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在旁边笑得前俯后仰。
“果然是我江群的种,还是晓得亲我。
宋锦,这婚是你自己要离的,可不是我跟你离的。”
他从贴身口袋里掏出这么多年一直捏着的身份证扔在地上。
“这是你身份证现在还给你,你自己马上就给我搬出去,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我一把从地上捡起了身份证塞在妈妈手里,又从房间里扯出我早就给她收拾好的尼龙口袋,推着她出了堂屋。
出了堂屋,我就将尼龙口袋拿给妈妈。
“你自己快走嘛,到时候死在屋头了,我害怕。”
妈妈麻木地接过口袋,还是不死心地抓着我。
“你抓着我干啥子,个人快点儿走。”
“俪俪,你不能把钱给你爸爸啊,你给你爸爸了以后你读书怎么办?”
她又把尼龙口袋递回给我。
“你在这里等着,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我今天拼了命也要把钱给你抢回来。”
妈妈居然还想着跟他拼命!
我没办法,只能继续扎她的心。
“你怎么还没有看清,你死了我还能依靠谁,只有我爸了。
你非要搞得我跟我爸爸离心你才舒服吗?”
“真为我好,你明天离婚了就赶紧走远点儿了,万一死在村头了,到时候他们还要叫我来给你收尸,我才不想这么麻烦。”
妈妈彻底呆住了,她抱紧了尼龙口袋认命地走了。
走的时候,嘴巴里还念叨着。
“宋锦,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这是你该赎的罪。”
我在后面又大声叫住她。
“明天不要忘了去民政局,我爸爸还要跟你离婚。”
她回头用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扫了我一眼,又低着头一个人走远了。
我低头不去看她,只在心里默念,妈妈对不起,明天我再去找你说明真相。
我转身回到堂屋,爸爸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回桌子接着吃饭了,手里端着他顿顿不离手的酒。
我进卧室从枕头底下拿出1000块钱,又去柜子里取出我这次从学校回来路上打的高粱酒给他拿去。
“爸爸,这是我回来的路上打的高粱酒,你尝尝这个,他们都说高粱酒比包谷酒好喝,好喝的话,以后我回来都给你打。”
“还有这里是我做家教挣的1000块钱,你拿去请你的朋友喝酒。”
“他们不是一直都笑你没得儿子吗,你明天去问问他们,他们的儿子会不会给他们打酒,会不会给他们钱花。”
爸爸拿着钱笑得脸上都开了花,一口闷了一碗,我赶紧又给他添了第二碗第三碗,直到彻底将他灌醉。
次日,一早,我就先去找了煤矿的李老板。
“李叔叔,今天我妈要是来上班的话,你莫要让她上了。”
我把放在书包里妈妈的诊断书拿给他看。
“她得癌症了,还想瞒着你继续上班,到时候死在你矿上了,你脱不了爪爪。”
搞定了不让妈妈继续去煤矿上班的事儿,我又赶紧赶回家叫醒了爸爸。
催着他一起去了民政局。
妈妈早就等在了民政局门口,看来她已经看到了我放在尼龙口袋的钱和信了,今天的脸色总算看起来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