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紫色才气已经是气贯长虹。
何止于那天恩科大试时的榜眼那份？
整个天空之上都是紫气弥漫。
这是天地对于张宜尘的肯定。
也是张宜尘突破之时，应该有的异象！
儒圣金像为其贺礼，诸圣先贤之影都在为他诵读经书。
就连四大儒道宗师身后显现的先贤虚影。
此刻都绕在了张宜尘的身边。
一个个金字从他的体内旋转飞出，好像在这天地之间描写一篇鸿篇巨著。
张宜尘的身上，眉心，胸口，丹田，三字金光闪耀。
那是他的本命真字。
只不过他没有显露出来。
如今的他，修为的根本就在这三个本命真字上面。
而此刻，张阳这位同样是儒家第八境天下大同的，却已经喘息不过气来。
宛如一个普通的老头，匍匐在地上。
这不是跪张宜尘。
是在跪伏张宜尘的道。
其他三人更是无法形容心中的恐惧。
在他们心底，在他们此刻的眼中。
张宜尘的身高没有变化，却如巨人站在他们心里。
无可逾越的高山。
这将是他们一生无法抹去的阴影！
怀素，李瑾，刘丑三人，甚至已经抑制不住的，自身的清气被张宜尘所牵引而走。
场面之中围观的人，全都是脸色骤然大变。
“怎么回事？不是说丞相要输了吗？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这异象，怎么看着是要突破？儒道第九境吗？这等境界，只在传闻，我等从未见过啊！”
“四大儒道宗师，都奈何不了丞相么？难怪陛下让丞相来！难道是他们这些人全都错了？天下就该如此？”
那些有传承的儒生，脸色无比的苍白。
他们不敢相信，四大宗师都败于此！
这注定会被全天下，甚至是后世所铭记的场面。
只不过，他们的代表人物成为了背景板！
而他们会被历史的尘埃，用一个旧有势力所标注。
难道他们之中没有人能够理解苏晨的理论？
不！
其实苏晨的做法，还有张宜尘的理论是很好懂的。
正是因为好懂，他们才更加的恐惧。
他们知道那样做对天下更好。
但是，他们不愿意自己既有的东西被夺走。
那是‘他们’的啊！
这不是在夺走他们的东西吗？
他们心里明白，却在以为必胜的时候，反而显得更加的骄纵和傲慢。
越发的看不起那些想要改变的普通儒生们！
这便是人的根性。
而几家学宫，神色各异，有些不动声色，仿佛真的只是观望一样。
还有阳山学宫这等，早已脸色无比的阴沉。
那些普通儒生，还有上次的榜眼，都是无比激动。
比较显眼位置的赵王，却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闲情雅致扶着那婀娜多姿的王妃了。
他面无表情，实则手背青筋鼓动。
反倒是中央的张宜尘，依旧风轻云淡。
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还趁机回头，和那城楼上的苏晨对视了一眼。
师徒两人，尽在一笑之中！
“陛下，你早就猜到这个局面了？你早就觉得张宜尘能够赢下来边境大会？”
此时本该观察那儒道异象，甚至是观察张宜尘的本命真字的时机。
很多人都是如此。
但是皇姑苏念安却坐不住了。
之前苏晨那么信誓旦旦的样子，她心中无比的怀疑。
但是从苏晨笑着夸赞张宜尘的时候，局势却瞬间反转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真的才五岁？
刚才的对话，她甚至都还没听清楚，还没来得及理解。
他有那么多时间去看儒家的经典么？
一个个疑问出现在苏念安的脑海里面。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个奶娃娃一样大的小孩，寻常人家这时候可能还在找奶吃的小孩，还是不是自己的侄子。
可这玩意，也没办法换呀。
“陛下，你真厉害！居然早就知道了！”
沈秋月的反应却完全不一样。
苏念安是带着惊疑，沈秋月就是完全的双眼冒着星星。
这个比自己小了很多岁的小夫君！
竟然早就这么稳定的胜券在握了！
再结合这么多天的平静，这是不是说明陛下早就把今天的一切都预料到了？
这也太厉害了！
“那是当然！”
苏晨嘴角微微翘起，在沈秋月的怀中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不过又收敛了笑容。
“不过，这只是赢下了那四个人而已，这不过是开胃菜。”
“你别忘了，还有个重头戏呢。”
苏晨说道。
苏念安笑容一定。
徐渡舟！
这家伙可是亲至了。
怎么可能躲在暗中不出来？
果不其然，她念头都才刚刚想到。
天空之中一声畅快的笑声。
从远处，一个白发老者，穿着蓑衣手拿书卷，缓步朝着文庙的方向走来。
步履很慢，但是眨眼之间，已经抵达了文庙之前。
面对张宜尘突破时狂风暴雨般的浩然清气，和那漫天凝聚而成的金字却仿佛不存在一般。
“恭喜了，张丞相先老夫一步进入了第九境！”
徐渡舟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说道。
张宜尘看着此人，看似此人没有突破，不过徐渡舟几乎和他一样。
是来找一块何时的磨刀石的。
张阳四人是他张宜尘的踏脚石。
而徐渡舟更狠。
想把已经突破的他当踏脚石。
“丞相大人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丞相大人大概也忘记了，儒家第九境叫什么了。”
“老夫倚老卖老，说上一句。”
他走到了张阳等人身边，不见动作，那已经被彻底压制的四人，终于松缓了下来。
但是徐渡舟看似苍老，声音却陡然激昂了起来！
“儒道第九境，是为，天人合一！”
“请问丞相，既无至理，为何天人合一？此一既然为道，为何无至圣？”
“丞相之道，终究为小道，不过是后辈之人捡先人之牙慧而已，你能想到，儒圣会想不到吗？”
徐渡舟来的气势汹汹，准备也做的很足。
他本就在一边观望没有出来，做足了课程。
此时发难，当然直接朝着最核心的点去说。
天人合一！
是为儒道修行的极为重要的理念！
天地有道！
儒生修行，以印证天地至圣之理！和天地互相感应！
方能成为第九境！
“既无至圣之理，丞相这第九境，还是第九境吗？”
徐渡舟不等张宜尘回答，再次笑道。
这是从用张宜尘的理论，直接挖了张宜尘的根基！
甚至以此论证，都有机会让张宜尘的突破功亏一篑。
所谓，圣心也！
“见过徐先生！”
张宜尘也不慌不忙，他当然知道今天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收场了。
在场的几个人，除却一些没有出现，或者是没有来的儒道宗师之外。
这已经是整个大虞最顶尖的儒道力量了。
“张某说，天地无至圣，无至理，但天地无处不在理。”
“我说的是圣人可死，至理不存。”
“万物都有其理，所谓天人合一，我只选其一个，不也是合乎天理？”
张宜尘淡淡的笑道。
徐渡舟瞳孔一缩，冷哼一声：“巧舌如簧。”
“你突破时，有圣人像为你这后辈鼓舞，有先贤为你庆贺，有天人合一成圣心大道！”
“却罔顾事实，张宜尘，你觉得你说服的了天下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