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对云笙的母亲袁氏道:“夫人安好,我家老夫人过世时,夫人一直在帮忙主事,我家主母一直记在心底,特命我来探望夫人。”
冯氏给袁氏备了不少礼品,陈润嘴甜,说了许多奉承话。
袁氏随口问道:“你家三小姐可好?”
陈润看着袁氏的脸色,慢慢道:“我家二小姐三小姐嫁得都不错,二小姐现在是侯府世子妃,三小姐差一点,也是卫将军的妾室。”
袁氏喜不自胜:“哟,陈淮秀那丫头嫁出去了?还是给人做妾了?”
那天,袁氏硬留陈润吃饭,叫了娘家哥哥作陪,席间一直打听陈淮秀嫁人的情况。
袁氏并不想三小姐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对三小姐嫁人之事恨不得广而告之,陈润便知,金陵云家并不知道三姐逃脱之事,他们没有窝藏三小姐。
不久后,袁氏便和哥哥带着侄女袁慕秋到了京城,美其名曰是为去笙表弟袁杰明年来京殿试探路,实则是逼云笙娶袁慕秋。
袁慕秋和冯氏女,云笙一个都不想要,但是现在他没得选,他只能选表妹袁慕秋。
卫澜昱听到卫成来报,他喃喃在重复道:“广南?淮安?”
云笙娶亲,没有请陈修平,但他娶亲,真的让卫澜昱消停了不少。
皇帝命卫澜昱暗地里去金陵出趟公差。
金陵城外,驿站仍在,几经修缮,大了不少。前面厅堂的座位也多了很多。
卫澜昱和卫成叫了酒菜。
旧地重游,仿佛一场梦,想起陈淮秀,卫澜昱一点也吃不下。
冬天了,陈淮秀抛弃卫澜昱快一年了。
这一年里,卫澜昱从未放弃过要将淮秀找回来的念头。临行前,他的母亲又开始在张罗他的亲事。
卫家书房内,卫澜昱听着母亲不停这家姑娘长,那家姑娘短,实在觉得闹心,压抑许久的怒火无处发泄,他一把掀翻了书房的书桌,看着他娘,冷冷地说:“我不要娶亲。你们再逼我,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卫夫人王氏站在书房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一年,卫澜昱话更少了,外人觉得他更稳重了,只有他知道他并不如表面平静,他的心正在慢慢溃烂。
卫澜是当初置买过来和淮秀住的房子,他很少去,物是人非,每次去,他都会褪掉一身皮,明明六月天,他站在那里还是觉得冷。那个在他怀里笑颜如花的女子,那个娇嗔地叫着他卫郎的妖精,那个离开前一天还在说等他回来的小狐狸……在抛弃他的时候,干净利索,对他没有半分的留恋。
战场上,流血受伤,九死一生,卫澜昱过后都没觉得怎样。
可那个妖女,用手指轻轻抚着他身上曾经的伤,朱唇轻轻吻上那些伤口痊愈后留下的疤,她的眼泪滴落在疤痕上的时候,卫澜昱的心便化成了水,他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动作,他知道自己爱她。
那个女人偷走了他的心。
卫澜昱心里容不下别人,他想找回淮秀,他想亲口问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夜幕降临,不断有客人过来落脚,卫澜昱让卫成给了驿管小二几两银子,换到了以前他和淮秀住过的房间。
想起那年,淮秀睡里间,他侧身睡在外面,可不成想,那小丫头睡觉那么不安分,初春,晚上还很冷,只有一床被子,卫澜昱中气十足,像个火炉,妞妞睡着后,像只受冻的小猫,沿着热的来源,慢慢慢慢就滚到他的怀里,她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盘上了卫澜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