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着,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看了一下,立刻挂掉。
我冷眼看着他:“怎么不接,怕我听见?”
他尴尬一笑:“没有的事,是员工催我有份文件赶紧审批。”
他紧张地搓搓手。
“老婆,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被这么一耽误,我还欠了好多工作。”
“你先躺着,我回去赶紧做完,就回来陪你。”
真是毫无表演痕迹,要不是我已经被骗过太多次,真的要相信了。
之前一次听到他半夜在卫生间压低声音的电话。
“我还能怎么办,毕竟我已经跟她结了婚。”
“再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别,你先别走。”
当时我的手和脚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努力镇定着自己,猫着脚爬回床上装睡,一个人默默流泪到天亮。
可是现在,我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心里再也掀不起波澜了。
他最终还是离开了,再次一夜不归,也没有给一句安慰性的交代。
我出院后,他回到家,见我苍白着脸一语不发,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还在不高兴?”
“哎,你什么时候怀上的也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容易流产。”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我怎么办呢,往前看好吗?”
总是这样,不管我做了什么,最后都会变成我的错。
明明是因为,知道有宝宝的那天,他非要让我给汪云希做饭。
不是命令我,而是把她孩子的安危捆绑到我头上。
“好了,宝宝没了就没了,云希她也马上要生了,让她平安生产比较重要。”
我含泪恨恨地看着他。
他过来拥抱我,把唇印在我的颈侧。
可是身上那股不属于我的女性香味,却无法让我平静。
我提出流产后身体不适,赶他去客房睡。
半夜,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他焦急的声音。
紧接着大门被迅速关上,他又走了。
我再也睡不着,不久后刷到汪云希的朋友圈,很明显仅我可见。
“这个世界还能有谁像你一样为我不顾一切,你一定会是最好的爸爸。”
我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照片里,房牧川寸步不离地在待产室照顾着她。
汪云希是房牧川少年时期的白月光。
她大学辍学后,跟了一个中年富商,抛下了还是穷小子的房牧川。
之后也陆陆续续换了几个男朋友,直到怀上了现任的孩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竟与外派出国的男朋友失联,才重新找上了房牧川。
现在,她是打算让房牧川接盘做她孩子的爸爸?
虽然说房牧川在家里时,还是像之前那样与我和睦相处。
可是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汪云希的出现,一定是重新点燃了他少年时爱而不得的遗憾。
让他不顾一切,心甘情愿向她奔去。
可是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那个还没感受到父母的喜悦就离开了人世的孩子。
难道就是活该吗?
大脑里思绪纷乱,既想打电话去歇斯底里地质问,还想声泪俱下地哭诉我的不甘。
可是话到嘴巴,却一句话都开不了口。
算了,他们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
我再去闹,岂不是自讨没趣。
我静下心来,给房牧川发了一条信息。
“离婚吧,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