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时,灵山传来钟鸣,如来佛祖望着手中碎裂的法印,发现裂痕中竟长出了桃枝。他忽然轻笑,对身边的观音道:“当年女娲补天,留下的不是缺陷,是让万物共生的契机。或许,这斗战胜佛的‘败’,正是天地间最妙的‘胜’。”
而在人间,那些曾看见灵山血战的绣娘、诗人、江湖儿女,正悄悄将共生纹刻在各自的信物上。他们不知道,这场看似失败的战斗,早已在每个人心中种下了反抗的种子——原来,就算是佛,也无法斩断人间的爱与勇气,而这,才是悟空真正的胜利。
黛玉望着怀中沉睡的凡猴,忽然明白,所谓修为,从来不是金身或法力,而是愿意为所爱之人,从云端跌进尘埃,用凡胎肉体,在人间的烟火里,踏出一条让草木与金石都能共生的路。她轻轻吻了吻他的额角,那里,共生痕正在随着他的心跳,渐渐亮起比佛光更温暖的光。
这一晚,花果山的桃林深处,无数细小的共生痕正在破土而出,那是天下人用眼泪与希望浇灌的种子。而在补天台的石面上,黛玉新题的诗句正在发光:“金身可碎情难碎,凡骨能担劫不担。共生痕里藏天地,不信灵山不信天。”
悟空或许败了,但他输掉的,不过是佛祖眼中的“佛果”,却赢回了天下人心中的“共生”。而这场败仗,终将成为燎原之火的起点——当凡猴与仙草牵着手,在人间的土地上继续走下去,便注定了,任何天道或佛法,都无法阻挡他们,在爱与勇气中,重新定义,什么才是真正的“永恒”。
腊月的花果山飘着细雪,却盖不住补天台石面上斑驳的金绿血迹。黛玉跪在悟空身侧,螺子黛在他凡胎的脊背描绘共生纹,每笔落下都激起微弱的金光——那是天下绣娘连夜赶制的“反薄命帕”正在凝聚愿力。忽然,东南方向传来天裂般的巨响,十八道佛兵残影踏云而来,降魔杵上的“因果”二字,正与悟空腕间的共生痕相互排斥。
“妹妹退后!”悟空挣扎着起身,褪色的金箍棒在掌心发烫。失去金身的他,此刻不过是只毛发蓬乱的凡猴,却仍将黛玉护在身后,尾尖无意识地卷住她的裙带。
千钧一发之际,西方天际传来猪嚎:“猴哥!你倒是把金箍棒耍起来啊,别让俺老猪白扛着钉耙跑了十万八千里!”八戒的九齿钉耙划破云层,钉齿上还挂着高老庄的麦穗,“奶奶的,佛祖说你犯了天条,可老猪只知道,谁要动俺们取经人的香火情,先过俺这关!”
流沙河的浊浪紧随其后,沙僧的降妖宝杖裹挟着三千弱水,竟在佛兵阵中辟出条水路:“大师兄,地府的崔判官让我带句话——生死簿上的‘共生’二字,早被天下人用血泪描成了金印!”
白龙马的龙吟震碎冰棱,他化作人形立于云端,银枪上缠着东海的定海神绡:“师兄,龙宫的老龙们说,你当年大闹的东海,如今每滴海水都映着共生纹。”他忽然轻笑,“就连那傲来国的猴子猴孙,都在桃林里摆了‘齐天阵’。”
佛兵的降魔杵正要落下,西北方却传来寒梅清香。二郎神的三尖两刃刀劈开雪幕,哮天犬的犬齿间咬着片金叶子,正是黛玉去年题的《破佛诗》:“真君此来,是奉玉帝之命,还是念着当年灌江口的桃酒?”悟空擦去嘴角的血,尾尖卷起八戒丢来的酒糟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