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行,只安排了一辆马车,墨祁渊昏迷了,自然要抬上马车的,叶途安有些迟疑的看向叶青枝。
“阿枝......这怎么安排?”
叶青枝不甚在意的笑了下:“大哥,经过今晚的和离之事,我已然是满身污点了,虱子多了不怕痒......王爷受伤昏迷了,便将他抬入马车吧。”
重活一次,于她而言,名声显得没那么重要。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守护住叶家人逃出这一场浩劫。
既然老天送了她这么一个有力的棋子,她若是不好好的珍惜利用,那岂不是愚蠢?
叶途安心疼的看了眼叶青枝,他没再多说什么。
与杜岩一起小心翼翼的将墨祁渊抬上了马车。
杜岩安顿好墨祁渊,大腿处又被某人掐了一把,杜岩不敢声张,当即便拉着叶途安出了马车。
“叶大公子......我们在外面赶车吧,让其他人赶车,我不放心......怕会加重王爷的伤情。”
叶途安不疑有他,只得回头叮嘱叶青枝:“阿枝,就麻烦你照顾一下王爷了。”
叶青枝淡淡的点头应了。
车帘被放下,马车内只剩下叶青枝与墨祁渊。
她这才有机会细细的端详他的脸庞。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犹如精心雕琢的玉器,俊逸非常。然而,那病态的苍白却像一层霜,覆在他的脸上。
一抹鲜红溅落在他下颌......犹如破碎的玉器,突然被污秽的血给玷污了。高高笔直的鼻梁,添了几分坚毅之感,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颤抖着,剑眉微蹙,似在寒风中被霜雪璀璨的花骨朵。
叶青枝的视线下移,他的衣襟半敞,若隐若现露出那白腻晃眼的肌肤......
她不由得一怔,当即便移开了视线。
赢弱不堪,犹如一个男狐狸般的俊美端王!
这样一个人能与本事与太子墨祁宸抗争吗?
叶青枝的心不由得下沉几分。
马车启动,开始朝着山庄走去。
道路不平......偶有颠簸。
墨祁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叶青枝倒去,叶青枝的呼吸一窒,下意识就要推开。
男人修长白嫩的手,抓住了她的皓腕。
他双眉紧皱满是痛苦,低吟了一句:“母妃......”
端王的生母毓妃,在生下他不久就过世了。
人在病弱时,可能就会特别的脆弱吧。
叶青枝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他。
这一路,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
一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到了叶家山庄。
叶青枝率先下了马车。
杜岩将墨祁渊背起,墨祁渊又掐了他腰身一下,杜岩的身子一僵。
下一刻就听见王爷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为什么那么快就到了?”
“你赶马车,不会速度放慢一点吗?”
杜岩头皮发麻,险些要跪了。
他压低声音,“王爷息怒,下一次,属下一定赶慢一点。属下也是不放心你身上的伤,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你原本就有心疾之症......”
为了逼真,王爷可真的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好几道伤口。
他真怕王爷一不小心玩过火了,真的会有危险。
墨祁渊微微抬头,看向率先走入别院的那道倩丽身影。
“周神医有消息了吗?”
杜岩一边背着墨祁渊,一边朝着低声回道:“周神医这次定然会寻回治疗王爷你心疾之症的药物。”
“这么多年,王爷你都撑过来了,这次肯定也会能撑下去的。”
墨祁渊眸光幽深,淡淡勾唇笑了笑。
“放心吧,本王死不了的。”
再怎么着,也得让那个混账先死才行。
还有......他眸光带了几分眷恋凝着叶青枝的身影。
这辈子,他还要留着命,陪着她长长久久......他可不能再先死了。
众人入了别院,叶途安让人请了大夫给墨祁渊看伤。
大夫诊脉查看半晌,终是松了口气。
“这些都是皮外伤,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叶途安也松口气,当即让大夫开药方,抓药熬药。
墨祁渊喝了药后,便悠悠醒转。
他颇为感激的向叶途安道谢,他视线扫了一扫,状似无意的问道:“在马车上的时候,本王依稀感觉到,马车里还有一位姑娘......在后来的路途里,本王一路都是抓着那位姑娘的手。”
叶途安拧眉,心里有些不爽。
“王爷抓住阿枝的手了?”
墨祁渊淡淡的点头:“是的,那位姑娘是......”
叶途安没好气的哼了声:“是微臣的妹妹......”
王爷也真是的,怎么能随便抓一个陌生姑娘的手?这要是传出去,阿枝的名声岂不是更加臭了?
墨祁渊,“本王无意中冒犯了叶姑娘,还请叶大公子不要生气......俗话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为了不妨碍叶姑娘的名声,不如本王求一道旨......”
叶途安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墨祁渊。
求旨?求什么旨?难道是赐婚的圣旨?
不过是抓一下手而已,怎么就到了赐婚的地步?
叶途安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叶青枝从门外走进来,她压下心底的惊讶,“王爷,不过是小事一桩,用不着在意......我是和离之人,名声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当时王爷陷入昏迷,这也不怪王爷......”
墨祁渊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的眸光一颤抬头看向叶青枝。
她换了一套衣裙,浅蓝色的纱裙衬的她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她的脸庞嫩白如玉,五官精致如画,眉如新月,眼若秋水,唇瓣似花,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墨祁渊的呼吸突然急促了几分。
他望着叶青枝的目光,太过炙热。
叶青枝挑眉,这端王是什么眼神?
墨祁渊连忙垂下眼眸,他握拳抵住薄唇,低声咳嗽了几声。
“好吧,是本王冒昧了。”
“不过叶姑娘刚刚拒绝的那么干脆,莫不是嫌弃本王是病弱之躯?”
他叹息一声,眼里黯淡一片。
“本王知道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没法如正常男人般,娶妻生子......”
他整个人脆弱不堪,全身散发着落寞的气息。
叶途安见此,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王爷,你不必妄自菲薄,你乃皇亲国戚金贵之体......”
“什么金贵之体,这些年也不过是苟活着而已。”墨祁渊的咳嗽声,渐渐变得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