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松子百合酥,城南东街巷尾那家。”
江闻璟险些没跟上她跳跃的思路。
刚刚不是才说喜欢不喜欢嘛?怎么突然又说吃的了?
难道刚刚她说的就是吃的?
还有,荷花酥明明是小时候她说自己喜欢的,现在怎么就不喜欢了?
喜新厌旧的人明明是宁轻霜自己吧?
还有,她……
“江闻璟,我也喜欢你!”
江闻璟还在心里回忆这些年宁轻霜的种种小毛病,宁轻霜一句话让他的心脏都停止了一瞬间的跳动。
“你……”
“你……你……”
他你了半天,没你出一句完整话。
宁轻霜看不下去,皱了皱鼻子,用手边的拐子点了下地,又说了一遍。
“江闻璟,虽然荷花酥好难吃,但是我还是喜欢你。”
江闻璟这回听清楚了。
宁轻霜说喜欢他,在他准备接纳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
宁轻霜说完喜欢,并不等江闻璟回答,已经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紧紧抱了上去。
虽然相识多年,但这样的拥抱,还是第一次。
江闻璟脸上是茫然,手上也是,两只手垂在身侧,好似失去了行动轨迹。
宁轻霜紧了紧手臂,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亲近起来,嘴上嘟嚷:“抱紧点。”
江闻璟没有动作,她自己握住江闻璟的手,放在腰上,一个严丝合缝的拥抱便完成了。
茶花弯腰趴在灶房透过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偷看两人,看到他们抱作一团时,没忍住小声笑了出来,如果有盘瓜子,她能当场嗑起来。
“笑什么呢?”她还在傻呵呵笑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潮湿的呼吸打在耳际一些,让她不由自主想起阴暗爬行的毒蛇,但蛇不可能那么高,也不会说话,蛇妖倒是有可能。
茶花吓了一跳,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嘴一张就要尖叫出声。
当然是被捂住了,福罐个子小,手也小,恰能捂住茶花的嘴。
“闭嘴!”
“别喊,喊了咱俩都得死!”
他正常说话时声音尖细,但又因为压着点嗓音,所以声音很小,不至于让外面的两人听见,却能让茶花认出。
茶花眨巴眨巴眼睛,不再挣扎。
福罐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那张既老又小的脸上露出愠怒。
茶花也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从前福罐还在情玉楼时,茶花也在那伺候过楼里的姑娘,两人也算相识。
她也一直知道福罐现在跟着江闻璟,也曾远远见过几面。
可是刚刚明明没见到人,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灶房?
她竟然都没有发现。
福罐在江闻璟和其他权贵人跟前时一副谄媚的小人样,在茶花这样的人人跟前又是另外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这和他幼时遭遇也有关。
他小时候打娘胎里出来就带了怪病,身量长到十一岁那年便没有再长过。
不仅因此被亲生父母抛弃,还被人欺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
所以别看他平日跟在权贵后面低头哈腰,其实在比他低微的人面前惯爱耀武扬威。
“你管不着。”他恶声恶气的回话,茶海低着头,悄摸翻了个白眼。
福罐没再理会他,他看着窗外那两人。
心想得了,还是白说了。
江闻璟抱着宁轻霜,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香气,说不明白是什么味道,像是树叶太阳晒过之后的清香,又像是雨水打湿青草地后的清冽。
他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