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看顾锦瑜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冒着一股可爱的傻气。
朕下次再怀疑她,朕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顾锦瑜逃过一劫,她认为是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作用。
“我脑袋上,一定笼罩一层智慧的圣光!”
裴景和顾锦瑜两两对视,彼此心中的想法南辕北辙,又诡异的落在同一个结果上。
裴景没有再怀疑, 让她在乾清宫用完膳就令她跪安。
顾锦瑜这次干饭的时候给他留了菜,同时眼睛不停往裴景身上瞄。
裴景已经是第四次抓到她偷偷摸摸看自己,不免头疼,“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顾锦瑜一开始就想问,但她不确定。
“你是不是困了,又睡不着?”
裴景表面上看不出来,和普通正常人一样说话、行动,可是身上笼罩一股灰败的疲惫,像是强撑着打起精神,处理面前的事情。
裴景今天的确精力不济,但他已经习惯和自己旧疾发作的身体共处,能与身体处在一个微妙平衡点,
继续像一台机器一样,上朝、批改奏折,有空就去甘露宫,没空便重复上一天的行程,日复一日。
裴景眸光深沉,“……朕的事,不用你管。”
裴景这句话不是单纯地呛人,是他自己都没管过自己的身体,也不需要别人管。
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等这台机器报废,大不了就是个死字。
说不定他又会发癫觉得有趣,终于可以去死了。
顾锦瑜眉心打结,充满忧虑。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关心裴景,导致裴景困惑的视线的从她脸上划过。
顾锦瑜追问,“如果你继续下去,是不是又要找人给你唱歌弹曲?”
她上次就发现,裴景有睡眠障碍。
旁人需要在安静的情况下休息,他不是,非得吵吵嚷嚷才能睡着。
“与你何干?”裴景不擅长与人谈起自己身体的问题,一般他拉下脸,别人就不敢再问,或者是自讨没趣的闭嘴离开。
裴景希望顾锦瑜立马跪安,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留她在乾清宫用晚膳。
如果他没有开这个口,她是不是现在就走了?
或许他没有留下顾锦瑜用膳,顾锦瑜说不定就走了。但他在用膳时间快到,清楚顾锦瑜喜欢吃的情况留下她用膳,那么顾锦瑜肯定不会如他所愿地离开。
在作出选择的同时,命运就会交出一份答案。
“当然有关系!”顾锦瑜说。
“你身体不舒服,我会担心你。”
“人在休息的时候,都希望周围能够安静,你把四周弄的那么吵,那么杂乱怎么能睡好?”
“就算能睡,也只是你把脑袋吵累了,它不得不休息罢了。”
“而且你叫来的人,她们比起给你弹琴让你休息,更像是在较劲比试,比比谁更厉害!”
顾锦瑜说这么多,也没见到裴景接话,他一直在用探究的目光,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顾锦瑜看不懂人类太过复杂的情绪,但她有个目标。
“让我来帮你吧,你相信我!”
裴景默默注视她半晌,在顾锦瑜以为他又要开始凶的时候,他的态度软了下来,尽管只是轻轻点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顾锦瑜就是知道他的态度软下来。
“我开始了?”
顾锦瑜指了指隔壁,“你去床上躺着休息吧,坐着睡着会不舒服。”
裴景之前喊妃嫔来给自己弹奏唱曲,一直都是坐着,用手支着脑袋休息,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这样说,“你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