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昭阳,我还活着,你凭什么解脱?
你给我醒过来,这是你欠我的。”
察觉到我的异样,沈承修浑身一震,松开我下了床。
见我已然睁眼,腥红在眼底退却,只余讥讽。
“凤昭阳,朕就知道,你又在耍花招。”
“你是不是以为装的半死不活朕就会让你见那个小杂种了?”
“朕告诉你,你是做梦。
如若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先送那个小杂种下去等你。”
听他提到玉呈,我眼神微动,叫住了即将跨出房门的他。
“沈承修,我错了!”
这是八年来,我头一次对沈承修认错。
他脚步在门口顿了顿,没敢回头看我。
片刻后,离开的脚步变得凌乱。
太医终究是来了。
把脉过后,他满脸为难的看着我。
“娘娘,您还是要少忧思,不然......”不然什么,我其实是知道的。
近来,我已经不大能吃得下东西了。
即便是强迫自己吃几口,最后也是吐出来的居多。
唯一伺候我的丫鬟阿碧,不止一次劝我跟沈承修服软认错。
我叹着气,问她:“阿碧,我要如何,才能跟一个杀了我全家的人服软?”
可我终究,还是服了软。
那一刻,尊严也好,自尊也罢,我统统顾不得了。
我得活下去!
我要找到玉呈,我得救他。
那个粉雕玉琢,曾跟在我身后‘小皇姑,小皇姑’叫的团子,而今,才不过十三!
我叹了口气,抓住太医的手腕哀求。
“太医,我要一味猛药,不求治腿,只求能让我尽快出门。”
我没有时间了!
太医叹息一声,摇着头离开。
没多久,阿碧端着黑乎乎的汤药,苦味从刚进门就飘了过来。
我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自小,我便最怕吃苦汤药。
为了不吃苦汤药,好几次我身体不适,我都强撑着不说与母亲知。
等到病灶发出来,总免不了要在床上躺许久。
意外的是,汤药放下来,托盘里竟有几颗蜜饯。
是如意斋那家,我年少时,最喜欢吃的那种。
上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喝过堕胎药以后。
只可惜,时移世易,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喝一口药便要左两颗蜜饯的小姑娘了。
我笑了笑,掠过蜜饯,端起汤药便整碗灌了下去。
可汤药刚入胃,我便扔了汤碗,趴在床边吐的昏天黑地。
阿碧扶着我靠回床头时,眼中隐有泪光。
“娘娘,您这是何苦?”
我叹了口气,“又要麻烦你,再去煎一碗了。”
阿碧红着眼走了出去。
如此反复,十日后,我便下了床。
可我双腿毫无知觉,即便杵着拐杖,依旧不能行走。
我一次次尝试着站起来,一次次从床上摔下去。
窗外一角明黄掠过,我只作不见。
又过了两日,阿碧喜滋滋的推着一辆轮椅进来。
“娘娘,您看,这是......有了这个椅子,您就能出去走动了。”
我看着略显粗糙的轮椅,问了句,“他送来的?”
阿碧为难的咬住唇,生怕我不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