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就在对面。”
我顺着接待员的目光看去,欢快的儿童笑声让我浑身血液凝固。
顾亦川抱着那个女孩,手把手教她握画笔,宋雨在一旁拍照,脸上满是骄傲。
安安的手死死攥着我的衣角,小脸变得煞白,嘴唇颤抖。
“妈妈,我们走吧。”
几次三番的打击让安安接近崩溃,我不忍心让她继续目睹这一切,带着她快速离开。
回去的路上,安安靠在我的怀里,泪水浸透了我的衣服。
“妈妈,我们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好。”
我压抑情绪,亲了亲安安的脸颊。
在这一刻,我知道我与顾亦川早该结束了,我不该再为安安维系任何虚假的希望,不该让她一次次承受失望的痛苦。
接下来几天我都在准备跟顾亦川离婚,带着安安去另外一个城市生活的事。
这天,我正准备去找顾亦川聊离婚,安安班主任打来电话。
“安安妈妈,您快来学校一趟,安安受伤了。”
我挂断电话就往学校跑去。
耳边老师的声音还在回响。
——美术课上有孩子打闹,剪刀划伤了安安左眼。
我赶到校医室,安安躺在病床上,左眼鲜血渗出来。
“立刻送儿童医院,角膜严重损伤,需要专家诊断。”
听到校医这句话,我紧紧搂着安安,她的小手冰凉得可怕,而我的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在去医院的路上,校医跟我说:“安安妈妈,孩子可能需要手术,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我明白他的意思,拿出手机立刻给顾亦川打电话。
第一次被挂断。
第二次没人接。
我又打了第三次,顾亦川终于接起电话。
“我在送货,你有事等会……安安眼睛受伤了,很严重,我们现在去儿童医院,你快过来,手术需要费用。”
电话那边顾亦川沉默了几秒:“夏知,你不清楚家里的情况吗?
什么手术费用,你别大惊小怪,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
“安安伤得很重。”
“够了,我在忙,先挂了。”
电话突然被挂断。
我颤抖着把电话拨回去,关机的提示音宛如一把刀插进我的心脏。
我哭得撕心裂肺,安安虚弱的摸着我的脸:“妈妈不哭,我不疼。”
她没说一个字,我的心就碎的更彻底一些。
医院里,医生看了一眼伤口,面色凝重:“需要手术,家属先去交费。”
我颤抖着手翻遍所有手机银行卡,也只有两万块钱。
我给顾亦川发了十几条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我给所有认识的朋友亲人打电话,最后也只凑够五万块钱。
“先交这些可以吗?”
“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可以先做基础处理然后再手术。”
工作人员冷漠的话语让我瘫在原地。
最后还是一位好心的医生帮我申请特殊救助,安安这才得以手术。
可这个时候,距离安安受伤已经过去五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主刀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抱歉,耽搁太久,您女儿的左眼视神经已经……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