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又转头看向了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想要上前拥抱的哥哥花言朗。
“哥哥，抱抱！”
小花一伸出手，花言朗就展开了他的怀抱。
十年时间，两人一点也没有生分，仿佛只要小花一句话，花言朗上刀山下火海什么都愿意去做。
花言朗抱上小花的那一刻，所有大人的伪装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痛哭流涕的孩子气模样。
“小花，哥哥错了，哥哥不该玩游戏那么入迷，让你一个人无聊去找妈妈，都是哥哥的错？
车撞你的时候疼不疼啊？
肯定很疼，平时扎个针都能哭几个小时，哥哥的错，哥哥再也不玩游戏了！”
小花用她肉嘟嘟的手不断地抹去哥哥的眼泪，揉了揉哥哥的头，像个小大人模样。
“才不是哥哥的错，也不是妈妈的错，是那个酒驾的错！
我不疼。”
胡说！
我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小花，她因为车祸，疼得哭了十几个小时。
我是忘川河的一条分支，因为河里都是枉死的女婴，被称为女婴河。
我是万千枉死女婴的化身，她们的怨恨也感染着我。
通过她们的眼睛，我见过太多人为了利益抛弃一切，我满身戾气，再也不相信什么亲情。
小花是个娇气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来的，竟然跑到我的河边哭，吵得我头疼。
整整十几个小时，饿了随时就有人给她供吃的，一抓就吃，吃完继续哭。
为了让小花闭嘴，我给她看妈妈和哥哥在人间的模样。
本想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妈妈和哥哥就会忘了她，她一埋怨，就不再哭了。
谁知，妈妈和哥哥十年如一日地去给小花烧纸祈福。
他哥哥碰见了个姓花的妹妹，无论如何都要救，小花嘴上说着吃醋，可眼睛里的崇拜都快要溢出来了。
十年了，小花每天都会来我身边看亲人在人间的模样，甚至还会给我带她家人给她供的吃食。
花妈妈每日的跪拜让上天都不忍心，阎王更是个热心肠的，在六一那天，甚至批准小花回人间三天。
我不甘心，又或是嫉妒。
偷梁换柱下，我成了小花，我想，这些年小花给我讲的事足够我去骗花家人了。
我幻化成小花五岁的模样，遇见了花言朗。
可花言朗除了第一眼见我是晃了眼之外就没有了别的神情，就算花言朗关我，将我的骨髓捐给花落落，地震时只救花落落。
花朝花妈妈也是，第一眼慌了神拥抱我后，将我甩出十几米远。
但我仍旧不相信，我想只要他们看见我的信物，就一定能相信我是小花。
可小花的妈妈和哥哥根本不需要信物，小花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能认出来。
亲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牵挂呢？
花妈妈和哥哥不需要信物就能认出谁是他们的家人，花落落的爸妈为了落落甚至做下违法的事。
上万年的认知出现崩塌。
我输了，输得彻底。
我牺牲了上万年的修为让小花回到人间，消除了她们所有的记忆。
黑暗里，我坐在忘川河边，窥探着小花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