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映秋心里特别不爽。
肯定又是那个穷乡下人姜泫教唆的。
他们就两大两小四个人,就被分配了那么大的房子,还不知足啊,就两张破桌子也要搬过去。
看那穷酸样。
王映秋心里冷笑着,表面却维持着自己的识大体人设,“嗯,搬过去也好,就不用再花冤枉钱了。”
这时候,小士兵又进到屋子,不一会儿又抬着衣柜出来了。
王映秋脸色有点不好看,不是说搬桌子吗?怎么还要搬衣柜?
她昨天给陆沛安说了让陆小妹搬过去点点繁星房间的事,结果懦弱无能的他却让婷婷搬过去。
这下连衣柜都要搬走,让婷婷在哪放衣服?
“等下,”王映秋放下篮子,“衣柜也是陆排长让搬的?”
两个士兵相互看了眼,点头道:“是,陆排长让我们搬两套小孩子的桌椅,还有一个衣柜。”
这时候,陆小妹抱着一摞漂亮的新碗筷从厨房出来了。
姜泫提着一个大袋子,袋子外面露着锅把。
“同志,麻烦你们快点搬啊,我们待会还要去买东西呢?”
王映秋忍着怒火,温和道:“小妹啊,你拿家里的碗筷干什么?”
陆小妹冷声道:“这套新碗筷是军区奖给我哥的,你不用管。”
王映秋脸色一变,“你还小,不懂事,我不跟你计较。这碗筷这么多年一直在咱们家放着,怎么能说搬就搬呢?再说了,咱们家也需要这些东西啊。”
“需要你自己去买啊,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哥的。”
陆荣德和陆沛安都不在家,王映秋也不想再装。
她沉下脸来,“小妹,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一直有偏见,但你别忘了,我也是这个家的主人。”
“你哥哥要结婚,我当然高兴,但也不能任由你们无法无天地把陆家的东西都搬走。”
陆小妹:“你想怎样?”
“点点和繁星的桌椅你们可以搬走,其他东西你们要搬就等你爸回来再说。”
两名士兵为难了。
陆小妹冷笑一声,对士兵说:“同志,你们继续搬你们的。还有缝纫机装不下的话就麻烦再搬一趟。”
“那我们先把桌椅和衣柜搬过去,这是陆排长交代的。”两名士兵从姜泫手里拿过钥匙就走了。
王映秋走过去闭紧大门,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陆小妹你疯了?你还想搬缝纫机?”
“我妈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搬?”
“你有没有搞错?你爸当年娶我过门的时候,就承诺过这缝纫机留着给我用,只是我这么些年伺候你们一家老小,一直没顾得上用,你是不是就以为这缝纫机你就能随便支配了?”
“你在搞笑吧,留给你用?我爸就那么随口一说你也信?这是我妈的嫁妆,你好意思用?”
王映秋脸红到了脖子后,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这个陆沛安怎么还不来啊,你倒是来看看你的好女儿是怎么欺负我的!
王映秋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姜泫,又把气撒到了她的身上。
“姜泫啊,我看你也是一个读过几天书的人,本以为你明事理,没想到你却教唆着小妹做这种事。”
“几件家具不值几个钱,你要是想要,我给你就是了,但怎么能趁我不在家偷偷摸摸地往外搬呢?这跟偷有什么区别?”
本来她们俩吵,姜泫觉得要不就等陆声野回来再说,但一听王映秋这么说,她也来气了。
“王姨,你说话也太难听了,什么是偷?桌椅和衣柜都是声野之前买给点点和繁星的,现在点点和繁星要搬到大杂院去,把他们的东西搬过去不合理吗?”
王映秋愣了一下,看她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还敢这么跟她说话。
她还没开口,姜泫继续说:“缝纫机是胡姨的嫁妆,是她个人的婚前财产,她现在走了,咱们先从人情面来说,这缝纫机更应该留给小妹才合适吧?”
“咱们再从法律层面来说,胡姨的遗产,陆叔叔、声野、小妹还有外公外婆他们都是第一继承人,分别能分到五分之一,我说个不好听的,你想想,这几个人中,你觉得除了陆叔叔,还有谁会愿意把他的那五分之一给你?”
王映秋面红耳赤,又急又气,“你这是胡搅蛮缠,什么五分之一,还什么外公外婆都来分,我活了半辈子,还从来没听过这么可笑的事。”
姜泫淡淡笑了下,“你没见过不等于没有,你也觉得通过法律层面来分显得可笑是吧,因为大部分人都要脸,不好意思和继子继女抢人家妈妈的嫁妆。”
王映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姜泫骂道,“好你个姜泫,我真是小看你了。这缝纫机你不是也想要吗?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不要脸?”
陆小妹冷声道:“你有没有搞错,是我和哥哥爷爷还有外公外婆都想给她。”
“你外公外婆?他们来了?”
“他们来不来有什么关系,你不会认为他们想给你吧?”陆小妹没好气地说。
姜泫继续说:“至于这套碗筷,是声野的荣誉,我们拿到自己的新家去,没什么不妥吧?”
陆小妹没好气地说:“泫泫姐,你别跟她废话,爷爷都说让你搬过去了,你搬就是了。”
王映秋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她扶着腰,说:“我说个不好听的,你爷爷年纪已经大了,偶尔胡言乱语几句那也正常,关键年轻人要拎得清。”
王映秋意有所指地看了陆小妹一眼,“别冲动劲上来,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嫁到陆家快十年了,我一直把小野和小妹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可你们兄妹,真是寒我的心啊。”
说着,王映秋一哽咽,眼圈一红,眼泪就出来了。
陆小妹烦躁地喊道:“我爸不在这儿,你装可怜给谁看。”
大门“咣当”一声,陆沛安阴沉着脸回来了。
他沉声道:“陆小妹,你喊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吧?”
一看靠山来了,王映秋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