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问:“既然离婚了,难道我不该搬出去?”
江墨白松了口气。
没有追问我接下来要住在哪里。
“再见。”
我平静冷淡的语调在江墨白听起来像是永别。
他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不就是回娘家住段时间,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墨白安慰自己。
对于林静姝的离开。
江墨白是没有实感的。
因为她总是寡言少语,懂得审时度势。
从不会唐突地打扰他。
简单来说,就是缺乏存在感。
加上苏雨菲又闹腾。
江墨白忙到没空去思索那些杂事。
直到苏雨菲要把花园里的大马士革玫瑰全部铲除。
江墨白回想起林静姝在其间劳作的身影。
纤细单薄又带着些许倔强。
苏雨菲还在娇声祈求:“老公,这个花的颜色好俗,把这块地推平后做我的阳光房好不好?”
炽烈盛开的玫瑰被无情碾入烂泥。
玻璃房很快竣工。
里面塞满了令人胆寒的爬宠。
江墨白开始有点怀念起那块玫瑰花田。
于是给林静姝的母亲打去电话,旁敲侧击她的现状。
林母态度冷淡地告知,她并不在家。
得知江墨白在打听林静姝的动态。
苏雨菲不满地掐他的胳膊以示抗议。
“她整天耷拉着脸,一副倒霉相,躲还来不及呢,干嘛还要找。”
江墨白心底莫名生出一丝不忿,破天荒地为林静姝讲话。
“别这样说她。”
可江墨白的打听计划没过几天就被搁置了。
孕期的苏雨菲一会吵着要吃草莓味的葡萄。
一会又说睡床不舒服,偏要躺地上。
常常把他折磨得精疲力尽。
江墨白忍不住想。
如果怀孕的人换作林静姝,她一定舍不得折磨自己。
只会默默把所有事处理妥当。
八个月后的某天半夜,苏雨菲羊水破了。
她慌乱地抱住江墨白的手,试图寻找安慰。
“老公,你会守护我和孩子一辈子吗?”
江墨白敷衍地点头,将人送进产房。
他突然意识到,苏雨菲自由不羁的外衣下。
其实也不过是个极其普通的女人。
这令他有些厌恶。
江墨白不喜欢循规蹈矩。
可家族的兴衰全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
他只好接受长辈的安排,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然后把这种期望放在择偶标准中。
如果林静姝少一点顺从,多一些主见。
他会把她视作此生的绝配。
绝不会在结婚后多看苏雨菲一眼。
苏雨菲在产房内叫得声嘶力竭。
江墨白无聊地在走廊上踱步。
无意间瞥到电视里播放的新闻。
AB两国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A国甚至发送导弹炸毁了敌国整栋医院。
漫天硝烟里。
一个女记者面不改色地播报着前线最新消息。
她用词专业,语速平稳流畅。
在一片废墟中,抬起波澜不惊的眼眸。
是江墨白梦里时常出现的那对。
江墨白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
许久才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会是她?”
像是为了证伪他的话。
屏幕上的记者正好说出结束语。
“本台记者林静姝为您报道。”
江墨白开始无意识在网上搜索林静姝的名字。
颤抖的手指滑过海量新闻。
江墨白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从来没深入了解过她。
林静姝是权威电视台的王牌记者。
他曾以为她是温和的。
可林静姝大胆地高举着国旗,在两国交锋的战场带走数十位孩子。
他曾以为她愚笨,不懂讨人欢心。
可林静姝凭借过人的机智,成功化解了不少剑拔弩张的冲突。
这时,护士走出产房将孩子递给江墨白。
“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可语气中却并没有多少愉悦,看向他的眼神透露着一丝同情。
江墨白一头雾水,可在看到孩子的那刻,他瞳孔骤然放大。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