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奶奶和我哭作一团,叶爷爷强撑着走上前去看,最终还是流下了两行清泪:我不是叫人把别墅附近的蜂巢全部清除了吗!
也安排了专人巡逻!
哪里来的蜜蜂把我的小宝咬到过敏!
一定是那个畜生搞的私人花园,是不是!
我勾起一抹苦笑,叶朗清不是不知道儿子蜜蜂过敏,他甚至还曾将别墅花园夷为平地,灌上水泥,就怕儿子出事。
傅恬恬回来后,他变了一个人。
不止允许傅恬恬重新种上花花草草,还纵容她在花园里养起了蜜蜂,美名其曰回归自然共生。
当我抱着再次过敏的儿子跟叶朗清控诉时,他只是懒懒地掀起眼皮,哦,那我叫人装围栏,小宝就进不去,也没有危险了。
铁围栏拦得了人,哪里拦不住会飞的蜜蜂?
一瞬间,儿子死前痛苦挣扎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
我却怎么也砸不开那该死的铁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倒在草坪上疯狂抽搐,直到没了动静。
死的时候,全身筋挛,布满红疹红痕,大大的眼睛写满了对世间的留恋。
我不甘地抱着他找到了入殓师,求他将那些可怖的伤痕遮去。
好像这样,那个奶声奶气叫妈妈的乖宝宝就能回来了。
好像他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大的痛苦,好像下一秒,他就会醒来。
可是这都是我的痴心妄想。
入殓师遮住最后一片红疹,放下了笔,神情哀戚地走到我面前:夫人,小少爷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上路了。
这时我才发现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叶朗清嘲讽的声音响起:林月玲,你演苦情戏上瘾了吧?
拉上我爷爷奶奶陪你演戏就算了,还找人说儿子可以上路了。
怎么?
你们不会还在殡仪馆吧?
累极了的我不想再和他说再多的废话,对,儿子就在殡仪馆,你要是现在来了,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没想到,他嗤笑一声:林月玲!
你能不能要点脸!
不就是给蜜蜂叮了一下吗,真过敏了,去医院都能解决,你以为我好骗?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怪不得最近小宝爱撒谎又娇气!
听不下去的爷爷一把抢过手机,破口大骂,畜生!
你现在是不是还跟那个狐狸精赖在一起?
马上给我滚过来!
刚一说完,他猛地攥住胸口,狠狠摔了手机。
奶奶着急地要过去扶他,却被爷爷一把推开,他无力哭喊:家门不幸啊!
你养大的孙子说,就算小宝真死了也无所谓,那狐狸精肚子里还有一个,肯定更乖!
畜生!
奶奶也愣住了,浑浊的眼睛挂着未干的泪珠,转头悲痛地求我:月玲,你千万别听他胡说,我们只认你生的孩子。
你别急,我现在和你爷爷马上就回家赶走那个狐狸精,让这个畜生滚过来跟你下跪道歉!
我喉咙里涌起一股酸涩,摇了摇头,奶奶,没关系了,叶朗清的心既然已经偏了,我带着小宝走就是了。
这些年我也累了,该走了。
两个老人家呆呆地看着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