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厨房已经飘起了香气。
她系着围裙，手中握着锅铲：“早餐是煎蛋、粥和三明治，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这家中的一切，好像回到了林翰没来时。
只有暖暖不在了。
我红了眼眶，低着头穿上鞋子快步出门。
她如今的一切努力，在我看来，和在我心头上扎刀没什么区别。
暖暖已经没了，她却想把一切恢复如初，浪子回头的故事，多么讽刺。
进了办公室，我随手整理着档案。
当初我也是很有事业心的，和徐倩在专业上不相上下，后来为了照顾暖暖，也是配合她工作忙，才主动申请调到了相对清闲的部门。
这个部门多数是行政类工作，时间很自由。
我就很少再来学校的主办公区了。
“诶，赵老师，今天来这么早。”
年轻的同事们总是充满活力，看见点新鲜事就喜欢讨论。
我也是从那个时间过来的，并未阻止他们，而是笑着打了招呼。
没过一会，办公室就被几个年轻同事围住了。
他们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看见我就笑嘻嘻地凑上来，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还说找女朋友，一定要按照徐倩教授的标准找。
漂亮能干，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对她爱人林翰先生极好。
原来我不在学校核心圈子的时间里，她和林翰在别人眼中，已经成了神仙眷侣。
办公室那么多人，竟没一个人告诉过我。
在他们的眼中，退居二线的我，已经配不上徐倩了吧？
不过没关系，我和徐倩要离婚了，她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我只是微笑着听着。
“都没事做了？
要不要我检查一下各位的工作进度？”
徐倩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
那些年轻同事笑闹着散了。
她从门外有些迟疑地走了进来：“文宇……徐教授。”
这是她要求我在学校对她的称呼：“我们都要离婚了，还是不要叫得这么亲密。”
“我没同意离婚！”
“分居时间够了，我同样可以起诉离婚，并不用你同意。”
徐倩红了眼睛：“文宇，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你相信我，我和林翰真的没什么，我从没有对不起你过。”
是啊，她的身体也许从未出轨，但她的精神呢？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暖暖说吧。”
从学校离开，我去祭奠了暖暖。
墓碑上的照片，是我挑选过，她笑得最开心的一张。
今天应该是她七岁生日。
抚摸着她的照片，我点亮了生日蜡烛。
“暖暖，爸爸来看你了，是爸爸不好总是说没时间，没能带你回去看外公外婆。”
我絮絮叨叨跟暖暖说着话。
可她已经不会回应我了。
徐倩也跟着我来了，她跪着给暖暖道歉。
“暖暖，原谅妈妈吧，好不好？”
一阵风吹过，她放在暖暖墓碑前的芒果和虾滑全都滚了下来。
徐倩一下哭了出来：“文宇，暖暖不原谅我。”
我嘲讽地看着她。
“暖暖对芒果和海鲜过敏。”
徐倩怔怔站在原地。
她能精准地说出，如倩喜欢吃什么，唯独对暖暖连过敏原都记不住。
她亏欠暖暖的，实在是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