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棠姝霍凌辰的女频言情小说《二嫁摄政王,我扬了前夫骨灰撒喜床棠姝霍凌辰》,由网络作家“楼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与父亲今日上朝时,便觉得不对劲,朝中的同僚看我和父亲的眼神都很怪异,我便派人去调查了一番,不查不要紧,查了才知道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畜生,竟然在传你与辰王之间不利的传言!给我气的啊,人抓了一批又一批,就是堵不住他们那张满嘴喷粪的嘴,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一晚上的时间便把谣言传遍了京城,人根本就抓不完!”棠屿满眼尽是火光,一杯温凉的茶水根本不足以熄灭他心头的怒火。这个是他妹妹啊,他们全家都极力护着点宝贝疙瘩,外头的那帮畜生,竟然这么说。也不怪棠屿会生气。一早下朝,他得知这个消息,便动用大理寺去抓人,现在整个大理寺监牢,都快放不下了。听见棠屿的话,棠姝的神色微愣了一下:“传我和辰王?他们都传了什么?”棠屿深吸一口气,看了一...
《二嫁摄政王,我扬了前夫骨灰撒喜床棠姝霍凌辰》精彩片段
“我与父亲今日上朝时,便觉得不对劲,朝中的同僚看我和父亲的眼神都很怪异,我便派人去调查了一番,不查不要紧,查了才知道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畜生,竟然在传你与辰王之间不利的传言!
给我气的啊,人抓了一批又一批,就是堵不住他们那张满嘴喷粪的嘴,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一晚上的时间便把谣言传遍了京城,人根本就抓不完!”
棠屿满眼尽是火光,一杯温凉的茶水根本不足以熄灭他心头的怒火。
这个是他妹妹啊,他们全家都极力护着点宝贝疙瘩,外头的那帮畜生,竟然这么说。
也不怪棠屿会生气。
一早下朝,他得知这个消息,便动用大理寺去抓人,现在整个大理寺监牢,都快放不下了。
听见棠屿的话,棠姝的神色微愣了一下:“传我和辰王?他们都传了什么?”
棠屿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棠姝,想了想摆手:“那些污秽不堪的话,你不听也罢,我今天急着过来也是想要告诉你,姝姝,最近几天千万别出门,我和父亲会解决这件事儿的。”
棠姝蹙眉,略带严肃的开口:“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哥,即便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知道的。”
棠屿蹙了蹙眉:“哎,那帮杀千刀的,他们竟然说……说姝姝勾引辰王,你说扯不扯,明明是那辰王总是出现在姝姝跟前晃悠,现在竟然反过来了,更来气的是,辰王那边竟然无人回应!”
这个时候,辰王不出面回应,外头的人便更加料定了传言为真,所以传的便越发肆无忌惮了。
听见棠屿的话,棠姝面容镇定,缓缓的坐在椅子上,脸上也瞧不出半点愤怒之色。
棠屿见状神色下意识一顿,开口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姝姝,你没事吧?”
外头传出这样的消息,对女子的声誉最是影响,棠屿担心棠姝强撑着,心里受不住再做出什么失控的举动来。
棠姝平静的抬眸,微微勾了勾唇浅笑:“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大清早便把你气成这样。”
“这还不至于生气吗,他们那么说你,你的名声要不要了?我是在担心你啊傻妹妹!”
棠姝:“清者自清,哥,你从前不是说过谣言止于智者吗,怎么到你妹妹的身上,你就失去理智啦?”
棠屿一顿,定定地看着淡定如常的棠姝:“姝姝,你真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无外乎是不想让我好过,我若是真被气得不行,或者是羞愧到自尽,那才是真的如了他们的愿呢!”
“也是这么个道理啊,可是……”
棠屿又看了看棠姝,眼中略带着一抹怪异:“可是,我觉得你的反应还是不对劲。”
“你放心吧哥,我真的没事,不管外面怎么传,我们都不用理会,越是镇压,流言反倒会变本加厉,你快去把今早抓的那些人都放了吧。”
棠屿蹙眉:“放了他们?那怎么能行,放了那帮畜生,再让他们传你的谣言?”
“那些人无外乎就是听风便是雨的百姓,真正传播流言的,怕是早已经销声匿迹,我们根本就抓不到人的。”
“那就任凭他们这样传下去?”
“传呗。”棠姝淡淡开口,或许是上辈子她不谢景之捉奸在床之后,京城里对她的谩骂声比这要难听千百倍,叫棠姝已经免疫了。
再听到外面传出什么谣言,棠姝都感觉没有上辈子骂得难听。
“京城的消息传播得很快,更迭更快,没准传播我的谣言没几天,就会有更多更劲爆的传言,到时候,那也流言也自然会被顶替,只要我们不作为,外头便掀不起什么风浪,哥,你还是大理寺卿呢,对手这点小手段,就叫你乱了方寸了?”
棠姝笑看这棠屿,脸上略带着些许调侃。
棠屿有些羞愧难当,他低下头去:“姝姝教训的是啊,此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我定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目的,但放在你的身上,我便没办法理智下来了。”
谁叫姝姝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呢,还是整个丞相府的掌上娇,棠姝只要有一丁点儿受了委屈,他这个做兄长的就第一个不答应。
“我知道,哥这么生气,是为了我打抱不平,谢谢你,哥哥。”
棠屿被棠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抬起手来挠了挠头发:“骇,你是我妹妹嘛,说什么谢不谢的,多亏上你这里来了一趟,不然恐怕真的要着那帮人得道了,我这就听你的,把那些人全放了,然后在暗中调查,一旦叫我发现,这幕后之人是谁,我一定第一时间撕烂他的嘴!”
棠姝心中被一股暖流所包围起来,她满眼感动地看向棠屿:“谢谢哥。”
“好啦,别再说什么谢了,我是你的兄长,就应该护得你周全,哥要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我?”棠屿看向棠姝,脸上瞬间充满了严肃之色。
棠姝微微抿了抿唇,开口:“你说。”
棠屿想了想,目光又一瞬不瞬地看向棠姝:“你和那个辰王殿下真的没什么?”
棠姝听见这话,神色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无奈的笑了笑,看向棠屿:“哥,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啊?”
棠屿叹了口气:“从前我只以为那辰王是个好的,在你和谢家大婚那天,处处维护你,你被祖母责罚的时候,他也第一时间为你出头,母亲中毒,也是他找来了廖神医,但是经此一事,我才发现辰王也是个靠不住的,外头的谣言现在传的沸沸扬扬,他这个当事者就像是没听到似的,任由那些人伤害你。”
听见兄长的话,棠姝微垂下眸去,语气平平的开口:“可能他真的没听到吧。”
有可能即便是听到了,他也不会解释什么。
毕竟上辈子,这样的事情出的多了,霍凌辰的态度就是,事不关己袖手旁观。
棠姝其实早在上一世就已经习惯了。
“姝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姐,辰王殿下又派人送东西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日,采荷只知道,小姐很抗拒辰王殿下送来的任何东西。
退回去很多,可是辰王殿下却每天锲而不舍,补品点心依旧每天准时送进门来。
原本采荷以为小姐会像前几次那样将这些东西退回去,可是叫她惊讶的是,小姐这一次竟然把东西留了下来。
棠姝叹了口气:“先把东西送到库房里去吧。”
采荷一顿,赶忙惊喜的点头,以为辰王殿下的坚持不懈终于打动了自家小姐,赶忙开口:“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采荷满眼激动的走出房门,棠姝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霍凌辰这样坚持,就算是再把东西退回去,明天依旧会有新的补品送进来,如此她也不愿浪费口舌和精力了。
修养了有一段时间,棠姝觉得自己后背的伤已经好了不少,现在不用采荷扶着,也可以慢慢走上几步。
棠姝不愿在房间里瞎想,也是担心自己母亲的身体,便准备去看看母亲的情况。
缓缓在府中走着,一小段路,竟叫棠姝的额头沁出了汗水来,足足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到了父亲和母亲的院子门口。
刚走到门口,棠姝便闻见满院子传来的汤药味。
很浓,很苦。
棠姝垂下眸去,两滴热泪滑落滴在地面上与地上的雪融合,幻化成了两颗冰珠子。
丞相一脸疲惫地走出门来,一打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儿,眉头瞬间紧紧簇蹙起,大步走上前来。
“姝姝,你怎么出来了,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在房间里好好养着?”
棠姝吸了吸鼻子,强行将泪水逼退:“母亲她……她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看着父亲双眼凹陷,一头黑发也染上了几缕银丝,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几日未换,棠姝眼底充满了心疼之色来。
丞相强撑着,勉强勾起一抹笑意:“放心吧,你母亲不会有事的。”
眼中充满了坚定。
他确信自己夫人一定不会有事。
她肯定离不开这个家,舍不得他,更舍不得他们的两个孩子。
棠姝强忍着泪水,有些哽咽地开口:“我想进去看看母亲。”
“你母亲她刚刚睡下,这里有父亲在,姝姝还是回去好好养伤,你的伤好了,你母亲才能够放心。”
棠姝抿了抿唇:“那我等母亲醒来再来看她。”
“嗯,走,父亲陪你回去。”
趁着安氏熟睡过去,丞相扶着棠姝,一步一步走在回去的路上。
“那个姝姝啊,你和辰王殿下……”
“父亲,您想要问什么?”
听见丞相开口,棠姝转头看过去问道。
丞相叹了口气:“也没有什么,不过看辰王殿下对你似乎有些特别,这些日子,咱们府上都要被殿下送来的东西堆满了,你和殿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棠姝身形一顿,随即苦笑一声:“父亲别瞎想,想来殿下终日礼佛,慈悲心肠,怜悯众生,知道女儿受伤,母亲生病,所以才派人送来了些补品的。”
丞相蹙眉:“就是如此吗?”
他倒是觉得这事儿似乎没那么简单呢。
棠姝淡淡勾唇笑了笑:“父亲放心,女儿与辰王殿下不过是泛泛之交,见过几面父亲都在场的。”
丞相叹了口气:“哎,这辰王殿下的性子叫人捉摸不定,可毕竟是皇子,我们家还是少些牵扯的好。”
棠姝点了点头,她知道父亲为官几十年,在朝局上向来保持中立,从不参加任何夺嫡。
霍凌辰虽然平日专心礼佛,也不见他对皇位展露野心,可是他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过多的联系,势必会叫人心疑。
“父亲放心,今后我不见他便是。”
“也不能不见,人家毕竟送来了这么多东西,还是要表示感谢得好,这段时间父亲一直把精力放在你母亲身上,等回头你的伤好一些了,叫你兄长陪你一同去辰王府上道个谢,最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嗯?”
棠姝一顿,嘴角牵强地勾起一抹淡笑:“我明白的,父亲。”
说话的功夫,便到了棠姝的院中,丞相把自己女儿安顿好,嘱咐了两句,便又急忙忙地赶回去照顾安氏。
棠姝在房间里有养了几天,身上的伤也彻底的好了。
这段期间,棠屿来过几次看她,不过因为底下的人一直找不到廖神医的行踪,棠屿便告了假,背上行囊亲自去寻了。
棠姝的伤好转之后,经常去看望母亲。
安氏体内的毒被张太医用药控制着,气色好了不少,也能下地行走了,倒是叫棠姝放了不少的心。
最起码母亲没有像上一世那样一病不起,情况也没有变得很糟糕。
这一天,棠姝照例看了母亲,回来后看见桌上安静放置着的那两个药瓶,突然间便想起了自己父亲的话。
她走到梳妆台前,从匣子里拿出一个锦盒,里面赫然放置着一串佛珠。
那是上一次霍凌辰在丞相府留下的,被他弄断,珠子散落了一地。
后来棠姝叫人把珠子收起,前些天闲来无事穿好的。
棠姝叹了口气,将锦盒拿在手上,转头看向采荷:“去清点一下这段时间辰王殿下送来的东西。”
采荷眼中透着疑惑,也大胆了些开口:“小姐,好端端的清点那些做什么?”
棠姝面无表情:“我的伤了不少,把东西清点一下打包装好,等下我亲自给辰王殿下送过去。”
采荷的小脸顿时一垮:“啊,小姐,您要亲自送去啊?”
她还以为,辰王殿下这些天的坚持不懈,已经打动了小姐呢。
却不想,小姐心里竟然是这样打算的。
“快去吧,我们早去早回。”
半个时辰后,棠姝坐上了去辰王府的马车。
此时,辰王府。
霍凌辰一脸虔诚地跪在佛像前打坐,手中缓慢捻动着佛珠。
他生得面如冠玉,五官精致而不失庄重,微微低垂的眼睑,敛着柔光,修长的眉如远山含黛,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禅意浅笑。
棠姝垂下眸去,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棠屿:“对了哥,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眼中充满了严肃。
棠屿见状,也忍不住坐直的身子:“姝姝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严肃?”
棠姝不语,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从最深处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棠屿:“哥,你看看这个觉不觉得熟悉?”
棠屿一脸莫名,接过匣子打开,便见里面赫然放置着一只已经被摔碎的玉镯,眉头不由得紧紧蹙了起来。
他仔细地看了又看,抬眼看向棠姝:“这个镯子,不是母亲一直常戴的那只吗?怎么碎了?”
棠姝坐在椅子上,也移目看向匣子,眼中划过一丝冷意:“这个镯子里面的粉末,就是导致母亲中毒的原因。”
“什么!”
啪!的一声,匣子落地,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棠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定定地看着棠姝:“姝姝,你确定吗?
母亲中毒真的是这个镯子引起的?”
“廖神医亲口说的,哥,你觉得会有错吗?”
看着棠姝满眼的坚定,棠屿是彻底的信了。
“不行,此事事关重大,我去把父亲找来。”说着便立马从椅子上站起:“姝姝,你保存好这个镯子,我现在就去找父亲!”
看着棠屿匆匆离去的背影,棠姝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将摔在地上的镯子拿起,然后用手帕包好。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棠屿便带着丞相一路匆匆赶过来。
“姝姝,听你哥说你找到了你母亲中毒的原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丞相一进门便直接开口问道,眼中还充满了焦急与疑惑。
“父亲,你先看看这个吧。”
丞相看着自己女儿手上的东西,迟疑地看了棠姝一眼,随即将东西拿在手上打开,蹙眉:“是你母亲经常戴的那只镯子!”
“父亲,这只镯子女儿记得应该是祖母送给母亲的吧?”
丞相的目光瞬间一冷,半晌僵硬地点点头,手死死地攥紧:“是,所以说,你母亲中毒已经有两年多之久了?”
“父亲,你先别着急,母亲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现在也已经安然无恙,我就是觉得奇怪,究竟是祖母给母亲下的毒,还是祖母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丞相是个聪明人,自己女儿想到的事,他自然也想到了,抬眼看向棠姝:“你怀疑什么?”
棠姝轻叹了口气:“祖母久居深院,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慢性剧毒,即便祖母当初想要对母亲不利,她也不可能会想到要对母亲痛下杀手。
更何况,此招对祖母来说太过凶险,一旦被我们发现,她也难逃怀疑。”
棠屿站在一旁,赞同地点点头:“姝姝说得没错,可这镯子的的确确是从祖母这里出现的啊,要是想要查明真相,恐怕还是要从祖母这里找突破口。”
丞相深吸一口气眼中透着冰寒,他冷冷的看着手中那早已经破碎的玉镯,愤怒地将它往桌子上一拍。
“来人!”丞相朝着门外愤怒一吼。
“大人,属下在。”
丞相努力叫自己平静下来,转身满脸止不住的怒火:“去,去把老夫人从庄子里给本丞相带回来!”
丞相口中说带回来,却不是用接,足以可见此时他心中是有多么的愤怒与震惊。
“是!”底下人赶忙听命退下。
丞相平日里对人总是一副平淡自若,谦谦和善的模样,像今天生这么大的火气,还是头一回见。
棠姝:“父亲,你先别生气,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我们自己不能先乱了分寸了。”
丞相听着自己女儿的话,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缓缓闭上双眼,片刻,睁开眸子,眸中透着一抹红润:“姝姝,这一次多亏了你,是你救了你母亲的命,也救了父亲的命啊。”
丞相呼吸略带着些许颤音,继续道:“若是你母亲这一次有什么意外,我只怕是也要随你母亲去了。”
这话听得棠姝和棠屿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棠姝低下头去,眼中透着复杂。
她何尝不知道呢,上辈子母亲离世,再加上她大婚又出现变故,致使父亲一夜白了头,如果不是因为要护着她,护着兄长,只怕父亲早就要随母亲而去了。
“父亲,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有你在,有母亲在,我们这个家才不会散啊,更何况姝姝现在也回来了,母亲的毒解了,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一定都好好的。”
丞相点点头:“对,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心在一起,这个家就永远散不了。”转身看向棠屿:“这件事情我来解决,屿儿,你只管照顾好姝姝,别叫她受了委屈,外面对你妹妹不利的那些话,想办法查到幕后之人告诉我。”
丞相仿佛又回归到了从前的理智,除了眼底孕育的那一抹怒火,面上几乎看不出来什么波澜。
伤害他妻子,毁他女儿名声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辰王府。
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那俊朗的面庞带着一丝惨白的病态,身上的衣服敞开着,露出硬朗结实的胸膛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站在床边的廖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眼下略带疲惫之色。
他长舒一口气来:“呼,总算是把命保住了!”
暗祁与暗蒙站在不远处,皆是松了口气。
太好了,他们家主子没事。
“多亏有廖神医在,不然主子这一次恐怕……”
谁能够想到,主子只是用受了伤的手接住了那支带着毒的暗箭,就险些命丧黄泉了呢。
廖白转头看向暗蒙从梅林里带回来的箭,放在手中看了又看,眼中透着一抹冷光:“看样子,这下毒之人真是煞费苦心了,连这种见血封喉的剧毒都给你们家主子用上了呢!还好你们去叫我回来的及时啊。”
怕若是再耽搁一刻钟,他都没办法救得了霍凌辰的命。
“滚!都给本世子滚出去!”
谢景之一边怒喝着,一边慌不择乱地掀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与林惜身上。
看着眼前这样的场面,在看到安然无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棠姝,谢景之就算是再蠢笨也看出来他们反被棠姝这个女人给设计了!
此时身下的林惜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还在沉迷于方才两人之间的欢愉之中,双眼迷离深情的望着谢景之,几乎是忘乎所以。
若是放在任何一个场景,谢景之定会当场为之沉沦,可是现在……
众目睽睽,谢景之是半点兴致也没有。
谢景之深吸一口气,抬手在林惜的脸上用力拍了两下:“赶紧醒醒!”
林惜的脸上传来一阵刺痛,渐渐清醒过来,可当她看见自己与谢景之欢愉的场面就这样展现在众人眼中时,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啊!”
林惜被惊的小脸瞬间变成惨白,下意识往谢景之的怀里缩去,因为她现在没穿衣服……
“丢人现眼的东西!竟然敢勾引我儿子,还不快把衣服穿好滚出来!”
永宁侯夫人火冒三丈,看着床上的两人,眼底泛着火光!
这样的丑事,被这么多人看着,永宁侯的颜面怕是也丢尽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林惜此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刚去前院传了信回来,之后就被棠姝灌了一杯酒,脑袋也变得晕晕沉沉,然后……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棠姝站在人堆里,看着两人大惊失色,束手无策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来。
怎么样?
被捉奸在床的感觉还不错吧?
上辈子她可是深有体会呢。
此时,棠姝的目光都放在了谢景之与林惜两人身上,全然没有发现,就在她的身后投来的那一道目光。
霍凌辰柔和的目光闪烁着光芒。
姝姝,你也回来了,对不对?
在霍凌辰回来之后,快马加鞭赶回来想要阻止对棠姝的一切伤害,看见棠姝设计将林惜和谢景之扔在一张床上时,霍凌辰心里便是怀疑的。
现在,霍凌辰却更加坚信他的姝姝,也定是回来了。
想到这儿,霍凌辰的心中是半生欢喜半生忧。
他欢喜的是,这一世姝姝没有身败名裂,她有能力保护好你,忧的是,姝姝回来了,她能否原谅上辈子的自己……
棠姝跳崖时的场景还在霍凌辰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场面太过惨烈,霍凌辰这辈子都不想姝姝再经历一次。
谢景之将衣服穿好,随即便跪在了永宁侯夫妇面前,咬着牙开口:“父亲母亲,儿子与惜儿是被人陷害的,还请父亲母亲为儿子做主!”
霍凌辰听见这话轻笑一声,讽刺道:“这倒是奇怪了,本王脚下这片地应该是世子府没错吧?世子是说你与二小姐大婚之夜,在自己家里被人陷害了?”
永宁侯见状更为恼火,抬脚便狠狠踹在了谢景之的身上:“丢人现眼的东西,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敢这般胡来!”
永宁侯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被打,心疼得很,转头瞪向林惜:“贱胚子,本夫人念你是远亲家中败落,好心收留你,你却想着法要爬上我儿子的床!我们家全都被你这个贱人毁了!”
谢景之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胸前,随即将林惜护在身后:“母亲,你不要怪惜儿,是我……是我心悦于她,我不喜欢棠姝,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步,我认栽!”谢景之说着,恶狠狠地瞪了棠姝一眼,继续开口:“今天惜儿把身子给了我,我定要对她负责到底!”
“世子想要如何负责?”棠姝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眨了眨眼,强逼迫着自己流下了两行清泪。
“今天是我与世子的新婚之夜,世子在我们的婚房和别的女人欢好,现在还说要对她负责?我就想问问世子,究竟要如何负这个责?”
永宁侯夫人见棠姝句句带刺,话里诛心,忍不住拧起眉头:“此事说到底,还是你没有看好自己的夫君,好端端的,乱跑出喜房做什么,你要是在喜房里面,不就没这档子事了吗!”
“永宁侯夫人是当我丞相府没人了吗!”
永宁侯夫人的话音刚落,院外便突然传来一道愤怒的怒斥。
棠姝回头看过去,是父亲和兄长!
看见两人,棠姝再也忍不住哽咽,朝着父亲的身边跑去:“父亲,兄长…………”
丞相见自己女儿新婚之日便受如此大辱,也不禁红了眼眶:“好孩子,是父亲错了,父亲看走了眼,险些害了你啊!”
丞相一边开口,一边怒不可遏地盯着永宁侯夫妇两人,至于跪在地上的谢景之,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
多看一眼,都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棠屿见自己妹妹这般,更是恨不得将谢景之这个畜生活活打死。
“妹妹,你先到我身后去,今天有父亲和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棠屿将棠姝拉到自己身后,随即上前一步:“谢景之,你放才说你心怡那个女人,早干什么去了!
偏偏等我妹妹嫁过来,弄这么一出,是想要逼迫她不得已接受,大婚第一天就让她给你纳妾是吗!”
棠屿年纪轻轻便已然是大理寺少卿,谢景之虽是世子,但在朝廷上并无官职,所以见到棠屿,也不敢造次。
可是谢景之心里恼啊,明明他们计划的不是这样,捉奸在床的明明是棠姝才对,也不知道棠姝这个女人究竟耍了什么手段!
谢景之咬了咬牙,低下头去:“兄长,此事的确是本世子的错,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后棠姝还是本世子的夫人,至于惜儿……我必须要给她一个身份!”
棠屿:“你的这一声兄长我担不起!”
永宁侯此时站了出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多说无用,我们还是看看怎么想办法解决吧!”
再吵下去,明天对永宁侯府的骂名只怕是会更甚。
今天总归是他们永宁侯府理亏啊!
“大人,是此女心怀不轨,此状我们不告了。”
永宁侯夫人转头看向京兆尹,脸上带着缓和之意。
棠姝:“永宁侯夫人,此事涉及到臣女,既然林姨娘说臣女陷害她与谢公子,还是要调查清楚的好。”
永宁侯夫人眉头紧蹙,转头难掩愤怒之色:“你还想要把我们家闹成什么样?和离也已经依你了,我儿也丢了世子之位,你竟还不肯善罢甘休吗!”
“侯夫人说笑了,怎么能是臣女不肯善罢甘休呢,分明是林姨娘当众状告臣女。”
“你!”永宁侯夫人咬牙切齿,眼中冒火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霍凌辰一脸慵懒地开口:“此事也是林姨娘主动找到本王,本王是想其中若是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真的冤枉了林姨娘和谢公子,本王也好及时进宫,请陛下还林姨娘与谢公子的清白。”
说着转头又看向京兆尹:“高大人,继续吧。”语气中带着叫人不敢违抗的威严。
“是。”此时京兆尹早已经汗流浃背。
一边是辰王殿下与丞相府为背景的二小姐,另一头又是永宁侯府,他这个京兆尹夹在中间,真是苦不堪言啊!
京兆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其中最好拿捏的林惜,严肃开口:“林姨娘,你不是说有人证可以证明二小姐设计你与谢公子吗,证人可在?”
林惜立马抬手指向最后面畏畏缩缩的桂嬷嬷。
“就是她,她可以证明,当时她就和臣女在一起。”
“证人出来。”
桂嬷嬷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随即便立马跪在了京兆尹的面前:“老奴见过大人,参见辰王殿下……”
“方才林姨娘口口声声说你能作证,当日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情况,如实说来!”
桂嬷嬷明显有些慌乱,她悄悄看向永宁侯夫妇,京兆尹顿时厉声呵斥:“本官在问你的话,还不快说!”
桂嬷嬷被吓得一激灵,吓得立马开了口:“老奴可以证明,当日的确是二……二小姐设的计,是二小姐不想要嫁给我们公子,然后将公子引到喜房,又灌醉了林姨娘,叫众宾客进门捉奸的……”
京兆尹眉头紧蹙:“混账,二小姐若是不肯嫁给谢公子,丞相府为何还会同意这桩婚事,休要在本官面前胡说八道!”
“老奴所言句句皆实啊,在大人与殿下面前,老奴不敢说谎!”
听见这话,京兆尹有些为难的转过头看向棠姝,面色略带着些许复杂:“二小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棠姝从始至终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此时她走上前一步:“大人,可否让臣女问她几个问题?”
“二小姐请便。”
棠姝上前看向桂嬷嬷,半晌缓缓蹲下身去与她平视:“桂嬷嬷,别来无恙啊。”
桂嬷嬷被吓了一跳,浑身紧绷着,略微有些颤抖,低下头去,不敢与棠姝对视:“二小姐,老奴知道真相,不敢隐瞒大人啊,您既做错了事,就应当受到惩罚啊,我们家公子和林姨娘是被冤枉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如何设计陷害你们公子和林姨娘的呢?”
桂嬷嬷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话,也似乎有了些许底气,她看向棠姝,梗着脖子开口。
“当日晚上,是你骗取林姨娘对你的信任,将谢公子从前厅引到喜房的,老奴亲眼所见!”
“那要是依照你的意思,我又是如何骗取林姨娘对我的信任呢?还有,当天本小姐在喜房等谢公子,林姨娘和你为何会出现在喜房之中?”
“这……”桂嬷嬷低下头去,眼神中带着慌乱之色,她悄悄看向林惜,见林惜朝她使了个眼色。
“当日林姨娘担心二小姐独自一人在喜房孤单,好心去陪二小姐的,是二小姐利用了林姨娘!”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哗然一片。
周围过往的百姓也纷纷驻足,听见桂嬷嬷的话,看向棠姝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怪异。
“这个丞相府二小姐当真是太很恶毒了些吧,人家好心去陪着她,她竟然设计人家和自己夫君上床,事后还反咬一口,啧啧啧,永宁侯府这是造了多大的孽,竟然会娶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上门啊!”
“哎,好在已经和离了,不然,这样的女人指不定会把永宁侯府闹得多乌烟瘴气呢!”
“就是啊,永宁侯府的那位公子,原本是世子身份却被陛下斥责,还丢了世子之位呢,这要是不还永宁侯府一个清白,谢公子得多冤枉啊!”
……
一些不明白真相的百姓,在私底下纷纷议论着。
霍凌辰的面容顿时一寒,手中的佛珠也被他紧紧攥住。
那几个乱嚼舌根之人,他一个一个牢牢的记下了!
谢景之站在不远处,也自然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
“你们几个,胡说八道什么!”
谢景之冷声呵斥,吓得刚才几个议论的百姓顿时噤了声。
百姓们觉得很是匪夷所思。
这倒是奇怪了,他们明明是在帮着谢公子说话,可转眼这谢公子竟然这般不领情。
棠姝对于这些关于自己的谩骂声丝毫不在意。
不过谢景之对自己的维护,倒是叫她颇有些意外。
她转头看了谢景之一眼,谢景之也立马看过来,眼中充满了一抹光亮。
棠姝不着痕迹的将视线移开,虽然不知道这个谢景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不管要做什么,她都不怕。
“桂嬷嬷,你说林姨娘是来好心陪我的,好,那你且说说,我是和林姨娘说了什么,才获得了她对我的信任?”
桂嬷嬷眉头紧蹙:“这……这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呵!”棠姝冷嗤一声:“方才你可是口口声声说一直和林姨娘在一起,怎么本小姐和她说过什么话,桂嬷嬷竟然不得而知?”
桂嬷嬷面露难看之色,为自己辩解道:“当时……当时老奴在门外,哪里知道二小姐究竟和林姨娘说了什么啊!”
“那林姨娘可否说明白,本小姐究竟和你说了什么,叫你可以完全配合本小姐演完这场戏?”
他竟然觉得棠姝有点美?
觉得设计他,把他害成现在这样,沦为上京城笑话的棠姝有点迷人?
谢景之甩了甩头,再抬眸棠姝已经回到了自己父亲和兄长身边。
“走!女儿我们回家!”
丞相含着泪牵住自己女儿的手腕,便大步朝着世子府外走去。
众宾客见事情已经了结,都忍不住一阵唏嘘。
明明白天还是大喜之日,晚上却这般狼狈地收场。
“唉,这永宁侯府不地道啊!”
“是啊,大婚之夜世子在新房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要是我儿子,我铁定打断他的腿!”
“丞相这回做得对,这件事根本不怨人家二小姐,和离也好,免得二小姐嫁进来,今后指不定要受多少苦呢!”
霍凌辰见着丞相父子俩带走棠姝,和煦的眼眸中微微闪过一丝笑意与深情。
这一次,姝姝总算没有背负那莫须有的骂名。
不再多看身后一眼,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世子府。
……
众宾客纷纷散去,只是他们临走时的唏嘘与议论声却一字不落地传入永宁侯一家人的耳中。
永宁侯本就是要面子的人,听见这些话,差点没气的当场晕厥。
他猛地咳嗽两声,有些黝黑的脸庞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愤怒地指向谢景之:“逆子!看看你做的好事,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余光看到林惜,眼中的怒火更甚:“明天就把她给本侯赶走!本侯再也不要见到她!”
谢景之原本垂着的头瞬间扬起:“父亲,您不是答应了……”
“我答应什么了?你到现在还为了护着这个女人,违抗我的话!
谢景之你当真够孝顺啊!”
永宁侯夫人见势头不妙赶忙开口:“景之,你就听你父亲的话吧,这个女人我们是万万不能再留她在府上了,不然今后都很难有好姑娘敢嫁给你,明白吗?”
谢景之蹙眉,随即重重地跪在地上:“父亲,母亲,惜儿的身子已经给了儿子,儿子现在若不娶她,惜儿她会没命的!”
“娶!”永宁侯夫人瞪大双眼,只觉得无比荒唐:“凭她一个无父无母,无亲无靠的女人,也能配得上你?”
谢景之:“正因为惜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她才一直把父亲母亲把我当做自己的亲人,若是我们赶她离开,那今后该叫她如何生存啊!”
“我不管她今后是死是活,景之你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我和你父亲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你好,今天,要么她留下,要么你就别认我这个母亲!”永宁侯夫人一脸决绝的开口。
“母亲!”谢景之眼眶泛红,满眼不敢置信:“您这是要逼死儿子吗?”
“是你要逼死我们!”永宁侯夫人怒喝一声:“你知不知道明天京城的人会怎么说你,怎么说永宁侯府,啊?”
“他们会说你作为世子行事放荡,大婚之夜被女家和离,会说我们永宁侯府教子无方,京城每个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你了!”
谢景之深吸一口气:“父亲母亲,不管你们说什么,惜儿我必须娶,我若是不娶她,明天我身上还会多上通奸的骂名!只有娶了惜儿,才能堵住众人之口!”
听见这话,永宁侯夫人神色微顿,这一点她倒是没有想到。
是啊,林惜现在还真的不能离开世子府。
“夫君,你看这……”
永宁侯夫人向自己丈夫投去求助的目光。
此时永宁侯也是头疼得很,随即摆了摆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只不过这个女人决不能是世子夫人!”
纳个妾不算什么,等过几年外头风声小一些,自然会有人遗忘,到时候自己儿子还有可能说上一门好媳妇。
但要真的让林惜成为世子夫人,自己儿子这辈子,怕是就要毁了!
谢景之蹙眉:“父亲……”
“够了,你闭嘴吧,就听你父亲的!”在永宁侯没有彻底发飙之前,永宁侯夫人赶忙开口:“林惜现在不合适住在世子府,等下跟我会候府,等过些天找个时间,将她抬到世子府给你做姨娘,此事就这么定了!”
永宁侯夫人沉着脸开口说道,眼睛看向林惜,闪过一丝狠辣。
如果不是顾及自己儿子的前途与名声,她真想把林惜这个死丫头生吞活剥了!
林惜呆呆地站在一旁,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事情上回过神来。
怎么就从世子夫人的位置跌落成了一个姨娘了呢?
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棠姝这个女人,她竟然敢骗自己?!
当回过神听到永宁侯夫人要把她带走时,林惜赶忙摇头,随即躲到谢景之身后:“不!世子,我除了在世子府,哪也不去!”
“好你个贱胚子,连本夫人的话都不听了是吧!”永宁侯夫人顿时火冒三丈,大步朝着林惜的方向走去。
她今天非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一点教训不可!
林惜此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处,红着眼眶开口:“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惜儿,你别冲动,快把匕首放下,当心伤到自己!”谢景之瞬间瞪大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惜手上的那把匕首。
林惜却摇了摇头,眼泪也夺眶而出:“不!我不走,世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棠姝,是她策划的一切!”
谢景之连连点头:“是!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做傻事,我相信你!”
林惜泪眼汪汪:“真的?世子真的愿意相信我吗?”
“我愿意!”谢景之此时心中也很是烦躁,在看见林惜这样要死要活的,更加觉得恼火。
可他也不希望会闹出人命,只能耐着性子开口:“惜儿,你先跟母亲回去,等过两天我就去接你,好不好?”
林惜看见了谢景之眼中那还未来得及掩饰的厌恶,知道自己再闹下去,也不可能会成为世子夫人了,不仅如此,怕是谢景之也会与她离心,只能作罢。
“好,我跟夫人回去……”
廖白见状,缩了缩脖子,满眼不忿地瞪了一眼。
棠姝看着廖白对霍凌辰没有半点恭维之意,心中料定,眼前这位估计就是廖神医了。
她上前一步,看向廖白:“想必这位就是廖神医了,臣女求廖神医救母亲一命,不管多少银两,臣女都如数奉上。”
听见棠姝的声音,廖白却没急着开口说什么,站在霍凌辰的身后,仿佛将棠姝的话无视了一般。
霍凌辰眉头微蹙,转头瞪了一眼廖白开口:“愣着做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还不快去!”
廖白翻了个白眼,随即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开口:“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又不是你母妃,你跟着着什么急?”
霍凌辰的双目微沉,盯着廖白:“你再说一遍?”
廖白蹙眉,下一秒瞬间妥协:“啊呀,行行行,看在你的面子,本神医去一趟就是了!谁能和银子过不去啊,辰王殿下,你说是不是?”
神医谷三年的花销啊,那他岂不是可以逍遥快活三年,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廖白想了想,觉得这笔买卖不亏稳赚。
霍凌辰:“少说废话,赶紧跟本王走!”
“喂,不至于吧,中毒而已,又不是今天就要丧命的,现在半夜三更你折腾我?”
廖白立马不干了,跳开一步,脸也瞬间垮了下来。
他这一路的颠簸,刚到辰王府,气还没顺呢,就让他干活,哪有这样的道理?
棠姝一直站在两人的对面,听着霍凌辰与廖白说话,并未多言,只静静的看着。
打量着廖白,看样子他很怕霍凌辰。
虽然表面上玩世不恭,痞里痞气的,但是辰王一开口,廖白就立马妥协,足矣可见,这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深。
“廖白,别逼本王踏平你的神医谷。”霍凌辰开口,眼中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廖白知道霍凌辰这家伙是真的生气了,无奈只好点头答应:“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真是怕了你了,不知道上辈子我究竟造了什么孽,竟然会认识你这个玉面阎王!”
廖白小声的嘀咕着,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霍凌辰一个冷眼扫过来,廖白瞬间闭嘴。
转头看向棠姝也在看着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瞪了回去:“看什么看,还不快带路!”
棠姝长得漂亮而又娇弱,一看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廖白只感觉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凶巴巴地开口。
面对廖白的恶劣,棠姝并未计较,赶忙开口:“辛苦廖神医了。”
廖白冷哼一声,紧接着便迈步走出房间。
霍凌辰看了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歉意的开口:“他的性格就这样,姝姝别在意。”
“今日本就是臣女来的唐突,不怪廖神医的。”棠姝移目看过来,随即微微垂眸。
霍凌辰勾了勾唇:“走吧,先去看看丞相夫人的情况。”
“天色已晚,廖神医跟臣女同去便好,不必劳烦殿下的……”
“霍凌辰这厮要是不跟着,本神医也不去啊!”
棠姝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突然传来一阵暴怒声。
开玩笑,大半夜折腾他去给人看病,霍凌辰却要在府上悠哉自在,那他可不乐意。
听见廖白的声音,霍凌辰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薄唇轻启:“走吧,那家伙性子也只有本王能压得住,本王不去,指不定他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棠姝见状,原本想要拒绝霍凌辰的话,也没能再说出口来。
救母亲的命要紧。
廖白走在最前面,棠姝和霍凌辰则是并排而行。
棠姝脚步缓缓慢下来,本想与霍凌辰拉开一点距离,奈何霍凌辰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
棠姝慢几分,霍凌辰的脚步也缓了下来,棠姝快步向前,霍凌辰便迈开大步,总之始终保持着两人并肩同行。
棠姝心中有些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放弃要与霍凌辰拉开距离的想法。
辰王府的门口,停靠着两辆马车,廖白最先钻进辰王府的马车,紧接着立马开口:“本神医要单独一辆,谁也别跟我挤!”
面对廖白着古怪的性子,棠姝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奈何现在只有这家伙能救自己母亲的命,不然棠姝真不想惯着他一点。
现下门口就只剩下一辆马车,不用想霍凌辰和棠姝都是要共坐一辆的。
棠姝叹了口气,既然改变不了现实,也只好忍下,转头看向霍凌辰:“殿下先请。”
霍凌辰的眼神微微亮起,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走上前一步,踏上马车,并未急着进去,而是转头看向了棠姝,抬手伸向她:“马车太高,本王扶你上来。”
棠姝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霍凌辰,见他眼中带着一抹期待,棠姝的眸一垂并未伸手。
一旁的车夫看出来不对劲,忙上前一步:“老奴扶小姐上去吧。”
转头,感激地看向车夫:“多谢。”
无视了霍凌辰,搭着车夫的手,棠姝上了马车,径直走了进去。
被拒绝的霍凌辰,面上没有半分恼怒,只是苦涩地垂眸笑着笑,继而走进去。
丞相府的马车并不大,再加上霍凌辰的身形也属于那种高大威武的类型,所以两人相对而坐,霍凌辰的腿也不可避免地和棠姝的膝盖贴在一起。
棠姝见状不语,只一味地坐直身体,试图收回膝盖避免与霍凌辰有任何的接触。
小小的马车里,就只有棠姝和霍凌辰两人,霍凌辰本想与棠姝说说话,奈何棠姝一上马车便开始闭目养神。
这样的姿态明摆着是不想要与霍凌辰有太多的交流,霍凌辰见状,微垂下眸去,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为了不讨棠姝的嫌,霍凌辰也只好学着棠姝的样子靠在马车上,闭目不语。
马车内,安静的氛围只能听见霍凌辰手中捻动佛珠的声响。
棠姝闭目着,心里却乱成一团。
上一世,她嫁给霍凌辰三年,却从与他共乘过一辆马车。
偶尔进宫,霍凌辰也是在马车外骑马,棠姝则是独自一人乘坐马车跟在后面。
棠姝深吸一口气,继续执着地:“你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母亲在床上被毒所折磨着,直到死去,也不曾见你透露与白神医有半分交情。
看着我整日对你专情如一,担惊受怕,怕你终有一日会弃我,在你面前小心翼翼卑躬屈膝,你那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很悲哀,一切都被蒙在鼓里,对你,就仿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怕你这根稻草也要弃我而去,对不对?”
霍凌辰满眼的悲楚与悔恨,他知道自己上辈子坐在一起伤害到了棠姝,却没想到伤她至深。
如果回到过去,他一定把上辈子的自己万箭穿心。
“姝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霍凌辰自责地低下头去,后悔万分,他想要取出怀中的帕子,可是双手却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拿出了帕子,上面却沾染上了自己手上的血,手上一个无力,帕子飘落在地上。
“殿下不必道歉,除了你把醉香送给谢景之这件事以外,你不欠我什么的,是我自己,上辈子没有看透这一切,给了你,给了你们所有人伤害我的机会。”棠姝闭上双眼,不再去看霍凌辰一眼。
“那我们……还能回去吗?”霍凌辰问出了一直在自己心中却始终不敢问出的问题。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对霍凌辰来说,问与不问都没有任何区别了。
棠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殿下说的从前是指什么时候呢?
上辈子?怕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吧。”
她也永远都不想回去。
霍凌辰凝噎一下,眼中划过一道伤痛:“你恨我吗?”他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棠姝点点头,面无表情:“恨。”
上辈子她爱过,霍凌辰也是她唯一爱过的人,所以棠姝会恨。
这种恨和对谢景之不同,对于谢景之和林惜这些人,在棠姝这里只有仇,只想将他们千刀万剐,报前世之仇。
可是对霍凌辰是恨,恨他的欺骗,恨他的袖手旁观,恨他的一切,一切。
这份恨直达棠姝的内心深处,是她心中永远都愈合不了的伤疤,血淋淋的。
霍凌辰心中的痛持续袭来,疼得他受不了,他猛呼一口气,目光定定的看着棠姝:“纵使你恨我,我也绝不会放手,姝姝,上辈子是我错了,今生我便拿这条命来偿还,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所做的一切也都与你无关,姝姝,你就只当我是在偿还心里的亏欠吧。”
“可是我不愿意。”棠姝又冰冷地开口:“正如殿下所言,上辈子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不愿意,今生你即便做得再多,在我这里也终成空。”
她棠姝被伤过一次就罢了,但绝不允许自己再被伤第二次。
棠姝的话,仿佛又在霍凌辰的心上猛扎了一道,伤口流着血,霍凌辰却麻木的感觉不到痛楚。
“姝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呵呵……”棠姝听到这话却并没有半点感动,而是讽刺地笑了,这笑声却比哭还要难听。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将眼眶的泪水眨了回去:“霍凌辰,你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为了补偿我?我不需要。
你口中所谓的补偿,在我这儿却是累赘负担!不管你做什么,做再多,今生今世,我都无法原谅你。”
上辈子的她,又做错了什么呢,父母之命,她嫁给了谢景之,被新婚丈夫算计,沦为满京城的笑柄与被唾弃的女人。
这个时候却出现了一道光,拯救了她,可是到后来才知道这道光才是将她推入深渊地狱的罪魁祸首。
她不该恨吗?不该怨吗?
从醒来的那一刻起,棠姝只想要自己家人能够平安,家族不再遭祸。
对霍凌辰,她只想避而不见,不愿与霍凌辰有任何的关系,她做错了什么吗?
可是为什么,霍凌辰却不肯放过他,他们都不肯放过她,非逼着她不得不去反击,非要让她双手沾满鲜血!
那既然如此,棠姝愿意做那个杀人不眨眼,手上沾血的恶人,只要她的家人,她在乎的所有人都能够平安,让她做一切她所厌恶的事,棠姝都愿意。
头抬得老高,也止不住泪水从眼眶滑落,棠姝抬起袖子,拭去脸上的泪,寒风呼啸,刮得她脸颊生疼。
“霍凌辰,你不是说想要补偿我吗,想要求得我的原谅吗,好,只要你从今往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对我便是补偿了,我也会原谅你。”
“不……”
“不要……”霍凌辰走进棠姝两步,在棠姝说这些话的时候,连忙抬手捂住棠姝的嘴:“姝姝,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他不可能离开棠姝,更加控制不住自己想去见棠姝的心。
有些话一旦说出,便再也无法挽回了。
“姝姝,我可以答应你,你不想见我我不会主动出现,可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求你,给我一次保护你的机会,好不好?
姝姝,从前的许多事我不欲解释什么,怪我自己识人不清,恨我自己被人蒙蔽。
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们成婚三年,我对你并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我曾一次次地劝说自己娶你只是因为那个人,可是我的心骗不了人,在你跳下悬崖的那一刻,我的心意便人尽皆知,我爱你,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
这种爱就连我自己都……都被吓了一跳,我躲着你,不是因为厌恶你,而是我担心,担心我的心意叫你发现,怕来日东窗事发,你会更加恨我。
然而这一切都还是发生了……”
霍凌辰抱紧棠姝,他害怕,害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找不到棠姝了。
“棠姝,我爱你,今天告诉你这些是想要让你知道我的情谊,我也并非无情之人,你对我的恨,我也一并承下,只求你,可以给我一个默默守护你的机会,好吗?”
棠姝面无表情,垂眸任由着泪水滑落,泪水滴在霍凌辰的身上,浸湿了霍凌辰胸前的一片。
霍凌辰就这样一动不动紧紧抱着一脸泪水的棠姝,他的心亦是撕裂般的痛。
谢景之被吓得面色惨白冷汗直流,眼中也瞬间闪过一抹慌乱之色:“辰王殿下息怒,臣知错了……”
别看谢景之平日里看上去耀武扬威的,但在霍凌辰的面前,当真不敢有半分放肆。
更何况现在若是不服软,只怕他的这只手就要保不住了
霍凌辰微勾起唇,面上依旧笑得阴沉:“如此,谢公子还对本王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辰王的声音响起,看着他那双凌厉的目光扫过来时,谢景之不禁低下头去,垂在腿边的手紧紧攥起,将心中所有的怨怼与不满生生地咽下:“臣不敢。”
“哼。”霍凌辰轻哼一声,也不是什么刚强之人吗!
放开了谢景之那几乎要被捏碎的手腕,转头看向棠姝,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眼中带着心疼之色:“二小姐的手可有碍?”
棠姝深吸一口气,双手垂在两侧,脸色却不怎么好,清冷地开口:“多谢殿下关心,臣女无碍。”
她抬眼看了一眼众人,继而开口:“臣女告退。”
看着棠姝扬长而去的身影,霍凌辰目光微微出神,不出片刻,便抬脚跟了上去。
棠姝走出公堂,面色便一直阴沉着,她微低着眸,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今日她算是得知了上辈子谢景之算计她的全部阴谋,心中不由得感觉到发寒。
这一环环相扣,每一环谢景之都算计得极好,若不是她重生一世,当真是叫人察觉不到半分!
采荷一直跟在棠姝的身后,见自家小姐脸色难看得很,一脸担忧地开口:“小姐,您怎么了?”
棠姝回神,微微摇头:“我没事,天色不早了,我们尽快回府吧,免得父亲母亲担心。”
“是,小姐,马车就在这不远处。”
棠姝点了点头,正准备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身后便传来一道带着温和的声音。
“二小姐请留步。”
棠姝脚步一顿,听见那声音,却并未转头。
她听出了那是霍凌辰的声音,脸色又沉下去不少。
霍凌辰移步走到棠姝身后停下,见棠姝并未转身,垂眸苦笑:“二小姐手腕的伤不能忽视,本王这儿有上好的伤药膏,二小姐用了可减轻些痛苦。”
棠姝此时心中似有一团怒火在燃烧,她转过头来看向霍凌辰,目光定定地看向他:“多谢殿下。”
见棠姝并未拒绝,霍凌辰眼中划过一抹光亮,将手上的药递给了棠姝。
棠姝垂眼,看着霍凌辰手上的瓷瓶,却并未急着接过。
霍凌辰俊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二小姐不接吗?”
棠姝抬眼看向霍凌辰,眸中闪过一丝打量:“臣女方才见那浮生梦的锦瑟姑娘似乎和殿下的交情不浅?”
霍凌辰神色一顿,心中惊讶,他的姝姝洞察力就是好,锦瑟不过是看了他一眼,姝姝就能敏锐地察觉。
他微微勾了勾唇:“二小姐何出此言?”
棠姝移开视线:“殿下手中的这瓶药,也是出自浮生梦吗?”
霍凌辰看向手中的瓷瓶,微轻点着头:“正是。”
“臣女听说浮生梦的东西价值千金,一壶醉香三万两,谢公子前年刚被封为世子,这醉香对他来说,得到也并非容易。”
“二小姐想问什么?”
棠姝眼中透着清冷,眼神似乎是透着那能够看透人心的本事。
“臣女斗胆想问殿下,谢公子的这场阴谋之中,殿下究竟扮演着什么身份?”
霍凌辰眼睛一跳,微顿了一下,缓缓移目看向棠姝:“姝姝此话何意,你是在怀疑本王?”
棠姝冷笑一声,微勾起一抹讽刺的唇:“谢公子的林姨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而殿下多年不出王府闭门终日礼佛,却在臣女与谢公子大婚之日出现在世子府,臣女不应该怀疑吗?”
“姝姝……”
棠姝移开视线,转过身去:“臣女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真相,毕竟即便殿下也参与其中,臣女也奈何不了殿下什么。”
霍凌辰垂下眸去,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棠姝见霍凌辰没有回应,眉头微蹙,眼中毫无变点感情:“殿下若是不愿说,便罢了,只是这药价值千金,臣女实在承受不起,臣女告退。”
朝着霍凌辰福了福身,便要踏上马车。
霍凌辰见状,一时有些情急,快步上前两步:“姝姝可愿意相信我?”
棠姝身形一顿,再次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霍凌辰:“殿下今日说什么,臣女都愿意相信,殿下若是说此事与你毫无关系,臣女今后便不会再怀疑殿下半分。”
棠姝直直地望着霍凌辰的眼睛,认真坚定地问道。
霍凌辰怔愣地看着棠姝认真望着他的那双美眸,薄唇微颤,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棠姝垂眸:“这么多天,臣女能够感觉到殿下对臣女的维护,臣女对殿下也是感激不尽。
所以臣女愿意相信殿下,我会相信你的任何话。”
棠姝又继续开口。
看着霍凌辰那双温和的眸此时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神色。
棠姝依旧定定地盯着他:“但如果让臣女知道,殿下此刻骗了我的话……”
霍凌辰深邃的眸又是一颤。
“我便绝不会再原谅殿下,等我调查出真相,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殿下一面,还有,我会倾尽所有,报复殿下对我所做的一切伤害!”
“所以殿下,你听明白了吗?”
棠姝认真的开口,看着霍凌辰:“殿下可以回答臣女了,我现在只信你。”
当霍凌辰听着棠姝的话传入耳中,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浸泡在深潭之中,那彻骨的寒凉,以及发自内心的恐慌瞬间席卷而来。
饶是这向来淡然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霍凌辰,此刻面上也带着不知所措。
霍凌辰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他深邃的眸流转着一抹不知名的情愫,望着棠姝:“姝姝……”
棠姝只是平静冷然地看着他,等待着霍凌辰的回答。
霍凌辰身形略微有些颤抖,定定的看着她,薄唇启了几次,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婚当日,棠姝被未婚夫当众“捉奸在床”,众宾客皆看到她那人尽可夫的一面。
京城迅速传开相府千金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未婚夫君将衣衫不整的她逐出府邸,转头迎娶青梅竹马进门。
在所有人都在谩骂棠姝淫荡祸水,无一人怜悯她时,佛子王爷霍凌辰脱下袈裟盖在她身上,而后又破了戒律清规还俗,进宫雨中连跪三日,求来陛下一纸婚书,八抬大轿,求娶棠姝进门。
就在棠姝心中感动,以为她没有被全世间所抛弃时,刚还俗成亲不到半年的霍凌辰,却穿上战甲,出征上了战场,一去便是三年。
————————
大夏,冬,辰王大胜北狄,凯旋的消息传遍京城。
棠姝心中满是欢喜与期待,原以为她马上就能见到三年未见的夫君,北狄穷途末路的将军萧然却将急着去见霍凌辰的棠姝挟持在了悬崖边上。
寒风凛冽,如刀子般割在棠姝的脸上,吹得棠姝浑身发寒。
萧然手握匕首,抵在棠姝纤细白皙的脖颈处,面目狰狞。
“霍凌辰,你个狗贼!想要让你的王妃活命,就拿着你的剑自刎在本将军面前!”
霍凌辰看着脸色惨白的棠姝,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你放了她,本王给你一条生路!”
“生路?”萧然讽刺一笑:“你以为本将军现在还有生路可言吗?
按照本将军说的办,不然我现在就割断她的脖子!”
说罢,便见萧然手中的力道又加深了不少,温热的鲜血从棠姝的脖颈涌出,顺着萧然的掌心蜿蜒而下,血腥气也瞬间飘散在空中。
突如其来的疼痛叫棠姝脑袋稍微清醒了几分。
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好半天的功夫,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眼睑微微垂了垂,扫了一眼那泛着青光还沾染着自己血迹的匕首,棠姝心中苦笑。
她是有多倒霉啊,才会在去见霍凌辰的路上被人掳走。
她下意识抬眸,却在看清霍凌辰眼中的那意思犹豫的瞬间,心中猛地沉了下去。
这一刻,林惜在她面前所说的话,如同恶鬼的诅咒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
霍凌辰回京的三天前,林惜突然上门找到她,并且还趾高气扬地跟她说了一个残忍的真相。
“你以为辰王殿下为何会帮你?
他给你披上衣衫那是怕你看见我与景之大婚你会闹。
他还俗娶你是怕你会打扰我与景之的生活。
你以为他为何娶你之后便赴了战场?
呵呵,那是因为我和他说过,不想看见他枕边有别的女子。
怕是只有你还在傻乎乎地感动他为你所做的一切吧,不过你不知道的是,当初你被景之捉奸在床,这一切可都是辰王殿下精心为你策划的呢!”
面对林惜对她的挑衅与嘲讽,棠姝半个字都不相信,只当她是嫉妒作祟,胡邹八扯。
可是在她看见霍凌辰对底下的人低语的那几句话时,棠姝却觉得林惜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锋利尖刀,将她的心一遍一遍地凌迟着,直到最后血肉模糊。
所有人都不知道棠姝能够看得懂唇语。
当萧然说出要霍凌辰一命换一命的时候,霍凌辰身边的侍卫便心急如焚。
“殿下,您本就不喜欢王妃,当初娶她也是因为林姑娘,现在王妃被挟持,何不如叫她死在这里,一了百了?”
霍凌辰咬着牙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开口:“不行!棠姝不能死,她若是死了,化作厉鬼去缠着惜儿,会叫惜儿害怕的!
今生本王绝不会给棠姝打扰惜儿的机会。”
“可是您真的要答应萧然的条件吗!您会没命的!”暗祁眉头紧蹙,眼中充满了担忧与焦急。
霍凌辰沉吟一声,目光直直的看着棠姝,语气决绝:“若是我死能够换来棠姝一生的愧疚,将她这辈子困在辰王府,永远不去伤害惜儿,也是值得的。”
棠姝被萧然挟持着,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霍凌辰对底下人开口的话,棠姝整个人,如置于修罗地狱。
满心的爱意与希望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她曾以为,霍凌辰是拯救她的英雄,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才是自己生命中最大的劫。
让她愧疚吗?
可棠姝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呢!
不想让她去缠着林惜,可她偏要化作厉鬼,叫伤害过她的所有人,今生不得安宁!
棠姝心中恨意翻滚,强忍着剧痛,微扬起脸庞,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带着满脸的悲愤与怨恨,声音因为颈部受伤而变得沙哑:“霍凌辰,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更不会再给自己欠你的机会,永生永世我都不要和你再有任何交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不要再遇见霍凌远了,这样,她的心就不会这般的痛。
话音一落,棠姝便用尽全力猛地撞向身后的萧然,两人的身影在冷风中摇摇欲坠,下一瞬,双双从悬崖上坠落下去。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棠姝看见了霍凌辰惊愕失色的眼神,耳边传来霍凌辰的声音:“不要!”
棠姝嘴角微微一扬,笑容像是解脱。
这一次,她不再欠霍凌辰什么了。
任由着身体急速向悬崖下坠落,脑海中浮现一个又一个画面。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她自己不敢去回忆那些不堪的往事。
棠姝的身体砸在地上,鲜血瞬间炸开,如同一朵盛开在寒冬的凄美之花,将大地染得一片殷红。
……
一场噩梦初醒,棠姝猛地睁开双眼,对上的确是一片刺眼的红。
棠姝下意识坐起身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不光是周围的一切尽是喜庆的布置,就连她身上都穿着一抹大红色嫁衣。
这……不是她嫁给永宁侯世子谢景之的那一日吗?
所以她这是重生了?而且还重生到了前世她被“捉奸在床”的开始。
棠姝深吸一口气,那坠落悬崖的失重与窒息而亡的感觉还梗在心头,棠姝却来不及再多想些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等下便会有人来寻她了。
既然老天垂怜,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那她便决不能再叫前世的那些不堪与悲剧重演。
棠姝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旁边爹娘给她准备的嫁妆盒子,打开里面除了房契地契,最下面的一层则是放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那是父亲送给她的,叫她留着防身用,想不到大婚的第一天,便派上了用场。
棠姝刚将匕首拿起,门外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瞬间叫棠姝机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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