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狠狠踩了两脚坟头。
我想,杨臣在下面收到这份供奉,估计是不能安心了。
冬去春来,朝中局势变化莫测。
公主参与夺嫡,临行前与秦钰君谈了一夜。
他怕我吃醋,把我带在身边。
公主嗤笑:“你就甘心带着一个傻子过一辈子?
我还以为你进城做官是终于开窍了。”
秦钰君坦然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姐姐,祝你成功。”
大娘在门口看着我们,最后只有一声叹息。
我还没开口问,秦钰君就主动给我讲了故事。
他跟公主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我问:“那你就是皇子了?
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
秦钰君摇头:“我母妃不受宠,被奸人所害,临死前把我托付给嬷嬷,让她送我出宫。”
“应该是在你八岁那年。”
他的眼睛飘得很远很远。
远到我听到那边传来的兵戈厮杀之声。
那是公主带兵进了京城,誓要清君侧。
我有些紧张:“相公,万一咱姐不喜欢我可怎么办?”
秦钰君把我抱在怀里。
“她是聪明人,不喜欢傻子。”
“但我也天生蠢笨,胸无大志,跟你是天生一对。”
尾声公主继位后,特地给秦钰君和我补了一场婚礼。
她说他们皇亲贵胄,该有的礼仪总不能省去。
她捏着鼻子嫌弃我:“你跟我弟弟结婚也好,省得那傻子被别人骗去。”
新婚礼,她送了我一间药铺。
我穿着全新的喜服,洞房花烛时,突然问了秦钰君一个问题:“相公,你当时和我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秦钰君与我交杯。
“其实……更早一点。”
早到他十岁那年跟着嬷嬷逃出深宫,两个人不幸走散,夜深露重,他发起了高烧。
他跑到河边喝水,被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阿远所救。
阿远也在发烧,幸好她认识一些草药,拼了全身力气煎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水。
药只够一个人用,阿远骗他说自己喝过了,笑着把药让给了他。
秦钰君睡了人生里最漫长的一觉。
他醒来的时候,嬷嬷守在他身边。
而那个叫阿远的姑娘,听说被家里人找到,送去做了童养媳。
他悄悄看着她,确定那家人对她很好,才去做自己的事。
他带着对朝中人的恨意,日复一日地苦读诗书。
再次重逢的时候,远在深宫的姐姐正好联系上他,问他想不想做皇帝。
可是他的小远不想做皇后,她只想要风调雨顺。
他那天跟公主促膝长谈。
最后问公主:“姐姐,你想做皇帝吗?”
公主哈哈大笑:“被你看穿了,以后就算你做了皇帝,我也要把这个位置抢过来的。”
他姐姐天生就聪明,他到底比不上。
夜深了,我侧卧在秦钰君的身边。
两个人的呼吸声交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秦钰君睁开眼,借着月光对我承诺:“小远,此生与你共白头,绝不失约。”
今晚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