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片刻，宋雪见在一个卖馒头包子的摊贩旁卸下东西。
深秋的天光，亮得缓慢。
到隔壁买三个大馒头当早餐，宋雪见点炉子热油。
“大妹子，瞅你眼生，头一回摆摊吧？”
“你们卖的啥呢？”
卖馒头的女人瘦高个，动作麻利。
边把馒头给宋乐，边自来熟的寒暄。
“阿婶，我们卖的是臭豆腐！”
“臭……”
女人呆了呆，“臭的东西，哪有人吃啊？”
“可好……”
按住想跟人分辩的宋乐，宋雪见温和一笑。
“我们想试试，家里没收成，想法子讨口饭吃。”
后世卖臭豆腐，确实基本没有人当早餐，有的当夜宵，有的出去玩和逛街时看到，想吃就来上一份。
可是，古代晚上街上人很少。
从戌时末（9点）开始，还有宵禁。
所以，她打算先尝试，后面再酌情调整时间。
“嗐，大家都是讨口饭吃！”
颇有同感的附和一句，卖馒头的女人转身去忙。
少顷，青暗交错的天空一点点透亮。
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买早餐。
“菜包一个，馒头两个。”
“嘿，老刘头，你这糖油粑粑好吃！”
“快快，给我一碗糙米粥！”
“8文一碗的面？你咋不去抢呢！”
热气腾腾的雾霭，在清晨游移如舞。
基本所有摊贩都有开张，有几家生意不错，其中就包括隔壁卖馒头包子的老板娘。
宋雪见稍一想，猜到原因：
镇上人的生活比村里稍好，但不会好特别多，馒头包子胜在便宜又饱腹。
“娘……”
宋乐月牙眼的亮光逐渐暗淡，“咱这问都没人问，咋办？”
“浪……浪费……”宋平也焦急指向炉子。
“没事儿，咱们第一天摆摊，能开张就是赢。”
宋雪见很淡定。
一是知道饿不死，二来，哪有人做生意一开始就红红火火？
前世，她进公司第一份工作是销售部助理，亲眼看过上司跟一个项目跟了整整三年多。一千多天，不可谓不难熬，但也是这个项目，让上司赚大钱还晋升。
“臭豆腐咯！”
眼珠滴溜一转，宋乐清脆吆喝起来。
“卖臭豆腐咯！卖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臭豆腐咯！”
“臭东西还能吃起来香？”
“臭豆腐是啥？”
“管它啥，咱照旧！”
“小丫头，你听听自个儿这话，自个儿信不？”
一路过的长脸男人半好笑半好奇的打趣。
瞧宋乐小脸涨红，宋雪见馒头一放，赶紧换上前世信手拈来的商业微笑，“这位大哥，我闺女年纪小，不会撒谎，臭豆腐就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您不信，买两块尝尝？”
“倒是没听说过的东西。”
男人抄手驻足，“咋卖啊？”
“2文一片，3文两片，5文三片，10文七片。”
“啥？”
男人弯腰看摆在碗里的豆腐胚，一闻，立刻扭头啐，“色黑味臭，还这么贵？2文钱，我都能吃上肉包子呢！”
“呀！味儿好大！咋能做出来这种味？”
“做出来没啥，关键人还觉得这东西能吃呢！”
“嘶！快走！”
三三两两路过的人边议论，边摇头走开。
宋乐宋平两张小脸不约而同垮下去。
瞄见长脸男人在隔壁买包子，宋雪见灵机一动，捞起两片豆腐胚扔进油锅。宋平见状，赶紧把火烧旺，随着“滋啦”一声响，一阵奇异诱人的油炸香味冲破白色热气，到处冲散。
买肉包子的男人重新望过来。
宋雪见抓住机会。
“大哥尝尝不？您要买，是我们尊贵的第一位客人。”
“这样，我给您个实惠。”
“啥实惠？”
“您买两片，我给您送两根自己做的猪耳丝。”
买肉附赠的猪耳，被宋雪见切成半指长的细丝，精心卤过，再加点辣油蒜蓉，香喷喷的诱人。反正没花钱，拿来打开生意也不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