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兄长还没有回来，我没忍住去香料铺子找他。
远远地便听到一阵不明声响。
是敲击炼香炉的声音，兄长正在一遍遍修缮。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
“兄长，这香炉是曾经炼化母亲的那一只吗？”
一时间，空气变得沉默窒息。
过了不知多久，兄长僵硬地放下手里的工具，僵硬地转过身子。
他眸光沉沉地盯着我，阴翳狠戾的目光终于不加掩饰。
“你知道了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的？”
闻言，我顿时不寒而栗。
是真的，兄长没有否认，娘亲就是死在了这里。
这样的想法顿时塞满了我的脑子。
眼泪倏然涌出。
我腿脚一软，跪在炼香炉面前失声痛哭：‘“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说娘亲是被劫匪害死的。”
“明明是你们，你和父亲竟然害死了娘！”
兄长面色不明地盯着我。
“你知道什么？
这么多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现在才会什么都来怪我和爹！”
我哭得撕心裂肺。
“是你们隐瞒我，我求你告诉我，你也不说。”
“兄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好害怕，我觉得你好陌生，我每晚都睡不着觉，我不敢想娘亲死在炼香炉里的样子，我知道长嫂也要被扔进来，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了？”
听到这句话，兄长的眸光颤了颤。
下一秒他猛然把我拽起来，然后紧紧地抱进怀里。
“不会的，纤纤，兄长永远都不会那么对你的，你不要害怕，你别怕我。”
他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
就像从前我每次受惊那样，他耐心温柔地哄着我。
可我却哭得越发厉害。
“兄长，求求你，我要以前那个你，不要变得那么可怕好不好？”
“不要用长嫂来炼化香料，求你...”我哭得犯恶心，兄长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
良久，他松开我。
“纤纤，兄长也是没办法了，只有这种方式才可以拯救张家香料。”
“这时爹告诉我的，当年爹在世的时候也是遇到了香料生意难以为继的日子，他咬牙牺牲了娘，用娘的身体作为香料容器才创造出顶尖香料。”
“这是唯一能振兴生意的方式，你也看到了西域香料有多受欢迎，我们不能落于人后。”
兄长说着，眼眶也开始泛红。
“我知道这种方式不好，可我也没办法了。”
“如果不是你的长嫂牺牲，那就是...我不想用爹告诉我的那种做法。”
我却突然收住了所有情绪，抬起头。
“兄长，爹是不是说，让你牺牲我？”
闻言兄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我苦笑了一下：“因为最近太不对劲了，我回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娘死前的眼神和身上的香味，也想起了爹说，为了我放弃了很多男胎，我是张家香料的希望，他还让我一定要帮助你...我又不傻，很容易就发现了。”
“爹把我养得白白嫩嫩，原来是为了让我做香料容器呀，我还以为他很爱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