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傅冥礼,缓缓取下脸上的眼罩,对着他轻笑,“既然,你想看,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傅冥礼一下子像被钉在那里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不是在医院里抢救吗?”
我转身看着孟盈盈,“事到如今,孟助理,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师兄,他会带律师过来正式起诉你借用我的名字诈骗,盗用,抄袭和偷窃作品罪。”
孟盈盈苍白着脸,后退一两步,突然笑了,“你现在根本就画不了画了,你拿什么自证你是鬼手CC,除非你能现场画一副画作,当着所有人的画,自证。”
“否则,你就是骗子,你偷了我外交账号的密码,我能提供那些登陆作品的密码和邮箱,也能提供鬼手CC常用邮箱的密码,这些足以证明我就是鬼手CC本人。”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的无耻,这些是她在我工作室兼职助理时得到的信息,那时助理负责维护着对外账号的粉丝和推广,没想到被她当成冒充我的最有利证据。
孟盈盈向着所有评审鞠躬,“我申请自证,亲手在现场画一副我的成名作。”
她的提议瞬间得到了通过,于是孟盈盈当着所有人的画,在大屏幕前拿起画笔,一笔一笔开始勾勒画作。
随着她的动作,和大屏慕上一点点呈现出来的画作雏形,所有人都哗然了。
“她就是鬼手CC,这副天使的眼泪完全就是CC的风格,我记得这副画,是我最喜欢的那副。”
“对,这笔触,这手法,我能证明她才是真正的鬼手CC,而另一个就是冒牌货。”
“大师水准,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用笔的手法,绝对是鬼手CC,”一时间所有舆论都一边倒了,全部都变成恭维孟盈盈讨伐我的。
我也有点惊讶,没想到孟盈盈为了冒充我,竟然将我的作品临摹得这样像,不知道背后她临摹了多少次才能达到这样的以假乱真,但是假的终归是假的,就算她临摹得再像,还是少了些韵味在里头。
组委会的评委一时间,也不好确定了,几个评委围在一起交头接尾,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摇摆不定。
我很理解这此人的反应,可是我却不慌。
很快,孟盈盈就画完了,她将画笔一扔,一脸得意地望向我,一脸挑衅。
我却快步上前,飞快指出了画中的几处瑕疵。
我的话一针见血,但是观众席上的众人并不买账,纷纷诋毁我是吹毛求疵,故意找茬。
傅冥礼甚至恶意满满地盯着我,缓缓开口,“既然宋小姐说你是鬼手cc,,那就请你也上前现场画一副,当场自证清白吧。”
众人纷纷附和,这下连评审员们都点头了。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身上的披风取下来,露出我残缺的右臂,盯着傅冥礼,“傅总,你为了这位冒牌的鬼手cc,设计陷害让我右手臂截肢,这个账,我先记下了。”
众人看到我失去的手臂,一下子全禁声了,过一会全部都叫嚣起来,纷纷说我是假的,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搏同情。
我轻笑上前,从评委手上接过画笔,走到画框前,用左手开始画画。
我一边画,一边缓缓开口,“我鬼手cc,同样的画作,不会再画第二次,这是我的个人习惯和规矩。”
画笔在我左手,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游龙飞凤,斑斓的色彩,大胆的用色和构图,在大屏幕上一点点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一时间,全部人都惊呆了,屏住呼吸似的,全场一点声音都没有。
评审席位上的老师,更是猛地站起来,死死盯着我的画笔,看着它一笔一笔勾勒出一副壮丽的图画。
那位评委率先鼓掌起来,接着所有评委都开始鼓掌,到最后全场都轰动起来了。
“我没看错吧,左手也能画这么好,这视觉冲击力,绝了。”
“这要不还不是鬼手cc本人,我选择倒立吃屎!”
“听说鬼手cc,的右臂是被人陷害设计才失去的,呼吁严惩凶手……”评审团终于做出裁决,“我宣布……”孟盈盈却在此时,抬手示意,“这不公平!
我不同意这样的评比,她明明就是模仿我的风格,故意设计这样的一副画来陷害我,我提议,我再重新画一副全新的画作,来自证我的身份。”
傅冥礼刚刚惊讶的神情,这下全部都压了下去,“盈盈,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包装,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组委会同意了孟盈盈的提议,她笑着拿着画笔上台,“我之前是有个习惯,从来不会重新去画第二遍先前画过的作品,这也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这次我以为要自证清白,用大家熟悉的画作最直观,所以才中了她的圈套。”
她坐到了画框前,再次得意冲着我笑,“这次我将向大家展现我的一个全新的作品,现场创作一副《瑰丽》”我只觉头皮发麻,《瑰丽》这副画,是我记念我逝去的姐姐的画作,也是我最得意的一副作品,但我绝对不会拿它展出,因为上面画的是我最心爱的姐姐。
我一直将这副画收藏在我的工作室里,把它挂在我独立画室的墙上,很少有人能进入到我的独立画室,因此这副画少有人见过。
但孟盈盈见过,她不但见过,还不止一次地提出要为画框进行清洁,近距离观摩过很多次。
果然,孟盈盈熟练提笔,不得不承认她是一名熟练的画匠,临摹作品临摹到足以以假乱真的地步,但画匠总是画匠,她是没有灵魂的,她不知道作者用色彩表现的什么,也不明白创作的灵魂在哪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孟盈盈很快就将《瑰丽》画了出来,看得出来,她之前勤学苦练,模仿过很多次了,以至于我画里面的那些细节的东西,那些不起眼的细枝末叶,全部都被她模仿了出来。
她将画笔一扔,回头看着我,眼中充满着胜利者的征服的欲望。
所有人都被这副画作折服了,巧妙利用细腻的光影,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惟妙惟肖的人物肖像。
美丽的少女迎着朝阳在花丛中微笑,轻风拂起少女的发丝,在画框中飞扬,像是活了一样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几位专家神情激动上前,激烈地讨论着这副画,赞叹不已。
这时,傅冥礼已经让保安上台将我拉下去,“小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乖乖下来,我把你带回来,对于今天的这些事情,我可以选择既往不纠,只要你……”我站在台上,冷漠地看着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这么无情,更何况我这样无足轻重的女人,只要能给你的孟盈盈创造价值,能讨她欢心,你不惜让人截去我的手臂,打掉我的孩子,摘了我的子宫。”
我笑得心酸无比,“我满腔真心待你,没想到却只是中了你和孟盈盈的算计,只怪我眼瞎,识人不清,将垃圾当成宝。”
傅冥礼愤怒无比,直接冷下脸,让人将我拖下去。
我高声厉喝,“慢着,趁各位评审老师在,我问一下这位作画者,你创作这副画背后的意义是什么?
这画中的人又是谁?
你表达了什么样的思想?”
孟盈盈笑得落落大方,“这副画画的是我偶遇的一位小姐姐,我记得她这充满感染力的笑容,于是刚刚作画的时候我就把她表现了出来。”
我接着问道,“哦,偶遇的小姐姐,那么说,是你不认识的人喽?”
孟盈盈轻笑,“对,不认识的人,也是我笔下创造的人物。
并不存在于现实中。”
我提高嗓音,“你无耻,这分明是我三年前的作品,是缅怀我早逝的姐姐,我当时画完后就挂在我的工作室内,是你当助理期间,天天去临摹我这副画,才有了今天的抄袭,根本不是你的作品。”
孟盈盈也不急,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我,“没办法,人红事非多,自从我成名之后,太多人想看我笑话,想冒充我,我实在是烦不胜烦,回国后才用了新的名字,新的开启。”
我打断她的话,指着那画中的花卉,一字一顿的开口,“大家看,这里,藏着一个风字,还有这里,藏着一串风字的字母缩写。
我的姐姐叫宋风,她因病去逝,我为了纪念她创作了这副画。”
“我在这副画里,隐藏了我姐姐的名字和字母,想借此永远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我的姐姐,不要让我姐姐的名字从此不再为人提起……不要忘记……”说到这里,我已经哽咽了。
孟盈盈有些惊慌失措,她从来没听我说过这些,她紧张地回神去看她凭借记忆临摹出来的画作,那个风字在我的引导下,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还有那串字母,如果我不说,还真的像是一串晶莹的露珠。
孟盈盈强撑着开口,“这只是你单方面的说辞,你是看到我这样画了,你才故意在这画里找似是而非的所谓字母和文字。
你这种伎俩太卑鄙无耻了,我觉得评审们不会同意你这没有依据的说法。”
听到她这样说,有些人又开始质疑了。
“对哦,这样说,我还能在画里找到Z,还能找到L呢,看着画找,很多很相的哦,我觉得关于姐姐这个肯定是她杜撰的,不可能是真的。”
很快,舆论又完全反转了,评审一时也陷入了僵局,几位评审各持一词,一时有些难以决出。
正在这时,一道洪亮的男音响起,“我能证明,这副画是我小师妹三年前的画作,因为……”我回头,看到我师兄宋杨大步流星地向着我奔来,手里还拿着一副画作。
他几步上台,将手中的画高高举起展示给台下所有人看。
那正是我挂在M国私人工作室的那副《瑰丽》。
宋杨一脸认真地向评审委员会鞠躬,“各位评审员,我以我圣途的名义,在此郑重声名,我身边这位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我的小师妹宋瓷,也就是大家口中的鬼手cc,本人。”
同宋杨一起来的,还有一支律师团队,很快警察也随后赶到。
宋杨当场宣布了孟盈盈的真实身份,以及她为了冒充鬼手cc,做下的这些抄袭偷盗事件,还盗用我的名义,四处勾引有钱有地位的男粉丝做她的入幕之宾,而傅冥礼只是她养的鱼塘里的一条鱼罢了。
像傅冥礼这样为孟盈盈利用的男人,竟然高达十九个,而孟盈盈为了给自己谋取财富和地位,周旋在这些男人之中,为她所利用。
而宋杨同时带来了医院的证明,多方口供证实傅冥礼高价收买医生非法为我截肢,摘掉子宫器官,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傅冥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孟盈盈,直接冲上去就扇了她好几个耳光,“你这个臭婊子,我竟然瞎了眼,为了你这么个人尽可夫的诈骗犯,伤害了我的女神,我真该死啊我!”
打完孟盈盈,他踉跄着来到我面前,噗通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忏悔,“小瓷,我对不起你,你是我一直崇拜的艺术之神,我心中唯一女神,可是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有罪,我不可饶恕……,我愿意把我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你,全部的一切,用来弥补这一切……”我根本不想再和他说话,师兄替我开口,“你的财产,你还不知道吧,你们傅家刚刚破产了,之前我师妹为了帮你,借别人名义给你注资,帮你挽回濒临破产的企业危机,又四处帮你拉项目,让相熟的企业家和你合作,可是你呢?”
傅冥礼一脸震惊地看着宋瓷,直接抬手扇自己的脸,“我该死,我该死,我都干了些什么啊……我忏悔……”我转身,不想再看一眼,“晚了。”
警察上前把孟盈盈和傅冥礼带走了,迎接他们的是法律最公正的审判,而我则带着满身心的伤开始全世界旅行,在世界各处美景美物前画画,修行。
三年后,在巴黎街头,我转身对着跟了我整整三年的年轻人叹息,“喂,帅哥,你还要跟多久?”
那个男人看着我,笑容清澈,“直到被你发现。”
我与他对视,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那你愿不愿加入这段路途呢?”
男人爽朗大笑,“我很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