兰苦笑,生气了又能怎么办,她今日总不能真把太子留在这儿吧。
大不了失宠呗,反正她也没得宠过,就当是提前退休了,总好过去内安乐堂跟楚氏抱头痛哭。
“打水来洗漱吧,明日还得去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呢,”庄韫兰扭头走到妆奁前坐下,把那些烦人的事全部丢出了脑子。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四。
庄韫兰看到了最终成型的鳌山灯,皇宫各处也开始燃放花炮了。
太子妃带着东宫的妃妾们赏灯、看花炮,最激动的就属番邦来的朴选侍了。
她凑到鳌山灯前,步履轻快的绕着灯走,甚至还伸出手去摸了摸灯身。
她和太子妃笑说:“妾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灯呢,从前只见过挂在房檐下的小灯笼,也不知道这灯是用什么做的,真好看啊。”
也的确是挺壮观的。
她们现在赏的这座鳌山灯,是由四层彩灯堆叠而成的,覆盖了松柏枝条,每层都挂满了各式花灯、人物。
后面还有一座太湖石叠成的彩灯组合,布置的是以各路神仙为主题的彩灯,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座仙山。
即便已经看过图纸,这会子见到实物,庄韫兰还是看的啧啧称奇。
胡嬷嬷和她说:“这也就是给贵人们看个意头,讨个好彩头罢了,真要说壮观,皇上的乾清宫摆的灯才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呢,连花炮都是别处没法比的,等会儿皇上回宫,才人往乾清宫的方向望,也就能看到了。”
庄韫兰听她的话,目光时不时的就往乾清宫的方向瞟。
去年在琼华宫的时候,负责教导她们的女官和嬷嬷担心人多杂乱会出岔子,并没有组织她们看灯、看花炮,庄韫兰先前帮太子妃办差,也只是看到了东宫预备要用的花炮和灯,对乾清宫那位天下之主独享的花炮还是有点好奇的。
没过多久,乾清宫的花炮就放起来了。
五爪金龙冲天而起,伴随着一声龙吟盘旋云端,最后消失在广袤云海之中,竟然像是神龙归洞府。
庄韫兰看的新奇极了。
没想到她一个穿越人士,在看花炮这种事情上面也能沦为土包子。
真就有点别拿工作挑战古人九族的意思了。
庄韫兰小声问胡嬷嬷:“这龙吟声是怎么回事啊?火药局连这个都能做出来吗?”
胡嬷嬷没忍住笑,“这却不是火药局的功劳了,那个是口.技,才人还没见过吧?没事,等除夕摆宴的时候,您就能见识到了,那些人会的可多呢。”
竟然还有节目看!
庄韫兰更期待年节了。
不过她先前在太子妃那儿没听到女官们汇报东宫小宴节目的事情。
胡嬷嬷像是有读心术似的开口了,“歌舞都是教坊司那边的人负责的,那里面大多是些因罪被罚没的罪眷,不比正经衙门的人干净,太子妃娘娘担心他们会冲撞了才人,也就没让您插手这宗差事。”
庄韫兰听的心里面暖暖的。
虽然跟罪眷打交道这种事情,庄韫兰觉得没什么,但是这个时代的人不一样啊,太子妃娘娘这是真的在保护她。
绕着安放鳌山灯的花园走了小半圈,太子妃撑不住要回去了。
她叮嘱朴选侍:“鳌山灯是年年都有的,你现在也怀着身子呢,再看会儿就回去吧,别忘了让宫女熬碗姜汤吃了驱寒。”
朴选侍娇娇俏俏的福身应了下来,等太子妃走了,她却根本没有回去的意思。
主要是她这胎怀的实在是没什么感觉,要不是月事停了几个月,朴选侍都不可能知道自己有孕了,就连先前给沈昭仪侍膳的时候犯恶心,也是她为了捅出怀孕这事儿装的。
这会子她看灯看在兴头上,自然不舍得回去。
沈昭仪得留下照看朴选侍,她不走,宋妙容也没法走。
向选侍看样子是想跟朴选侍搭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庄韫兰也就不好搞特殊,跟沈昭仪说她想回去了。
她只能拉开自己和朴选侍的距离,能离她多远就离她多远。
要是看见朴选侍往自己这边走,庄韫兰就赶紧装出被另一座鳌山灯吸引的样子,飞快的换地方。
宋妙容看出来了,她也跟庄韫兰一起躲着朴选侍走。
朴选侍有点不乐意了。
沈昭仪说:“时候不早,我们都回去吧,晚上太子妃娘娘还赐宴呢,那时候也有灯赏。”
庄韫兰就像得到了特赦令,马上遁了。
向选侍追上她说话,一会儿跟她忆往昔习礼岁月,一会儿又和她感叹共居承华殿的缘分,话里话外全都透露着想要去庄韫兰的西偏殿坐坐的意思。
海棠听的低着头直皱眉,这不明摆着冲太子殿下去的吗。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最近常往主子那儿去啊。
这向选侍,怎么哪儿都有她,真像苍蝇似的。
庄韫兰也知道向选侍的意思。
她在向选侍像是被钉住了脚,站在西偏殿前面死活不愿意挪步的时候挺痛快的说:“行啊,你想借书看就跟我进来呗。”
“妾就知道庄姐姐最大方了,怪不得殿下和娘娘都疼您呢,”向选侍的眼睛变的比乾清宫的花炮还要亮,都快直接冒火星了。
庄韫兰很淡定,不淡定的人是海棠。
但她被芍药按住了手,芍药拉着海棠放慢脚步,两个人落在了后面。
她小声和海棠说:“你急什么啊,今儿这样的日子,殿下能来主子这儿吗?真就是来了,主子也不好留人。”
海棠一想,可不是嘛。
今儿祭灶呢,大小也算是个正经日子,内宫又对太子妃娘娘那么看重。
万一殿下真是想主子了,来了这,那向选侍在这儿,倒正好能打个岔,免的主子倒霉。
不过,太子显然不是那么色令智昏的人。
向选侍磨磨蹭蹭的待在西偏殿一下午,愣是熬到太子妃那儿赐宴传膳,她都没看到太子殿下的影子。
庄韫兰倒是真挺大方的把书房让给向选侍“挑书”,还把芍药留在这儿帮着挑。
她自己满身轻松的回到架子床上,放下床幔美滋滋的睡了两个时辰。
这时候面色红润的来跟向选侍说:“得去娘娘那儿领宴了,向选侍挑好了没?挑好了我让人给你送到后殿去?”
向选侍当然不好意思说她根本就没挑,她一下午都在思考如果看到太子殿下应该怎么表现了。
庄韫兰再次很“大方”的往书架上面一扫,替突然“不好意思”再借书了的向选侍做主,慷慨送了好几本书给她。
都看好几遍了,正愁留着占地方呢。
感谢小向,她现在有地方摆新书了!

朴选侍有孕的事情,成功越过庄才人襄助太子妃娘娘管理东宫宫务这事,成为了新的东宫头条新闻。
第二天请安的时候,因为楚婕妤的事情沉默了好久的朴选侍重新焕发了活力。
“娘娘知道的,妾平时心就粗了些,这次幸好是昭仪注意到了,替妾禀了您,您也挂念着妾,直接就叫女医去看妾了,要不然,万一皇孙因为妾粗心有个好歹,妾哪儿还有脸见您和殿下啊,”朴选侍捂着还看不出来的肚子跟太子妃撒娇。
“娘娘,妾头一次怀孕,什么都不知道呢,都得仰仗娘娘关怀了。”
宋妙容不想看朴选侍装傻卖痴,把头低下喝茶,心说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会憋着不吭声,坐满了三个月,胎稳了你才说话,说不准太子妃都没你知道的多呢。
太子妃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她安抚朴选侍:“之前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是有了,那小心着些也就是了,要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也别怕麻烦,赶紧和本宫或者昭仪说,皇孙要紧,朴选侍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有娘娘这句话,妾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娘娘,妾真是不知道积攒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遇到您这么好的娘娘,”朴选侍继续捂着肚子跟太子妃卖乖。
庄韫兰有点好奇昭仪的表情,但她没抬头。
经过跟女官们议事,庄韫兰发现,那些自以为没人能看到的小动作,对坐在上首的人来说简直太容易察觉了。
就这几天,哪个女官什么时候多瞟了另一个一眼,庄韫兰全看到了,无聊的时候她还偷偷脑补了一下女官们的“爱恨情仇”,可惜没人能分享。
没过多久,太子妃就叫散了。
朴选侍不大想走,她借着想跟太子妃请教保胎方法的借口留在原地磨磨蹭蹭。
但相较刚坐稳胎的朴选侍,怀孕四月有余的太子妃才明显是那个虚弱的人。
太子妃的手刚往腰部一搭,胡嬷嬷就巧妙的把朴选侍打发走了。
然后还是由太子昭仪打头,几个才人、选侍除了要留下干活的庄韫兰之外,全都跟在昭仪后面退出了大殿。
借了站位的便利,庄韫兰这次看到了向选侍好几次用羡慕的目光望向朴选侍的肚子。
朴选侍也察觉到了,她挺了挺腰,扶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做出了十足的孕妇模样。
一行人走出正院,朴选侍挤开宋妙容,蹭到沈昭仪身边,亲亲热热的说:“妾扶着您吧。”
沈昭仪笑了笑,不着痕迹的往旁边一挪,跟朴选侍保持住一步的距离,端然道:“选侍看路,你现在怀着身子,还是不要抢着做这样的事情了,我有宫人们伺候就好。”
朴选侍被拒绝了也不退缩,还是热热切切的和沈昭仪说着话。
宋妙容咬了咬唇,沉默的跟在她们身后走,直到进了自己的寝殿,又把宫女们都支了出去,她一路挺的笔直的脊背才卸了力。
她伏在锦被上,眼眶慢慢泛了红,泪珠还没等流出来,就被她快速的抹去了。
喜鹊在外面干着急,担心主子自己为难自己,想要进去劝她,被画眉拦住了。
“主子不是说了让我们出来?”画眉叹了口气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从前她和庄才人是一样的人,你这方面好、我那方面强的,细究起来,谁也不比谁差些什么,可是现在呢,从楚婕妤坏了事,太子殿下都去庄才人那儿多少次了,后院这么多位主子,除了太子妃娘娘,你看哪位有过这种待遇?如今庄才人又得了太子妃娘娘赏识,破例帮着管宫务,眼看着就要跟我们主子不一样了......”
画眉摇头叹息,“要光是庄才人倒也罢了,可连朴选侍都不声不响的怀了殿下的子嗣,主子多骄傲的人啊,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面却不知道有多难受呢,你现在进去,不是让主子难堪吗。”
喜鹊看看画眉,又看看寝殿,半晌丧气道:“那我去膳房看看,好歹也给主子点几道她爱吃的东西吧。”
画眉这次没拦着,但她私心觉得,主子今天应该还是会照常去给沈昭仪侍膳。
果然,殿门没一会便被宋妙容打开了。
她脸上看不出丝毫哭过的痕迹,就跟画眉说:“进来给我梳头吧,过会子还得去昭仪那儿呢。”
昭华殿两个新晋嫔妃,朴选侍娇俏活络,经常去陪沈昭仪说话,十分有贴近领导的工作觉悟,哪怕楚婕妤在时看不上她,频频朝她飞眼刀,朴选侍还是风雨无阻的往沈昭仪面前凑。
宋妙容虽然也爱说笑,但沈昭仪一直对她们淡淡的,曾经常驻昭华殿的楚婕妤对她们也从没有过好脸色,慢慢的,宋妙容也就不爱到沈昭仪那儿去了。
但该请安、该侍膳的时候,宋妙容也从没懈怠过。
昭华正殿照旧没有燃香,只是若有似无的飘着一股墨香味,沈昭仪练完了字,看了眼沙漏,就从书桌前起身,去花厅用膳。
和太子妃一样,沈昭仪也不是喜欢为难其他嫔妃的人,可她也有很多地方与太子妃不一样。
宋妙容能看懂太子妃,但很多时候,她猜不透沈昭仪。
不过平心而论,沈昭仪是个很好的主位。
比如说这用膳吧,宋妙容虽然是按规矩来给沈昭仪侍膳的,但沈昭仪都是让她坐下一块吃,从没真的使唤过她。
因为庄韫兰的关系,宋妙容知道,楚婕妤在东宫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除非她自己愿意往沈昭仪这儿凑,免了承华殿的嫔妃侍膳,要不然,真就是让庄韫兰还有向选侍像宫女似的站在旁边伺候她。
庄韫兰当时说的很轻松,甚至带着点促狭的意思调侃她自己,但宋妙容替她心酸,也更庆幸自己当初是被分到了昭华殿。
她感激沈昭仪,但沈昭仪不像是喜欢和她们亲近的样子,宋妙容也就把那份感激藏在心底了。
这顿饭照样吃的很安静。
漱口净手之后,宋妙容就福身告退了。
但走到门边的时候,沈昭仪却叫住了她。
宋妙容停住步子回身,沈昭仪的声音还是那么清雅端然,她轻缓的问:“听宫人说,你想寻点东西挂在墙上装点屋子?”
宋妙容应了声是,站在那儿等沈昭仪的后话,不明所以中还掺了点紧张。
沈昭仪说:“我之前偶然得了副墨宝,虽然喜欢,却没寻到适合的地方安置它,反倒让它蒙尘了,宋才人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宫女捧着字出来拿给宋妙容。
宋妙容谢过恩,低下头看,寥寥二十八个字,写的是一首诗:“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宋妙容的眼眶一下子就有点热了。
她再次朝沈昭仪福身,珍而重之的捧着那幅字退出了花厅。
“主子不是最喜欢那幅字?从前楚婕妤跟您撒了好久的娇,您都没舍得松口给她,”宫女扶着沈昭仪回书房。
“楚姐儿不是真想要,她就是跟我闹着玩呢,”没有旁人在,沈昭仪的语气带了点平日没有的松快,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眶,“你刚才没看到?宋才人今日多施了一层粉,她才进宫,心气也不低,怕是难受呢,好在她是个聪明人,我虚长她几岁,既然忝居主位,能劝便劝着些吧,也不费什么事,总不能真就看着她钻牛角尖吧。”
宫女没再多话,因为沈昭仪已经坐回书桌前看书了。

太子妃殿外今日多了不少人。
“庄才人来了,”胡嬷嬷显然是特别等在那儿的,她看到庄韫兰的身影,就迎过去福了福身说,“还请才人暂且随奴婢去偏殿避一避,今日太医来给太子妃娘娘扶脉,人还没走呢,等会儿别冲撞了您。”
景朝嫔妃要看郎中,其实挺不方便的。
寻常的嫔妃病了,只能传女医。
要是想让太医给看,得先禀报给主位,若是主位答应,就派内官联系太医院,也不是直接就让内官把太医领到内宫了,而是让太医去内外宫交界的地方候着,再让宫女记住自家主子的病情病况,到那个地方描述给太医听。
再治不好,才能请太医进去,隔着帘子问诊。
而且,这个就不是普通的主位能决定的了,得由皇后娘娘发话才行。
正因如此,东宫的嫔妃们,除了太子妃之外,谁也没有见到过太医。
就连朴选侍有了身孕这样的大事,也是女医看过、确定过就行了。
庄韫兰习礼的时候听琼华宫的嬷嬷说,太宗朝的时候,因为皇后很重视女官们的培养,曾经有过一批医术非常精湛的女医,甚至连太医觉得棘手的病症,她们都能解决。
可惜太宗朝之后,哲宗皇帝有意抬高内官地位,开始重用二十四衙门,导致六局女官地位降低,现在的女医,医术已经远远比不上太宗朝的时候了。
庄韫兰知道这事之后,就一直尽可能的保持健康的生活习惯,让自己能不生病,就不生病。
从采选到现在,她也就得过几次小感冒而已。
胡嬷嬷让宫女给庄韫兰上了茶,又让她们抬了个摆满果子、糕点的攒盒进来,她自己就回正殿照顾太子妃了。
庄韫兰在偏殿吃了块凤尾酥,又吃了块黄金糕,茯苓霜喝到一半,玛瑙送走太医来请人了。
到了正殿,庄韫兰很开心的得知,今天她们要商议的事情是上元节要悬挂的灯笼,这也是元月的最后一桩差事了。
如果进行的顺利,今天之后,她就再也不用来太子妃这儿坐班了。
喜迎假期,庄韫兰觉得听女官们描述各种花灯的式样也没那么枯燥了。
最后一份册子被太子妃盖好印,庄韫兰的心已经飞回了承华殿。
太子妃说:“这几日辛苦庄才人了,快回去歇歇吧,年节的新衣裳尚服局都做好了,应该今天就能给你们送过去,到时候你穿上身看看,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就让宫女来跟胡嬷嬷说,要是我们自己能改的,那就在东宫改了,要是改不好呢,也尽快送去尚服局让她们改,别耽误了你穿。”
庄韫兰赶紧谢过太子妃关怀,然后就快快乐乐的回去等她的新衣裳了。
胡嬷嬷把人送出去,跟太子妃笑说:“庄才人还真是......要是这东宫人人都像庄才人似的,娘娘不知道能省多少心呢。”
“嬷嬷别这么说,我觉得我们东宫的人都好呢,”太子妃虚弱的笑了笑。
胡嬷嬷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说:“刚才太医不是说娘娘得好好养着吗,总算该忙的事情都忙完了,娘娘这几日也可以好好歇息了,等到了除夕,又是请安、又是宴饮的,娘娘可就又要忙起来了。”
再加上正旦和上元节的朝见,胡嬷嬷是真担心太子妃和她腹中的皇孙会出岔子。
反倒是庄韫兰彻底无事一身轻了。
她回到承华偏殿烤着火,看着书,优哉游哉的等尚服局的人来送衣裳。
四套新衣裳、一副新头面,还有年节要缀在衣裳前面的葫芦景补子、上元节要用的灯景补子,全部都是下午的时候送到承华殿的。
景朝以明黄为尊,嫔妃们不论是后宫的还是东宫的,都没有不能穿红的规矩,像皇妃的常服,就是在深蓝鞠衣外面,穿真红织金绣凤大袖衣,裙子和褙子也都是红罗的。
庄韫兰现在当然穿不到那么有排面的衣服,但因为年节的缘故,她的这四套衣裳也都是很鲜艳亮丽的颜色。
送衣裳的宫女走了之后,庄韫兰开始愉快的试穿她的新衣服,连镶珠钉宝的新头面都整副戴上了。
水仙和芙蓉把妆奁上的镜子抬远了让她照全身。
没有了手机和电脑,庄韫兰这辈子视力很不错,虽然隔的不近,也不妨碍她清晰的看到自己在镜子里面的模样。
庄韫兰看的很陶醉。
好看的是衣服吗?
不!
好看的是她!
是逃脱996工作折磨,洗净一身班味的她!
而现在,她又成功回归了米虫生活!
庄韫兰心情美妙的转了几个圈,让水仙和芙蓉把镜子抬回来,然后自己动手用胭脂涂了层淡粉色的眼影来配这身衣裳,再退后看整体,重新沉醉在了自己的美貌中。
太子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这次他没拦着人通报。
庄韫兰懵了一瞬,依稀想起来昨天她酒刚醒的时候,太子说过今天要来看她。
但庄韫兰没当真,她以为太子是随便说说呢,没想到他真来了。
这一恍惚的功夫,太子也就进来了。
他看了眼圈转了一半的人,目光闪过片刻惊艳,然后走过来把庄韫兰转的勾住了一缕头发的步摇给她簪正了,就站在原地看她。
水红色的花鸟双绘宽袖衣裳,搭着银丝锦绣百花裙,可衣裳再艳,却也压不住主人半分风姿,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她那张瑰姿艳逸的脸。
太子知道庄氏生的好看。
可是比起之前的桃腮杏面、温娴雅致,今日的庄氏却又添了丝占尽风流的意思。
“以前怎么没看你这么穿过呢,”太子挺满意的说,“尚服局这次做的衣裳不错,还有没有?”
庄韫兰:......这是想让她再换一身给他看?
行吧,反正她也没试完呢。
庄韫兰走到屏风后,芍药和海棠也跟过去帮她换衣裳。
这次是桃红色挑银线滚三指宽边的大袖衫,还有柳叶黄的刺绣妆花裙,太子也说好看。
然后又换了粉紫色的团锦撒花宽袖衣裳,搭上镂金百蝶穿花贡缎裙子,又罩上缎织掐花袍子,太子还是挺欣赏的模样。
最后那套盘金彩绣的衣裙也穿给太子看了,庄韫兰拽着太子的袖子晃了两下,“殿下,这次真没别的了,都试给您看了,您觉得哪套好看?您喜欢哪套,正旦那天妾就穿哪套好不好?”
总之!别再让她试了,她真有点累了。
太子捉住庄韫兰拽着他衣袖晃的手,另一只手往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缓缓下滑,掌心盖住了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主人不解眨眼的动作挠的太子掌心发痒。
“先用膳,”太子稍稍后退了半步。
庄韫兰的注意全被“用膳”这两个字吸引了。
协助太子妃管理宫务的事情告一段落,这也意味着庄韫兰要和顿顿龙肝凤髓的日子说告别了,现在还是沾太子的光,她才能好好完成这个告别仪式。
庄韫兰吃的格外认真。
太子看着她吃。
等她吃饱喝足,太子抱起她往里面走。
庄韫兰没搞明白状况。
直到被太子放到里间的床上,她才后知后觉太子打算干什么。
庄韫兰:......
不先聊点风雅的了?
彻底沦陷在她的美貌中了?
这种昏庸皇帝和祸国妖妃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画风错了啊喂。
庄韫兰试图挣扎一下。
然后不出所料的失败了。
QAQ她真的累了。
太子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怀念清风朗月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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