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八都小说 > 其他类型 > 惹春枝 番外

惹春枝 番外

蜡笔仙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云雅拿起一枚镶宝石八宝簪,刚要往发髻上插忽而瞧见上头有一抹擦痕,嫌弃地往旁边一丢,又捡了个崭新的并蒂海棠花步摇,戴上后,满意地左右看了看。笑道:“她本就是这样子的人,整日里与那些下九流打交道,哪里知晓女德女则?”喜鹊撇撇嘴,就听门口传来声响。“表妹可在屋中?”竟是贺昌旭。李云雅面上一喜,站了起来,亲迎到门前,瞧见门口站着的一身蜀锦长衫儒雅清秀的男人,立时面颊生春。忙让开了身,道:“表哥怎么来了?外头风寒,表哥快请进屋内说话。”贺昌旭一笑,也不避嫌,走了进来,便握住了她的手,揉了揉,道:“这几日可还好吗?日日送来的血燕可都吃了?”喜鹊忙退了下去。李云雅顿时脸都羞得红了,轻抽了下手,没抽回,只好任由他握着,娇羞道:“吃了,多谢表哥惦记...

主角:无无   更新:2025-05-05 13:3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惹春枝 番外》,由网络作家“蜡笔仙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云雅拿起一枚镶宝石八宝簪,刚要往发髻上插忽而瞧见上头有一抹擦痕,嫌弃地往旁边一丢,又捡了个崭新的并蒂海棠花步摇,戴上后,满意地左右看了看。笑道:“她本就是这样子的人,整日里与那些下九流打交道,哪里知晓女德女则?”喜鹊撇撇嘴,就听门口传来声响。“表妹可在屋中?”竟是贺昌旭。李云雅面上一喜,站了起来,亲迎到门前,瞧见门口站着的一身蜀锦长衫儒雅清秀的男人,立时面颊生春。忙让开了身,道:“表哥怎么来了?外头风寒,表哥快请进屋内说话。”贺昌旭一笑,也不避嫌,走了进来,便握住了她的手,揉了揉,道:“这几日可还好吗?日日送来的血燕可都吃了?”喜鹊忙退了下去。李云雅顿时脸都羞得红了,轻抽了下手,没抽回,只好任由他握着,娇羞道:“吃了,多谢表哥惦记...

《惹春枝 番外》精彩片段


李云雅拿起一枚镶宝石八宝簪,刚要往发髻上插忽而瞧见上头有一抹擦痕,嫌弃地往旁边一丢,又捡了个崭新的并蒂海棠花步摇,戴上后,满意地左右看了看。

笑道:“她本就是这样子的人,整日里与那些下九流打交道,哪里知晓女德女则?”

喜鹊撇撇嘴,就听门口传来声响。

“表妹可在屋中?”

竟是贺昌旭。

李云雅面上一喜,站了起来,亲迎到门前,瞧见门口站着的一身蜀锦长衫儒雅清秀的男人,立时面颊生春。

忙让开了身,道:“表哥怎么来了?外头风寒,表哥快请进屋内说话。”

贺昌旭一笑,也不避嫌,走了进来,便握住了她的手,揉了揉,道:“这几日可还好吗?日日送来的血燕可都吃了?”

喜鹊忙退了下去。

李云雅顿时脸都羞得红了,轻抽了下手,没抽回,只好任由他握着,娇羞道:“吃了,多谢表哥惦记。这样好的东西,给我浪费了,表嫂身子不好,该给表嫂补身才是。”

“她还不配吃这样好的东西。”贺昌旭毫不掩饰对乔婉晴的厌恶,目光落在李云雅的发髻上。

李云雅一僵,忙拿下来,道:“这是三表妹给我的,说是她闺中常戴的首饰,太贵重了,我明日还给她……”

贺昌旭笑了下,摇摇头,“给你了自然就是你的,你只管用,改日我再去库房给你拿些。”

这些是乔氏的嫁妆,有些是她从前常佩戴的,后来病了便全都收在正屋的多宝阁里,想必是贺秀莲自己去拿了来。

贺昌旭也没觉得有什么要紧的,总归乔氏的东西都是他的,送给他心爱之人也是应当。

又看向李云雅,笑问道:“昨儿个喜鹊出去了?”

李云雅一顿,随即笑着抬眼,“是,表嫂昨日请我写信回家问问阿爹,姑母少时在家中可有什么喜好,我便让喜鹊回去了一趟。怎么了?”

贺昌旭好奇,“她问你这些做什么?”

谁知却见李云雅陡然红了眼睛,贺昌旭立马慌了,连忙将人搂进怀里,着急地问:“怎地了?莫不是她欺负你了?”

李云雅抿着嘴,含着哭音委屈道:“表嫂说,姑母给她从族里选了个孩子做嫡子。”

贺昌旭眉头一皱。

又听李云雅道:“表哥能有嫡子,我自是极高兴的。只是,她说,这孩子以后继承她的香火,谁都越不过去。那我们的孩子要如何?表哥。”

她抬起脸来,一双明媚的眼睛里犹如蕴了一湖春水,几乎把贺昌旭的心都看碎了!

他心疼地在她的眼角处亲了下,低声安慰:“那个贱妇居心歹毒,这分明是故意在你面前炫耀。你别害怕,有我在,就算有了这个嫡子,也只是一个奴才不如的东西!以后我贺家所有的东西,都只会是你我这个孩子的!”

他几乎要将一颗心剖给李云雅,却不知,李云雅心里却恨不能扇他几个大耳刮子!

——好一个既要又要的狗男人!还想要用嫡子绑着乔氏的财产!乔氏的东西,她嫁进门就该给她才是!这个嫡子,你们休想过继成!

抬眼见贺昌旭一脸的深情,她忽然一扭身,干呕了起来!

“喜鹊!喜鹊!”贺昌旭吓了一大跳,连忙唤人!

喜鹊忙飞扑进来,一见李云雅的眼神,立马快要哭了的神情道:“大郎君,我家小姐这是……害喜了!”

“什么?!”贺昌旭大惊失色,“怎么,怎么就害喜了?不是才一个月吗?!”

李云雅捂着小腹,泪眼婆娑地看过来,“表哥,我不该破坏你与表嫂的感情。这孩子,要不还是,还是……”她颤声如露珠,一颗颗砸在贺昌旭惊慌又怜惜的心头上,“弃了吧!”

“不行!”

贺昌旭猛地抬头,“那贱人自己生不出孩子,还想拦着我的嫡子出生不成!表妹,你别怕,我这就与母亲商议,一定让你立刻进门!让你跟我的孩子名正言顺!”

说完,一甩袖,径直离去!

屋内,李云雅慢慢地坐直,接了喜鹊捧过来的茶慢慢地喝了一口后,道:“那老虔婆倒是有心机,还知道去查角门出入的人。这几日你别再出去了,等着看看我的这位好表哥能为我做出些什么吧!”

“是。”喜鹊应下。

……

另一头,京兆府衙,添喜将一个荷包递给了问案的小吏,那小吏素来接待的都是趾高气扬的达官贵人,不被喝骂都是好的,少有油水。

见到那荷包便笑开来,手上一掂,顿时笑意更深,招了招手,“这边人多嘈杂,不好问话,夫人跟我来。”

乔婉晴含笑道了谢,跟着人进了一间人少的偏房,横厅放了个十二幅的雕花屏风,里间似乎还有人在办公。

那小吏也没在意,招呼着乔婉晴坐下,展开卷宗,问道:“那杀人行凶的李壮是贺家的什么人?”

乔婉晴掩了掩口鼻,温和道:“是贺家的家生子老李头的儿子,听婆母说幼时高热,烧坏了脑子,自那之后便性格暴戾,时常在家中虐杀牲畜禽鸟。”

小吏眉头一挑,倒是没想到这妇人居然能这般冷静,笑了笑,写下几笔,又问:“那被害的陶氏与李壮平时可有什么不和?”

乔婉晴眼眶陡红,顿了顿,才轻声道:“陶嬷嬷素来是个要强的,只是我病了有半年,家中诸事都是婆母在打理,也不知他们是否有过口角争执……”

妇人的声音轻柔哀婉,说是悲伤,却不若说是刻意的伪装更合适。

十二幅的雕花屏风后,兰辰安翻开卷宗的一页,侧眸朝那屏风外看了眼。

身旁,京兆府尹孙全大气不敢出地赔着小心,见他动作,脚尖微动,想出去将外头两人给哄走,却见兰辰安修长的手指在其中一页上点了点。

“所以,问题出在王府平时的吃食上?”

陡然听到屏风里传来的声音,正在说话的乔婉晴募地顿了下。

那声音虽有些轻,可不紧不慢的语调却自有一分从容不迫的贵气。且提及‘王府’二字时,并无常人有的敬畏,反而居高临下冷漠淡然。

屏风后之人,并非寻常身份。


“嘶!”王招福摸了摸下巴:“不对呀,先前东家让小的去调银子,也没见过这般为难呀?莫不是瞧着你脸生,这才不肯拿银子?不然小的走一趟吧?”

乔婉晴却站了起来,“就不劳烦王掌柜辛苦了,你带周恒去做几件衣裳,再给他安排个隐蔽的住处,过几日我要用他做局,只怕夜里也要劳动,再给他妹妹买个口风紧的婆子伺候着。”

王掌柜一听就笑了,摇头道:“这小子以后怕是真的要把命交待给东家了。”

知他是调侃,乔婉晴也没说什么,又问:“对了,王掌柜,让你所寻那女子,可有消息了?”

王掌柜立马点头,“人打听到了,只是没有东家的吩咐,不知后头如何安排?”

乔婉晴沉吟两息后,道:“这几日,引她去一趟香云寺,我亲自见她一面。”

王掌柜应下。

乔婉晴又将后面的安排略略说了几句,临出门前问了往江南的信件,得知尚没有消息回复,心头略有不安,却也知这消息来回少说得要一月,只好按捺,出了银楼。

登了王掌柜安排的马车,往天宝钱庄行去。

……

天宝钱庄位于延康坊,乃是南景朝第一字号的钱庄,全国上百家分号,最远的甚至开到北疆南海。

听说背靠的东家乃是历经几个朝代都不倒的数百年钟鸣鼎食之家,只是极其神秘,至今无人知晓其真正身份。

整个南景无数权贵富绅将银子存在该钱庄,而天宝钱庄起的票号,最少也在千两。

当初乔婉晴嫁进贺家前往京城时,阿爹就为她存了整五万两在天宝钱庄,以备不时之需。

而为了给贺昌旭走动人脉,留个京官之职,这五万两,如今也被花去一半了。

坐在天宝钱庄后院的待客室内,乔婉晴翻着掌柜送来的自家账簿,看着每一笔支出的朱砂红印,就觉得可笑又荒唐。

三来年,她用自己的血肉一直在供养大的,是一群贪婪无底的豺狼啊!

这些印记,就像是自己心头滴落的血水,清晰又残忍地昭示着她曾经的无知与愚蠢。

兰辰安站在槅扇后,看这小妇人安静地垂首坐在那里,似乎在瞧着手里的账簿,又似乎在透过那薄薄的账簿看向另外的去处。

他无声捻动了着手中温润的青玉念珠。

“嘎吱。”

待客室的房门被推开。

天宝钱庄京城甲字号的大掌柜钱多元端着个托盘走进来,反手关门前朝门口立着的伙计看了眼,然后满脸是笑地走到乔婉晴跟前,客气道:“劳乔娘子久等。您要的银子多,账房那边已经在筹集,还要请您稍候。”

乔婉晴一听就察觉到了不对。

天宝钱庄的柜台一天进出款项少说得有数十万两,区区一万两,不是伸手就能提出来的?

此番不仅多次阻挠,甚至还是钱多元亲自接待她。

她心弦骤然绷起。

放下账簿,抬起脸却已是一派风轻云淡,微微一笑,道:“好,劳烦钱掌柜,我就在这儿略等等。”

“您受累。”钱多元笑得像尊弥勒佛,将托盘放下,道:“敝庄上好的碧螺春,您尝尝?”

然而,乔婉晴转过头去看到托盘里盛放的,却并非茶盏,而是一份盖着京兆府大印的卷宗。

槅扇后,兰辰安清晰地看到,小妇人的眼睫剧烈一颤!

手指缓慢地捏住青玉念珠中那颗赤金的顶珠。


上回乔婉晴见她,正是她小产后不久,被夫家逼着回娘家讨要好处。

那一次见她面如金纸,乔婉晴实在于心不忍,给了她一百两之外,还偷偷摸摸地塞了一棵百年的人参让她回去好好地补一下身子。

故而这回见面,才有方才那句关问。

其实乔婉晴的话说得都委婉了,贺秀月岂止是气色不好,半年前见她好歹脸上还有点肉,这一回见着,脸颊都陷下去了,整个人形销骨立,那一身华服穿在身上,竟空落落地直晃荡。

瞧着……很有些瘆人。

贺秀月与她见了礼,面色惨白地笑了笑,“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好,所以不大出府,也没来看望你。听说你病了,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如今可是大好了?”

若真的惦记,哪怕派个下人来问一问总是能做到的。

可乔婉晴被囚在后罩房这阵子,何曾有过一人来关心过?

她笑了笑,拽下帕子掩口咳了两声,道:“也就是将养着,多谢大姐姐记挂。”

又转向贺李氏,“不知母亲今日唤我前来是有何事吩咐?”

贺李氏满脸笑意,招呼她坐下,道:“正是有事儿与你商量。”

旁边的贺秀月捏了捏帕子。

乔婉晴扫了一眼,含笑坐下,柔声道:“母亲有事儿只管吩咐便是,自家人何必这般客气。”

贺李氏最满意的就是乔婉晴的卑微,笑道:“我听大郎说,前儿个见几个大掌柜的,你说要立个二把手?”

乔婉晴心下骤震——上钩了!

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指不自觉地掐住掌心,强压住心头的振跳,面上却笑得温婉,“是,如今我身子不济,外头的事儿支应不上。夫君又是官身,不好沾染商贾铜臭,所以我便想着,寻个可信能干之人,帮我打理生意。”

贺李氏笑着点点头,慈霭地问:“那你可是有人选了?”

乔婉晴为难地笑了下,“能干的人多,可信的却少。我正想着,要不就从那几个掌柜的里头选一个。”

贺李氏道:“掌柜的都有各自铺子上的事儿要忙,若是提做二把手,只怕要分身乏顾?”

乔婉晴微微一笑,点头,“这也是我忧虑之处。”

贺李氏一笑,扫了眼坐在下手边的贺秀月,道:“若是你信得过为娘,为娘给你推荐一个人如何?”

乔婉晴眼瞳骤缩!

她看着丢下的鱼饵被这毒蛇咬了钩,一瞬间几乎连呼吸都要停了!

指尖紧紧掐着,不断告诉自己,莫要露出破绽,要冷静,慢慢地提竿收线,将他们不动声色地收进自己的网里!

一抬眼已满面惊喜,“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知母亲所说之人是?”

贺李氏笑着点了点下头已明显身子都僵了的贺秀月,道:“正是你那姐夫。”

高文才?

乔婉晴只不过一瞬便明白了贺氏母子的算计。

高文才不学无术又游手好闲,家中虽为官府做事却并无官身,有些富足可比起乔家的财力却根本不够看。

如今贺昌旭又成了正经户部官员,他们一家子巴结着都来不及。

若是贺家愿意提拔高家这唯一的纨绔子,那么整个高家都会彻底投靠贺家!而高文才那种胸无点墨的废物,掌了乔家的铺子,也就等于是贺家转着弯儿地拿住了乔家的产业。如此,再要索她的性命,便易如反掌!

好一出一石三鸟的算计!

乔婉晴看向贺李氏,只觉一股寒气犹如蛇信,嘶嘶低鸣,从脚底盘缠而上。


“是。”王招福一听,脸又沉了下来,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有些冷,阴沉道:“自打东家病后,每到十五,贺家就会派管事来收取每月利银,有时候生意不好,交得少了些,底下的掌柜伙计还常被他们责打辱骂。”

乔婉晴脸色骤变。

王招福一看她这表情就知她是一点儿不知晓,叹了口气,又道:“大家都念着东家的恩情才没有发作,可到底还是有些人不满,做事也就开始不尽心了。这小半年,生意是愈发难做了。”

做生意,门面位置货源都是其次,最要紧的是店里的人做事够不够仔细,招待客人是否尽心。

人家花银子是买高兴,到哪儿不是一样?

乔婉晴从小坐在阿爹的膝盖上学生意经时就常听他说,这做生意啊,与治国理家是一样的,人,才是根本。

而京城这些人,基本往上数三代都在乔家做事,与乔家的亲人无异。贺家这吃着软饭的一家子,哪里来的脸敢欺负她的人?!

乔婉晴握着椅子扶手,深吸了一口气,又看向王招福,“是我疏忽了,病后精神始终不好,婆母说要帮忙管理生意上的事儿,我信了她便将对牌给了她。如今我陪嫁的一些地契房契都在她手里。”

王招福大惊失色,“东家怎可轻心至此?!”

乔婉晴此时也是追悔莫及,摇了摇头,道:“虽在她手里,却并未易主。”

王招福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贺李氏虽拿了铺子的契纸,却不能明目张胆地要她去官府改名,这传扬出去可就真的成了他们侵占媳妇儿嫁妆的证据。

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地要害她性命,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地拿到她的财产。

乔婉晴看这向来八面玲珑的大管家一惊一乍,忽而笑开,心下也生出了几分亲近,道:“虽未易主,可想要拿回来却也不容易。”

王招福点头,“鬣狗吃进嘴里的肉,自然不容易拿回来。”又看向乔婉晴,“东家可有何章程?”

乔婉晴自打重生醒来后便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在让贺家这群畜生血债血偿的同时也能夺回自己的东西。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椅子扶手上握了握,片刻后,问道:“染坊街与甜水巷的几个铺子如今营生如何?”

这是房、赵两个掌柜管着的铺子。

王招福早已猜到乔婉晴会问,便道:“听说这几月的盈利比前头一年翻的还多。”

乔婉晴眉头一挑,朝王招福看去,见他神色,眼神冷了下去,“他们碰了什么?”

乔家虽是米商,可也会经营一些旁类的小铺面,染坊街与甜水巷经营的分别是染衣布匹与茶叶酒水的生意。

这两项的进益除了节庆之时,平素里都是寻常,不可能在眼下这个时候能有这样多的盈利。

唯一的可能是,这两个铺子里出了猫腻。

见东家一点即通,王招福心下暗赞了一声,也不瞒着,压低声音道:“小的让人悄悄去打听了,房、赵这两个老滑头,怕是碰了这个。”

他做了个摸牌的动作。

乔婉晴眼瞳一震,募地抬头,“赌博?!”

站在后面的添喜也跟着一下瞪大眼!

王招福点了点头,“小的先前听贺家的管事说他们这几个店交的利银是咱们这几个米铺的好几倍还不信。可那日从贺府离开后就觉着不对,让人私下打听,发现他们竟将铺子私下改成柜坊(赌场),偷偷地开夜赌。”

乔婉晴攥着椅子扶手沉声道,“自打摄政王三年前执政后便下布了严令,发现赌者,杖一百,并没收家籍浮财。如是设赌抽头渔利者,律定‘计赃准盗论’。而如在京城设赌被抓获处以极刑,民间设赌抓获则处以充军。①”

她的神色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怎么敢?!”

王招福看她,“东家,甜水巷和染坊街的铺子只怕得尽快舍了。那位摄政王别看修佛,可真正是个手段残忍的。小的曾亲眼见过聚众赌博者被他下令当众剥皮晾晒在赌坊门口以示警告。”

添喜打了个寒颤,想到那种场面,下意识朝乔婉晴跟前凑近了些。

乔婉晴明白王招福说的意思,这是怕房赵二人在这几个铺子暗中行赌之事牵连到她。

到时候可就真的给贺家更加足够的理由来害她了!

她握着椅子扶手,凝神沉吟片刻后,“此事我知晓了,我已有章程。至于其他铺子,可有异常?”

王招福听她这么说,心放了一半。

又道:“其他倒无什么,就是李德海那儿,前几日没交出贺家管事要的利银数,有一个掌柜并两个伙计被打伤了。”

“砰!”

乔婉晴一掌拍在桌上,却并没张口斥骂贺家人如何,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满心的怒火压下,转而对王招福道:“劳烦王掌柜代我去看望这几人,并每人封上二十两银子。”

顿了下,又道:“再用我的名义,给所有铺子的掌柜伙计补发三个月工钱。这银子就从柜面上扣。”

这话一出,王招福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东家这是要对底下人表明,她才是乔家的主子!这三个月工钱一发,底下人干活自然就积极了!

他眼睛都亮了,又问:“那贺家的管事要是再来要银子……”

“只管让伙计们打出去。”乔婉晴笑了笑,“有能耐让他们去官府上告。”

就怕他贺家不去告!好让世人都知晓,贺家强抢媳妇陪嫁铺子的进项!好厉害的本事!

王招福这一口赌了半年的恶气骤然散去大半,神情都舒畅起来,捧着肚子连连点头,刚要称赞,可随后又皱起了眉。

“可东家,若是这么闹开,贺家不是会更加为难您?”

这才是真正会关心她的人。

乔婉晴心下一暖,朝他笑了笑,抬手从袖子里掏出几封信,放在手边的小几上。

先拿出一封递给王招福,道:“这是写给阿爹的信,尽快发去扬州。”

王招福双手接过,“东家是要请老爷进京?”

(①此段来自百度,唐朝禁赌条例。历史上,处罚赌博最严重的是北宋,《宋史.太宗纪》载:太宗“淳化二年闰二月己丑,诏京城蒲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同罪:凡隐匿赌徒不报者与之同罪。《宋会要辑稿.刑法志》:“开柜坊(赌场)者,并其同罪。”)


她有些不痛快地鼓了鼓腮帮子。

乔婉晴却依旧温婉含笑,毫无芥蒂地说道:“我瞧着我不在正院的这段日子里,你这里里外外地照料得也很不错。”

说着掩口咳了一声,又柔柔地看着她,弯唇道:“你也瞧见了,我如今身子还弱着,且有铺子上的生意要打理,家里的事儿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芳姨娘眼下一震,后背竟瞬间不自觉地绷紧起来!

——这话,莫非……

接着,就听乔婉晴说了她从前觊觎过无数次却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真的能亲耳听到的话,“我便想着,这中馈的事儿,就交给你吧!”

“嘎吱!”

芳姨娘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乔婉晴,“夫人是说,要让我,妾身主持中馈?!”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急拽下衣襟前的帕子掩了掩口,还想遮掩几句。

乔婉晴却已笑道:“正是。你可是不愿吗?”

芳姨娘怎会不愿?她想拿捏府上中馈想得心都干了!

立时要点头,可她也不是个蠢的,自然也明白这天大的好事不会无缘无故落到自己头上。

笑着看向乔婉晴,“夫人信任,妾身自然义不容辞。可是,妾身从未主持过中馈,只怕能力不够,担不起这担子,倒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心意。”

乔婉晴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试探,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朝旁挥了下手。

添喜立时退了出去,其他几人看了眼芳姨娘,才跟着一起出了主屋。

乔婉晴这才看向芳姨娘,顷刻间,竟红了眼眶!

这可把芳姨娘给唬了一跳,别人不知,她可是最清楚的,这位主母别看柔柔气气的,可性子其实最为刚烈,轻易绝对不可能如此示弱人前!

连忙问:“夫人,这是发生了何事?”

乔婉晴擦了擦眼角,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虽在我前头入府,却也是我嫁入贺府后在这后宅长久相伴的独一人,有些话,我与旁人说不得,说给你,你兴许能明白。”

芳姨娘心下暗暗兴奋,面上却做出一派担忧,上前亲热道,“夫人这说的什么话。自打夫人入府后,不因着妾身先有子嗣而打压磋磨,妾身心下一直十分感激,只想着事事尽力能为夫人分忧。夫人有什么话,只管与妾身说。”

乔婉晴动容地点头,“我就知晓你是个好的。”

拉了她的手,轻轻地揉了揉,道:“我对你有亏欠。”

芳姨娘不解看她。

乔婉晴抿了下唇,似乎很是为难,又不忍地看了眼芳姨娘,才下定决心地低声说道:“母亲有意从贺家旁支给我过继个嫡子。”

芳姨娘一双媚眼陡然瞪大!

乔婉晴似乎怕吓着她,又赶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人都定了,先几日母亲便与我提了那孩子,说是春祀祭拜的时候,便给办下。”

芳姨娘猛地抽回了手!

乔婉晴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眼睛里漫出的却是层层的焦虑与不安,“我这肚子不争气我已认了。可是芳娘,你也是知晓的,我其实私心里最想要的嫡子,是圆哥儿。可谁知母亲她竟……”

芳姨娘浑身都在颤。

见乔婉晴看着她,忽而用帕子遮住大半张脸,几乎哭出来,“分明家中有庶子,可老夫人却要从旁支给夫人过继嫡子?这是为何?莫非妾身的这两个孩儿不姓贺吗?”

乔婉晴也跟着擦眼睛,摇头,“我也不知老夫人到底是何意。只是既然要过继嫡子,我便不能再这么操劳下去,得将养好身子,才能抚养那孩子长大,以后承担贺府门楣荣耀。”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