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点，她防水性能很好的，而且已经有不少人下去找了。”
突然，定位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点开始以惊人的速度闪烁。
“靠，怎么回事？定位器失灵了？”虞晚秋惊呼道。
周肆盯着波涛汹涌的海面，神色阴沉。
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潜伏上来的人没有半点消息，搜救的人换了一轮又一轮。
不能在这么继续等下去。
在这么没有期限的等下去，他特么就要疯了！
直升机舱门大开，狂风裹着咸腥的海浪气息灌进来。
周肆动作粗暴地套上潜水装备。
银发被雨水打湿，凌乱地贴在额前，衬得那双眼睛愈发阴鸷骇人。
“阿肆。”虞晚秋死死拽住他的胳膊，金丝眼镜都歪到了一边，“下面的人已经在搜了！你……”
周肆一个眼神扫过来，虞晚秋瞬间噤声。
那眼神里翻涌的东西太过可怕，像是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要喷发。
“滚开。”
他甩开虞晚秋的手，纵身跃入漆黑的海面。
“扑通——！”
巨大的水花溅起，虞晚秋扑到舱门边，眼睁睁看着周肆的身影被海水吞没。
他盯着雷达上闪烁的红点，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疯了吧！就算003的出现是科技的一大进步，也不用赌上自己的性命吧？”
“这附近，可他妈有鲨鱼群。”
幽暗的海水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周肆的强光灯在深海中划出一道苍白的光柱，光束中漂浮的微粒如同宇宙尘埃。
已经一天一夜了，她到底在哪里？
这个念头像尖刺般扎在心头。
海水的阻力让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迟缓，耳边只有自己沉闷的心跳声和氧气瓶的嘶鸣。
突然，一道黑影从珊瑚礁后窜出。
是一条鲨鱼幼崽，它虽未成年，但尖锐的牙齿依然闪着寒光，直直朝周肆冲来。
周肆迅速抽出潜水刀，刀刃在水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鲨鱼被划伤侧腹，吃痛地扭动身躯，却在转身时猛地撞上氧气瓶。
“咔嚓！”
橡胶管被利齿撕裂，气泡如沸腾般喷涌而出。
周肆的呼吸骤然停滞，他一把捂住破裂的接口，却止不住宝贵的氧气飞速流失。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双腿猛地蹬水，借着浮力迅速上浮。
鲨鱼幼崽已经逃之夭夭，只留下一缕血色在海水中晕开。
突然，周肆的目光锁定在珊瑚礁旁。
一个鼓胀的麻袋正随着洋流缓缓起伏，袋口的绳索在暗流中如毒蛇般扭动。
他的心脏猛地收缩，强光灯扫过麻袋表面时，隐约透出里面蜷缩的人形轮廓。
周肆双腿猛地发力，潜水鳍搅起一片雪白的水花。
他一把抓住麻袋，手指触到绳索的瞬间，指节因用力而紧绷。
潜水刀出鞘的寒光惊走了附近的小鱼，刀刃割断绳索的“嘣嘣”声在水下显得格外沉闷。
麻袋散开的刹那，虞莞的脸映入眼帘。
她闭着眼，睫毛在水流中微微颤动，像具精致的瓷娃娃。
周肆的喉结滚动，指尖不受控地发抖。
“哗——”
他单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疯狂划水向上冲去。
游着游着，周肆的四肢越来越沉。
氧气早已耗尽，窒息感如潮水般淹没意识。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划水的动作变得迟缓，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咚、咚、咚，像逐渐停摆的钟。
虞莞倏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出他的状况，眉头一蹙，毫不犹豫地伸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