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奶奶却神色淡漠的望着她,直到静静的听她说完,才缓缓开了口,“筱筱啊,我不会告诉你的。”
“这些年佑云对你的心意我都看在心里,你害死了他的儿子,又毁了他,以为你只是在这里跪上个两天两夜就可以翻篇了?”
“我们季家家风严谨,自己犯下的错就要自己承担。”
话落,季奶奶一脚踢开了抓着他裤腿的季筱筱,再没有看一眼她崩溃的神色,转身进了季家老宅,大门重新被死死合上。
季筱筱万念俱灰的走回去,她浑身恶臭,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季筱筱竟然当着大街嚎啕大哭。
她开始绝食,想要寻死解脱。
或许看不下去季筱筱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那天,季筱筱看到了自己的在军队里的亲哥哥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季容安叹了口气,见劝他没用,从兜里掏出了一份信封。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到的,里面有江佑云的踪迹。”
“筱筱,这次一定要好好待人家,下辈子振作起来,好好做人。”
季筱筱枯朽的目光似乎在看到信封的那一刻重新被点燃,她连爬带滚的站起来,像是见到了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拆开。
见里面写着江佑云现在所在的国家,还有一张江佑云的黑白照片时,季筱筱激动的笑出声,眼泪鼻涕都一哄而下,像个孩子一般又笑又哭。
季筱筱连夜收拾了行李,拿出了积蓄,买了轮渡的票,踏上了追回江佑云的旅程。
江佑云到了异国之后,一开始因为自己脸上骇人的疤痕受到了很多歧视。
他还没有完全走出过往的伤痛,整日郁郁寡欢,面对许多人异样的目光,他更是自卑的日日戴上面罩,想要遮挡自己脸上的丑陋。
但很快,他就发生了蜕变。
江佑云看着外国先进的发展和高大的建筑,受到了先进工业化巨大的冲击,对待外国文化中一部分比自己国家先进的思想时,他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江佑云的学习成绩很优异,但即便如此,刚来f国的时候,教育的差异让他居于班级学习的中下游。
但他向来有着不屈不挠的精神,正因为过去遭受到的那些折磨,现在的这些小困难对于他来说反而显的轻松。
他刻苦学习,勤学好问,夜夜点灯学习研究到了凌晨,他学的是物理学,那个时候外国正出现了许多先进的研究成果,江佑云就日日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里,钻研着其中的原理。
渐渐的,他的成绩成为了全班乃至一众留学生中遥遥领先的成绩。
江佑云逐渐变的自信起来,脸上的疤痕虽然淡了一些,但依旧深深的烙印在他的面庞上,可不同的是江佑云已经不在意那些异样的目光了。
在f国的半年时间里,那个显眼丑陋的疤痕反而成为了他与众不同的标志,成为了人们夸赞他的一个附加分。
江佑云与导师探讨物理学的奥秘,不断的参加比赛,不断的提升自己,在日日夜夜充实又有用的忙碌中,过去的伤痕慢慢褪色,他似乎真的活出了全新的自我,不再为那些无用的情禁锢在原地。
江佑云时不时会受到季奶奶的信,但信的内容总是空白,厚厚的信封里总是藏着厚厚一沓钞票,似乎是老人家无比想念和无比愧疚的无力表达,他总会回给季奶奶的信,信的内容是他取得成就的照片和报纸裁剪。
他恨季筱筱,却无比矛盾的感恩着季奶奶。
江佑云收了季奶奶的钱,因为他需要钱,但在收了之后,他总会数清楚细细的将数额记在日记本上,就当做是借的,而不是欠的。
他以后会还给季奶奶。
春天到来的时候,f国的樱花开了,江佑云又一次受到了来自季家的信,他像往常一般以为是季奶奶的信,满心欢喜的打开,这一次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是季筱筱的笔迹和口吻,她来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