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八都小说 > 其他类型 > 独揽娇色全文

独揽娇色全文

云苓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桃染端着热腾腾的梨汤推门而入,“这天儿一夜就变冷了,小姐,初冬屋里燥,喝些梨汤润润嗓。”屋内燃着炭,温暖如春,沈洛泱正倚在榻上看书。闻言起身放下书,上前端起梨汤浅浅饮了几口。此时院子里传来几声惊呼,沈洛泱放下梨汤走到窗前。推开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原来是下雪了啊。”这是今年的初雪,雪花纷纷洒洒落下,挨着地面很快消失。院里空气清新,窗外的枫树叶子已经掉了,一旁的红梅却开得正好,隐隐梅香散在院子里,令人心神俱醉。桃染把大氅披在她身上,道:“小姐体弱,站在这风口,当心受寒。”沈洛泱转身出了房门,桃染与翠萝连忙跟上。沈洛泱在厨房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做好了鲜奶雪花糕。“这一碟留给爹爹,等我爹下朝回来,将点心热一下再送过去。...

主角:沈洛泱君屹   更新:2025-04-01 15:15: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洛泱君屹的其他类型小说《独揽娇色全文》,由网络作家“云苓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桃染端着热腾腾的梨汤推门而入,“这天儿一夜就变冷了,小姐,初冬屋里燥,喝些梨汤润润嗓。”屋内燃着炭,温暖如春,沈洛泱正倚在榻上看书。闻言起身放下书,上前端起梨汤浅浅饮了几口。此时院子里传来几声惊呼,沈洛泱放下梨汤走到窗前。推开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原来是下雪了啊。”这是今年的初雪,雪花纷纷洒洒落下,挨着地面很快消失。院里空气清新,窗外的枫树叶子已经掉了,一旁的红梅却开得正好,隐隐梅香散在院子里,令人心神俱醉。桃染把大氅披在她身上,道:“小姐体弱,站在这风口,当心受寒。”沈洛泱转身出了房门,桃染与翠萝连忙跟上。沈洛泱在厨房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做好了鲜奶雪花糕。“这一碟留给爹爹,等我爹下朝回来,将点心热一下再送过去。...

《独揽娇色全文》精彩片段

桃染端着热腾腾的梨汤推门而入,“这天儿一夜就变冷了,小姐,初冬屋里燥,喝些梨汤润润嗓。”
屋内燃着炭,温暖如春,沈洛泱正倚在榻上看书。
闻言起身放下书,上前端起梨汤浅浅饮了几口。
此时院子里传来几声惊呼,沈洛泱放下梨汤走到窗前。推开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原来是下雪了啊。”
这是今年的初雪,雪花纷纷洒洒落下,挨着地面很快消失。
院里空气清新,窗外的枫树叶子已经掉了,一旁的红梅却开得正好,隐隐梅香散在院子里,令人心神俱醉。
桃染把大氅披在她身上,道:“小姐体弱,站在这风口,当心受寒。”
沈洛泱转身出了房门,桃染与翠萝连忙跟上。
沈洛泱在厨房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做好了鲜奶雪花糕。
“这一碟留给爹爹,等我爹下朝回来,将点心热一下再送过去。”
沈洛泱吩咐完,将雪花糕装在食盒里,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门。
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宫门口,翠萝提着食盒,随着沈洛泱进了宫。
雪下得有些大了,沈洛泱一手撑伞一手抱着汤婆子前往凤仪宫。
风呼啸而过,细碎的雪变成了鹅毛大雪,有些挡人视线。
“见过太子殿下。”
当翠萝的声音响起,沈洛泱才抬眸看去,便见丈远外,一道修长的身影过来。
黑衣黑发,往日君屹拿清冷的面容在这雪天更显得凛冽了几分。
沈洛泱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行了礼连忙垂头退到一侧。
风雪里的她垂着头,浑身透着疏离恭敬。
沈洛泱感受到君屹由远及近,在她跟前停下了脚步。
清冷迟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去母后宫里?”
“是。”
又是好一会儿停顿,若是以前,沈洛泱才不会老老实实站在这里挨冻。
这才从马车出来一会儿,双脚便冻得没有知觉了。
只是想到那个梦,君屹,她招惹不起,更得罪不起。
沈洛泱缓缓抬头:“若太子殿下没有其他吩咐,臣女便先告退了。”
“你......还在生气?”
“臣女不敢。”沈洛泱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抱紧了手上的汤婆子。
这白眼狼是怎么了?往日遇上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这般冷,非要她在这受罪。
“听说你要去百川书院?”
沈洛泱猛然抬头。
这谁说出去的?她还打算悄悄进书院,然后惊艳众人呢。
她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万一考核不过,那丢脸就丢大了。
这事除了沈家人,便没人知晓。
“太子殿下如何知晓的?”
她爹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难道他派人监视她?还是在监视相府?
沈洛泱心底一惊,又想到了梦里相府的衰败。
“还在为荷包的事生气?其实那荷包本宫并未赏给他人,只是荷包沾染了桂花,本宫佩戴不得。”
沈洛泱抬眸,对上了君屹清冷的目光,心里有些惊讶。
他是在跟她解释吗?
桂花?她的荷包里怎么可能有桂花?
她与他一同长大,难道不知晓他近不得桂花?听说他那段时间睡不踏实,她那荷包里装的是助眠的药草。
可现在追究这些都不重要了。
“太子殿下误会了,臣女早忘了那件事了。”
“那你为何......”
“臣女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以前是臣女不知天高地厚。臣女毫无容人之量,实在不适合皇宫。”
“你去百川书院,是为了你那温家表哥?”君屹身后的手悄悄收紧。
“臣女去百川书院,不是为了谁,只是想爹爹为臣女骄傲一次,只是想让臣女的名声好听那么一些。”
君屹抿唇,她的名声,多是前几年为了追逐他而闹的笑话。
“太子殿下......”
“既然你没生本宫的气,以后,还是唤本宫为表哥即可。”
沈洛泱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之前说得对,以前是臣女仗着皇后娘娘,无视宫廷规矩,毫无贵女风范,以后臣女定谨言慎行、恪守本分。”
君屹的眸色深了几分,就在此时,凤仪宫的大宫女紫苏匆匆赶来行了一礼。
“见过太子殿下。”又看向沈洛泱,“沈小姐,娘娘正在湖心亭赏雪,您现在要过去吗?”
沈洛泱点了点头,若再耽误,雪花糕就要凉透了。
二人朝君屹福身行礼,便离开了。
君屹看着沈洛泱的背影,久久不语。
撑伞的凌云叹息一声,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以前沈小姐满心满眼都是殿下,殿下却常常斥责沈小姐无贵女风范。
如今沈小姐一举一动当得起贵女典范了,殿下又不乐意了。
沈小姐口中的‘表哥’不再是殿下,连点心都没有殿下的份儿了。
“这沈小姐气性也太大了,这都快三个月了,还在生气。殿下,这马上就是冬狩了,去年冬狩,您把猎到的狐狸给了楚小姐,今年您可以猎一只送给沈小姐,当作赔罪。”
沈洛泱随着紫苏到了湖心亭,亭子里摆着炭盆,亭子四周又有帘子,只留一面观雪,倒是不冷。
沈皇后拉过她,见她鼻头都冻红了,连忙让人去取狐裘。
“雪天就别进宫了,当心冻着。”说着把手中的汤婆子也塞到了沈洛泱手里。
沈洛泱喝了口热茶,才算缓和过来。
“洛泱想姑母了,,欧阳做了雪花糕,初雪和雪花糕才是绝配。”
沈皇后笑着尝了块雪花糕,“洛洛的糕点真是把姑母的嘴养刁了。”
紫玉拿来狐裘披在沈洛泱身上,沈洛泱俏皮道谢:“多谢紫玉姐姐。”
“这白色还是你穿好看,这还是去年冬狩太子猎得的。”
沈洛泱低头看着身上的洁白狐裘,去年君屹猎了两只狐狸,一只献给了姑母,一只她看上了问他要。
她说要用来做衣裳,楚清音红了眼眶,拐弯抹角地说她残忍,贵女们纷纷站出来指责她。
可笑的是,这些贵女身上穿的,不是狐狸就是虎豹的皮毛制成的衣裳。
“说到冬狩,再过不久,又要去南山冬狩。今年皇上身子不好,姑母不能前去,你若要去,可得跟紧你爹。围猎多流箭,要小心。”
“姑母放心,洛泱不会去密林深处,不会有事的。”
“冬狩时,不少青年才俊都会去,洛洛到时候看看,若有看得上的,姑母为你做主。”
沈洛泱装作娇羞低头,“姑母~”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的婚事,是姑母和你爹最操心的事,姑母定会为你寻个最好的。”
当初想着让洛洛进宫,君屹是她一手教养长大,品行信得过。
没想到,会被狐媚子迷了心智。
放着洛洛不喜欢,去喜欢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
既然他看不上,她就重为洛洛寻个好儿郎,看他以后肠子青不青。

夜黑如墨,万籁寂静。
一辆马车悠悠停在郊外一间不起眼的民房间外。
“主子,到了。”
车帘掀开,从马车里下来了一个被黑色斗篷包裹严实的人。
三人快步进了门,屋内灯火昏暗。
楚晖上前拱手行礼:“殿下。”
君屹微微颔首,在上首坐下。
楚晖站在一侧,朝门前的侍卫示意:“将人带过来。”
侍卫得令立即出去。
很快,侍卫便押着一个蓬头垢面、不辨男女的人进来。
那人一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便匍匐在地磕头:“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听声音,是一个不算年轻的妇人。
君屹皱眉:“你便是林晚秋?”
听见‘林晚秋’三字,妇人求饶的声音猛然一顿,很快便疯狂摇头否认。
“不是!民妇不是!民妇是王慧娘,民妇什么都不知道!贵人饶命!饶命!”
此地无银的否认,更确定了这妇人的身份。
楚晖低沉着声音开口:“林晚秋,我们能找到你,就说明我们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劝你老实交代,否则你的丈夫和儿子......”
“贵人饶命啊!求你们别动我的家人!你们想知晓什么?我都说!都说!”
“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惠妃娘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妇人抬起头,面上没了之前的惊慌,取而代之的是回忆起可怕往事的惊骇。
“十五年前、十五年前......”
夜色黑沉得厉害,没有半点星子,也没有一丝凉风,又闷又湿。
突然远处传来‘轰轰’雷鸣,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很快便在天地之间连成一片雨帘。
屋内足足审了半个时辰,门才被打开。侍卫拖着妇人离开,房门又合上了。
屋内的气氛更显压抑,坐在上首的君屹,脸被斗篷挡着,只见他露在外面的手已经握成拳头,上面青筋迸现,浑身散发出嗜血气息。
楚晖浑浊的双眼中也满是悲伤愤怒,“殿下保重身子,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如今再愤怒也无济于事。如今咱们能做的,便是为我那可怜的姐姐报仇!”
“沈皇后表面大仁大义,实则蛇蝎心肠,她自己不能生,为了巩固地位,为了夺子,便......惠妃娘娘死得太冤太惨了......”
凌云与逐风也是一脸沉重。
楚晖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颇有几分为人长辈的架子,语重心长道:“屹儿啊......”
只是这称呼才出口就被凌云呵止:“放肆!”
楚晖表情一僵:“殿下恕罪,下官只是一时真情流露......”
君屹松开拳头,缓缓起身:“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楚晖拱手弯腰:“是......”
“先将人藏好,按兵不动。若走漏半点风声,你便自求多福。”
“是。”
君屹出了门,径直上了马车。
楚晖看着君屹的背影,直起了腰,眼里的敬畏退了个干净。
“大人,那个民妇该如何处置?”
楚晖看向手下,嘴角露出一抹残忍:“还有什么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
手下拱手:“属下明白。”
楚晖冷笑一声。
等事成后,他们楚家便能一步登天。
君屹回到东宫,天边开始露白。
书房里,气氛格外沉重。
“殿下,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医说,怕是撑不到一年了,本宫不想在这最后的关头生乱。”
父皇对他虽然冷淡,但毕竟是他父皇,最后就让他平静地走吧。
横竖这皇位是他的,待父皇走后,他再为生母报仇。
这样也能减少流血牺牲。
“殿下,惠妃娘娘是死在皇后娘娘之手,但沈丞相那边......”
君屹不语。
此时,午门城楼钟声隐隐传来。
“殿下,该上朝了。”
君屹起身,任凭宫女进来为他更换朝服。
早朝后,君屹才出来,就闻皇后召见。
君屹到了凤仪宫,沈皇后在用早膳。
“参见母后,不知母后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沈皇后看向他,想起昨日沈洛泱问她可觉得太子变了。
她打量良久,相貌是越来越像他的生母了,性子也越来越冷。
君屹也抬头打量着沈皇后,袖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虽然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冷淡的,但她教他读书习字,给他讲治国之道。他小时候体弱多病,也是她整夜陪伴。
她对他的用心,比父皇更甚。
难道,她做这些,都只是为了巩固地位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坐。”皇后示意他坐下。
君屹过去坐下,宫娥为他盛了碗粥。
“本宫都快忘了你上次陪本宫用膳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母子变得如此生疏了。”
“是儿臣不孝。”
沈皇后摇了摇头,“你父皇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本宫也知晓你近来越来越忙,不怪你。”
二人默默用着膳,偶尔说上一两句话,看上去一派母慈子孝。
“听说你父皇近日频频召见内阁大臣,让太傅以后教导二皇子,更是把云贵妃的亲妹妹赐婚给了卫大将军的嫡子,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父皇这是在为云贵妃与二皇弟安排后路,怕儿臣今后容不下他们。”
沈皇后摇了摇头,笑道:“不止如此。倘若只是安排后路,何不选一块富庶封地送她们离开?”
君屹放下筷子,眼中有些惊疑不定:“难道父皇是想?”
这怎么可能?
父皇纵然再不喜欢他,也不可能把皇位交给一个还不满一岁的婴孩。
何况,他这些年也出了不少政绩,父皇除非是疯了。
他从未将一个襁褓婴孩当作对手。
“母后多虑了,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君屹起身拱手告退。
看着他的背影,沈皇后也放下了碗筷。
明若姑姑上前低声道:“娘娘,殿下不知晓事情真相,这任谁也不会相信皇上起了易储的心思,毕竟太子如此优秀,二皇子却还是襁褓婴孩。”
沈皇后叹了口气:“皇上也是老糊涂了,为了个不知真假的签言,就要让一个婴儿当皇帝,这简直荒唐。不是本宫跟云贵妃争抢,太子是本宫亲自教养长大的,他有能力有抱负,他才是最适合的国君人选。”
“何况姜家一直跟沈家不对付,若姜若云的儿子当了皇帝,沈家怕是......不管是为了东昭,还是为了沈家,这皇位也得是太子的。”
“太子如今不信,那娘娘想如何做?”
“他不信,那就让他看清楚。他已经大了,有些事情该让他自己去面对,本宫也不能护他一辈子。”

沈洛泱一阵恍惚。
她一听‘表哥’二字,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君屹。
管家口中的表哥,是晋阳温家长子,也是她亲舅舅的孩子。
其实,严格说来,君屹只是她姑母的养子,跟她并无血缘关系,反而是晋阳这位才是她真正的表哥。
“三年未见表少爷,表少爷如今更是出类拔萃,这神仙般的人物,怕也只有晋阳温家才养得出来。”
沈洛泱在心底不由得赞同。
晋阳温家是闻名东昭的书香世家,祖上出了不少人物。
在前朝最鼎盛时期,朝上小半文臣皆与晋阳温家沾亲带故。
可惜盛极必衰,一场文字狱害得晋阳温家差点灭族。
幸得当今圣上与父亲合力,才保下了舅舅和娘亲,后来还为温家平了反。
自此温家退出朝堂,回了晋阳休养生息。
三年前,年方十七的表哥连中三元。
皇上要封官,他拒绝了。
他来参加春闱,只为了告诉世人,晋阳温家没有没落。
他拒绝入朝,反而去了百川书院做了个讲书。
思索间,便到了前厅。
抬眼看去,就见沈淮安与一年轻公子相对而坐,正在饮茶说话。
公子眉目如画,衣冠胜雪,一袭月白锦袍裁剪得恰到好处。
他正说着话,嘴角带着笑意,从内而外透着斯文儒雅。
当真是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听见脚步声,二人抬眼。
沈淮安笑着招手:“洛洛,快来见过你表哥。”
温执玉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浅笑意,“表妹。”
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像是温情脉脉,声音也温润好听,犹如春风拂过。
沈洛泱仰着明媚笑脸上前,“表哥,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落水了,来看看你。”
“嗐!那都是不小心,如今我已经好了,劳表哥挂心了。”
温执玉脸上笑容不变,微微点头:“那便好。”
沈淮安看向温执玉开口道:“云雾山到这里,也有大半日的路程,想必你也累了,先回房梳洗休整,晚上咱们两人再好好喝一杯。”
说完这话,又心虚地瞥了沈洛泱一眼。
沈洛泱权当没看见。
温执玉起身拱手:“那执玉便先告退了。”
沈淮安点头,看向身边小厮:“引表少爷去客房。”
“是。表少爷,请随小的来。”
“有劳。”温执玉微微颔首。
看着温执玉的背影,沈洛泱感叹:“表哥跟舅舅越来越像了。”
沈淮安也感叹出声:“云间贵公子,玉骨秀横秋。若不是......他的成就远不止如此。百川书院,不是他最好的选择,可惜了。”
感叹完,他又看向沈洛泱:“听说玲珑为你办了一场赏花宴?”
“爹都听说了?”
“你爹我日理万机,若不是木老头问我要银子,我还真不知道。这老头真钻钱眼儿里了,说是这赏花宴是为你散心办的,银子就该为父出。”沈淮安无奈,那木易好歹也是个尚书,却跟个土匪似的。
沈洛泱皱了皱鼻子,这木家两父女真是一个德行,一涉及钱,那便是六亲不认。
“不过,你去散散心也好,整日在府里,为父还真怕你憋出什么问题来。”
自从闺女落了水,醒来就大变样了。
以前在府上很难见到她影子,不是在东宫就是在外面吃喝玩乐。
以前他倒是希望她能像寻常闺秀一般,不奢望她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好歹不要整日不见人影。
自从落水醒来,这一连好几日都待在府上,他反而担心了。
定是这次被君屹那小子伤狠了,他闺女居然这么多日才缓过来。
“银子够用吗?不够就去账房支。”
感受到爹爹的担心,沈洛泱上前从后轻环住爹爹的脖子,将下巴抵在他肩上。
“爹,你这样会将我宠坏的,外面都说我是败家女呢。”
“爹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我女儿,我乐意宠着。那些无知长舌妇,无需理会!”
沈淮安声音停顿了一下,往日女儿都是大大咧咧的,没有这般感性的时候,猜到她今日定是又听见了那些流言蜚语。
这也怪他。
当年夫人生产时,他还在外地赈灾。等他赶回来,夫人已经难产离世,只留下襁褓中的女儿。
他心中悲痛,发誓要给女儿最好的一切。
他是一国丞相,为了东昭和皇后姐姐,他就算有心陪伴女儿,但政务还是占据了他大半时间,所以就尽量在银钱上弥补。
好在女儿虽然花钱厉害,但心地纯良。花点银子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又不是养不起。
她不喜欢琴棋书画、不喜欢读书习字,他也不强求,只要她开心。
可渐渐地,外面就传出了些风言风语。
他也不明白,败家,也是败的他沈淮安的家。他乐意,其他人有什么资格说。
说他女儿不知羞,只知晓追着男人跑,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当初的口头婚约本是说笑,但两个孩子当真了。
当时君屹那小子也是整日把‘洛洛妹妹’挂嘴边的,不知从何时起,那小子就变心了,变成了他女儿追着他跑了。
这事没少被同僚暗地里笑话,他也心梗,可女儿喜欢有什么办法?
现在好了,女儿想通了。
想到这次君屹那小子做的事,沈淮安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咱们洛洛就是最好的姑娘,是那小子没福气,爹以后给你挑个更好的当上门女婿。”
沈洛泱闷声闷气道:“爹,以前是洛洛太不懂事了,让爹丢脸了。”
“傻话,洛洛是上天给爹爹最好的恩赐。”
“女儿以后定会成为爹爹的骄傲。”
“好好好,爹爹相信你。”

沈皇后最先看见了她,惊得站起身:“洛泱,你还在病中,怎么来宫里了?”
众人回头,就见脸上和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沈洛泱,她就如褪去了颜色的玫瑰,依旧美丽却没了往日的张扬明媚。
沈淮安心痛地连忙上前扶住她:“你来做什么?你姑母和爹自然会为你做主。”
沈皇后伸手:“洛泱,过来姑母这里。”
沈洛泱安抚似的拍了拍沈淮安的手背,带着笑走向沈皇后。
沈皇后握住她的手,入手冰凉,顿时皱了皱眉。
“怎这般凉?”说着便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又把绒毯搭在她身上。
“姑母知晓,这次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姑母为你做主。你说,是不是有人推你下水?”
沈洛泱看了楚清音一眼,楚清音泫然欲泣,神色幽怨又无助。
沈洛泱看向君屹,君屹正看着她,神色依旧淡淡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想到那个被他轻易送人的荷包,沈洛泱的神色也冷了下来,眼神中全然没了往日的爱意。
“你不必看他,你照实说,姑母为你做主!”皇后知晓自己侄女一碰上太子,就会委曲求全,全然不像在旁人跟前的张扬,于是不悦地扫了下方的君屹与楚清音二人一眼提醒道。
这太子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她的洛泱哪点不比那个扭捏作态的楚家姑娘强?居然敢让她的洛泱受这么大的委屈。
她知晓侄女的心思,而且也有心促成这段姻缘。
她想着等洛泱再大些就赐婚,结果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
她现在连带着太子也不满了。
沈洛泱回头看向姑母,眼底满是感动,姑母总是这般无理由地护着她。
想到梦中的姑母,沈洛泱恨不得就与君屹和楚清音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皇室子嗣单薄,圣上育有二子一女,二皇子如今还尚在襁褓,君屹的位置稳如泰山。
姑母若是罚了君屹的心上人,君屹定要记恨。
于是她摇了摇头:“没有,是洛泱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楚清音猛然抬起头,惊讶地看向沈洛泱。
当时站在她身边的那几位小姐都是她的好友,就算皇后去证实,都没人会向着沈洛泱的。
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能平白给她安个罪名,这样还能让表哥看清沈洛泱的恶毒。
只是万万没想到,沈洛泱居然说是她自己跌下去的。
君屹眼中也划过一丝诧异。
她居然没有哭哭啼啼地跟皇后告状,这不像她。
皇后心疼了摸了摸沈洛泱的小脸:“本宫的洛泱就是这般善良。”
但她不准备就如此放过害侄女落水之人。
皇后前一瞬还笑意盈盈,后一刻转过头目光就冷了下来。
“楚家小姐不知检点、私相授受,罚掌嘴二十,抄写女则女训百遍。”
楚清音满心委屈。
这京城谁还能有沈洛泱不知检点啊!
但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想,可不敢说出口。
“楚侍郎教女无方,罚俸半年。”
楚晖父女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谢皇后娘娘。”
“退下吧。”皇后挥了挥手。
父女二人再次磕了个头,起身退了出去领罚。
殿内没外人了,皇后看向君屹:“屹儿,你跟那楚家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儿臣与她并无私情,只是赏了个不算贵重的荷包,母后太小题大做了。”
沈洛泱心头震动。
君屹这句话与她梦境里竟然一字不差!
她的梦,是先知梦!
也就是说,若她不改变,那梦中的一切,就会变成现实!
不算贵重?
是啊,她送的怎么会贵重呢?
沈洛泱垂眸看着自己的十指上,心头又是震惊又是酸楚。
沈淮安闻言捏了捏拳头。
他女儿亲手绣的荷包,竟被人如此糟蹋。
看着上首暗自神伤的女儿,沈淮安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丫头就这般喜欢太子?
“罢了,这件事母后就不过多追究了。今日叫你来,还有一件事,洛泱已经及笄了,你们的婚约......”
“姑母!”沈洛泱连忙打断了沈皇后的话。
沈皇后转过头拍了拍她的手:“知道知道,就盼着今日吧?都高兴傻了吧?”
沈洛泱连忙起身跪在沈皇后跟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吓得沈皇后睁大了眼。
“你这孩子做什么行什么大的礼?快起来。”
沈洛泱跪在地上固执地摇了摇头:“姑母,以前是洛泱不懂事,错把亲情当成了别的感情。洛泱现在才明白,我一直把太子殿下当做亲哥哥。”
沈皇后傻眼了,与沈淮安对视一眼,见自己弟弟也是一脸懵,又把目光转向沈洛泱。
“你的意思是?”
“洛泱不要嫁给太子殿下。”
沈淮安闻言脸上满是震惊,接着便是狂喜。
别人不了解他女儿,他这个当爹的可太了解了。
其他人都以为这次是太子伤了她的心,她这是气话。
但沈淮安却知晓,他女儿是从来不会说赌气话。
她决定的事情,是言出必行的。
这些年,他女儿追着太子跑,让多少同僚看笑话。
但只要女儿高兴,他虽然觉得丢脸,但也任由她去了。
如今他女儿居然说不喜欢太子了,沈淮安觉得这简直就是因祸得福。
他激动地上前扶起女儿,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好好好,不嫁他,以后爹给你挑个更好的!”
沈皇后皱眉:“可你们的婚约......”
沈淮安摆手:“娘娘,那不过是之前您与洛泱她娘的几句玩笑,算什么婚约?不提也罢。”
被突然‘退亲’的君屹站在殿中,脸上没有太多变化,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他认为沈洛泱就是在赌气,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是矫情,特别是沈洛泱。
等过了几日,她气消了就好了。
毕竟这么多年,沈洛泱对他是什么感情,他看得分明。
他看了沈洛泱一眼,沈洛泱却没看他。
以往有他在的地方,沈洛泱的目光都不会在别处,必定是在他身上的。
他才想起,今日沈洛泱一直称他为‘太子殿下’,连‘表哥’都不喊了。
真是被惯坏了,难道还想要他哄着她?
沈淮安才没理会君屹如何想,他喜滋滋地拉着开窍的女儿跟沈皇后告退。
走了两步又返回身,朝君屹拱手一礼:“太子殿下,这么多年,小女给您添麻烦了。没了小女这个麻烦,愿殿下早日觅得良缘,告辞。”
说完不等君屹反应,得意地转身拉着女儿离开。
上了马车,沈洛泱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气,神情恹恹地伏在老爹的膝盖上。
相较于她的沉默,沈淮安则是神采飞扬。
“乖女儿,你真放得下?”
见女儿的可怜样儿,沈淮安压下嘴角弧度,安抚道:“别难过,爹保证给你找个比太子更优秀的。”
沈洛泱摆了摆手:“爹,你吵得我头痛。”
“好好好,爹不说话了,呵呵......”
接下来的几日,沈洛泱还真乖乖地在府中养病,没再往宫里跑。

沈洛泱觉得花厅无趣,便出来转转。
她与那些贵女也没什么可聊的,便带着桃染和翠萝两个丫头在这花园旁的亭子里坐着赏花。
一抬眸,就看见了表哥。
“表哥。”她喊了一声,欣喜起身,奔上前去。
“表哥,你不是出门会友去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温执玉温和低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位公子道:“我随好友一起来的。”
问孩子与身边的一位“这便是沈小姐吧?在下安阳侯府段秉谦,与温兄乃是多年好友,温兄的表妹也便是在下的妹妹。”
“原来是段小侯爷。”沈洛泱笑吟吟地点头示意。
温执玉另一边的公子看上去很是腼腆,沈洛泱看过来,他便不敢与之对视,脸颊微红。
“在下是卫岚,与温兄乃多年至交,沈姑娘有礼。”
“卫岚?是今年的状元?没想到这般年轻。”
卫岚的耳根都红透了,“沈小姐过奖。”
“那我喊你卫大哥吧。”
段秉谦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沈洛泱笑道:“以前也听过你的名头,今日一见,才知传言夸张。”
外面都快把沈洛泱妖魔化了,今日一见,分明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还十分貌美。
温执玉身后的一众人都点头称是。
晋阳温家乃是天下文人都尊崇的,温执玉年纪轻轻便连中三甲,更是被不少才子佳人所追捧。
他一露面,身后就追随了不少人。
看在温执玉的面子上,都对沈洛泱很是客气。
毕竟这些人往日都是人云亦云,不少人从未跟沈洛泱有过交集。
“走吧,赏花宴快开始了,咱们过去。”
......
君屹一群人就在拐角处静静地看着。
木玲珑偷偷看了君屹一眼,见他眼神透着冷意,仿佛是抓到红杏出墙的妻子般。
木玲珑心底偷笑,故意感叹道:“常听洛洛提起她那位神仙似的表哥,今日一见,才知她为何一提起此人就赞不绝口。这相貌、这气度,当真是天人之姿。难得的是,对咱们洛洛还很温柔。”
木玲珑故意把‘温柔’二字咬得很重。
果然就见君屹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连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线。
“这便是晋阳温家长子,果真是不凡。”一旁的陆从闻钦佩道。
见木玲珑如此赞赏温执玉,司瑾冷哼:“一介文弱书生,能上战场打仗?怕是接不了小爷的一拳。”
陆从闻摇头:“你错了,有时候一支笔可抵万马千军。先帝时,北狄来犯,温家当时的当家人,也就是温执玉的祖父只身前往北狄,不久北狄退兵,并与我东昭签订百年不犯的协议。”
“温家在当时,可谓是风光无限。可也正因如此,才会有那场灭顶之灾。”
木玲珑接着道:“陆公子所言不错,且这温公子虽不算武林高手,但也不是文弱书生,关键啊,他对洛洛好。”
说完又看了君屹一眼。
司瑾再笨,也看出来木玲珑是在故意刺激君屹。
“师兄,以前这沈洛泱不是一直都追着你跑吗?如今你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怎么她都没看见?”
木玲珑在心底冷哼,以前不知道珍惜,现在又在这黑着脸生闷气,算什么?
才想着,就见君屹抬脚朝那边走去。
“唉?师兄,你干嘛去?”
“表哥,花厅在这边,有好多平日里见不着的珍稀花卉......”沈洛泱随着表哥等人往里走,突然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见过太子殿下。”温执玉不卑不亢拱手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众人也跟着行礼。
“不必多礼。”君屹清冷道,目光似有若无落在沈洛泱身上。
沈洛泱偷偷抬眸,便对上了一双寒潭似的眸子,那目光与梦境里的一模一样,顿时只觉浑身冰冷。
谁又惹到他了?
沈洛泱悄悄地移动脚步,躲在了温执玉身后。
温执玉觉察到她的不安,不动声色地将她挡了个严实。
“本宫记得两年前温公子说过,不喜应酬,今日为何出现在此处?”君屹的目光落在了温执玉身上,声音没有起伏。
“应友人相邀。”温执玉背脊笔直,目光直直地看着君屹。
众人只觉得二人之间气氛紧张,周遭温度更低了。
木玲珑连忙出来圆场:“那个,赏花宴快开始了,殿下这边请。”
君屹看了温执玉良久,温执玉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笑容,不卑不亢,沈洛泱也如鸵鸟似的不露面。
君屹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木玲珑连忙跟上,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悄悄对温执玉竖了个大拇指。
赏花宴在院子里,四周鲜花环绕,乐声阵阵。
两旁长桌一字排开,桌上都摆着各色花卉,婢女们鱼贯而入,将鲜花制作而成的点心、美食、美酒一一呈上。
穆尚书没出面,是木玲珑这个嫡女代为说了几句场面话,赏花宴便开始了。
东昭民风开明,家中兄妹不分席也无不可,所以沈洛泱便于温执玉坐在了一起。
沈洛泱故意忽略上首的目光,只低声跟温执玉说着话。
沈洛泱觉得,表哥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在与她交谈时,他总是专注倾听,适当给出回应,与他说话,十分舒适。
她与姑母和父亲说话,姑母和父亲只把她当孩子,总是无边宠溺纵容。
以前跟君屹说话,君屹总是没什么回应,都不知他到底听没听。
只有表哥,认真对待。
既然是赏花宴,还有如此多的才子佳人齐聚一堂,那便少不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不知何人提议的,贵女公子们一个接一个上前献艺。
沈洛泱吃着美食,喝着果酒,欣赏着美人跳舞,时而与表哥点评一番,好不快哉。
“表哥,这姑娘跳得真好。”
“表哥,这小姐对你有意思。”
“表哥,他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啊?”
面对沈洛泱的询问,温执玉也低声一一为她解惑。
“表妹,莫贪杯,果酒后劲儿也大。”温执玉拿过她手中的酒壶,一不注意,这小丫头就喝了小半壶。
他回过头柔声问婢女要解酒茶,如此温柔的贵公子让婢女羞红了脸,转身便去拿醒酒茶。
沈洛泱撑着脑袋,笑眯眯道:“表哥魅力真大。”
小丫头撑着脑袋,双颊染上了胭脂色,一双水润润的眸子此时染了些朦胧笑意,又乖又娇。
温执玉叹了口气,是他疏忽了,这丫头就酒量着实差。
很快婢女拿来醒酒茶,温执玉递给了她。
沈洛泱其实很清醒,只觉得头有些重。
都怪君屹那狗东西,老是看她,让她心惊胆战的,便喝了几杯酒壮胆。
接过醒酒茶喝了一口,顿时皱了皱眉。
“难喝。”
“难喝也要喝,不然等会儿该难受了。若是不舒服,咱们先回去。”
沈洛泱摇了摇头:“不喝,也不回去。这是玲珑专程为我办的赏花宴,她花了不少银子,若是我早早离席,她定要骂死我。我就玲珑一个好友,我不想让她生气。”
这话让温执玉格外怜惜。
他知晓她在京城的名声,她内心是渴望友情的,她为了唯一好友,卑微至此。就如她喜欢太子一般,掏心掏肺。
“听话,喝了这解酒茶,我找人要几块蜜饯。”
温执玉连哄带骗的终于让她喝了半杯醒酒茶。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