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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随军养崽崽,漂亮后妈要翻身苏曼华唐敬安

苏曼华 著

武侠仙侠连载

看清男人耳后的红晕,苏曼华只当没看见,没结过婚的男人是这样的。“妈!”“作甚作甚!”苏母跑出来。苏曼华牵起向雪,“你带小雪弄点吃的。”苏母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收到苏曼华警告的目光才牵起向雪,“小雪和苏奶奶走,奶奶给你圆子吃。”唐敬安悄悄松口气。苏曼华拉着人坐在院里的木凳上,“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转机?”唐敬安收起小心思,“蒋小丽的父亲,你了解多少?”苏曼华摇摇头,“我只知道原来是云城机械厂的副厂长,后来又调去省城火电厂当厂长去了。”唐敬安点点头,“不仅如此,他在火电厂没呆两年,人员调动,现在是省财政厅社会保障处的处长。”苏曼华愣住,“原来...真是大官。”“我有个战友,原来是火电厂的副厂长,那时人员调动,本来他该升厂长的,被蒋天华...

主角:苏曼华唐敬安   更新:2025-04-28 19: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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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曼华唐敬安的武侠仙侠小说《八零随军养崽崽,漂亮后妈要翻身苏曼华唐敬安》,由网络作家“苏曼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清男人耳后的红晕,苏曼华只当没看见,没结过婚的男人是这样的。“妈!”“作甚作甚!”苏母跑出来。苏曼华牵起向雪,“你带小雪弄点吃的。”苏母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收到苏曼华警告的目光才牵起向雪,“小雪和苏奶奶走,奶奶给你圆子吃。”唐敬安悄悄松口气。苏曼华拉着人坐在院里的木凳上,“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转机?”唐敬安收起小心思,“蒋小丽的父亲,你了解多少?”苏曼华摇摇头,“我只知道原来是云城机械厂的副厂长,后来又调去省城火电厂当厂长去了。”唐敬安点点头,“不仅如此,他在火电厂没呆两年,人员调动,现在是省财政厅社会保障处的处长。”苏曼华愣住,“原来...真是大官。”“我有个战友,原来是火电厂的副厂长,那时人员调动,本来他该升厂长的,被蒋天华...

《八零随军养崽崽,漂亮后妈要翻身苏曼华唐敬安》精彩片段


看清男人耳后的红晕,苏曼华只当没看见,没结过婚的男人是这样的。

“妈!”

“作甚作甚!”苏母跑出来。

苏曼华牵起向雪,“你带小雪弄点吃的。”

苏母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收到苏曼华警告的目光才牵起向雪,“小雪和苏奶奶走,奶奶给你圆子吃。”

唐敬安悄悄松口气。

苏曼华拉着人坐在院里的木凳上,“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转机?”

唐敬安收起小心思,“蒋小丽的父亲,你了解多少?”

苏曼华摇摇头,“我只知道原来是云城机械厂的副厂长,后来又调去省城火电厂当厂长去了。”

唐敬安点点头,“不仅如此,他在火电厂没呆两年,人员调动,现在是省财政厅社会保障处的处长。”

苏曼华愣住,“原来...真是大官。”

“我有个战友,原来是火电厂的副厂长,那时人员调动,本来他该升厂长的,被蒋天华截胡了。

两人私底下没少掐,我战友父亲最后退的时候也只是个副厂长。”

苏曼华眼睛一亮,“啥意思?”

唐敬安表情淡淡的,“上回我见蒋小丽,她手里那个随身听,国内还没有引进,国外价格也不低。

还有她手上的表,手里的包,我找人查了一下,加起来,至少这个数。”

苏曼华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指,有些懵懵地开口,“千?”

唐敬安摇摇头,“万。”

苏曼华倒吸一口凉气,“两万?!”

唐敬安点点头,唇抿得死紧,他没想到,人民的蛀虫就在身边。

“他一个处级干部,往上三代都是农民。妻子没有工作,蒋小丽的工作也只是混日子的。

全家三口人加起来年收入也才不到三千块,即使有存款,也不会这么奢侈的买这么些东西。”

苏曼华极速摇头,“不止,我统共见过蒋小丽三回,三回她手上的表都不一样!”

“知道蒋小丽身上东西的价钱后,我就联系了我那个战友,他父亲手里确实有些东西。

但是,还不足以扳倒蒋天华,可能还会打草惊蛇,最后可能还会连累你们一家人,所以,你的想法呢?”

苏曼华只觉得手心凉得发痛,她摇摇头,“不行,致远还年轻,我们家什么都没有,根本斗不过他们。”

唐敬安垂下眸子,“蒋小丽还在公安局,公安局的同志估计顶不了多久,等她回去...苏曼华,你要做好准备。”

苏曼华抹了把脸,语气坚定,“过完年我就带陈徜洋去云城,暂时在那边定下来。孩子,我不要了。”

唐敬安抬眸看她,却发现身前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

他蹙眉正要说话,苏曼华再度开口,“孩子还给他们,他们要养我就在陈家边上租个房子,陪他长大。要送人我就跟着去,总归,不能再让他受欺负了。”

苏曼华吸吸鼻子,她再不招惹蒋小丽了,她就不信,这么大个官,又远在省城,还能伸手过来收拾家里人?大不了就是为难为难她,她认!

“苏曼华。”

唐敬安的语气特别郑重。

苏曼华抬眸看去。

“你愿意帮我照看俩孩子吗?”

苏曼华瞪大眼睛,“什么?”

唐敬安垂眸,“我帮你要徜洋的抚养权,但是我只是个营长,没那么大权限,我回去请示上级,把收集到的证据交上去。

蒋天华如果情况属实,查处是迟早的事。但是我得回去跟进,而且,如果我退伍了,真的有什么...就没办法护着小雪和远方了。”

苏曼华倏地起身,“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唐敬安抬眸,一双浅色的眸子第一次光明正大毫不避闪地看着面前的人,“因为,你是一个好母亲。”

苏曼华走近他,“这事儿没这么容易对吗?你会有危险对吗?”

唐敬安往后撤了撤,眼里浮现笑意,“我在部队里就不会有事。”

“可是,你不退伍,怎么接得出远方和向雪?他们不是普通的孩子!部队怎么会任由你把他们给我照顾?”

唐敬安垂眸,“我会想办法的。”

苏曼华沉默下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这么一个大人物,陈徜洋和她的前途未知,家里说不定也要受牵连。

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也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曼华!曼华!端菜!”

苏曼华回神,连忙擦去不知道什么时掉下的热泪,回身喊了一句,“就来!”

她转头看向不知所措的唐敬安,牵强的笑笑,“不说这个了,今儿是请你来吃饭感谢你的,你去把孩子们叫回来吧。”

说完大步往屋里走去。

苏家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头来的老支书、大队长还有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也喜气洋洋的,红奶奶也在其中。

唐敬安起身。

“哎呀!坐坐坐!年少有为啊!荣县英雄!”

唐敬安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苏家人。

苏父起身,招呼大家坐下,“唐营长救了小羊,又是荣县英雄,今儿把大家伙叫来,一睹咱们人民解放军的风采!”

唐敬安头回受到这种待遇,有些茫然。

屋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辛苦堂屋修缮过了,不然还坐不下。

苏曼华把向雪和向远方安排到身边坐下,至于陈徜洋,不乐意跟她坐,她也省得看见心烦,丢给苏致远了。

推杯换盏,饭桌上热闹得很。

苏曼华根本没吃,心里堵着事儿吃不下,还好伺候俩姐弟分散了她的心绪。

向远方依旧呆呆的,也不夹菜。捧着个碗给什么就往嘴里塞。

苏曼华眼里浮现心疼,“远方,婶子给你把刺剔了啊。”

一块洁净的鱼肉入了向远方碗里,没多一时,向雪碗里也落了一块。

她一愣,抬头看向面前的漂亮女人,她正忙的不可开交,又忙活着给远方倒汽水。

“小雪。”苏曼华抬头,就撞进小姑娘洁净又死寂的眼里,她弯起唇角,声音柔地不可思议,“小雪,汽水喝多了不好,喝半杯成吗?”




“营长,老太太真没钱了?”

唐敬安抬眸,“她花了你多少钱,你记一下,回了云城我还你。”他从云城带过来的钱,回家探亲的时候一半给了唐母,一半悄悄给了小雪。

易建军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老太太这几天老问这才心动的奖金,没事儿就去公安局门口转悠。营长,老太太应该是真缺钱,要不...”

唐敬安眸子淡淡看着他,易建军后头的话没能说出来,悻悻地出去了。

苏曼华来时病房里只有唐敬安一人,连着来了几天都没蹲到公安局的同志,有些烦躁。

“老太太呢?不是说来伺候你吗?咋一天不见人影不说,还把易连长带走了?”

唐敬安看向面前的女人,“能帮我个忙吗?”

苏曼华出医院时眼睛直发亮,直奔公安局,手里还捏着一封信,脚底都带风儿。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苏曼华总觉得欠了唐敬安什么。

这么些天接触下来,苏曼华也算看清了唐母是个什么伥鬼,得亏她先认识的唐敬安,天天看她做戏人都麻了,不然还真信了她那几分戏。

看不顺眼,她就想刺挠两句,“易建军,你不是说你在外头给婶子打饭吗?这都几天了,尽委屈婶子吃唐营长剩下的饭菜?”

说起来也是好笑,明明是她占了便宜,偏偏每回都要等唐敬安吃完了,美名其曰吃点剩的就成。

易建军对此还对唐敬安颇有微词,苏曼华可是瞧得真真的,唐敬安每回用饭都留一半干净的一点不动。

他的饭量她最清楚不过,那饭盒装满也就够他一人吃的,现在还要分一半出去。

偏偏那老婆子好东西没少吃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日日守着唐敬安的剩饭吃,苏曼华实在是有些瞧不惯。

唐母连忙赔笑,“不用不用,咋还能让易兄弟破费?我和安安吃一份儿就成,易兄弟也别念叨安安了,我们母子俩一向这样,有啥的?”

唐敬安一如既往地沉默,这两天他连易建军都不怎么搭理了,只有苏曼华来送饭时还能说上两句。跟唐母更是,从她来医院这么些天,说话没超过五句。

苏曼华算是看明白了,唐敬安就是个拧巴又哑巴的性子,难怪瞧着一点朝气没有,有这么个娘,没被唾沫腥子淹死都算他幸运。

唐母估计就是拿捏住了他这性子,简直作得没边儿了。

再有就是,人易建军都知道外头找个招待所住,唐母倒好,来了以后不知道去护士站说了些什么,没多一会儿就抱了床被子回来,这个病房也再没人住进来过。

唐敬安估计是猜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出奇。苏曼华一打听才知道,老太太又去前面装可怜了。

说是唐敬安晚上休息不好要发脾气,她当妈的实在艰难,人家护士长马上就通知下去这个病房不收病人了。

苏曼华有些可怜地看了眼唐敬安,是亲生的妈吗?咋能这么作呢?

苏曼华清清嗓子,表情有些不自在,“那啥,婶子...那边公安局给拨的食材钱,是按一人份来的,这...我不好交差不是?

唐营长可是人民英雄!您又是英雄母亲,我多做一人饭菜不要紧,可委屈了唐营长...我实在是没那胆子...要不...这菜钱...”

话里话外就是说唐母吃了唐敬安的份例,人可还在养伤呢,看她咋好意思。

唐母摆摆手,“啥人民英雄?安安啥性子我最了解,祸没少闯,这要不是送去部队帮管着,还不知道...算了,不说这些。”

苏曼华大惊失色,“您可别胡说!唐营长可是上了县报的!咋不是英雄了!”

“安安那性子...”

“婶子!”唐母话没说完,苏曼华打断她,“人家当妈的听了儿子这么厉害都恨不得烧香供起来,您咋还...”

说到这里,苏曼华有些惊讶,喃喃自语,“该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你胡说啥!”

苏曼华这才回神,“婶子婶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惯了...那...那也不能怪我呀...您自从来了就没说过唐营长一句好话...哪有这样当娘的...哎呀我胡说啥!婶子您可千万别生气!”

唐敬安看了眼演得起劲儿的苏曼华,淡淡扬唇,随即眸子又覆上阴霾,半晌才嘲讽一笑,他也希望自己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很遗憾,他还真是。

苏曼华收起饭盒,“唐营长,帮我劝劝婶子,可千万别气坏身子了!您的工资本没在这边我知道,婶子不愿拿菜钱就算了,这钱我掏了!谁叫她是您的娘呢!”

说完,提着饭盒麻溜地就跑了,她怕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头留着唐母和目光复杂的易建军在病房里面面相觑。

易建军想说些什么,唐敬安放下书本,“你回吧。”

易建军摸摸脑袋,‘哦’了一声。

“我不是说你。”

唐母不可置信地抬头,“安安?”

“别这么叫我!”

唐敬安突然发作,把易建军吓得不轻,“营长...”

“你来是什么目的我一清二楚,你也用不着在易建军面前装,他还做不了我的主。这次行动是支援,没有半毛钱奖金。”

“安安...你咋能这么想我..我听说你伤了...紧赶慢赶地就来了...我...家里一家老小都没人看顾着...我...”唐母一边说一边泪花跟开了阀似地一串连一串。

“你来这么几天,公安局来过人吗?你整天让易建军带着你出去晃荡,往公安晃荡,还把他支开,见着领导了吗?”

“安安你这话说的...你以为娘大老远地过来是图你奖金?我...我...”唐母一边哭一边说,一口气瞧着竟上不来直翻白眼。

易建军连忙递了杯温水过去,“营长!”

“安安,娘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你跟娘说,娘改!你是不是记恨你大哥打俩孩子?

是娘的错,没教好他们,让他们去偷你大哥的钱,娘回家就把你寄回去的津贴都给俩孩子,你别生气好不好?”

“你没资格提俩孩子!”唐敬安轻易红了眼眶,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等我伤好些回云城把工作交接完,年前我会回村里一趟,倒时我会把俩孩子接走。”

唐母一擦眼泪,连连点头,“接接接,你想接就接走,娘依你!你大哥身子不好,但是总归能自己照顾自己,我和俩孩子一起去边城照顾你。娘知道,你是缺个照顾你的人,你就是不接俩孩子娘也愿意过去!”

唐敬安没忍住笑出声来,闭上眼不再多谈。

“营长...”

“出去。”

唐敬安语气淡淡的,却叫易建军莫名打了个寒颤,拉着哭哭啼啼的唐母出去了。

唐敬安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一片悲凉,思绪回到以前。




怀他哥唐平安之前,陈凤仙身子一直不太好,三天小痛五天大痛的,后来怀上唐平安,她身子竟渐渐好了起来。

直到唐平安出生,陈凤仙的身子彻底大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唐平安自小就体弱多病。

陈凤仙更加确定大儿子是老天派下来给她挡灾来了,宠得没边。

后来,刚怀上唐敬安时,唐父在工地上被砸断了腿,一家子的经济就这样断了。

陈凤仙每日大着肚子去地里挣工分,将将够一家子糊口的。还要抵抗妊娠反应极重的身子,所以,整个孕期她都无比痛苦。

再后来发动时,陈凤仙大出血,换了两家医院才救回一条命来。

陈凤仙生大儿子身子早就调理好了,何况女人生孩子不就跟吃饭一样简单?因此,陈凤仙还没下手术床就觉得小儿子就是来克她的。

唐敬安满月时,外公为了给这个小外孙送点好东西,去山上打猎摔下来不治身亡。

外公自小就疼陈凤仙,不过六十来岁就意外去世了,桩桩件件叠下来,陈凤仙就把唐敬安当成了眼中钉。

唐平安孱弱,细心养着都又瘦又矮,身高不过将将一米七。唐敬安吃糠咽菜的反而一天比一天高大。陈凤仙愈发觉得是这小儿子争去了他们母子俩的命线。

唐敬安不懂,为什么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只能捡他哥的旧衣服穿。

后来他个子赶超他哥,连旧衣服都穿不下了,大冬天的还露一截脚踝和手腕在外头,还是村里以前打下来的四害,连老头儿可怜他悄悄丢了两件旧衣裳给他。

爹只能做些轻快的活计,娘也一心扑在大哥身上,唐敬安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背起了家里的负担,没日没夜地在地里干活挣工分。

再后来,他娘为了给大哥娶亲,把家里的积蓄全部掏出来也不够,把心思打到他的身上去了,他差点没被卖到矿洞去。

唐敬安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幸运事儿,就是一时善心丢了颗鸡蛋给连老头儿。

平反以后,他听说了唐敬安的情况,亲自回了唐家村,拿着他找人脉开的推荐信将他送进了部队,唐敬安这才逃过一劫。

当兵以后,他肯干,也不怕死,慢慢地就升上去了,津贴也一年比一年高。

反观唐平安,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

唐敬安前年重伤,上头有意让他转业,给他安排个好单位也算补偿。

唐敬安这一生,就像没有根系的浮萍。上面这个安排他也没反对,在哪活不是活?他手里的俩孩子也需要人照顾,原本以为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没想到,唐母以死相逼,村干部电话都打到部队里去了,领导让他再稳一段时间,先不着急退。

他如何不知道陈凤仙在想什么?他一转业,工资就没现在高不说,还要把俩孩子接走,全家的摇钱树就这么断了她和她那个好儿子怎么舍得?

想到这里,唐敬安眼角湿润。

向哥临死前还在念叨远方和小雪,曾经以命相交的战友,就这么永远沉睡在了边陲的土地里。

向哥把俩孩子交付给他,他却没能保住,是他对不起向哥。

不是唐平安的种,没爹没妈,还是唐敬安名义上的孩子,陈凤仙如何能善待他们?

更巧的是,俩孩子刚到唐家村,山上的野猪就下来祸害粮食来了,唐平安还被伤了腰,躺了半年才缓过来。

陈凤仙对煞星命盘早已深信不疑,向家姐弟过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哪怕唐敬安每月流水一般的津贴打回去,祈盼陈凤仙能善待孩子,依旧没能如愿。

想到俩孩子的情况,唐敬安拳头紧握,孩子一日在唐家,他的津贴就一日断不得。

怕他结婚有理由把孩子带走,陈凤仙和唐平安在十里八村没少坏他的名声,所以唐敬安都二十四岁的高龄了,连个对象都没搞上。

现在他唐敬安回去,和过街老鼠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碍着他的身份不敢明说,向家姐弟却是受他连累无人问津。

他也想过带俩孩子去部队里,可边城苦寒,向哥在世时都没忍心带过去,而且俩孩子都到了念书的年纪,边城连座像样的学校都没有。

他去年回来,给俩孩子办了入学,原本以为去了学校会好过些,没想到....

唐敬安松开拳头,这次回去他就办退伍,将两个孩子接过来。他身上大半积蓄寄给了唐家,但多少还有些剩余,只要肯干,哪有饿得死的?

这头的苏曼华可不知道唐敬安的小九九,她惊喜极了!唐敬安真的说得上话!

她帮他往公安局跑了一趟,说了几句话送了一封信,中心广场的摊位真的下来了!

苏曼华哼着小曲儿,翻来覆去地清点着货,一刻也闲不下来。

“姐,后头就要出摊了,唐营长那边咋办?”

苏曼华摆摆手,“我再送三天,我都打听清楚了,他三天以后就出院回云城了。”

苏致远点点头,“昨儿文东哥还过来道歉,说摊位审批严苛,怕是难办,今儿唐营长就把事儿办下来了,真是欠他一个大人情。”

苏曼华想起那个沉寂的男人,还有那糟心的妈,重叹一口气,“也是可怜人。”

但又关她什么事儿呢?她能做的,就是这几天好好给他做饭,顺便再气气那个老太婆让他舒心些,别的啥也干不了。

护士站,唐敬安已经能下床慢慢走动了,

“哎呀可算走了,唐营长,摊上这么个妈你真可怜。”苏曼华扶着他,歪头小声和他说话,声音一点放低的意思都没有。

护士长几个医生护士面无表情,耳朵却都悄悄支了起来。

身后的唐母脚步一顿,这三天她算是领教到苏曼华了。

来这一趟,钱没捞着,连公安局领导都没见着,戏没唱出来不说,还受了苏曼华不少阴阳气,咋以前的招儿都不好使了呢?

易建军摸摸鼻子没再说话,他就是大傻子也看出啥不对了,苏曼华这三天可没少给他上眼药。

‘凤仙哟!摊上这么个儿子可造孽!’唐敬安忆起往事,没想到有一天也能颠倒过来,他嘲讽一笑,目光看向站在床边喋喋不休精力十足的苏曼华。

“哎呀谁家妈见儿子受伤不是心疼地直抽抽,就怕儿子哪里不舒服。

她可倒好,来了屁事儿不干,天天寻摸劳什子奖金。”

唐母回身,已经满脸泪痕,把医生护士吓的够呛。




苏致远意识到声音大了些,不好意思地放低声音,“就是现在没有路子拜师,反正...再说吧...”

苏曼华皱眉,“要不去读个职校?学电工专业?”

苏致远摇摇头,异常坚定,“我在外头拜师,两年就能考证,学的东西也是实打实的,一进学校,那就是三年!还没机会实践。况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苏家人,一进教室就打瞌睡,我都马上十八了,学校那套早学不进去了...”

这倒是真的,苏家父母是难得有远见的父母,一双子女买了命的也供读书,奈何一个个的都不是读书的料子。

苏致远还好,上头有个凶悍的姐姐压着不敢轻举妄动,好死赖活地把高中念完了,得了个毕业证,要不也没机会隔三差五地来县里打零工。

苏曼华在家霸王惯了,初中念到一半就辍学了,家里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她最烦的就是读书,最佩服的也是学问好的人,要不当初也不会被陈煦几张写了酸诗的手稿迷住。

“甭管你想做啥,有想法就去干。也别怕爹娘念叨,我在呢!姐这一趟出去算是开眼了,外头的世界天高得我们摸不着,致远,趁年轻,多创造!”

两人相视一笑。

姐弟俩出了饭店,拿着苏致远带来的介绍信直奔招待所,荣县招待所一晚上只要一块一,比云城便宜了四毛钱。

苏曼华也不再是三个月前的苏曼华,爽快地就把房钱付了。

县公安局。

“唐同志,那就麻烦你了!你看你好不容易回来探一次亲,还给您找这麻烦事儿!”

唐敬安不苟言笑,“言重了。一会儿下午我会过来。”

送走唐敬安,公安局局长才带着几人转身回去。

“张局,这唐营长啥来头?”

“啥来头?边城尖锐部队的营长,你说啥来头?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连几个贼都抓不到,不然我也不会舍了老脸求外援!”

下属摸摸脸没敢吭声。

张局长重叹一声,“多有作为一小伙子啊!可惜家里一摊烂事儿!”

几个手下不解,面面相觑,跟在张局屁股后头进了会议室。

这头唐敬安回了招待所。

“营长。”

“嗯,一会儿下午收拾去公安局,这两天可能会有行动。”

“啥情况啊?咋还要咱们帮忙了?”

“一伙贼子,据说手上有土枪,公安局的同志没两个会用枪的,一时之间突破不了。正好咱们顺路就帮一把,你回去记得打报告。”

“放心吧,营长!对了,营长,你回家俩孩子咋样?”

唐敬安垂下眼皮,高高的眉骨在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不肯把孩子给我。”

“那什么,营长,老太太的顾虑也有道理。等年一过,开春,云城供电站完工,咱就得回边城了。你把俩孩子接走,谁给你带?

而且你每月打那么多津贴回去,俩孩子再差能差到哪去?你还是先找个媳妇,再说接孩子的事儿。”

想起两个孩子的模样,唐敬安没有回话,是他对不起他们。

这头苏曼华回了招待所,她翻出今天装钱的小匣子,一边数一边笑。

苏致远温和的脸扬起如出一辙的笑容,“咱卖了多少了?”

“致远,你知道今儿咱赚了多少钱吗?”

“多少?”

苏曼华比出三个手指。

苏致远瞪大眼睛,“三百!”

苏曼华笑眯了眼,极其得意,“除了国营商场,整个容县就我一人卖内衣,还有这么多货,等着瞧吧!咱们要赚大钱了!”

第二日姐弟俩起了个大早,兴奋的根本睡不熟。

一出招待所就碰上唐敬安俩人,擦肩而过。

苏曼华轻声和苏致远咬着耳朵,“诶!瞧见没,刚刚那男的,解放军。我在云城见过,领一堆堆当兵的从我面前过,可神气。”

苏致远回头窥得一个高大直挺的背影,自己在同龄人里也不算矮了,就是瘦了些,和那解放军宽阔的身板子一比啥也不是,“难怪,瞧着就怪威武。”

姐弟俩一边闲聊一边紧赶慢赶去支摊子,早饭都舍不得浪费时间吃。

今日果然如她昨夜所想,生意更好了些,连带着小背心都销出去好几件,前一天可是一件都没卖出去。

花色暗沉些的内衣进价一块三,苏曼华也卖得不高,五块一件。

就是卖给年纪稍微大些舍不得花十几块买内衣的婆婆婶婶。

乡里人来赶集瞧见了,一年到头就这几天花钱大方些,倒也不少人舍得掏钱。

她们就喜欢这耐脏的颜色,上头还有一团一团的绣线拼的花,瞧着就好看,苏曼华一下销出去十几件。

直到中午饭时间,巷子里才渐渐冷清下来。

“致远,那边闹什么呢?”

苏致远抬头瞄了一眼,“哦,刚刚听有个婶子说是抓着小偷了。”

苏曼华理衣裳的手一愣,“不是说他们人多,精得很不好抓吗?”

苏致远摇摇头,“诶姐!快看!是早上遇着那解放军!”

苏曼华一抬头,一行七八个人簇拥着走来。

为首的不是唐敬安又是谁,他手里还钳了一个家伙,想来就是抓到的贼了。

那贼扭头就和苏曼华对视上,苏曼华暗自心惊,好凶恶的一双眼,后背一凉,她却强忍着目光没有躲闪,毫不畏惧地回视对方。

直到唐敬安发觉,抬眸扫了她一眼,随即踢了一脚那贼,阴冷的目光散去,苏曼华才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又暗骂自己,一个小偷都吓成这样,怪没出息的。

苏曼华瞧着人出了巷子才回神,可不关她的事儿,生意要紧。

一天忙下来姐弟俩脸都笑僵了,收摊的时候林文东还过来一趟。说是找林虎,实际他自己才知道为谁来的。

苏曼华想起白天那事儿,没忍住八卦了一嘴。

“嗯,唐营长很厉害的,我听林虎说,是个团伙,手里还有土枪。整个公安局都没几把枪,上头头痛得很,这才把请了唐营长过来当外援。”

苏曼华惊讶,“土枪?胆子这么大?”




苏曼华居高临下,目光如炬,“我说错了?唐营长,我这人说话有些冲,但没恶意。

我就想问问,公安局招我给您送饭,我一没克扣你伙食,二遵着医嘱换着花样的给你补营养,你凭啥不要我?”

过往25年人生里,唐敬安从未和苏曼华这样张牙舞爪有什么说什么的女人接触过。

他只觉得她目光太过不避嫌,灼得他身上都跟着不自在起来,他蹙眉避开。

“我的战友闲着也是闲着,等伤势好一些,我就要回云城工作了,我说过,工资该怎么发就怎么发。就不用麻烦你了。”

“你凭啥?”

唐敬安终于看向她。

“人公安局给工资,要不就辞了我,但是为啥辞我你得给个一二三出来。要不就继续用我,啥叫不用麻烦我,工资照发。咋?你把我当啥人了?”

唐敬安一噎,说不出话来。

“我话撂这儿,唐营长,您也别怪我得罪你,你是咱们荣县的英雄,我还接着给你送饭,要么你就说个一二三凭啥不要我,只要是我错了,我保证不再来。没道理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我不依。”

说完,苏曼华起身离开,徒留唐敬安在病房里沉默。

苏曼华也不是上赶着要伺候他,她又没做错事,凭啥不要她?再说了,她的摊位可还没定呢!

她可打听好了,新摊位价格翻了好几番!一天小一块了!新摊位的火热程度可想而知。

这头苏曼华不知道,她走了以后,那母子俩整幺蛾子。

等她第二天再来时,十六床已经不见了,行李也没了。

她悄悄跟易建军打听。

“那老太太昨天跟你吵完架,跑外头去瞎咧咧,营长就处理让人搬病房了。

那老太太仗着年纪大,一直霸着十五床空床当自己屋子。这回换了病房,营长特意打了招呼,只给一张病床,不能浪费医疗资源。”

时间回到昨晚,老妇和苏曼华吵完,带着儿子到处说她坏话,天黑了才意犹未尽地回来,发现十五床已经被收干净了,她的铺面全部被堆到了十四床上。

“发生啥事了?十五床我一直睡得好好的,咋给我收了?”

老妇把儿子一推,“等着我去问!”

唐敬安淡淡抬头,“我让人收的。”

老妇回身,“兵娃子,你啥意思?”

“还有心思到处造谣,说明病好得差不多了。”

老妇瞪大眼睛,“关你啥事儿啊?我造啥谣了?你....”

话没说完,就被唐敬安投过来的严厉眼神吓到。

“你儿子的工伤赔偿款还没下来吧?”

只淡淡一句,老太太就彻底噤了声,回了床面坐都没坐住,起身找护士换病房去了。

走的时候唐敬安的脸太过严肃,屁都没敢放一个。

苏曼华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埋头吃饭的人,暗自撇嘴。

“诶,小易连长,你们营长...一直这样?”

“咋样?”

“说不上来,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多板正一小伙子,死气沉沉的...

易建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个隔壁连的,我们营长在云城,唐营长探亲,我跟着来的。”

苏曼华点点头。

“不过他一直这样。我们都习惯了。”在营里就挺孤僻一人,向来话不多。

总之,唐敬安没再提让苏曼走的事儿。苏曼华也尽心一日三餐往医院送。

只是随着中心广场的摊位逐渐成型,苏曼华有些焦躁。

林虎那边给的消息,这回的摊位工商局盯得紧,怕是不好操作。要紧着那些被贼偷过烧过的商户先选,好摊位怕是都不够分。

原本还想攀上唐敬安这条路,没想到把人得罪了。

反正苏曼华认定唐敬安心里不舒服她的,一整天都死气沉沉的,也没见笑过。

成天抱本书摊开,半天不翻一页。

苏曼华的思虑唐敬安一点不知情。

“营长!你看!谁来了?我在车站等了小半天才把人接到了!”

进门来的是个矮小的妇人,拎了一个小包袱,一件本就算不得好的衣裳打满补丁,人瞧着也瘦,一看就是个朴素得很的乡下人。

唐敬安抬头,随即目光冷了下来。

易建没发现,依旧乐呵呵的,“姨,你瞧,营长好好的。公安局专门请了人伺候着,那饭菜做得,甭提多香!”

“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往家里打电话...”唐母一边说一边泪花就蓄了起来,说完,转头看向唐敬安,“安安,娘来迟了...”

唐敬安眼底的冷意愈发厚重,看了一眼易建安后继续低头去看手里的报纸,一言不发。

易建安就是再粗犷也觉察到了不对,他摸摸脑袋,“那营长你先陪陪姨,姨说还没吃饭,我去公安局食堂打点去。”

病房里只剩两人,唐母上前一步,“安安,我可以坐吗?”

唐敬安少见的情绪外露,带了一丝刻薄,他轻嗤一声,并未回应。

唐母的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她就站在门口,医院走廊上人来人往的,“安安...你是不是怪娘来晚了?你哥家的孩子生病了,我这才耽误了几天...”

唐敬安又是一声冷哼,嘲讽意味明显。唐平安的孩子生病了她耽误几天,远方和小雪又过的什么日子呢?唐敬安垂眸,瞳底一片墨色。

“娘错了,知道你不爱听你大哥的事儿还说...”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看着唐母抹泪,两人完全没放在心上,一个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另一个嘛...

唐敬安把报纸放在床头柜上,眸底的冷意掩藏,语气平静,“你想怎么样?”

他已经不是小时候的他了,他长大了。

唐母擦擦眼泪,“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回去...我没有介绍信,没事儿...我去车站外头的椅子上卧一晚,你别担心娘。”

唐母正要出门,苏曼华推门进来。

唐敬安眉头一敛,生出几分不耐烦的心思来。

“你是?”苏曼华打量着面前的老人,走廊里好几双眼睛盯着里面,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唐母连忙在衣摆上擦擦手,点头哈腰的,“你就是照顾我家安安的妹子吧?我...我是安安的娘,安安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

苏曼华把手里的饭盒往桌上一扔,连忙扶起她,“使不得婶子,我就是一送饭的。”

“要谢的要谢的!我家安安从小就吃得多,胃口也叼,吃得不好脾气也不好...真是麻烦你了!妹子坐!”

苏曼华眉头一蹙,目光扫向床上的男人,口味叼,她怎么没瞧出来?每回来收碗碗底都舔干净了。

她面上挂着笑,“没事儿没事儿。”

走到床前,面对唐敬安,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把两层的饭盒摆开。

他吃了几天流食了,这么大个个子想也知道顶不住,一码归一码,她虽然不舒服他,但还是揉了面熬了肉酱给他清清爽爽地做了碗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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