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会场内,达官贵人云集,哪个不是手眼通天的角色?
可官兵却丝毫不留情面,挨个查验身份。
这只能说明,背后出手的人势力远超任家。
柳婉儿见官兵步步逼近,急得手心全是汗。
她紧紧抓住任哲的袖子,手指湿漉漉地打滑。
“哎呀,哲哥哥,朱瑶定是觉得自己脏了,哪个女人被三个男人糟蹋还能有脸面对夫君?”
她喘着气道:“她主动和离,不过是给自己留点体面,你想那么多干嘛?”
“咱们快走吧,沾上这事可就麻烦了!”
任哲却冷冷甩开她的手。
他眼底寒光如刀,直刺人心。
“可朱瑶是怎么知道的?”
他扭头看向赵武和李川,声如寒冰。
“你们漏了口风?”
两人吓得头摇得像拨浪鼓。
赵武忙比划着捂嘴:“绝不可能啊大哥,我们嘴巴紧得很!”
李川也点头如捣蒜:“对啊,哥,我们绝没说!”
任哲冷笑一声,转向柳婉儿。
“婉儿,你觉得还有谁会告诉朱瑶?
难道是我自己?”
柳婉儿吓得猛地站起。
额上冷汗如珠滚落。
任哲眯起眼,盯着她。
其实自从柳婉儿这次回乡,他便察觉她有些异样。
她那点小心思,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绝不容许有人借他的名义伤我。
我朱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婉儿,你为何急着走?”
他语气平静,却藏着杀机。
“咱们都是守法之人,配合官兵有何不可?”
“还是说,你心虚了?”
柳婉儿脸色煞白。
任哲的气场压得她几乎站不稳。
她结结巴巴道:“我…不是的,没…没有…”任哲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他细细打量她眼底的恐惧,像在品尝一道菜。
“你记好了,朱瑶是我任哲的正妻。”
“谁辱她,就是辱我任氏门楣。”
“我纵着你,宠着你,随你胡闹,但前提是我点头。”
正说着,官兵走到跟前。
为首的差役不卑不亢:“请配合查验。”
任哲点头应下,气度从容。
那些依附任家的旁支也只得乖乖听命。
他眼角一瞥,瞅见官兵从高台上收下的证物。
一叠画卷,最上面露出一只女人的手。
他瞳孔骤缩,认出那是我。
他猛地转头,死死盯住正往后退的柳婉儿。
青筋暴起,他怒喝:“你胆子不小啊!”
柳婉儿见势不妙,扭头就跑。
任哲只一挥手,两个家丁便如拎鸡般将她抓回。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同为女子,不愿我难堪,要毁了那些画吗?”
“这就是你的毁法?!”
“柳婉儿,你何时学会对我撒谎了!”
一旁的差役翻开文簿,沉声道。
“这便是柳婉儿吧?”
“花灯会主办人张氏交代,这些不堪入目的画卷是你提供的,可有话说?”
柳婉儿慌忙望向任哲。
她挤出那副惯用的可怜模样。
“哲哥哥,你信我,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往日,他兴许会心软。
可今日,他冷冷一笑。
“能给我交代,也能给官爷交代。”
柳婉儿不敢相信他会如此绝情。
她尖叫起来,声嘶力竭。
“任哲,你装什么正人君子?
你以为自己多干净?”
“这些画是我送来的,可不是我画的!”
她扯着嗓子,对着全场喊。
“方才官兵来得快,诸位没瞧见,那些画里的人就是朱瑶!”
“她跟三个男人纠缠的模样,可真精彩!”
“闭嘴!”
任哲拍案而起,怒斥道。
柳婉儿却像豁出去了。
“你急什么,装好夫君呢?”
“你和你的两个兄弟合伙迷了你妻子时,怎么不急?”
“那些画,还是你亲手画的!”
场内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看向任哲的目光各异,却无人敢出声。
任哲气得浑身发抖。
他扬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却半个字也反驳不出。
柳婉儿脸颊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她吐出一口血沫,狞笑道。
“画卷不就是给人看的?”
“你亲手画了,还拿到书馆,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显摆呢!”
“看来是我误会了,任大郎君!”
众目睽睽之下,任哲那向来挺拔的身姿。
一点点塌了下去。
他懊悔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缓缓伸出双手,低声道:“她说的没错,抓我吧。”
官兵刚将他带走。
消息便如风般传遍城中。
任氏爹娘动用手段,硬是将他从牢中捞出。
可他不想出来。
他觉得自己该罚,罪有应得。
任父任母强行将他送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