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变得大度宽容,竟然是在解契的关键时刻想耍心眼。”
婚契解除,肚腹猛然一阵剧烈的抽痛。
我摔倒在地,浑身颤抖,身下的血汩汩流出。
孩子,没了。
长祈看都没看一眼,横抱起希月径直向主院的卧房走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冷漠的命令。
战神下令,要求神女玉姝带着自己的族人深入魔界,取魔族二将的人头。
仙医匆匆赶来,“神女,落胎对您的灵力损耗巨大,需要静养,此时切不可上战场啊。”
“您是战神的妻子,跟他好生说说,让他收回命令吧。”
我笑得惨淡,相处百年,哪里还不懂长祈这命令的意思。
这是惩罚我。
若我不去,去的便是我的其他族人,只会白白送死。
摆手挥去想来搀扶我的属下,我强撑着站起身子,换上战甲,“此次我一人去便可,告诉族人不要轻易去战场。”
“这人头,我会给长祈带回来。”
一月后,我浑身鲜血地从魔界爬出来,手里拎着两个袋子。
回战神神殿的路上,众人看向我的目光复杂又同情。
就在半月前,战神办了一场隆重的大婚,对象是一个普普通通灵力低微的小仙。
战神亲自准备了望不到尽头的花嫁,珠光宝器映亮了半片天。
饶是已经过去数日,通往战神殿的白玉砖路上,依旧可见遍地盛放的花朵。
可见当日大婚之隆重,与当日我与他成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经过时,路上的花沾染了我身上淌下的血,显得格外鲜红妖异。
到了主殿,只有希月一人。
她慵懒地躺在软椅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一颗拇指大小的莹润果实。
感受到那颗果实的熟悉气息,我瞳孔一缩。
手中拎着的袋子啪嗒掉在地上,包着两颗人头的布散开,露出狰狞可怖的正脸。
侍女们惊叫着散开。
我眼中却只有那颗曾在我的腹中短暂停留过的果实。
紧紧握住希月的手,我怒不可遏,“你怎么拿到它的!”
身体猛地被一股灵力掀飞,刚抢到手里护着的果实碎了。
我的心也破了一道大口子,喉间窜出一股腥甜。
“玉姝,你竟要袭击月儿!
你不知她的血脉对我一族有多重要吗?”
“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的视线呆呆地停留在碎落一地的果实上,声音凄然,“长祈,你刚刚彻底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它最后的复生希望,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掐灭。
长祈厌恶地皱眉,“一个普通的果子罢了,可笑,你拿它冒充我们的孩子?”
“争宠也要有个限度,你根本就没怀过孕,还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一个孕妇?”
我仿若未闻,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捡那些碎片。
希月不安地捏了捏长祈的手,委屈又小心地扁嘴,“神君,是不是月儿做错了?
我这就给姐姐道歉。”
她作势要跪下来道歉,被长祈拦住,“别理她,装腔作势罢了。”
她诚惶诚恐地应着,看向我时却眼尾上挑,得意又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