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推出来的,冰凉的小小身体。
这是我折损了半条命才保住的孩子。
现在却毫无声息的躺在这。
我脱下外套把她裹紧,爷爷悲痛道:“施雨,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对不起穗穗,我就算是绑也要把贺知远绑回来,让他跪在你们面前磕头认错!”
“你还有任何要求,爷爷一定为你做主!”
“只要有爷爷在,你永远都是贺家的少夫人,谁也不能撼动你在贺家的地位!”
“不必了。”
我哑着声音开口。
十年前,贺知远徒步掉崖成了植物人。
贺家老爷子亲自一步一叩的上山求医治他的灵药。
师父说我是贺知远命中的福星,只要大婚冲喜,他就能醒过来。
我感念老爷子一片诚心,恰好又发现贺知远就是儿时对我有一饭之恩的小男孩,于是便跟贺家定下了五年之约。
果然,我嫁给贺知远的第一年,他便奇迹般的苏醒。
我又花了四年的时间陪他重新站立行走。
五年之约到时,我怀了穗穗。
于是我便留在了贺家,生下了孩子。
穗穗命中带福,原本也能保贺家下一个百年昌盛。
可现在,穗穗夭折,五年之约早已过。
我不想,也不必,继续留在贺家。
“爷爷,五年之约早已过,贺知远现在身体康健,我的责任已经尽到,求你放我和女儿走吧。”
我忍着泪帮穗穗整理遗容。
却发现她脖子上的护身符不见了。
这枚护身符的灵气极强,是我用心头血亲手绘制,又求我师父这位百岁禅师闭关祝祷了九九八十一天所得。
这符认主,烙印了穗穗的生辰八字,轻易是不会从穗穗身上掉落的。
可我翻遍了穗穗的遗物也不曾找到。
也许是穗穗出门前忘带了,所有我打算回家找一趟,再拿些穗穗喜欢的物件陪她一同火化。
可刚进家门,就看见林若若正靠在贺知远的怀里。
手里把玩的,正是穗穗的护身符!
“知远,这东西真的有那么灵吗?
看起来土土的,还有股中药味,带出去多丑啊。”
贺知远把护身符挂在林若若的脖子上,笃定的说道:“灵,你一定要好好带着。”
“穗穗从小跟我徒步,蛇虫鼠蚁从不敢近她的身,每次从山上下来,她甚至连一点擦伤都不会有,这东西很灵,你带着,既能保护你也能保护咱们的孩子。”
贺知远珍惜的抚摸林若若还未隆起的小腹。
“贺知远!”
我怒吼道。
“我还以为是穗穗忘带了,原来是被你们抢走了!”
“你拿走孩子的护身符,就不怕她……”贺知远打断我:“她还能怎么样?”
“从山上下来感冒了?
还是吓着了?
施雨,你能不能不要老拿孩子当借口?”
“护身符就当是给若若的赔罪了,还有你教唆穗穗故意绊倒若若这事儿,如果你们不跟若若诚恳的道歉,就休想呆在贺家。”
我惨笑一声,向他伸出手:“以她轻贱的命格,根本承受不了这个护身符,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