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舟眼中一凛,立即大力推开我,拔腿向客厅跑去。
他的力道太大,我的半边身子撞上放在一边的仙人球。
尖锐的刺扎进皮肤,疼得我冷汗直流。
还没等我细细查看伤口,顾淮舟暴怒的声音传来:拿医药箱来!
快点!
我跑到客厅一看,几年前我和顾淮舟在陶瓷店亲手做的夫妻碗摔得粉碎。
苏雪泪水盈盈看着我:清梨姐,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右手掌心,赫然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顾淮舟慌忙抚慰她:没事啊,乖,不就是两个碗嘛,不要紧的。
转头催促我的语气愈发不耐烦:赶紧啊!
愣着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默默拿了药品箱过去。
待我走近,借着灯光,顾淮舟看到我脸上和手臂上被刺扎出的伤痕。
似乎愣了一下,眼中划过不忍。
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夺过我手里的箱子,细心地替苏雪包扎起来。
然后头也不抬说了一句:小雪不舒服,你去做一碗醒酒汤来。
我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起伏。
转身去了厨房。
以前轮流招待客户,常为了一笔生意喝到天亮。
而我们总是会为对方精心准备好一碗解酒汤。
他曾说过,清梨,你常常让我感到自惭形秽。
唯有多爱你一点,才能不负你的心意。
想起这些,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关了火,我端起碗走进客厅。
哪还有二人的影子。
只有次卧的灯光泄出一片暖影。
我忍不住走上前去。
门虚掩着,软榻上两人交叠,衣裳扔了满地。
顾淮舟正捧着苏雪的脸,一寸寸吻了上去。
粗重的喘息声里是掩饰不住的热火和缠绵。
我静静看着,如同一只没有生命的玩偶。
顾淮舟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刺激我,恶心我,还是其他什么。
我已懒得再想。
回房的时候,我被散落一地的碎瓷片绊倒,一时躲闪不及。
手掌深深地割进碎片,鲜血四溢。
一旁的镜子里,那个遍体鳞伤的玩偶无声地笑了。
竟不知她是伤口更痛,还是心脏更痛。
我起身回了房间,沉默坐了许久。
次卧终于没了动静,只听到顾淮舟温柔的低语: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那我下次轻一点。
乖,快睡吧,明天我们还有要紧事。
随着次卧灯光熄灭,他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
隔着一层朦胧昏暗,我与他静静对视。
半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着一边缓步走了进来。
让你免费看了一出香艳大戏,感觉如何?
唇边明明挂着笑,可我却没来由地打着寒战。
顾淮舟,你真让我恶心!
他大步跨上前来,紧紧攥住我的手:恶心?
沈清梨,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你目睹我和别的女人交欢,你还是舍不得放弃!
你就是一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癞皮狗!
被他说中心事,我的泪源源不断。
如果这是一本爱情小说,这样的主角定会遭人唾弃。
可我就是这么令人绝望,即使他带着苏雪在我面前如此风流。
我竟然不敢撕碎了他。
我拼命挣扎:放开我!
可他的眼睛里仿佛有团火,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粗暴:说我恶心!
那我就恶心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