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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嫁科研巨巨连生双胎谢昀邬云珠

邬云珠 著

武侠仙侠连载

邬云珠看着程瑶瑶湿润的眼眶,心中警铃大作。对她充满敌意的女人突然示好,实在反常。但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也不好拒绝。“好啊,明天早上我上山采蘑菇,你可以一起来。”邬云珠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手指却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袁野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明天我正好要去巡山,可以陪你们一起。”程瑶瑶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点头:“那太好了,有袁队长在更安全。”夕阳西沉,三人各怀心思地散去。邬云珠回到家,将蘑菇倒在竹席上晾晒,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云珠,吃饭了!”母亲在厨房喊道。“来了。”邬云珠应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些蘑菇。她蹲下身,仔细检查每一朵,确认都是自己亲手采摘的无毒品种才稍稍安心。另一边,程瑶瑶回到阴暗的知青点...

主角:谢昀邬云珠   更新:2025-04-28 2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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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昀邬云珠的武侠仙侠小说《重生七零,嫁科研巨巨连生双胎谢昀邬云珠》,由网络作家“邬云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邬云珠看着程瑶瑶湿润的眼眶,心中警铃大作。对她充满敌意的女人突然示好,实在反常。但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也不好拒绝。“好啊,明天早上我上山采蘑菇,你可以一起来。”邬云珠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手指却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袁野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明天我正好要去巡山,可以陪你们一起。”程瑶瑶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点头:“那太好了,有袁队长在更安全。”夕阳西沉,三人各怀心思地散去。邬云珠回到家,将蘑菇倒在竹席上晾晒,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云珠,吃饭了!”母亲在厨房喊道。“来了。”邬云珠应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些蘑菇。她蹲下身,仔细检查每一朵,确认都是自己亲手采摘的无毒品种才稍稍安心。另一边,程瑶瑶回到阴暗的知青点...

《重生七零,嫁科研巨巨连生双胎谢昀邬云珠》精彩片段


邬云珠看着程瑶瑶湿润的眼眶,心中警铃大作。

对她充满敌意的女人突然示好,实在反常。

但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也不好拒绝。

“好啊,明天早上我上山采蘑菇,你可以一起来。”

邬云珠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手指却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

袁野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明天我正好要去巡山,可以陪你们一起。”

程瑶瑶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点头:“那太好了,有袁队长在更安全。”

夕阳西沉,三人各怀心思地散去。

邬云珠回到家,将蘑菇倒在竹席上晾晒,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云珠,吃饭了!”母亲在厨房喊道。

“来了。”

邬云珠应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些蘑菇。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每一朵,确认都是自己亲手采摘的无毒品种才稍稍安心。

另一边,程瑶瑶回到阴暗的知青点,从内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几朵毒蘑菇。

孩子已经睡熟,她点亮煤油灯,在昏黄的光线下再次翻开医书,确认这种蘑菇的毒性。

夜深人静,程瑶瑶辗转难眠。

她想起谢昀被带走时怨毒的眼神,想起村民们鄙夷的目光,更想起邬云珠和袁野站在一起时那刺眼的和谐。

这些画面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都是她的错!”

程瑶瑶咬紧牙关,将毒蘑菇重新包好,藏在床板下的暗格里。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程瑶瑶就起床梳洗。

她特意换上一件干净的蓝布衫,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抹了点珍藏的雪花膏。

安顿好孩子后,程瑶瑶揣着那包毒蘑菇出了门。

清晨的村庄笼罩在薄雾中,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朝约定的村口走去。

邬云珠和袁野已经等在那里。

袁野一身利落的军绿色制服,腰间别着水壶和一把小刀。

邬云珠则穿着简单的碎花上衣和黑色长裤,背着竹编的背篓,看起来清爽干练。

“程知青来了。”

袁野率先打招呼,目光却落在她略显僵硬的笑容上。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程瑶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邬云珠递给她一个小篮子:“走吧,今天带你去我常去的松树林,那里的蘑菇最鲜美。”

三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走。

袁野走在最前面开路,邬云珠在中间讲解各种蘑菇的特征,程瑶瑶则心不在焉地跟在最后,手一直放在口袋里,紧握着那包毒蘑菇。

“看,这种牛肝菌是最安全的,伞盖厚实,菌柄粗壮。”

邬云珠蹲下身,指着一丛棕黄色的蘑菇,“但要注意区分这种和有毒的见手青。”

程瑶瑶假装认真听讲,眼睛却不断瞟向四周,寻找机会。

袁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让她如坐针毡。

“我去那边看看。”

程瑶瑶突然指着一片灌木丛说道。

邬云珠点点头:“别走太远,有事就喊我们。”

程瑶瑶快步离开,心跳如鼓。

她躲到一棵大树后,迅速从口袋里取出毒蘑菇,撕下一小块藏在手心,剩下的重新包好。

就在她准备返回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

“程知青在找什么?”袁野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程瑶瑶吓得差点尖叫,手一抖,那块毒蘑菇掉在了地上。

她慌忙用脚踩住:“没、没什么,就是看看有没有蘑菇。”

袁野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她脚下:“这片区域毒蘑菇很多,要小心。”

“我知道。”

程瑶瑶强作镇定,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两人回到邬云珠身边时,她正专注地采着一片鸡枞菌,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异常气氛。

中午的时候,三人在一条小溪边休息。

邬云珠从背篓里拿出两份饭,一份递给了袁野,另一份自己吃。

邬云珠今天带的饭是豆角炖肉,还有拌的凉菜。

程瑶瑶拿着从家里带来的饼子,食不知味地啃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邬云珠放在一旁的背篓。

“我去打点水。”

袁野突然起身,拿着水壶朝溪边走去。

程瑶瑶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她假装被饼子噎到,咳嗽着站起身:“我、我去喝口水。”

邬云珠关切地问:“没事吧?”

程瑶瑶摆摆手,快步走向背篓。

就在她弯腰假装整理鞋带的瞬间,迅速将那块毒蘑菇扔进了邬云珠的背篓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去溪边喝水。

袁野站在溪水中,背对着她,似乎没注意到这一幕。

下午的采集很快结束。

邬云珠的背篓装得满满当当,程瑶瑶的篮子里也有不少收获。

下山路上,程瑶瑶的心情异常轻松,甚至主动和邬云珠聊起了育儿经。

“云珠,今天谢谢你教我认蘑菇。”分别时,程瑶瑶真诚地说,“我以后会常来请教的。”

邬云珠笑着点头:“随时欢迎。”

袁野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两人道别。

等程瑶瑶走远后,他突然拉住邬云珠的手腕:“等等。”

“怎么了?”邬云珠疑惑地问。

袁野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拿过她的背篓,仔细翻找起来。

很快,他从一堆蘑菇中挑出了那块灰白色的毒蘑菇。

“这是……”邬云珠倒吸一口冷气,“白毒伞?”

袁野神色凝重:“程瑶瑶趁你不注意放进去的,我上午就发现她行为异常,一直盯着她。”

邬云珠的手微微发抖:“她真的想毒死我?”

“恐怕是的。”袁野将毒蘑菇用手帕包好,“我们得阻止她。”

邬云珠咬了咬嘴唇:“现在去找她对质恐怕也没用。”

袁野也遥摇头:“没有直接证据,她可以抵赖,而且……”

他顿了顿,“我想知道她还有没有藏更多的毒蘑菇。”

两人决定先按兵不动。

邬云珠将背篓里的蘑菇全部倒掉,以防万一,袁野则暗中监视程瑶瑶的一举一动。

第二天一早,村里突然响起了急促的哨声。

大队部通知全体村民开会,说有重要事情宣布。

程瑶瑶抱着孩子来到打谷场,看到邬云珠和袁野站在台上,心里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各位乡亲,”袁野严肃地说,“最近后山发现了一种剧毒蘑菇,已经有家畜误食死亡。为了大家的安全,请把这两天采集的蘑菇都拿到这里来检查。”

程瑶瑶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想转身离开,却被两个民兵拦住了去路。

“程知青,”袁野高声说,“听说你昨天也采了蘑菇,请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程瑶瑶的腿开始发抖:“我、我的蘑菇已经煮了。”

“是吗?”邬云珠走上前,“那我们去你家里看看锅灶?”

程瑶瑶突然崩溃了:“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们设局害我!”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从怀里掏出那包毒蘑菇朝邬云珠扔去。

袁野一个箭步上前,将邬云珠护在身后。

毒蘑菇散落一地,村民们发出惊呼。

“真的是白毒伞!”

“她想害人啊!”


“随便你吧。”

邬云珠累了,她不想再看到这张虚伪的脸一眼。

“不管你同不同意离婚,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差别,我会去法院起诉离婚的。”

说完,邬云珠和邬建国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谢昀的脸色一白,起诉?

邬云珠认真的?她就这么想和自己离婚吗!

更可怕的是,他要是和邬云珠离婚了,那过两天的回城唱票大会岂不就没有人会投票给他了?

这怎么可以!

谢昀抱着孩子回了屋子里,熟练的冲了一瓶奶粉给他喝,脑子里面疯狂的想着对策。

另一边,回到家后邬云珠和父母草草的吃了一口晚饭,就都回房间休息了。

邬云珠躺在床上,觉得这一世因为她重生的缘故有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比如这场大火,上一世就没有发生过。

又比如唱票大会因为这场大火而推迟了半个月,这在上一世更是不曾发生过。

她正想着,隔壁屋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孙红英痛苦的呻吟。

“妈?”

邬云珠被吓了一跳,顾不得多想,瞬间起身跑进了孙红英的屋子里。

昏暗的灯光下,孙红英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腰,脸色煞白。

看到女儿进来,她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跌坐回去。

“没事,老毛病了……”

孙红英咬着牙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邬云珠知道母亲的腰伤是多年前在采石场打工时落下的,每逢阴雨天就疼痛难忍。

她快步上前搀扶,触到母亲的手臂时,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我扶您到床上。”

邬云珠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扶到床边,看着她慢慢侧躺下来。

“妈有药,你别担心,就在那个柜子里,你帮妈拿过来。”

孙红英指了指墙角的木柜,声音虚弱。

邬云珠翻找出那瓶已经见底的药酒,这是村里赤脚医生配的,效果有限。

她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碗,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妈,我给您倒点水。”

她说着,快步走到厨房,将一滴灵泉精华滴入温水中。

蓝色的液体迅速溶解,水呈现出淡淡的蓝色,很快又恢复清澈。

回到房间,她扶起母亲:“喝点水再擦药。”

孙红英没有怀疑,接过碗一饮而尽。

邬云珠紧张地观察着母亲的反应。

“这水……”孙红英皱眉,“怎么有点甜?”

邬云珠心跳漏了一拍:“我…我加了点蜂蜜。”

孙红英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闭上眼睛等待药效发作。

邬云珠用剩余的药酒轻轻按摩母亲的腰部,能感觉到肌肉的僵硬和肿胀。

不到十分钟,孙红英的呼吸渐渐平稳,眉头也舒展开来。

“奇怪。”她睁开眼睛,“今天这药酒效果特别好,疼痛减轻了不少。”

邬云珠暗自松了口气,看来灵泉精华确实有效。

但她不敢表露出来,只是说:“可能是您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孙红英狐疑地看了女儿一眼,但疲惫感袭来,她很快沉沉睡去。

邬云珠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回到院子里的石桌旁。

外面的月光高高挂起,夜色很深,但她的心却无法平静。

灵泉精华的效果远超预期,这让她既兴奋又忐忑。

“如果连妈的老腰伤都能缓解,那袁野说的过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但不能量产就对了……”

第二天一早,邬云珠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云珠!云珠在吗?”

是邻居王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

邬云珠匆忙披上衣服开门,只见王婶满脸泪痕,怀里抱着她五岁的小儿子耀阳。

孩子脸色通红,双眼紧闭,呼吸急促。

“怎么了王婶?”

邬云珠连忙让她们进屋。

“耀阳半夜突然发高烧,现在都烧糊涂了!”

王婶声音颤抖,“村医老李去镇上进药了,要中午才能回来。我听说、听说你小时候跟着他学过几年,懂些草药,是真的吗?”

邬云珠心头一跳。

她确实跟赤脚医生学了两年皮毛知识,但从未真正给人看过病。

她伸手摸了摸耀阳的额头,烫得吓人。

“那先进来吧,把耀阳放床上。”

邬云珠指挥道,同时大脑飞速运转。

灵泉水能治疗常见病症,但这么小的孩子真的可以吗?

孙红英也被吵醒,看到这情形立刻去厨房准备湿毛巾。

邬云珠趁母亲不注意,悄悄取出一滴灵泉精华,滴入一杯温水中。

“王婶,让耀阳喝点水,我家这还有退烧药,先吃一粒。”

她扶起孩子,小心地喂他喝下。

“这能行吗?”王婶忧心忡忡,“要不要送镇医院?”

邬云珠心里也没底,但镇医院离村子有二十多里路,等赶到怕是来不及了。

“我们再观察一下,如果不见好转我们立刻送医院。”

她接过母亲递来的湿毛巾,轻轻擦拭耀阳的脸和手脚,还有腋窝和腹股沟这些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孩子的呼吸声。

大约半小时后,耀阳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潮红也开始褪去。

邬云珠再次摸他的额头,温度确实降下来了。

“退烧了!”王婶惊喜地叫道,眼泪又涌了出来,“云珠,你给他喝了什么神水啊?”

邬云珠勉强笑了笑:“就是普通的水,可能是退烧药起作用了。”

“我在家就给他吃了退烧药了,可是一点没退,怎么你给喂了就好使了呢?”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村医老李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听说耀阳病了?”老李提着药箱走进来,“我刚回村就听说了。”

王婶连忙迎上去:“李大夫,耀阳已经退烧了!多亏了云珠!”

老李惊讶地挑了挑眉,走到床前检查孩子的情况。

他翻开耀阳的眼皮,又听了听心跳,表情越来越困惑。

“确实退烧了,但这速度很快。”他转头看向邬云珠,“云珠啊,你用了什么方法?”

邬云珠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手心冒出冷汗。

“也没什么,就是给孩子喂了退烧药,然后用物理降温,多喝水。“


中午休息过后,其他人继续采摘野菜。

邬云珠则和袁野上了山。

邬云珠的眼神一亮,蹲在一棵老松树下,手指轻轻拨开潮湿的落叶,露出几朵棕黄色的蘑菇。

“看,鸡油菌!”

她惊喜地回头看向袁野,发梢沾着几片枯叶,脸颊因为爬山而泛着红晕。

袁野背着竹筐快步走来,弯腰凑近看时,肩膀不经意间碰到了邬云珠的。

两人同时一僵,又假装自然地分开。

袁野的耳尖悄悄红了,他清了清嗓子:“这个能吃吗?”

“当然,这鸡油菌炖汤特别鲜。”

邬云珠小心翼翼地将蘑菇连根拔起,指尖沾上了泥土。

她抬头时,发现袁野正盯着她的手看,眼神专注得让她心跳加速。

竹筐里已经铺了一层新鲜的菌子,有灰褐色的松蘑,洁白如玉的草菇,还有几朵伞盖呈深紫色的神秘菌类。

袁野接过邬云珠采的鸡油菌,指尖相触时像被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

邬云珠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现在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都被各种各样的菌子吸引了。

“那边还有,我去看看!”

她指向一片灌木丛,起身时没注意脚下的树根,踉跄了一下。

袁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两人瞬间贴得极近,呼吸交错。

“谢、谢谢。”

邬云珠结结巴巴地道谢,慌忙站直身体。

她能闻到袁野身上混合着的青草和汗水的气息,磅礴的雄性气息让她差点站不住脚。

袁野的手在空中悬了一会儿才收回来,掩饰性地挠了挠头:“小心点,这地方树根多。”

他们继续向山林深处走去,袁野走在前面,用一根木棍拨开挡路的荆棘。

邬云珠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小时候邬父也是这样带着她进山的。

“累了吗?”袁野回头问道,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邬云珠摇摇头,却忍不住揉了揉发酸的小腿。

袁野二话不说放下竹筐,从里面取出一个军用水壶递给她:“喝点水,休息会儿。”

水壶还是温的,邬云珠喝了一口,发现里面泡着野菊花,淡淡的清香在舌尖绽放。

她惊讶地看向袁野,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听说这个能清热,我就……”

“你什么时候采的?”

邬云珠又喝了一口,感觉浑身的疲惫都被这口花茶冲淡了。

袁野在她身边坐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早上上工前,我听知青点的女知青们说的。”

睡着,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喜欢吗?”

邬云珠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尝尝这个。”

油纸里包着几块琥珀色的糖,袁野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蜂蜜糖?”

“嗯,昨晚熬的。”邬云珠也含了一块,甜蜜的滋味在口腔中化开,“我偷偷在房后养了一窝蜂。”

袁野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怕被蛰?”

邬云珠狡黠地眨眨眼,其实是系统里养的,但是为了不惹人怀疑她悄悄移了一个在房后,没想到还被蛰了一下。

“不会的,它们认识我。”

袁野看着她伸出的手,手腕处有一处被蛰伤了,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显眼。

他鬼使神差地握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抚过那个疤痕。

邬云珠的皮肤在他掌心下发烫,脉搏跳得飞快。

“袁野……”她轻声唤道,声音有些发抖。

袁野如梦初醒般松开手,慌乱地站起身:“我们、我们继续采蘑菇吧,天不早了。”

邬云珠跟着站起来,忽然脚下一滑。

袁野转身去扶,两人撞了个满怀,邬云珠的嘴唇擦过袁野的下巴,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对不起!”

邬云珠急忙后退,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差点又摔倒。

袁野这次没敢伸手,只是紧张地看着她站稳,两人脸上都烧得厉害。

沉默在林中蔓延,只有鸟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最终还是袁野打破了尴尬:“那边有条小溪,听说溪边经常长鸡枞菌。”

邬云珠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向溪边走去,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溪水清澈见底,几尾小鱼在卵石间游弋。

邬云珠蹲在岸边洗手,清凉的溪水让她脸上的热度稍稍消退。

她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对岸查看树根的袁野,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云珠,过来看!”袁野突然兴奋地招手。

邬云珠提起裤腿,小心翼翼地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头过溪。

走到中间时,一块石头突然松动,她惊叫一声向前扑去。

袁野一个箭步冲进溪水,稳稳地接住了她。

冰凉的溪水瞬间浸透了袁野的裤腿和布鞋,但他顾不上这些,双手紧紧抓着邬云珠的肩膀:“没事吧?”

邬云珠摇摇头,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整个人几乎贴在袁野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有力的心跳。

“我、我没事。”

她结结巴巴地说,却舍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袁野似乎也忘了松手,低头看着她被溪水打湿的刘海,不自觉地伸手拨了拨。

水珠顺着邬云珠的睫毛滴落,在阳光下像一颗颗碎钻。

“袁野。”邬云珠轻声唤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嗯?”袁野的呼吸变得粗重,慢慢低下头。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惊得他们同时后退。

邬云珠脚下一滑,这次真的跌坐在溪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噗——”

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亲密感。

袁野伸手拉起邬云珠:“湿透了吧?要不要回去换衣服?”

邬云珠拧了拧裤子的水,摇摇头:“再采一会儿,太阳大,很快就干了。”

她指了指对岸,“你不是说发现什么了吗?”

袁野这才想起正事,带她来到一棵老榆树下。

树根处果然长着一丛罕见的鸡枞菌,伞盖呈深褐色,菌柄雪白。

“真漂亮。”邬云珠小心翼翼地采摘,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这个炖鸡汤最补了。”

袁野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说:“等回城后,我带你去看电影。”

邬云珠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真的?”

“嗯,看最新上映的。”袁野认真地说,“还有公园、动物园……城里好玩的地方多着呢。”

邬云珠的眼睛亮了起来:“我还从来没去过动物园。”

“那说定了。”

夕阳西沉,林中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竹筐已经装了大半,各种菌类散发出混合的清香。

邬云珠捶了捶酸痛的腰,满足地叹了口气:“今天收获真不错。”

袁野接过竹筐背在自己肩上:“走吧,天快黑了。”

返程的路比来时安静许多,两人肩并肩走着,偶尔手臂相碰,便相视一笑。

邬云珠的裙摆已经干了,只在边缘留下一圈浅浅的水痕。

“小心!”袁野突然拉住邬云珠,指着前方的小路,“有蛇。”

一条灰褐色的蛇正横穿小路,细长的身体在落叶上滑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邬云珠屏住呼吸,等蛇完全消失在灌木丛中才长出一口气。

“没事,是菜花蛇,没毒。”

袁野安慰道,却仍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松开。

邬云珠也没有抽回手的意思,任由他牵着走过最后一段山路。

两人的手心都出了汗,却谁都不愿意先放开。

就在即将走出山林时,袁野突然停下脚步,脸色骤变:“别动!”

邬云珠僵在原地,顺着袁野惊恐的目光向下看。

一条青绿色的蛇正缓缓爬上她的脚腕,三角形的脑袋高高昂起,鲜红的信子一伸一缩。

是竹叶青,有剧毒!


袁野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

这年头女人当家是件十分罕见的事儿,可乌云珠父母都是干部,她又是家里得独生女,邬家夫妻俩看她跟看眼珠子似的。

谢昀虽然是个知青,但父母也只是工层阶级,家里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条件还不如邬家好呢。

这大队里谁人不知,这谢昀根本不喜欢邬云珠,只是不想干粗活累活,就骗了邬云珠嫁给他。

只可惜这邬家父母都劝了好几轮了,乌云珠愣是没有改变心意,他们也不忍心看着女儿天天抹眼泪,一咬牙一跺脚就答应了。

左右还有他们两老口在,过不好还有他们帮衬着!

结婚后谢昀要什么没什么,当然是乌云珠当家。

只不过乌云珠耳根子软,被谢昀拿捏的死死的。

“对,这孩子可不是我生的,我只是答应了收养,可没说这孩子是我们邬家的人。”

乌云珠扬起白净的小脸,看着袁野心底就止不住的紧张。

刚刚那一瞬间,她想到了上一世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她的孩子不是谢昀那个王八蛋的,十有八九……是袁野的!

她中药的那个晚上,在附近看到了袁野。

她看的清清楚楚,袁野想要过来跟她打招呼,但她自卑就跑了。

如果要说谁能在那种情况下出手相救,恐怕也就只有袁野了吧……

“云珠,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吧?不管咋说这孩子长大了都要叫你一声妈,你心咋这狠呢!”

谢昀抱着孩子,开始大声埋怨起乌云珠来。

乌云珠转头看向他,嘲讽道:“我要是心狠,就算你救八百次我,我也不会嫁你!”

谢昀被乌云珠这幅样子吓了一跳,乌云珠哪里对他舍得说半句硬话?今天这到底是咋的了?

带着满肚子疑问,谢昀抱着孩子回了家。

而乌云珠则站在原地,有些拘谨的看着袁野。

“那个……前段时间的大火多亏你了……”

乌云珠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袁野身上转,“你没受伤吧?”

袁野摇摇头,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没有,你……过的还好吗?”

这话一问出口,袁野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问的是啥话啊?

“我,我挺好的。”

邬玉珠赶着回去见她爸妈,但又不舍得说这几句话就走,于是鼓起勇气说道:“那个,你是不是在知青点吃不饱饭啊?明天中午你别吃了,我多做点给你送去。”

上一世谢昀仗着娶了自己,在知青点作威作福,看不惯谁就不让谁吃饱饭,袁野就没吃饱过,天天饿着肚子干活。

现在是寒冬,知青们的活也不少,除了最基本的农活外还要砍柴烧炕,这天气要是吃不饱饭是会死人的。

“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别忘了!”

说完,生怕他不答应似的,边叮嘱边跑了。

袁野看着渐渐消失的纤细身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脏。

难道是老天爷开眼,不舍得看云珠再受苦,也不舍得再看自己一番真心被辜负了?所以这一世的云珠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不管到底是为什么,他这一世都会好好的护着云珠,不会再让她像上一世活的那么辛苦了。

一想到上一世云珠惨死后还被谢昀那个王八蛋卖给了倒卖器官的,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谢昀……”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

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云珠那张苍白无血的脸,被他从冰冷的解剖台上抱下来的时候甚至还没闭上眼睛。

最后看向他的眼神,居然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袁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袁队长,你咋还在这站着呢?再不砍柴咱们晚上就没烧的了!”

其他知青喊着,袁野顿时大步走过去,“这就来。”

另一边,乌云珠正在和自称系统的家伙交流着。

[我是灵泉空间系统,因为与你的灵魂百分百契合才能绑定成功]

[只要你完成我发布的任务,就能在大旱前拯救全村的村民]

乌云珠激动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辈子他们大队的人就都不用死了!她的父母也不会因此丧命!

[主线任务:在接下来一个月内,从周边集市收购1000斤耐旱作物种子,如红薯、土豆、高粱种子,收购过程中需与至少5个不同卖家议价,降低成本。]

乌云珠记下任务,一路快走到父母的家门前,但是等到了家门口又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也变的犹豫起来。

上一世,她为了嫁给谢昀一哭二闹三上吊,几乎是把她爸妈的脸丢尽了才嫁给的谢昀。

就算是这样,他们对自己还跟以前一样的好,甚至在大旱的那段时间,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和谢昀。

她做错了太多事,虽然这一世可以补救,但上一世是真真正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她没办法装作没发生过,心无愧疚的和父母照常相处。

她正在踌躇着,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乌云珠的母亲孙红见她站在外面不进来,顿时着急道:“你这孩子,回家了咋还不进屋!”

说着,就把她拽了进去。

乌云珠一进去就看到她爸坐在院子的板凳上犯愁。

她眼眶一酸,“砰”的一声跪下。

“爸!妈!是女儿对不起你们!”

邬建国立即站了起来,孙红顿时上去拉她:“这孩子,你跪下是做啥啊!那孩子收养就收养了,就当是我们积德了!”

“连饭都要吃不上了,还积啥德啊!”乌云珠一开口就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都是女儿不懂事,非要嫁给谢昀那个大傻比,害死了自己还不算,还害死了你们……”

孙红和邬建国两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着。

孙红挤眉弄眼:咱姑娘是不是傻了?

邬建国咧嘴扬眉:估计是疯了,你摸摸?

他俩正挤眉弄眼的,乌云珠却一下子站了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爸妈,我想好了,我有事跟你们说!”

说着,左手拽着爹,右手拽着妈,进了屋子后直接关上了门。

对着一脸发懵的爸妈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重生了。”


“不用了,袁队长。”邬云珠摇摇头,目光扫过程瑶瑶湿漉漉的裙摆,“我没事,倒是程知青可能需要换件衣服。”

程瑶瑶咬着嘴唇,眼眶里蓄着泪水:“袁队长,你看她……”

袁野却像没听见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邬云珠:“擦擦汗,太阳太毒了。”

程瑶瑶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跺了跺脚,转身就要走,却被老李头叫住:“程知青,等等。”

老李头从篮子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西瓜:“这块给你,解解暑。”

程瑶瑶盯着那块明显比其他人小的西瓜,嘴角抽了抽:“就这?”

“不要就算了。”老李头作势要收回。

程瑶瑶一把抢过西瓜,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两个跟班知青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离开了。

邬云珠看着程瑶瑶远去的背影,眼底升起一抹嘲讽。

前世程瑶瑶就是这样,表面装得楚楚可怜,背地里却处处使绊子。

“想什么呢?”袁野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邬云珠摇摇头:“没什么。袁队长,谢谢你刚才……”

“叫我袁野就行。”青年小麦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咱们认识这么久了,还这么生分。”

邬云珠抿嘴笑了:“好,袁野。”

分水工作一直持续到中午。

最后一个村民离开后,邬云珠累得直接坐在了井台边。

她的后背全湿透了,碎发黏在额头上,脸颊被晒得通红。

“给。”袁野不知从哪找来一片大树叶,给她扇着风,“喝点水。”

邬云珠接过水瓢,清凉的井水滑过喉咙,舒服得她眯起了眼睛。

她没注意到袁野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云珠,回家吃饭了!”孙红英在院子里喊道。

“来了!”

邬云珠应了声,正要起身,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她踉跄了一下,被袁野及时扶住。

“小心!”袁野的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胳膊,“是不是中暑了?”

邬云珠摇摇头:“没事,可能太阳晒久了。”

袁野不由分说地蹲下身:“上来,我背你回去。”

“不用,要是被谢昀看到了,又要吵起来了,我烦死他了,不想吵。”

听到邬云珠说她烦死谢昀了,袁野的心底甜丝丝的。

“别逞强。”袁野的语气不容拒绝。

邬云珠只好趴上他的背。

袁野的背宽阔结实,散发着阳光和汗水混合的气息。

邬云珠的脸更红了,不知是晒的还是羞的。

这一幕恰好被躲在树后的程瑶瑶看见。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邬云珠……”她咬牙切齿地低语,“你给我等着。”

下午,邬云珠在屋里休息。

孙红英端来一碗绿豆汤:“珠儿,喝点绿豆汤解暑。”

“谢谢妈。”邬云珠接过碗,突然想起什么,“妈,谢昀今天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个畜生。”

孙红英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别提那个白眼狼!当初要不是看在你非要嫁给他的份上,我们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结果呢?他倒好,整天跟那些女知青眉来眼去!”

邬云珠垂下眼睛。

前世她傻乎乎地相信谢昀会回心转意,结果等来的却是他和程瑶瑶的双双背叛。

傍晚,邬建国从大队部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孙红英问。

邬建国叹了口气:“谢昀那小子去县里告状了,说我们霸占水源,不给知青点分水。”

“什么?”孙红英气得拍桌子,“明明是他们自己不来领!”

邬云珠皱起眉头:“爸,县里怎么说?”

“明天会派工作组下来调查。”邬建国揉了揉太阳穴,“我担心的是,他会和王德发一丘之貉。”

“爸,别担心。”邬云珠安慰道,“我们问心无愧。”

夜里,邬云珠等父母都睡熟后,悄悄进入了空间。

白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她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泉水比昨天又丰沛了些,周围的植物也更加茂盛。

最让她惊喜的是,昨天种下的玉麦种子已经发芽了,嫩绿的幼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长得真快。”

邬云珠蹲下身,轻轻抚摸幼苗。

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七天就能成熟。

她摘了些新鲜的薄荷和野果,准备明天给父母补充营养。

正要离开时,突然听到空间边缘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邬云珠警觉地回头,发现东面的雾气墙又向外扩张了一米左右,露出一片新的区域。

那里长着几株她从未见过的植物,叶子呈心形,结着红色的小果子。

“这是什么?”邬云珠好奇地走过去。

刚摘下一颗果子,脑海中就浮现出“朱果”二字,同时还有它的功效:补气养血,强身健体。

邬云珠眼前一亮。

父亲最近劳累过度,这朱果正好给他补身体。

她小心地摘了几颗,用树叶包好带出了空间。

第二天一早,县里的工作组果然来了。

带队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赵。

“邬队长,有人反映你们分配水源不公平啊。”赵组长开门见山地说。

邬建国不卑不亢:“赵组长,我们村的水都是按户平均分配的,有账本为证。”

“是吗?”赵组长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谢昀,“那为什么知青点反映他们分到的水特别少?”

“因为他们来得晚。“邬云珠忍不住插话,“而且程知青当时还分到了一块西瓜。“

“西瓜?“赵组长挑了挑眉,“这大旱天哪来的西瓜?”

谢昀立刻跳出来:“就是!我们村连喝水都困难,邬家却突然变出西瓜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邬建国沉声道:“西瓜是我家地窖里偶然发现的,可能是去年存的,侥幸没坏。”

“这么蹩脚的借口谁信啊?”谢昀冷笑。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袁野带着几个知青走了过来。

“赵组长,我可以作证,邬队长分配水源绝对公平。”袁野朗声道,“至于西瓜,确实是意外发现的,我们知青点也分到了一块。”

程瑶瑶没想到袁野会突然出现,脸色变了变:“袁队长,你——”

“程知青,做人要讲良心。”袁野看了她一眼,“昨天你明明领了水和西瓜,怎么今天就说没分到?”

程瑶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赵组长见势不妙,干咳一声:“既然有误会,那就算了。”

“不过邬队长,水源是集体财产,一定要公平分配啊。”

“当然。”邬建国点点头。

工作组走后,谢昀恶狠狠地瞪了邬云珠一眼:“别得意,这事没完!”


袁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射向谢昀。

他迈步上前,声音低沉而有力:“谢昀,你说话最好过过脑子。建华的事是你自己的选择,别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云珠没有义务为你的决定买单。”

谢昀被袁野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依旧不甘示弱,咬牙切齿地说道:“袁野,你别在这里装好人!谁不知道你对邬云珠有意思?你现在帮她说话,不过是想讨好她罢了!”

周围的村民听到这话,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目光在袁野和邬云珠之间来回游移,似乎想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邬云珠冷冷地扫了一眼谢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谢昀,你除了会胡搅蛮缠,还会什么?建华的事是你自己的责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谢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紧紧攥住,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瞪着邬云珠,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邬云珠,你真是冷血!建华好歹也是一条生命,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

邬云珠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语气依旧冰冷:“谢昀,我说过了,建华的事与我无关。你要是真的在乎他,就自己去想办法,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谢昀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猛地冲上前,似乎想要动手。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袁野已经挡在了邬云珠面前,目光如冰,声音冷冽:“谢昀,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谢昀被袁野的气势震慑,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再上前一步,只能狠狠地瞪了邬云珠一眼,转身带着几个村民离开了。

看着谢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邬云珠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转向袁野,语气淡淡:“谢谢你。”

袁野转过身,目光柔和了几分,低声说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看不惯他这样欺负你。”

邬云珠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院子。

袁野站在门口,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几天后,村里的流言并没有因为谢昀的离开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程瑶瑶借着帮谢昀筹钱的机会,在村里大肆宣扬自己的善良,顺便将邬云珠塑造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恶毒女人。

“你们听说了吗?邬云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真是铁石心肠!”

“是啊,谢昀那么老实的人,都被她逼得走投无路了。”

“程瑶瑶真是善良,还帮着谢昀筹钱,真是人美心善啊!”

这些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邬云珠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云珠,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到处飞,你告诉爸,你到底是咋想的?”

晚上,邬建国坐在凳子上犯愁,看着自己漂亮的女儿在心底难过。

都怪他,要是当初他的态度再坚决点,云珠就不会嫁给那个王八蛋。

以至于现在让那个王八蛋颠倒黑白,坏他女儿的名声!

“我都已经想好了。”

邬云珠将手里的外套披在邬建国的身上,说话的声音很缓慢。

“我明天上午就会去医院,谢昀说三句话有两句话是真的就不错了。”

孙红英正喂着鸡,闻言立即看向她,“闺女,你说这话的意思是,谢昀在说谎?”

“他儿子生病的事儿是真的,但是这两天他和程瑶瑶在村子里到处筹款,甚至连隔壁的村子都没放过。”

邬云珠冷笑,“他儿子又不用做手术,哪里用得到那么多钱?”

邬建国的心狠狠一跳,“你的意思是,他诈捐!”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邬云珠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镇里的医院。

她穿了一件简单的外套,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透着冷静与坚定。

邬建国站在门口,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云珠,你真的要去医院?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邬云珠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爸,你不用去了。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

邬建国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回来。”

邬云珠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院子。

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她的脚步却丝毫没有迟疑。

镇里的医院并不大,邬云珠很快找到了建华的病房。

她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发现谢昀正坐在病床旁,低着头似乎在和建华说着什么。

程瑶瑶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时不时地记录着什么。

邬云珠冷笑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谢昀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看到是邬云珠,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来干什么?”

邬云珠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病床前,低头看了一眼建华。

孩子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并没有谢昀所说的那么严重。

她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过谢昀和程瑶瑶,语气平静:“我来看看建华,顺便问问你们,筹了那么多钱,到底打算怎么用?”

谢昀的脸色一变,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你……你胡说什么?建华需要做手术,我们筹钱是为了救他的命!”

邬云珠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医院的诊断报告,递到谢昀面前。

“这是建华的诊断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根本不需要手术。你们筹了那么多钱,到底想干什么?”

谢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手接过那张报告,看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

程瑶瑶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同样变得难看。

“这……这不可能!”谢昀结结巴巴地说道,“医生明明说建华需要手术的!”

邬云珠冷冷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谢昀,你别再演戏了。你和程瑶瑶合起伙来诈捐,真以为没人知道吗?”


程瑶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咬了咬牙,试图辩解:“云珠,你误会了!”

“我们是真的为了建华好,怎么可能诈捐?”

邬云珠冷笑了一声,目光如刀:“程瑶瑶,你不用再装了。”

“你们筹到的钱,估计有一半都要被你拿走吧?”

程瑶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昀见状,顿时慌了神,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云珠,你听我解释!”

“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建华虽然不用手术,但他的病也需要钱治啊!”

邬云珠冷冷地看着他,语气里没有一丝波动:“谢昀,你也不用再狡辩了,你们简直就是一丘之貉,这件事情我已经打电话给大队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接受大队的审判吧。”

谢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冲上前,想要抓住邬云珠的手:“云珠,你不能这样!我们好歹是一家人啊!”

邬云珠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目光冰冷:“谢昀,在你收养这个孩子的时候,我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给你个机会和我离婚,希望你能识趣点。”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病房,留下谢昀和程瑶瑶呆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谢昀,她好像真的要和你离婚了。”

程瑶瑶转头看向他,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慌乱,如果邬云珠真的和谢昀离婚了,那他们回城的事情就没着落了。

马上就要唱票大会了,他们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邬云珠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渐行渐远,谢昀却像被钉在原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完了……全完了……”

谢昀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洗得发白的衣角。

程瑶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尖锐:“谢昀!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要是她真去举报,我们别说回城,搞不好要坐牢的!“

谢昀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建华手术需要钱,现在好了,邬云珠全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

程瑶瑶脸色一白,随即又强撑起气势:“你现在怪我?当初分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

她涂着劣质口红的嘴唇颤抖着,“谢昀,我警告你,要是回不了城,我跟你没完!”

谢昀的拳头攥紧又松开。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冲出病房。

走廊尽头,邬云珠的背影刚刚消失在楼梯转角。

“云珠!等等!“

谢昀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在医院门口拦住了她。

阳光照在邬云珠的脸上,却融化不了她眼中的寒冰。

“让开。”邬云珠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谢昀扑通一声跪在了泥地上,引来几个路人的侧目。

他顾不得颜面,双手抓住邬云珠的衣角:“云珠,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邬云珠低头看着他,这个曾经让她心动过的男人此刻狼狈不堪,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眼睛里布满血丝。

她忽然想起上一世谢昀也是这样跪在田埂上向她求婚,那时候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谢昀,”她缓缓开口,“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我最恨的就是欺骗。”

谢昀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不知是真是假:“云珠,我发誓我不知道程瑶瑶会这么做!”

“她跟我说建华真的需要手术……我也是被骗的啊!”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你看,钱都在这里,我一分都没动!我这就去还给乡亲们!“

邬云珠的目光落在那叠钱上,眼神微动。

她太了解谢昀了,这拙劣的表演骗不了她。

但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唱票大会就在半个月后,如果现在闹大,确实会影响回城名额的评选。

“起来吧,”她终于说道,声音里带着疲惫,“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谢昀如蒙大赦,踉跄着站起来:“云珠,你原谅我了?”

“回家再说。”

邬云珠转身就走,没让他看见自己眼中迅速划过的那一抹深意。

谢昀小跑着跟上,一路上絮絮叨叨地忏悔。

邬云珠只是沉默地听着,直到回到他们那间位于村东头的房子。

屋里还保持着早上谢昀匆匆离开时的样子,灶台上的粥碗都没来得及洗。

谢昀殷勤地打水擦桌子,又去生火做饭。

邬云珠坐在床边,目光扫过墙上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得那么甜,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谢昀和程瑶瑶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

“云珠,喝点热水。”谢昀端来搪瓷缸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邬云珠接过水,突然问道:“谢昀,如果我不揭发你们,你能保证以后再也不和程瑶瑶来往吗?”

谢昀的眼睛一亮,立刻举手发誓:“我保证!我早就跟她断干净了,这次真的是被她蒙骗……“

“行了,“邬云珠打断他,“记住你说的话。”

她喝了口水,状似随意地问,“唱票大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谢昀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都安排好了,大队书记说我的希望很大。“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云珠,等我们回城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让我爸给你在纺织厂安排个工作,再给建华找个好医生……”

邬云珠垂下眼睛,掩饰眼中的讥讽。

谢昀的父亲不过是厂里的车间主任,哪有那么大权力?

这些空头支票,他倒是开得熟练。

“嗯。”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起身去整理自己的衣物。

谢昀见状,识趣地去厨房忙活了。

傍晚时分,有人敲门。

邬云珠开门一看,是邻居王婶。

“云珠啊,听说建华病了?”王婶递过来一篮子鸡蛋,“自家养的,给孩子补补身子。”

邬云珠接过鸡蛋,心底止不住的悲伤,这些善良的人,就是被谢昀和程瑶瑶欺骗的对象。

“谢谢王婶,建华好多了。”她勉强笑道。

王婶压低声音:“我听说……你和谢昀闹矛盾了?小两口有什么事好好说,别让人看笑话。”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厨房方向,“尤其是那个程知青,一直盯着你家谢昀呢。”

邬云珠心中一凛,看来村里已经有人在传了。

她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就是一点小误会。”

送走王婶后,邬云珠站在院子里,望着渐暗的天色。

她必须稳住局面,至少在唱票大会前不能打草惊蛇。

至于离婚……等回城名额确定后再说也不迟。

晚饭时,谢昀格外殷勤,不停地给邬云珠夹菜。

邬云珠勉强吃了几口,突然问道:“捐款名单还在你那里吗?“


程瑶瑶追上谢昀时,他的脚步已经放慢了许多,但脸上的怒气依旧未散。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用没抱孩子的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你刚刚那么大火气干什么?你又不喜欢邬云珠,难道你喜欢上她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程瑶瑶心里清楚,谢昀和邬云珠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

可说的轻巧,谁家男人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能放心的下?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邬云珠那个女人长得那么漂亮,保不准谢昀哪天就坚持不住了。

她决不允许有人抢走她喜欢的男人,就算有一天她跟谢昀分手了,那也是她不要的!

谢昀被程瑶瑶这一番话说得冷静下来,他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他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和她结婚,不就是因为她是大队长的女儿,能帮我回城嘛!”

程瑶瑶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哼,最好是这样!”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谢昀,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心思。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赶紧去邬家把邬云珠求回来,别让她再跟袁野接触了。我今天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对劲,别再让他有机可乘了。”

谢昀皱了皱眉,一想到今天袁野和邬云珠的相处,他就恼火的要死。

“我知道,这事儿不用你说我也明白。”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可你也看到了,邬云珠现在根本不听我的,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程瑶瑶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那是你不够用心!她再怎么闹脾气,不还是你媳妇吗?你抱着孩子去,她总不会狠心的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没人照顾吧?”

谢昀被她的话点醒,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他点了点头,语气坚定了几分:“行,我晚上就去邬家找她。”

程瑶瑶见他答应下来,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谢昀的衣领,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记住,别让她看出你的心思。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她,别让她真的跟袁野跑了。”

谢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复杂。

他知道程瑶瑶说得对,可一想到邬云珠今天对袁野的态度,他心里就堵得慌。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低声说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程瑶瑶见他态度认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松开手,退后一步,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谢昀,你可别让我失望。要是你真的对邬云珠动了心,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谢昀被她的话说得心里一紧,连忙摇头:“你别瞎想,我心里只有你。”

程瑶瑶把孩子交给他,转身走了。

谢昀看着程瑶瑶的背影微微蹙眉。

程瑶瑶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家里有个在银行当经理的父亲,母亲更是钢铁厂的主任。

程家的条件非常好,只要能攀上程家,他回城后的生活和工作将一帆风顺。

而邬云珠有什么?她的家庭条件在农村算好,但是在程家面前根本不够看。

这么一想,谢昀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到了晚上,他抱着孩子去了邬家。

夜色渐深,村里的灯火稀疏,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显得格外寂静。

到了邬家门口,谢昀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孙红英的声音:“谁啊?”

“妈,是我啊,谢昀!”

孙红英坐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是谢昀后下意识的看向正在刷碗的女儿。

邬建国冷哼一声,邬云珠倒是没什么反应。

“开门吧,看看这个王八羔子想要干什么。”

孙红英站起身,打开了门,只不过脸色很冷淡。

她看了一眼谢昀怀里的孩子,眉头微皱:“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谢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妈,我来接云珠回家。孩子也想她了,一直哭闹着要找妈妈。”

孙红英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云珠昨晚回来的时候,可没见你关心她。现在知道来接她了?”

“也别说那些惹人误会的话,什么孩子想妈妈了?我们家云珠除了跟你领了结婚证,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谢昀被说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妈,我……您还是让我见见云珠吧,我跟她好好解释!”

孙红英微微挑眉,侧了侧身,让他进去。

邬云珠正在刷碗,刚才谢昀在门口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屁股出气也就图一乐,真放屁还是得看你。”

谢昀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他哄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呢,结果就被邬云珠阴阳怪气的骂了一顿。

“云珠,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我收养这个孩子真的是因为他太可怜了,不是因为你生不了……”

谢昀的话还没说完,邬云珠就猛地端起一盆水,毫不犹豫地朝他泼了过去。

谢昀躲闪不及,只能转过身保护孩子。

以至于他的后背被泼了个正着,冷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衣领往下淌,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刚想发火,抬头却看到邬云珠冰冷的脸色,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云珠,你……”

谢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和不解。

邬云珠冷笑一声,手里的盆子“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声音冷得像冰:“谢昀,你少在这里装好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以前是我傻,被你骗得团团转,现在你还想故技重施?”

谢昀被她说得一愣,心里猛地一紧:“云珠,你在说什么?什么以前现在的,你是不是听别人胡说了什么?”

邬云珠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谢昀,你不用再装了。”

“你以为你收养这个孩子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吗?”


程瑶瑶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没有,就是建华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来了。”

“真的?”母亲的声音充满怀疑,“谢昀呢?他这个当爸的在干什么?”

“他也没办法,他也很着急……”程瑶瑶无力地辩解。

“算了,先不说这些。”母亲叹了口气,“钱马上转过去,你照顾好建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们,知道吗?”

“嗯,谢谢妈。”程瑶瑶挂断电话,靠在电话亭的玻璃墙上,浑身发抖。

当她回到医院大厅时,谢昀正从银行的方向走来,脸色阴沉。

“我存折里只有二百。”他冷冷地说,“你联系家里了吗?”

程瑶瑶点点头:“我妈说马上转账。”

谢昀的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看,这不就解决了?你爸妈还是心疼你这个宝贝女儿的。”

程瑶瑶没有回应他的嘲讽,只是问:“我们能去看看建华了吗?”

谢昀看了看表:“再等十分钟,应该正在做检查。”

两人沉默地坐在走廊长椅上,周围的嘈杂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

程瑶瑶偷偷瞥了谢昀一眼,发现他正盯着对面的急救室指示灯,眼神空洞。

“谢昀,”程瑶瑶鼓起勇气开口,“关于刚才说的...回城的事……”

谢昀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刀:“怎么?现在想用这个威胁我了?”

“我不是,”程瑶瑶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想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谢昀冷笑一声:“船都快沉了,程瑶瑶。建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程瑶瑶的眼泪再次涌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太累了,建华一直哭,我怎么哄都哄不好!”

“所以你就动手?”谢昀压低声音,“建华才两个月大!你知道头部受伤对小孩有多危险吗?”

程瑶瑶捂住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钱到账了。”护士站的呼叫器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重的沉默,“3床谢建华的家属,请到护士站确认一下。”

程瑶瑶如蒙大赦般站起身,快步走向护士站。

当程瑶瑶拿着缴费单回来时,医生也正好从检查室出来:“你们来得正好,孩子的CT结果出来了。”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有轻微颅内出血,但幸运的是不需要手术。”医生推了推眼镜,“不过需要密切观察,至少住院一周。”

谢昀的肩膀微微放松:“那会有后遗症吗?”

“现在还不好说。”医生谨慎地回答,“孩子的大脑还在发育,恢复能力比成人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程瑶瑶急切地问:“我们现在能看他吗?”

医生点点头:“可以,但不要吵醒他。孩子现在需要充分休息。”

跟随护士来到病房,看到小建华头上缠着纱布,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程瑶瑶再也控制不住,捂着嘴无声地哭泣起来。

谢昀站在床尾,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去买点日用品。”

谢昀说完,转身离开病房,仿佛再多待一秒就会窒息。

邬云珠蹲在晒谷场上,手里翻动着铺开的芥菜干。

阳光把菜叶晒得卷边,散发出淡淡的咸香,她手指在菜叶间灵活地穿梭,耳边突然传来王婶的大嗓门。

“云珠啊,听说谢知青家收养的那个孩子又出事了?昨晚上从炕上摔下来,一大早就送县医院了!”

邬云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菜叶在她指间发出轻微的脆响。

她头也不抬地继续翻动菜干:“王婶消息真灵通。”

“可不是嘛!”王婶蹲到她旁边,压低声音,“程知青也跟着去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儿?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天天围着别人家男人转……”

旁边纳鞋底的李嫂突然插嘴:“我早说过那程知青不是省油的灯!去年秋收那会儿,我就看见她给谢知青递手帕擦汗,那眼神……”

“行了李嫂。”邬云珠把最后一捆菜干码齐,拍了拍手上的盐粒,“我和谢昀马上就要离婚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晒谷场上突然安静下来。

邬云珠直起腰,看见袁野扛着扁担朝这边走来。

阳光给他高大的轮廓镀了层金边,军绿色上衣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云珠,菜干晒好了吗?”袁野把扁担往地上一杵,“队长让我来帮你收。”

王婶立刻挤眉弄眼:“哟,袁知青来得真及时!”

“要我说,袁知青这样的男人才靠得住。”李嫂用针挠了挠头发,“干活实在,脾气也好。”

张会计家的二丫头突然插嘴:“再好也是个知青!等政策一变,还不是要回城里去?云珠姐可别从这个火坑跳到那个火坑!”

袁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邬云珠把菜干筐往他怀里一塞:“走吧,趁日头好赶紧收完。”

她转身时瞥见袁野耳根都红透了,像晒透的高粱穗子。

等走远了,袁野才憋出一句:“你别听他们瞎说。”

邬云珠弯腰抱菜干的动作顿了顿。她望着远处起伏的麦浪,轻声道:“我知道。”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谢昀和程瑶瑶蜷缩着过了一夜。

清晨的消毒水味混着食堂飘来的粥香,程瑶瑶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见谢昀正在病房门口和医生说话。

“烧退了,反应也正常。”医生翻着病历,“不过还要观察三天。”

谢昀道了谢,转身时看见程瑶瑶站在身后。

晨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把她憔悴的脸照得发亮。

“医生说建华好多了。”他嗓子沙哑,“你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

程瑶瑶摇摇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趁现在,你快回村把离婚手续办了。”

谢昀皱眉:“建华还没醒呢。”

说完甩开她的手:“你脑子里只有这个?”

“不然呢?”程瑶瑶眼睛发红,“要不是为了早点回城,我至于……”

她突然噤声,看了眼病房方向。

谢昀的拳头在身侧攥紧又松开。

“我去去就回。”他最终说道,声音干涩得像晒裂的陶土,“你看好建华。”

程瑶瑶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村口的歪脖子树下,几个小孩正在玩跳房子。

谢昀踩着自行车经过时,听见他们唱:“知青知青不要慌,娶个媳妇好还乡...”

土路上扬起细小的灰尘。

谢昀蹬车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邬云珠家院门外。

篱笆上新晒的辣椒红得刺眼,屋檐下挂着串金黄的玉米。

“呦,这不是谢知青吗?”

袁野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他扛着锄头,裤脚还沾着泥。

谢昀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听见院里传来邬云珠的声音:“袁野,帮我把晒好的高粱搬进来。”

当邬云珠抱着簸箩出现在院门口时,三人都僵住了。

一阵风吹过,簸箩里的高粱穗沙沙作响。

谢昀喉结动了动,“我回来办离婚。”

袁野一听,心底升起一些隐秘的开心来,默默的退开了几步。

邬云珠转身进屋,出来时手里拿着个蓝布包:“都准备好了。”

谢昀接过布包,触到里面硬硬的户口本。

他想起结婚那天,邬云珠穿着崭新的红褂子,害羞地低着头。

生产队长把两人的户口本并在一起,说这就成一家人了。

“云珠,”他嗓子发紧,“谢谢你结婚以来……”

“快去吧。”邬云珠打断他,“再晚公社该下班了。”


谢昀被押走的当天傍晚,程瑶瑶抱着建华站在知青点门口,望着谢昀远去的背影,整个人都在发抖。

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不安,在她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程瑶瑶突然失控地掐了孩子一把,随即又惊慌失措地搂紧。

“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王婶子挎着菜篮子路过,见状撇了撇嘴:“哟,这后妈当得可真够呛,拿孩子撒什么气啊!”

“就是,当初上赶着给人当后妈,现在男人被抓了,后悔了吧?”

李家的媳妇也跟着帮腔,声音故意拔高让程瑶瑶听见。

程瑶瑶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低头看着怀里哭得小脸通红的建华,心脏像被刀绞一样疼。

现在唯一的值得欣慰的地方是,这些人并不知道建华是她和谢昀的亲生骨肉。

“你们懂什么!”她终于崩溃地喊出声,“我……”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要是说出真相,不仅回城名额彻底没戏,她和孩子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我……我只是心疼孩子……”她哽咽着改口,抱着建华快步往屋里走。

身后传来王婶子刻薄的嘲笑:“装什么慈母啊!当初抢人家男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回到阴暗潮湿的知青宿舍,程瑶瑶终于支撑不住,抱着孩子瘫坐在地上。

建华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格外刺耳,她机械地解开衣襟给孩子喂奶,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怎么办……妈妈该怎么办……”

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孩子柔软的发丝。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程瑶瑶慌忙擦干眼泪。

来的是大队妇女主任张婶,手里拎着半袋玉米面。

“小程啊,支书让我给你送点口粮。”

张婶把袋子放在桌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说你,好好的城里姑娘,非要……”

程瑶瑶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些。

张婶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怪可怜的,生下来就没有亲爹亲娘,现在谢昀又……唉,你既然愿意当这个后妈,就得好好待他。”

程瑶瑶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张婶,我……”

“行了,我走了。有事就去大队部找我。”张婶摆摆手,临走时又回头道,“对了,明天记得去上工,你现在是坏分子家属,更得好好表现。”

门关上后,程瑶瑶终于压抑不住,把脸埋在孩子襁褓里无声地痛哭。

建华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悲伤,伸出小手胡乱地抓她的头发。

“宝宝……妈妈只有你了……”

她亲吻着孩子的小脸,泪水打湿了襁褓。

第二天清晨,程瑶瑶顶着红肿的眼睛去上工。

她把建华用布带绑在背上,弯腰在玉米地里除草。

盛夏的太阳毒辣辣的,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

“瞧她那副样子,活该!”几个女知青在不远处指指点点。

“听说她为了回城名额,主动勾引谢昀呢!”

“现在好了,名额没捞着,还得替人养孩子!”

刺耳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入程瑶瑶耳中,她握锄头的手青筋暴起,却只能装作没听见。

背上的建华被晒得难受,又开始哭闹。

“能不能管管你家孩子!吵死人了!”生产队长不耐烦地呵斥。

程瑶瑶慌忙解下孩子,躲到田埂边的树荫下喂奶。

就在这时,她看见邬云珠和袁野有说有笑地从远处走来。

邬云珠穿着干净的碎花衬衫,一看就是不用下地干活的。

凭什么!程瑶瑶死死盯着他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凭什么邬云珠能过得这么好,而她却要在这里受苦?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现。

要不是邬云珠多管闲事,谢昀就不会被抓,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哇——”

建华的哭声唤回了她的理智。

邬云珠挎着竹篮走在最前面,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轻快地跳过一条小溪,回头对众人笑道:“过了这条小溪,前面的松林里蘑菇最多!”

袁野拄着拐杖走在队伍最后,时不时提醒大家注意脚下的树根和碎石。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前方那个灵动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大家看,这种黄褐色的松蘑最好。”邬云珠蹲在一棵老松树下,轻轻拨开落叶,露出几朵伞盖厚实的蘑菇,“闻闻,多香啊!”

王婶子凑过来使劲嗅了嗅:“哎呦,还真是!比去年这时候采的香多了。”

“那是因为前几天下过雨。”袁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雨水滋润过的蘑菇长得特别肥美。”

邬云珠回头冲他笑了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袁野懂得真多!”

李家的媳妇打趣道:“云珠啊,你这眼神,跟抹了蜜似的!”

妇女们顿时哄笑起来,邬云珠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赶紧低头继续采蘑菇。

袁野轻咳一声,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朽木:“那边应该有不少山木耳,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邬云珠立刻站起身,小跑着跟上他。

两人来到那片潮湿的朽木前,果然发现上面长满了肥厚的黑木耳。

袁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采摘着:“这种木耳要连根拔起,不然会破坏菌丝,明年就长不出来了。”

邬云珠学着他的样子采摘,忽然发现一片特别大的木耳:“袁野,你看这个!”

她兴奋地举起那片巴掌大的木耳,却不小心踩到青苔,脚下一滑。

袁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稳稳扶住。

“小心点。”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手掌传来的温度让邬云珠心跳加速。

“谢、谢谢……”

邬云珠结结巴巴地道谢,感觉被他握住的地方像被烙铁烫过一样。

两人近在咫尺,邬云珠能清晰地看见袁野睫毛投下的阴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直到远处传来王婶子的喊声:“云珠!快来看我采的这个蘑菇能不能吃?”

两人如梦初醒,慌忙分开。

邬云珠红着脸跑去帮王婶子辨认蘑菇,袁野则低头继续采木耳,只是耳尖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

日头渐渐西斜,妇女们的篮子都装得满满的。

邬云珠擦了擦额头的汗,提议道:“咱们去溪边洗把脸再回去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水特别清。”

大家跟着她来到一处隐蔽的小水潭,潭水清澈见底,几尾小鱼在水中游弋。

妇女们欢呼着蹲在潭边洗手洗脸,邬云珠却悄悄退到一旁。

袁野跟了过来,递给她一片宽大的树叶:“用这个舀水喝,很甜。”

邬云珠接过树叶,两人的指尖不经意间相触,又迅速分开。

她捧着树叶小口啜饮,果然甘甜清冽。

“今天很开心。”袁野突然说道,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上。

邬云珠抿嘴笑了:“我也是。等秋天的时候,山里还有更多好吃的,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来。”

“好。”袁野简短地回答,但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回村的路上,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邬云珠和袁野走在队伍最后,中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太近惹人闲话,又不至于远到听不见彼此的呼吸声。

“云珠姐!”一个小姑娘突然从村里跑来,“你娘让我告诉你,晚上要炖蘑菇汤,让你多采些回去!”

邬云珠笑着举起满满的篮子:“早就准备好啦!”

她转头看向袁野,眼睛亮晶晶的:“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娘炖的蘑菇汤可香了。”

袁野刚要回答,王婶子就插嘴道:“哎呦,现在袁队长去邬家比回知青点都勤!”

众人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

邬云珠羞得直跺脚,袁野却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轻声道:“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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