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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物典当铺:只收凶物陆非谢瑶最新章节

虫下月半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运气好?我没听错吧!”听陆非这么说,虎子蜡黄的脸皮扯了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都快被这玩意折磨死了,你还说我运气好?这种好运......送给你,你要不要?”香灰卡在嗓子眼,他说起话来磕磕巴巴。“你不是把铜钱当给我了吗?这好东西已经是我的了。”陆非嘿嘿一笑,把虎子扶起来坐着。“你先歇会,我把这里收拾下。”说完,他就把送阴菜的碗碟纸灰等东西装进塑料袋,然后又铲了不少土,把虎子的呕吐物埋起来。这里再冷清也是路口,弄得又脏又乱的,别人还怎么走?陆非不是什么有道德洁癖的人,但他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而影响别人。虎子背靠着路灯,虚弱地喘着气,见陆非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禁又生出希望:“陆非,我真有救?”“当然。”“你不是在哄我高兴吧......你放...

主角:陆非谢瑶   更新:2025-03-17 2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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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非谢瑶的女频言情小说《邪物典当铺:只收凶物陆非谢瑶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虫下月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运气好?我没听错吧!”听陆非这么说,虎子蜡黄的脸皮扯了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都快被这玩意折磨死了,你还说我运气好?这种好运......送给你,你要不要?”香灰卡在嗓子眼,他说起话来磕磕巴巴。“你不是把铜钱当给我了吗?这好东西已经是我的了。”陆非嘿嘿一笑,把虎子扶起来坐着。“你先歇会,我把这里收拾下。”说完,他就把送阴菜的碗碟纸灰等东西装进塑料袋,然后又铲了不少土,把虎子的呕吐物埋起来。这里再冷清也是路口,弄得又脏又乱的,别人还怎么走?陆非不是什么有道德洁癖的人,但他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而影响别人。虎子背靠着路灯,虚弱地喘着气,见陆非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禁又生出希望:“陆非,我真有救?”“当然。”“你不是在哄我高兴吧......你放...

《邪物典当铺:只收凶物陆非谢瑶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运气好?我没听错吧!”
听陆非这么说,虎子蜡黄的脸皮扯了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都快被这玩意折磨死了,你还说我运气好?这种好运......送给你,你要不要?”香灰卡在嗓子眼,他说起话来磕磕巴巴。
“你不是把铜钱当给我了吗?这好东西已经是我的了。”陆非嘿嘿一笑,把虎子扶起来坐着。
“你先歇会,我把这里收拾下。”
说完,他就把送阴菜的碗碟纸灰等东西装进塑料袋,然后又铲了不少土,把虎子的呕吐物埋起来。
这里再冷清也是路口,弄得又脏又乱的,别人还怎么走?
陆非不是什么有道德洁癖的人,但他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而影响别人。
虎子背靠着路灯,虚弱地喘着气,见陆非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禁又生出希望:“陆非,我真有救?”
“当然。”
“你不是在哄我高兴吧......你放心,我这人分是非,就算你救不了我,我死了也不会找你麻烦......”
“就算你来找我,我也不怕!”陆非没好气地打断他,“更何况,你不会死!起码现在不会死,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邪物了,知道了就好对付。”
虎子凹陷的眼睛重新亮起来:“那到底是个啥?”
“先回去再说,十字路口阴气重,你现在阳火虚弱,就跟没关门的房子似的,是个脏东西都能进。”
把所有东西扔进垃圾桶,陆非拍了拍身上的土,扶虎子起来。
二十几的虎子像个垂暮老人,高大的身躯深深佝偻着,被陆非搀扶着一路走走停停。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花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当铺。
陆非把他放到椅子上,拿着钥匙去了后院的卧室,打开一口老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很旧的黄符。
他把黄符点燃放进水杯里,做了一杯符水,递给半死不活的虎子。
“把这个喝了。”
“你还嫌我吐得不够凶啊?”虎子满脸抗拒。
“这是符水,有镇邪作用,你喝了以后就没那么难受了,说不定还能吃饭。”
“真的假的?”虎子用发抖的手接过水杯,“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咋不早给我?”
“这不是为你省钱嘛,符水200一杯。”陆非满脸认真地道,“要是今天晚上就能把那饿死鬼送走,你就用不着花这钱了,可惜这事没那么简单。哦,对了,买铜钱还花了100,回头记得一并给我。”
实际上,这黄符是爷爷留给他的,用一张少一张,他舍不得。
“你人还怪好的咧。”
虎子无语地苦笑,捧着杯子先试探着喝了一小口,等了会,发现没有丝毫呕吐的征兆后,才把剩下的喝完。
“特么的,太久没吃饭,连杯水都这么好喝!”
虎子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刚放下杯子,感觉肚子里涌出一股暖流,向着身体各处游走。
冰冷麻木的四肢得到缓解,高高鼓起的肚子瘪下去不少,就连发痒的牙齿也好多了。
“真有用!”虎子又惊又喜,再看陆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真是服了!陆非兄弟,不,陆非大哥,你快告诉我,那铜钱到底是什么邪门玩意?要怎么对付?”
陆非摸出那枚铜钱,放在灯光下看了看,才道:“这叫饿鬼钱。”
“啥意思?”
“一种特殊的邪物,要成为饿鬼钱的条件很严苛,不是光从坟里面挖出来的就行。首先,得是死人嘴里的压口钱,其次,死人必须是个饿死鬼。”
陆非微笑看着虎子。
“压口钱多得是,饿死鬼也不少,但这两者碰到一起的几率,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你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虎子连连摇手:“这运气谁爱要谁要!你就告诉我,能怎么对付就行。”
“要解这饿鬼煞,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主要是需要一些饿死鬼的坟头土。”
“啊?这不还是不成吗!”虎子的脸又垮了下去,“我连它埋哪都不知道,上哪找它的坟头土去?”
“放心吧,我有办法。明天我们先到你收铜钱的村子,剩下的交给我。现在时间不早了,先睡觉。不好好休息,明天哪来的力气挖坟?”
陆非拍了拍虎子的肩膀。
见陆非如此有把握,虎子便把一肚子的问题放回去,被连番的折腾,他的身体也确实支撑不住了。
靠在沙发上,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
喝了符水后,身体暖洋洋的不再被呕吐折磨,这一觉是他近些天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次。
次日早晨。
虎子终于可以正常吃饭了。
坐在路边摊,他一边啃着热乎乎的肉包子,一边抹泪。
那吃相,陆非真想装不认识他。
“你悠着点,符水能起三天的作用,这三天足够解决那只饿死鬼了。”
“你不懂那种饿了几天几夜的感受!哪怕找不到坟头土,我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绝不做饿死鬼。活生生的饿死,还不如直接被人杀了算了。”
虎子连吃了六笼还不够,还要打包一些在路上吃。
把路边摊老板感动得像找到知音似的,非要送他两笼包子。
收铜钱的村子在江都下面一个偏僻县城里,为了快点赶过去,虎子去找朋友借了一辆面包车。
一路摇摇晃晃,虎子一边吃东西一边开车,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赶到村口。
“我老板当时在村西头一户人家那收古陶碗,我们去打听打听,要是卖铜钱的老王八就是村里的人,肯定能问出来。”
吃饱了饭,虎子虽然还是瘦,但人精神了许多。
他停好车,凭着记忆带陆非走进村子,很顺利地找到那户人家。
家主人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满口黄牙。因为前不久才卖的古陶碗,所以对虎子还有印象。
“大叔,跟您打听个人。”虎子给他发了一支烟。
“你说。”中年汉子把烟别在耳朵上。
“咱们村里有没有一个老头,穿一身黑布衣裳,绿胶鞋,人干瘦干瘦的?”
“老头不都长这样吗?你说个名字。”
“我不知道他叫啥。”虎子挠挠头,努力回忆着道:“我想起来了,他脖子上有好大一块黑斑,手背上也有不少。”
“黑斑?”中年汉子愣了一下,眼神变得古怪起来,看着虎子问道:“你打听这个人做什么?”

“妈呀,鬼......哎?不对......”
虎子刚要害怕,忽然发现眼前的画面不对。
老头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条,激动地冲着他和陆非两人呜呜直叫,老眼中还有泪花。
明显是个人。
“特么的,这到底什么个情况?”
虎子感觉自己的大脑完全宕机。
眼前的老头正是卖铜钱给他的那个人,赵立根。村里人给老头办了一场丧事,修了一座空坟,而老头本人却被绑在阴宅里。
“先别管他,取完坟头土再说。”
陆非虽然也是一肚子问号,还是先压下心中的好奇,到坟头取到足够坟头土后,才来到老头面前。
“呜呜呜!呜呜呜!”
赵老头十分激动,干瘦的身躯不停扭动,朝着两人发出难听的呜咽声,仿佛在求救一般。
“陆非兄弟,我得弄清楚这老王八是不是故意坑我!”虎子咬牙切齿地道。
“动静小点。”陆非望了一眼外面。
虎子拔出赵老头嘴里的布条,捏住他长满黑斑的脖子,恶狠狠地道:“死人嘴里的压口钱也敢卖给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老头咳嗽几声,才用沙哑的声音求饶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想看它值钱,想卖点钱逃出去。”
“逃出去,啥意思?你不就是这村的人吗?”
“求你们放我出去,我出去给你们磕头谢罪。时间来不及了!过了12点,老祖宗的祭日就到了。”
“祭日,啥祭日?”
虎子完全不相信他说的。
“求你们了!不然祭日到了,你们也得死!”赵老头急得满头汗,看起来不像假的。
陆非看了一眼时间,气定神闲地道:“不说清楚,我们是不会放了你的。被捆的是你,又不是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我们离开这座山。”
“这......这是我们村的秘密!”
赵老头呼吸急促,好像做了什么激烈的心里斗争,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咬牙道:“我们村有个传统......每年老祖宗的祭日,都要上贡一个人。不然......全村人都要死。”
“瞎扯淡!不是你们老祖宗吗?不保佑你们,还要你们死?”虎子冷道。
赵老头急道:“我没瞎扯,因为老祖宗他是......含怨而死的!他临死前发了愿,咒我们子孙后代个个生怪病。”
陆非道:“说清楚点。”
他也对这饿鬼钱到底怎么来的,十分好奇。
赵老头重重的叹气,沙哑着开口。
“村里老一辈的说,一百多年前,我们这片地方发生了饥荒,方圆几十里能吃的都吃光了,每天都要饿死好多人。后来,有个大师路过我们村,说我们村是得罪山神,才招了灾。”
“只要献出一个人,求得山神谅解,就能平安度过饥荒。”
“老祖宗们商量过后,选了一个人出来,给他修了坟,埋进去......”
说到这,赵老头的声音小了下去,下意识看了古坟一眼。
“活埋?”陆非皱起眉。
赵老头没说话,等于默认了。
“怪不得怨气那么大,被自己的父老乡亲活埋到坟里,硬生生饿死。这种丧天良的事情,你们也信?”
“不是我们,是原来的老祖宗们。”赵老头苦着一张脸,“事情是他们做的,可却拖累了我们这些子孙后代。只要我们身上开始长黑斑,就会控制不住的想吃肉,吃了又要吐,比死还难受。”
“每年到祭日,更是啥也吃不下,还会像疯子一样到处乱咬人......反正每年都要死人。后来他们发现,只要在祭日那天选一个人给老祖宗认错赔罪,其他人就不会犯病。”
赵老头说完,发现小楼里一阵诡异的沉默,他抬起头看到对面两人的脸色异常难看,顿时一哆嗦。
小声道:“这些都是村长定的,我也没办法......”
陆非心中一片恶寒。
有句老话,人说鬼恐怖,鬼说人心毒。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人心有时可以愚昧残忍到这种地步!
为了自己活命而去相信献祭活人的邪术。
他们的症状不就是饿鬼煞吗?怪不得那么大的风水树都死了,真不知该说他们是可怜,还是活该!
顿了顿,他压住情绪又问道:“那铜钱是怎么回事?”
“那个大师说,只要把铜钱放老祖宗嘴里,就能压住怨气。结果根本没用,所有人该得病还是得病,该饿死还是饿死。除非,献一个人给老祖宗赔罪。”
“今年轮到我了,我不想死。心想那铜钱是个古董,偷出去卖了钱跑得越远越好,哪晓得还是被他们抓回来了。”
赵老头可怜巴巴地央求,不管这两个年轻人是怎么找到这的,他只想拼尽一切抓住这棵救命稻草。
“我不知道铜钱会影响其人!只要你们放我出去,不管是打是骂,我都认。”
“你就装吧!就是这玩意害了你们一整村的人,你敢说你不知道?”陆非冷笑,“你不会以为,卖了这枚铜钱,拉别人替你顶罪,你就没事了吧?”
“没,我没想过......”赵老头埋下脑袋,明显心虚。
“狗的的老王八!你特么还是人吗?你故意害我......”虎子浑身上下的血都涌了上来,拎起赵老头。
刚想给他一拳,就听见外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糟了,他们来了!”
赵老头脸色大变。
“快放了我,我知道小路,我带你们下山。不然他们也要把你们抓起来,我们村的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我会怕你们这些老不死?”虎子不肯松手。
陆非却表情严肃地道:“虎子,别冲动!那么多饿死鬼,万一发起疯来,不是两个人能顶得住的。”
虎子心里虽然恨极了,宁愿跟拼命也不愿意放过这恶毒的老王八,但他不想连累陆非,于是狠狠地丢开赵老头。
陆非只给赵老头腿上松了绑,双手仍然绑着,不影响他走路就行。
外面响起开锁的声音,几道电筒光晃动着朝楼里照来。

虎子一看对方认识,顿时激动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我找那老王......”
陆非连忙打断他,道:“我们找那位老人家买古董,上次他拿了一件给我朋友,当时我们有事着急走,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再回来问问。”
要是老头是这个村的人,中年汉子知道虎子是来找人算账的,恐怕会包庇老头。
陆非说完,还用胳膊肘撞了虎子一下。
虎子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对,对,我们找他买古董的。”
“买古董?啥时候的事?”谁知中年汉子的脸色更加古怪了。
“前几天,就是我老板来你家那天。我在外面等的时候,那老头拿了个古董来问我收不收。”
“你没看错吧,真是个身上长黑斑的老头?”
“化成灰我也认识,绝对不会看错!”
见虎子信誓旦旦,中年汉子眼睛瞪得很大,一副震惊的表情,道:“还真是稀罕啊!他们黄角村居然舍得把那些宝贝疙瘩拿出来卖了?”
虎子迫不及待地问:“大叔,你认识他?”
“不认识,他们村的人不爱跟其他人来往。不过,他们村有种遗传病,只要人老了身上就会长黑斑,如果你没看错,那肯定就是黄角村的人。”
“黄角村在哪?”
“就在后边山上!还真是没想到啊,以前那么多人去他们村收古董,他们都不乐意,现在居然会主动把宝贝拿出来卖。”
陆非好奇道:“他们村有什么宝贝,很出名吗?”
“听说有个古墓,里面埋着不少宝贝疙瘩。”中年汉子看了他们一眼,“合着你们不知道啊?”
“他没跟我们说那么多,就拿了个东西让我们看。”
“那你们可得多长个心眼!”中年汉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他们那墓可邪性了,以前有不少土夫子打过主意。你们猜怎么着?去了好几波人,一个没回来!”
“这么凶?”
陆非和虎子对视一眼,都觉得那古墓肯定就是饿死鬼的坟墓。
“古墓里边的东西好是好,就是太阴了,没几个人拿得住。你们真想收古董的话,我还有个传家宝......”
“谢了,叔,我们还是先去黄角村看看。”
虎子把整盒烟塞中年汉子手里。
中年汉子也不客气,直接把烟揣进裤兜,又好心提醒道:“你们真要进村的话,可别空手去。他们村的人脾气怪,以前有不少收古董的过去,都被他们赶出来了。”
虎子撸了撸袖子:“我管他们......”
陆非按住他,问中年汉子:“那我们该怎么做?”
“他们村的人最喜欢吃肉,一天三顿都能吃,我们都喊他们食肉村。我们这一片百十年前闹过饥荒,别人家没米开锅,就他们村有肉吃。你们买些肉荤过去,就好说话了。”
“吃肉?”
虎子满脸疑惑。
“这样吧,我看你们跑一趟也不容易,我家里养的有土鸡,你们带上两只。我不赚钱,你们给二百块就成。”
“二百?”
“他们那古墓里值钱的宝贝可不少,你们真能收几件出来,保证你们发大财,两只鸡算啥?”
不等虎子回答,陆非就先点头了。
“行吧,你给我们抓两只公鸡,要红冠子的。”
“好咧!”
中年汉子马上抓了两只红冠公鸡,装进蛇皮口袋,一把塞到虎子手里。
虎子稀里糊涂给了钱,走出村子才反应过来。
“陆非兄弟,我是不是又被坑了?啥食肉村不食肉村的,我看他就是为了卖我两只鸡编的瞎话。”
陆非笑道:“也不一定,咱们要面对的是古墓,公鸡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后山不通公路,车子开不上去,两人只能步行上山。
虎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非倒还好。
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他们看到一棵很大的黄角树。
树干粗壮得夸张,两个成年人展开手臂才能围住,起码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但是这棵参天大树早已枯萎,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扭曲着伸向天空,透着一股沧桑和凄凉。
黄角树后面,有不少老旧的村屋。
“应该就是这了。”
陆非眯起眼睛打量这棵枯萎的古树。
“这种树通常是一个村子的风水树,这棵树如此粗壮,这村子原来应该很不错,兴旺发达。可惜,树已经死了,村子的风水也就不行了。”
虎子无比佩服地道:“陆非兄弟,你连风水也懂?”
“略懂一点而已。”陆非笑了笑。
小时候老听爷爷讲风水命理阴阳禁忌之类的知识,爷爷说,做邪物生意的就是要什么都懂,才不容易踩坑。
他潜移默化学了不少,但爷爷一直让他好好读书,从前都没什么机会施展。
“长到这种程度的风水树是不容易死亡的,树干阴沉发黑,看起来像被什么冲撞了,难道村子发生过大变故?”
随后,陆非把目光投向村子。
山林环抱中,低矮老旧的房屋默默地蜷缩着。
土墙灰瓦,墙面像老人的脸庞般遍布沟壑。杂草见缝插针地从每一个角落钻出,树木掩盖着院落,凋敝而幽深。
看上去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乡村,可却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又找不到问题在哪里。
“管他们村咋了,老子现在就找那老王八算账去!”
虎子抹了一把虚汗,大步走向村子。
“等等!你现在找他,他肯定不认账。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坟头土,先解了你身上的饿鬼煞再说。”陆非叫住他。
虎子想了一下,硬生生收回双腿。
“也对!等老子活过来,再好好收拾他! ”
说着,他望了望四周。
“这片山挺大的,不知道古墓在哪。陆非兄弟,我记得你昨天说,到了地方你就有办法?”
“没错。”陆非点点头。
“啥办法?”
“简单,它自己会找。”
陆非让虎子拎着鸡,自己拿出那枚恶鬼钱,然后把一根红线绑在钱币上,将钱抛到地面。
一阵风吹过,落叶和杂草轻轻摇晃。
随后,那铜钱动了动,竟然自己立了起来!

“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村长很是过意不去,连忙让人准备了一些香蜡纸钱,这就带两人去上坟。
“他的坟就在村子后面不远,走几步路就能到。”
两人跟着老人从村子中间穿过,朝着外面的坟地走去。
陆非悄悄观察,确实没在村里看到坟头。
那铜钱为什么要往村里跑呢?
心里正奇怪着,忽然感觉到,兜里的铜钱又动了起来,似乎想往某个地方去。
陆非顺着方向张望。
那里是村子尽头,有一座比其他房子都要高的小楼,被高高的土墙和树木遮挡,阴沉沉的透着一股神秘。
“到了。”
村长在村外一处树林停下脚步。
茂密的林子里有不少坟墓,年份都不不短了,看得出确实是村子的墓地。
而村长就停在一座新坟前,墓碑上刻着赵立根之墓。
“老四你糊涂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是不能乱买的!你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吗,以后可消停点!”村长板着脸在坟前训斥一通。
接着,陆非去香。
虎子没动。
他有点不情愿,就算这老王八是鬼,也是他坑了自己。
凭什么还要给他上香?
陆非没有勉强他,趁着上香的时候,偷偷抓了一把坟头土。
弄完以后,村长又给两人道了一次歉,并再次表示他们村没有古董要卖,委婉地请两人离开。
陆非没有多说,拉着虎子就走了。
但出村不久,他就停下脚步,摸出那把坟头土。
“陆非兄弟,你要用这个土来解我的饿鬼煞?那不就是说,卖铜钱的老王八就是饿死鬼?他自己卖自己的压口钱?”虎子满脸迷茫。
“当然不是,我只是感觉那坟不太对劲,想验证一下。”
陆非说着,蹲下身搬开一块石头,从里面捉到两只蚯蚓。然后,把坟头土洒到蚯蚓身上。
两只蚯蚓扭动细长身躯,从坟头土上爬了过去。
陆非眯起眼睛:“果然。”
“这又代表啥?”
“蚯蚓又叫地龙,生活在地下,它们最清楚那些土地不能钻。它们对这些坟头土没有反应,说明坟里没尸气。那坟是空的,做样子给人看的。”
虎子愣了半晌,恼怒地捏拳道:“合着一个村的人都是骗子?!他们怕咱找那老王八的麻烦,故意骗我们老王八已经死了?”
陆非沉吟道:“看起来似乎是这样......但他们直接说那个老四不在村里,不是更省事吗,为何要大费周章地修一座坟,还专门拍了遗照?”
“而且,我观察过,那坟边上有没烧完的花圈。房子里,也有挂白布布置过灵堂的痕迹。”
“我觉得他们是真的办了一场丧事,不是为了应付我们。”
虎子听得毛骨悚然:“给一个空坟办丧事,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我估计这村子有秘密,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陆非摇头甩开这些疑惑,“咱们的目的是解你的饿鬼煞,拿到坟头土就走人。”
虎子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有戏,转而喜道:“陆非兄弟,你已经知道饿死鬼的坟在哪了吧?”
“没错,咱们晚上趁村里人睡了悄悄行动。”
太阳逐渐西沉。
山里的夜晚是来得早一些。
村子里亮起几盏零星的灯火,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的呜呜声。
两个人鬼鬼祟地祟溜进村子,朝着尽头处那栋小楼靠近。
路过村长家的时候,陆非好奇地朝里望了一眼。
昏黄的灯光下,村长老两口抱着一个盆子,狼吞虎咽地吃着什么,满嘴都是油。
那吃相不禁让陆非想到,虎子被饿死鬼附身时的模样。
“真有那么喜欢吃肉?”
陆非摇摇头,收回目光,和虎子两个轻手轻脚穿过村子,很顺利地来到那栋小楼前。
土坯围墙足有两米高,一把大锁挂在木门上。
楼里黑黢黢的,没有半点灯火。
“翻进去。”
围墙虽高,但对于两个二十多的大小伙来说不是难事。
两人翻过围墙,双脚落地。等了片刻,见村民没有发现后,才打开电筒,朝小楼照去。
这一照不要紧,两人都吓了一跳。
实在这是小楼太怪了,只有一扇门,连个窗户都没有,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格外阴森。
“这是给死人住的阴宅,阴宅不能见光,所以不能有窗户!”
陆非很快反应过来,他上前推开那扇门,顿时一股寒气从里面涌了出来。
空气泛着霉灰味,以及沉沉的死气。
手电照进去,小楼中间,一座古旧的坟墓孤零零的蜷缩着。
“我去!真有古墓!村长那老王八,果然在说谎!”虎子的眼睛瞪大,急道:“陆非兄弟,快把铜钱拿出来试试!”
陆非丢出绑着红线的铜钱。
铜钱落地便立了起来,咕噜噜朝坟墓滚去,叮的一声撞在墓碑上。
“就是这了!”
陆非心中大定。
虽然这村子处处透着诡异,但一切都比不上救虎子的命重要。
楼中没有别的事物,这小楼似乎是专门为了隐藏这座古坟而建立的。
坟墓不大,由青石砌成。大概由于常年不见光的缘故,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显得古老而破败。
“这可是饿死鬼的墓,咱们在它坟头动土,它不会闹事吧?”
“所以,动作要快!”
陆非让虎子将买的那枚铜钱放到墓碑前,对着坟墓拜了拜。
然后让虎子打着手电,他则伸手从坟头的缝隙里抠出泥土,小心地装进一个矿泉水瓶里。
虎子紧张地看着,仿佛陆非装的不是坟头土,而是他的小命。
就在两人聚精会神之时,坟墓里突然响起一种古怪的呜咽声。
“呜呜呜,呜呜呜......”
两人一愣,随后惊恐地对视一眼,慌忙后退。
那呜呜声像鬼叫一样,在这阴森的小楼格外刺耳,两人拿出三根乌黑的公鸡毛,挡在身前。
可是等了一会,并没有恐怖的东西跑出来。
陆非定了定神,壮着胆子回过头,发现那声音不是从坟墓里传出的,而是坟墓后面。
“好像不是饿死鬼。”
坟头土还没装够,现在走等于前功尽弃,陆非咬牙回去。
手电晃动,虎子战战兢兢地跟在他后面。
颤抖的光芒下,一张原本在遗照上的面容,映入两人眼帘。

“活死人?”
谢瑶还以为,不会再听到比死亡更怕的事情。
可陆非的回答,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观。
“这么跟你说吧,凡是被这条项链吸走魂魄的人,都会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表面上看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也需要吃饭睡觉,实际上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偶,只听项链主人的命令。”
“所以,这种人骨项链,又叫做听话链,驭人链。”
“如果,你想让谁对你言听计从,将自己的一切都无条件的献给你,就让他戴上这条项链吧。”
谢瑶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看,声音低沉地问:“项链主人是谁?送项链的人吗?”
“这个我不能确定,一般来说,炼制项链的人才是项链主人,但也不排除有人花钱请别人做一条的可能。”
陆非喝掉最后一点牛奶,继续道。
“这种人为刻意炼制的邪物,与其他凭本能作祟的邪物不同,目的性极强,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吸人魂魄,将其变成自己的奴隶。”
“是古时候一些邪恶的方士,专门做来害人的东西。我之前只听爷爷讲过与之相关的故事,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种邪物。”
这就是陆非一开始没能想到的原因。
“这可是个稀罕物,花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能花这么大手笔来对付你,想来应该是和你有深仇大恨的人,不难找吧?”
“不用找,我已经想起项链是谁送的了!”谢瑶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不停,露出一丝复杂的冷笑。
“可笑的是,我和他并没有深仇大恨。相反,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该结婚了。”
“啊?”陆非傻眼。
快结婚了,那不就是未婚夫?
打破脑袋他也想不到,要害谢瑶的人,居然是她未来的另一半。
可是图什么呢?
而且,谢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在她之前就已经有不少人被项链吸走魂魄。
难道她未婚夫就是一个邪恶方士?
陆非摇摇头,看了一眼地下室的门,道:“谢小姐,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请说。”
“昨天晚上,你梦游跑到进地下室,我想救你出去的时候,门却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锁门?谁?”
“她现在就被我锁在地下室。”陆非没有正面回答。
谢瑶这么聪明的人,马上就想到了。
“她来我家三年,我待她不薄,她却吃里扒外!”
谢瑶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满是冷漠和决绝。
“陆掌柜,多谢你。你不但救了我一命,还让我看清了一些人!”
陆非有些同情她。
被自己的未婚夫这样算计,不管她再怎么坚强,内心都好不到哪去。
但陆非自己没什么感情经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算了,还是谈生意吧。
“谢小姐言重了,我是来收邪物的,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可以的话,现在我们来谈谈项链的价格。请问你要怎么当?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就相当于把物品,卖给当铺。
而活当则是把物品抵押给当铺,日后可以拿钱赎回。
谢瑶调整情绪,带着一丝担忧道:“如果可以,我当然选择死当,但这条项链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不会!邪物虽然厉害,但只要找到克制它的方法,就很好收服。”
陆非说着,拿起从厨房带出来的盐罐,将食盐撒在了项链上。
项链嗤的一声,冒起黑烟。
黑烟消散后,项链表面那层淡黄色的油光也随之消失了。
“吸魂链最怕盐,只要在上面撒上食盐,它就失去了吸魂的作用,再也不能害人了。”陆非笑了笑。
“很有意思吧,这么残忍的邪物,克制它的东西却很简单。”
“是啊,可是除了你们邪字号,谁又能想得到呢?”谢瑶苦笑。
“不过吸魂链失去作用,你收了它还能赚钱吗?说起来,你救我一命,应该我给你酬劳才对。”
“放心吧,谢小姐,我们邪字号当铺从不做亏本买卖!虽然这项链失去了吸魂的效果,但还有别的妙用。”
“哦,是什么?”
“这就不劳谢小姐操心了,总之不是害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白跑一趟。听说邪字号有变邪为宝的本事,想来是我瞎操心了。”
谢瑶歉意地笑了笑。
“我可以把项链送给你吗?”
“赠送就不是典当了。”陆非摇头婉拒。
这是邪字号的规矩,交易就是交易,用交易斩断因果。
吃阴阳饭的行当,不能轻易插手别人的事情,否则沾上因果麻烦不断。但若是生意,就另当别论了。
“那么......我当一块钱。”
“可以。”
陆非从背包里取出当票和笔,在上面写好交易内容,和价格。
“人骨项链,死当,价格一元。”
“谢小姐,签字盖章,这人骨项链就属于邪字号了。”
谢瑶没有任何犹豫,签字,按手印。
当票一式两份。
陆非在包里翻了翻,只找到一块硬币。
“谢小姐,交易愉快!”
他将硬币放到谢瑶手里,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陆掌柜,我答应过你,事成之后带你去见我家中长辈。只是我现在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一定兑现承诺。”
“我明白,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谢小姐有空了随时联系我。”
陆非留下自己的名片,点点头,带上人骨项链离开别墅。
谢瑶目送他的背影远去,转过身,看向地下室的门,眼神极为冰冷。
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帮我查两个人,最快什么时候有结果......”
古玩街。
陆非下了出租车,直接回当铺睡觉。
他实在太累了。
消耗了一夜的阳火,身体亏空得厉害,不是吃个早饭就能补回来的。
回到家再也坚持不住,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次日中午,要不是肚子饿得厉害,他还能再睡会。
他出去大吃了一顿,才稍稍感觉好些。
看着那串人骨链,他不禁有些兴奋,自己总算凭本事收到一件邪物了。
死当的邪物全权归邪字号所有,陆非可以留下来自己用,也可以出售。
项链里的邪灵已除,有帮人博得关注,吸引目光的效果,让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般的存在。
但也有一个明显的缺点。
项链只管吸引目光,可不管这些目光是善意还是恶意。
戴上项链,就等同于生活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瑕疵都会被放大。
必须谨言慎行,做一个完美的圣人。
陆非可不想做圣人,打算把项链卖出去,赚钱是其次,主要是把邪字号的名头重新打出去。
他把项链的消息告诉附近一家古玩店的老板,刘富贵。
刘富贵是知道他们邪字号的,也不含糊,没两天就找来买家。
这买家是一个小网红。

别墅里一共就三个人。
除了陆非和谢瑶,还有谁能在外面把门锁上?
答案很明显了。
骨碌碌!
这时,人骨珠已经滚上了楼梯,像一颗颗充满恶意的眼珠,朝着两人飞快逼近。
“得赶紧出去!”
陆非没有时间思考这些,放下谢瑶,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撞击大门。
这门是实木打造,极为厚重,被陆非全力撞击,竟然只是微微颤动几下。
“既然出不去,那就只能拼一把了!”
眼看着人骨珠距两人只剩几阶楼梯的距离,陆非顾不得肩膀的剧痛,心一横,咬破自己的中指,挤了两滴鲜血滴进香灰中。
陆非把掺了自己中指血的香灰洒在四周,形成一个圆圈,把自己和谢瑶圈起来。
圆圈刚刚连好,人骨珠就追了上来,正好被挡在外面。
人骨珠急躁地跳动,恶毒地瞪着两人,却不敢越过香火圈。
有用!
陆非微微松一口气。
活人身上三把火,俗称阳火。
两滴中指血,代表的就是两道阳火。
他将掺了中指血的香灰洒在四周,就能形成一个燃烧着阳火的保护圈。
“今晚想收服这玩意是不可能了,只能尽最大努力坚持到天亮!”
夜为阴,日为阳。
邪物通常只能在夜晚作祟,只要天一亮,那些怨魂就会回到珠子里去。
人骨珠虎视眈眈,陆非拼命地咬牙坚持。
一夜提心吊胆,感觉时间从来没有这样漫长过。
就在他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天终于亮了。
人骨珠啪地落地,变成一串项链不动了。
陆非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人骨项链暂时没有威胁了。
缓过一丝气来,陆非便强撑着擦去地上的香灰,然后背起谢瑶去下面的健身房藏好。
过了许久。
咔哒一声,锁头转动。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一张中年妇女微胖的脸庞探了进来,左右瞧了瞧后,迈步走下楼梯。
正是保姆吴妈。
“咦,人呢?”
到了健身房,吴妈没找到两人,不禁露出疑惑。
“你在找我吗?”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她大惊失色,刚回过头,一个刀把狠狠朝她砸来。
呯!
刀把正中面心,吴妈痛呼着踉跄后退,鼻血流了出来。
而陆非并不恋战,背着谢瑶一口气跑出地下室,并锁上了门。
回到客厅,他将剔骨刀扔到一边,把谢瑶放在沙发上,然后拉开厚厚的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做完这些,他再也坚持不住了,虚脱般的靠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呯呯呯!
地下室的门传来砸门声以及难听的咒骂声。
陆非充耳不闻。
良久。
谢瑶在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睛。
“头好痛,我又做梦了......”
她扶着脑袋,艰难地从沙发坐起,第一时间去看脖子上的项链,却是一愣。
脖子上空空的,并没有项链。
“谢小姐,你醒了。”
陆非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谢瑶转头,看到陆非端着两盘子吃的从厨房走出,他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神色很平静。
“陆掌柜,我是不是得救了?”谢瑶连忙问。
“是的。”
陆非将一盘吃的放在谢瑶面前,而自己则拿着另一盘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得到陆非肯定的回复,谢瑶紧绷的肩膀一松,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她用手捂着脸,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抱歉,我失态了。”
“无妨。”
“我昨晚好像梦到很多东西,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小姐,不着急,先吃点东西恢复精神,我慢慢跟你说。”
陆非指了指她面前的牛奶面包。
谢瑶心里着急,喝了两口牛奶后,就用眼睛看着陆非。
“这条项链不是简单的人骨项链,而是一种人为刻意制作的邪物,叫做吸魂链。”
陆非将人骨项链放在茶几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慢慢地说道。
“用人骨制作成的饰品,除了嘎巴拉以外,还有一种类型。”
“有些人为了纪念逝去的爱人,会将死者的骨头制作成饰品佩戴在身上,虽然有些变态,但心情还能理解。”
“而你的这条项链不一样,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将其扒皮取骨而制成的。所以,怨气极大。”
“只要有人戴上这条项链,被折磨而死的鬼魂就会将怨气发泄在佩戴者身上,每天晚上作祟,将佩戴者折磨得精神崩溃。”
“佩戴者神魂不稳之时,就是将其魂魄吸走进项链之时。”
“每一颗人骨珠,都代表一个充满怨念的魂魄。”
“你梦见的那些黑影,就是在你之前被吸进项链的魂魄。它们都将怨气,通通发泄在你的身上。”
“它们会随着佩戴的时间增加,一个接一个的出来折磨你,直到把你的魂魄吸进项链为止。”
谢瑶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极为惨白。
“如果我没有找到你,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就死了?”她颤声问。
“不,你不会死。”陆非却摇头,“你会变成一个没有魂魄的活死人,只听从项链主人的命令。”

“你嘴巴里长了好多牙齿!一排又一排,尖的牙齿!跟电视里那种异形的嘴巴似的。”
陆非忍着不适,给虎子拍了一张照片,让他自己看。
看到照片,虎子浑身都在哆嗦,本来就蜡黄的脸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我咋长了这么多牙齿......”
正常人只有上下两排牙,可他的口腔上面却密麻麻地冒出一排排尖牙。
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陆非道:“虎子,你多半被人坑了!那老头有没有跟你说清楚,这铜钱到底怎么来的?”
“他就说了一句什么,自家祖坟里挖出来的,卖古董的人不都这么说吗。”虎子哭丧着脸。
陆非沉吟道:“就算是陪葬品,也不至于凶成这样,古玩街陪葬品多了去了。除非......”
“除非啥?”
“是死人嘴里的压口钱!”
虎子的脸色刷一下白了。
作为古玩界的一员,他当然知道压口钱是什么。
压口钱,又叫衔口钱,是古人留下的一种殡葬风俗。在已故之人口中放入玉或者铜钱,寓意口中含宝庇佑子孙,或者来世投胎富贵人家。
富贵人家放玉,普通人家放铜钱。
据说是死者唯一能带走的财富。
你想想,要是你辛辛苦苦一辈子,好不容易攒了一笔钱,到头来却被别人拿了,你怨气大不大?
所以,谁敢拿这个钱,就会被死者纠缠到死,这钱就连最贪心的盗墓贼都不敢动。
“那老王八,明知是压口钱,还卖给我!我可被他坑惨了!”虎子气得破口大骂。
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先保住小命要紧。
“陆非,这压口钱肯定是邪物了吧?你快收了它!”他眼巴巴地看着陆非,仿佛在看救星一般。
“收是能收,不过要先把上面的怨气化解掉才行,不然你一样是个死。”陆非道。
“那咋化解?”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铜钱还回去,再奉上一些供品,诚心地向死者赔礼道歉。不过这样一来,这钱我就没法收了,你自己去办就行。”
这个月只剩七天了,虽然陆非很想快点收到第二件阴物,但该给人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邪字号当铺,从不做坑人的买卖。
不会为了收邪物,就硬让顾客冒险,只要有更简单的解决方法,一定会告诉对方。
“啊?”虎子面露苦涩,“我都不知道人埋在哪,那老王八多半是个骗子,是不是那个村的人还不一定。怕是在找到他之前,我不是饿死,就是吐死!”
“陆非,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好是今天就能见效那种。”
说着,虎子用粗壮的手指揉了揉腮帮子,仿佛牙齿又在发痒。
陆非想了想,道:“有是有,不过比较冒险,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
“只要能摆脱这玩意,再冒险我都不怕!”虎子忙不迭点头。
“好,你先去准备一些东西。”
陆非找来纸笔,写了一个清单给虎子。
“你照着上面买,一样东西都不许落下,香蜡纸钱尽量能的多买。”
虎子拿着清单,眯着眼睛看了看,越看越不明白。
“猪头肉,白米饭泡水,生鸡蛋,白豆腐,槐花酒,香蜡纸人.....这都啥跟啥呀?”
“都是鬼喜欢吃的!不管是你被坑还是被骗,到底是你拿了人家的东西。先做一桌送阴菜,给人家赔礼道歉。”
“那这后边怎么还有铜钱?”
“铜钱最重要!你要把铜钱当给我,自然要买一个来还赔给人家!最好是年份相当的古铜钱,千万别买个假的糊弄死人。”
陆非催促。
“别磨叽了,快去准备。日落之前必须买齐,今天晚上争取把它送走。”
“好!”
事关自己的小命,虎子也不敢耽搁,马上拿着清单出去采购了。
陆非这边则另外准备了一些东西。
下午。
虎子提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地回来。
“终于买齐了......”
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要是平时,提这点东西他根本不在话下,他本来就是帮老板跑腿干活的,吃的是力气饭。
但他被铜钱折磨,已经好几天水米未进了,身体虚脱得厉害。现在还能动起来,全凭一口气吊着。
“陆非兄弟,你要的东西太杂了,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凑齐。你快看看,行不行?”
陆非一一检查后,点点头:“这些都没问题,铜钱呢?”
“在这,我怕丢了,放口袋最里面。”
虎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凹陷的脸庞上浮现出肉痛之色。
“我没敢问我老板买,去另一家古玩店买的,就这一个铜钱,要两千块。”
“再加上这些东西,杂七杂八,拢共花了我好几千。唉,那老王八,真是坑死我了。等我好了,一定要找他算账!”
“你就别心疼钱了,就当花钱买平安。”陆非拿过他那枚铜钱看了看,眉头一皱,“不对啊,这枚铜钱是假的!”
“怎么可能?珍宝斋老板亲口给我保证是正品。”虎子目瞪口呆,“我自己也验过啊。”
“你功夫不到家,这枚铜钱做得不错,几乎能以假乱真。但是,上面没有经过时间沉淀的韵味,也就是所谓的老味儿。”陆非摇摇头。
“那我不是又被坑了?”虎子撑着瘦骨嶙峋的身子,挣扎着爬起来,“特么的,没这么欺负人的!我找他算账去!”
“你去也没用,东西一离柜,钱货两清。你这时候去找他,他是不会认账的。”
“那咋办?没有这铜钱,还能把那个死人送走吗?”虎子急得六神无主。
“你别急,我帮你想办法,你在这等我。”陆非留下一句话,出门去玲珑阁找刘富贵。
刘富贵抱了整整一盒子的古钱币出来,让陆非随便选。
陆非挑挑拣拣,终于选到一个年份最接近的。
“富贵叔,这多少钱?”
“钱不钱的见外了,你喜欢的话,叔送给你玩。”刘富贵爽快摆手。
“那怎么行,亲兄弟明算账,这钱你一定得收。”见钱眼开的家伙突然变得这么大方,陆非担心有坑,执意要给钱。
刘富贵象征性地收了他一百,笑嘻嘻地道:“你能收邪物对吧,我有个朋友好像碰到了脏东西。”
原来有事相求,怪不得这么大方。
“哦,是什么?”
“他前不久请了一尊神像回家,听说能转运。可神像到家没多久,家里人反而一个接一个地出事,怀疑是神像有问题,你觉得呢?”
“没亲眼看到,我不好说。但请神是有很多讲究的,稍有不慎,可能请来的就是别的东西。”
“这种东西你能收吗?”
“是邪物就可以,不过要等我忙完手头这事。”
有生意上门,陆非求之不得。
但现在他没空,要先解决完虎子的麻烦。
回到邪字号的时候,虎子早等得心慌了,不等虎子张口,陆非就提起地上的东西。
“买到真钱了,走,现在去找个人少的十字路口。”

“我去!这是啥法术?”虎子惊奇地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陆非可没有扯动红绳,是那铜钱自己立起来的。
“这不是法术,是一种本能。就像到了家门口,谁都能找到自己家一样,它也会找自己的墓,我们跟着它走就行。”
陆非刚说完,铜钱就像轮子那样朝前滚动。
“快跟上!”
陆非手拿红线,跟着铜钱往前走。
虎子顾不得震惊了,连忙拎着两只鸡跟上。
铜钱从布满杂草和落叶的地面一路滚过,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陆非望向前方,忽然停住脚步,面露疑惑。
“什么情况,怎么往村子的方向走?难道古墓就在村里?”
“不会吧?哪有人把坟修在自家门口的,会不会是在村子后边啊?”虎子道。
“我们换个方向试试。”
陆非用红线提起铜钱,绕到村子的另一边,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铜钱依然朝着村子滚去!
陆非又另外试了两次,但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铜钱都是朝着村子去的。
方向明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看来它的墓就在村里。”陆非皱着眉。
“这也太怪了,把坟修在自家村里,不嫌晦气吗!陆非兄弟,不会哪出差错了吧?”虎子觉得不可思议。
“你会弄错自己家的位置吗?”
“不会。”
“它更不会。”
陆非把铜钱收起来,对着虎子一摆手。
“先进村看看情况。”
两人朝村子走去,谁知还没进村,蛇皮袋里的公鸡就挣扎起来,嘴里发出不安的咕咕声。
挣扎力度之大,虎子差点没拿住。
“这又是咋了,知道自己要被吃了?”
陆非想了想,让虎子把蛇皮袋打开,在两只公鸡身上分别拔了三根乌黑的尾巴毛。
“陆非兄弟,拔鸡毛又是干啥?”虎子充满好奇。
“有句老话,雄鸡一唱天下白,在古时候人们都认为公鸡是阳鸟,能驱散黑暗。故而,公鸡的尾巴毛能辟邪。”陆非分了三根尾巴毛给虎子。
说来也怪,他刚拔完毛,公鸡就萎靡了,不闹腾了,好像精气神被拔走了一般。
“我估计这村子有古怪,公鸡可能是感应到了什么,咱们有备无患。”
“我原来以为,辟邪的宝贝都得是什么大师高僧开过光的才行,没想到公鸡毛也可以啊!”虎子佩服得五体投地,顿时觉得两百块花得值。
要是从大师那买什么辟邪物平安符,没个上千块根本下不来。
两人揣好公鸡尾巴毛,拎着安静萎靡的公鸡,走进了幽深古老的山间小村。
村里的树木格外茂密,光线似乎都比外面暗一些。
房子不多,还是最老的土坯房,又窄又小的窗户后面,露出几双浑浊的眼睛,防备地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啊?”
伴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几个面黄肌瘦的老头走出来,拦住了两人。
看到他们的长相,陆非和虎子不由得对视一眼。
无论高矮胖瘦,这些老人的脸上、脖子上,甚至连手背上都长着大小不一的黑斑。
看起来格外瘆人。
“大爷,我们来找人的。”压下心中的惊诧,陆非摆出和善的笑脸。
“找谁?”为首的是个穿着褪色中山装的老头,背着手,苍老的脸上带着一股威严。
“是一位大爷,他要卖古董给我们,叫我们过来收。”
陆非给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连忙把两只公鸡递过去。
“来得匆忙,没带什么见面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老人们一见到公鸡,眼珠子顿时抖了抖,浑浊的老眼里都透出光来,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来是两位老板啊,我们真是怠慢了,快请进。”
为首的老人是村长,热情地把陆非和虎子带到他家,命人烧水泡茶。
陆非观察了下,村里虽然有几十号人口,但全是老人。
一个个面黄肌瘦,苍老的皮肤上遍布黑斑,看起来又沧桑又吓人。
陆非还从没听说过这么古怪的遗传病。
“两位老板想买点什么?”村长看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态度十分温和地问。
陆非试探着道:“听说你们这有个古墓,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那些都是外人乱说的,我们这种小村子哪来的古墓?就是有几件老祖宗传下来的老物件而已。”村长摆摆手。
“只要是真货,老物件也成。”陆非应付着村长,把手放进衣兜,摸到那枚铜钱。
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村子后,铜钱反而安静下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老板,祖传的东西我们没想过卖。”村长抱歉地笑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的卖古董?”
虎子忙道:“一个大爷,穿黑布衣服,脖子上有好大一块黑斑。”
他刚才也打望过了,没看到卖铜钱给他的老头。
“听着怎么像老四?但是不可能啊。”村长和其他人对视一眼,老脸上均露出奇怪之色。
“老四都死了半个月了......”
“咋可能!我上个星期才见过他,死的那个肯定不是他。”虎子摇着头大声道。
听他这样说,村长和其他老人们也吃不准了,疑惑道:“别看我们都长斑,脖子上斑多的就只有老四。他的遗照就摆在家里,要不我领你们去瞧瞧?”
“好!”
当即,陆非和虎子就跟着村长,去了老四的家。
昏暗简陋的土屋里,一张黑白遗照就摆在柜子上。
虎子上前看了,相框里,削瘦的老人面无表情。虽然只露出半截脖子,但依然看得出大块的黑斑。
“就是他!”
虎子瞳孔收缩,浑身发凉。
一个死了的人,还怎么卖东西给他?
难道他当时就撞鬼了?!
那可是大白天啊!
老人们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村长重重叹气,道:“老四恐怕是咽不下那口气啊!他原来就闹着要把老祖宗留的东西卖出去,我不同意,没想到......”
随后,他就给陆非和虎子两人道歉。
“对不住啊,两位小老板,我们没想到他死后还不消停。”
虎子六神无主,求助地看着陆非:“这咋办?”
陆非也感觉脑子有些乱,想了想,道:“村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去他坟前上炷香,请他安息,以后就别找我们了。”

此时的谢瑶,已经不是她本人了。
陆非全身紧绷。
僵硬地对峙两秒,谢瑶的身体忽然一动,却不是朝陆非扑而来,反而踮着脚跑了出去。
“谢小姐!”
陆非赶紧追上。
然而,昏暗的主卧里,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她跑得那么快,却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陆非急地满头大汗。
被邪物控制,会做出许多无法理解的可怕事情来,不是伤人,就是伤害自己。
“主卧没有,那就是跑到楼下去了!”
陆非跑出主卧,站在走廊朝下望去。
宽阔挑空的客厅,只有上方巨大的水晶吊灯闪着细碎的微光,整个一楼全部隐没在黑暗中。
像一潭死水,根本看不到谢瑶在哪里。
他拿出手机,借着手机电筒的光芒,顺着楼梯急急朝下跑去。
才跑几步,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了一把。
他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下扑,还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抓住扶手,才没有摔下去。
陆非拉开裤管,看到脚腕上多了一道乌黑的爪印,那一块皮肤变得麻木没有知觉。
陆非抓起一把香灰朝四周洒了去。
隐约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褪去了。
然后,他用手抓着扶梯,沿着楼梯一步步小心往下,终于来到一楼。
厚厚的双层窗帘被拉上,整个一楼密不透风,阴森而死寂。
陆非小心地环顾四周,总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正在小心找寻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连忙转身,刚好看到谢瑶的身影在楼梯转角处一闪而过,他立刻追过去,发现这后面还有一扇门。
门半开着,门板微微晃动,冷冷的阴气从里面透出来。
陆非抬起手机。
黯淡的光芒下,一段向下延伸的楼梯映入他的眼帘,谢瑶苍白的身影鬼魅般地消失在楼梯尽头。
“是地下室。”
陆非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次下楼的过程很顺利,地下室空间开阔。
这里是专门的健身房。
“谢小姐!”
转过弯,陆非终于看到了谢瑶。
那里健身房的尽头,有一整面墙的大镜子。
谢瑶面向镜子站在中间,披头散发,嘴里不停地重复什么话。
那诡异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
“她到底在说什么?”
陆非顾不上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先夺走她手里那把剔骨刀。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谢瑶,等到靠近了以后,一把抓向她拿刀的手腕。
谢瑶猛地转过身来,反手抓住陆非的手腕,凌乱的长发中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陆非。
下一刻,陆非惊骇地看到,镜子里,她的身后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狰狞的黑影。
镜子里,那些黑影动手了。一双双扭曲黑手揪住谢瑶的脑袋,将她的影子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撕扯出来。
“魂魄!它们想把她的魂魄扯出来!”
陆非的眼睛瞪得极大。
这一瞬间,他终于知道项链是什么了。
吸魂链!
可以吸走人的魂魄的项链,用极为残忍的方法制造,每一颗骨珠,都能容纳一个怨魂。
那些黑影,就是被吸进项链的魂魄。
这可是个稀罕物啊,谢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他脑袋里灵光一闪。
找到机会绕到谢瑶身后,将桃木刀用力扎向镜中的黑影。
咔嚓!
桃木小刀和镜子同时碎裂,镜面蛛网般的裂缝遍布,黑影扭曲着消失,一颗颗人骨珠子凭空散落在地。
谢瑶软绵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剔骨刀叮咚落在一边。
但那人骨项链并未罢休,灰白的珠子骨碌碌地朝两人滚来。
这玩意太凶了,桃木刀只用了一次就失去了作用。
陆非连忙背起谢瑶,拼命跑上楼梯,一口气跑到入口处。
可门却关上了。
陆非明明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他用力扭动门把手,竟然打不开。
门是从外面反锁的!
陆非大惊。
是谁锁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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