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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欲攀高枝明姝晏巍

云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也因此,晏巍比划完了,浑身舒坦了不少,所以将其归根于精力充沛。明姝不知后面发生的事,这会盯着棠梨洗那条带血的帕子。“这帕子姑娘还有十几条,为何执着于这一条?”要她说,干脆就扔了,带了血的帕子不吉利。“不成。快洗罢,晾干后叠起来放着,我不用就是了。”棠梨嘟嘟囔囔:“姑娘又不缺帕子。”元容挠头猜测:“姑娘是担心带了将军的血的帕子若是丢了被人捡去行巫蛊之术?”明姝眨眼:“你还知道这个?”“听说过。”“那你与我说道一二。”“这骨发血肉皆可以作为巫蛊之术的引子,不过,谁也不曾见过。”明姝曾在一个话本上见过,里面写的仿若当着存在过一般,叫她每每想起都不由小心谨慎。元容又问:“将军怎么会伤着,还流了一帕子的血?”说起这个来,明姝摆摆手:“不提也罢...

主角:明姝晏巍   更新:2025-05-07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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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明姝晏巍的女频言情小说《表妹不欲攀高枝明姝晏巍》,由网络作家“云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也因此,晏巍比划完了,浑身舒坦了不少,所以将其归根于精力充沛。明姝不知后面发生的事,这会盯着棠梨洗那条带血的帕子。“这帕子姑娘还有十几条,为何执着于这一条?”要她说,干脆就扔了,带了血的帕子不吉利。“不成。快洗罢,晾干后叠起来放着,我不用就是了。”棠梨嘟嘟囔囔:“姑娘又不缺帕子。”元容挠头猜测:“姑娘是担心带了将军的血的帕子若是丢了被人捡去行巫蛊之术?”明姝眨眼:“你还知道这个?”“听说过。”“那你与我说道一二。”“这骨发血肉皆可以作为巫蛊之术的引子,不过,谁也不曾见过。”明姝曾在一个话本上见过,里面写的仿若当着存在过一般,叫她每每想起都不由小心谨慎。元容又问:“将军怎么会伤着,还流了一帕子的血?”说起这个来,明姝摆摆手:“不提也罢...

《表妹不欲攀高枝明姝晏巍》精彩片段


也因此,晏巍比划完了,浑身舒坦了不少,所以将其归根于精力充沛。

明姝不知后面发生的事,这会盯着棠梨洗那条带血的帕子。

“这帕子姑娘还有十几条,为何执着于这一条?”

要她说,干脆就扔了,带了血的帕子不吉利。

“不成。快洗罢,晾干后叠起来放着,我不用就是了。”

棠梨嘟嘟囔囔:“姑娘又不缺帕子。”

元容挠头猜测:“姑娘是担心带了将军的血的帕子若是丢了被人捡去行巫蛊之术?”

明姝眨眼:“你还知道这个?”

“听说过。”

“那你与我说道一二。”

“这骨发血肉皆可以作为巫蛊之术的引子,不过,谁也不曾见过。”

明姝曾在一个话本上见过,里面写的仿若当着存在过一般,叫她每每想起都不由小心谨慎。

元容又问:“将军怎么会伤着,还流了一帕子的血?”

说起这个来,明姝摆摆手:“不提也罢。”

元容与棠梨对视一眼,不再多问了。

棠梨洗干净后将帕子晾在架子上,雪白的绢帕上绣着海棠花,一角还藏着个姝字。

约好了第二日去陆家,明姝又是被棠梨唤醒的。

这才是真的苦夏。

困得睁不开眼,吃也小口地吃着。

明姝上了马车,晏巍已等着了。

陆家,这回因为晏巍要去,是以陆家的儿郎们也都被叫了回来。

明姝下马车,陆老夫人不在,明姝懒得与眼前一行人闲话家常。

直接道:“去外祖母那罢。”

陆大老爷脸上刚扬起的笑僵住,他们在这里等这么久,就是为了给晏巍留个好印象。

也顺带叫晏巍认识认识陆家的儿孙。

却被明姝一句话坏了计划。

陆大老爷勉强忍下了一口气:“再等等,你还没见过你的兄长弟弟们。”

明姝随意一扫,就见陆家里的两个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瞧。

这下也顾不得给陆大老爷脸面了:“外祖母还病着,我这作外孙女的心中着急。”

陆二老爷开口:“是如此,”看了陆大老爷一眼,“也不急于这一时。”

明姝最边上的翠姑:“翠姑,外祖母在何处?”

翠姑眼眶一热:“老夫人还在原来的院子,表姑娘随我来。”

晏巍不咸不淡地觑了陆大老爷一眼。

那一眼,叫陆大老爷如坠冰窖。

陆二老爷也赶紧跟上,陆家大房的几位公子跟在陆大老爷身侧,颇为关心:“父亲,你怎么了?”

“无事,快跟上。”

翠姑引着人去了陆老夫人的院子,人太多了,便恭敬地道:“大夫交代了老夫人要静养,还请表姑娘与……与将军先随我进去。”

陆二老爷识相地等在门外。

陆大老爷来了脸色又是一阵铁青,嘴里嚷嚷着:“无法无天!这哪里还有半点晚辈的样子?若是以前,看她……”

“大哥,陆家早不是以前的陆家了。”

这么多年,难道还没看清这一点吗?

“你这是在为她说话?”

陆二老爷算是看明白了:“大哥若是再如此,只怕会将本就浅薄的情分更是推向末路。”

明姝能来都是看在母亲的份上。

谁叫他们陆家如今需要仰仗陆家的表姑娘,那就是万不可得罪了她。

可好像,已经得罪了。

门外的叫嚣与明姝无关,也不想知道。

陆老夫人见了人很激动,带起了一连串的咳嗽。

“外祖母……”

陆老夫人脸色不好,病了这么久,身子本就弱,也更弱了。

“阿姝怎么来了?来也不提前告知我一声。”

明姝看向翠姑,翠姑既然去迎她,想来是知情的。

翠姑道:“婢子也是今儿一早被大老爷派人请去才知道的,先婢子还不信,没想到表姑娘竟真的来了,还有晏将军。”

陆老夫人又咳了两声,喘着粗气:“这便是你娘为你定下的夫婿?”

晏巍上前,行了一个晚辈礼:“晏巍见过陆老夫人。”

“好好。快起身。”

人中龙凤,正相配。

明姝错开了话:“外祖母病了这么久,怎么也不派人送个口信来。”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了。”

“外祖母尽数胡话,病了这么久不见好,那必然不是什么小毛病。”

翠姑也道:“老夫人身子一向弱,本以为是染了风寒,却没料想一拖再拖,这么久了也不见好。”

明姝担忧:“不然我再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给您瞧瞧。”

陆老夫人摇头:“不必费心。我的身子我清楚,也只是有些咳了。”

明姝还要坚持。

陆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听说你们要回陵合府了,几时出发?”

明姝看向晏巍,晏巍温声:“再过三日。”

陆老夫人叹气:“陵合府离得远,我啊,怕是去不成了。”

可明姝与晏巍的婚事,若要在陵合府成亲,陆老夫人也看不到明姝成亲了。

“我有时间便回云京来看您。”

陆老夫人没当真。

“你二人可商定日子了?”

晏巍侧耳倾听。

明姝随口编道:“还在看。”

“晏……晏……”

“老夫人叫我崇山就行。”

陆老夫人点头:“崇山的年岁不小了,是得快些定下了。”

明姝的余光睨着眼尾。

是吗?

晏巍笑着应下:“老夫人说的是。”

陆老夫人一时有些累,明姝忙扶着将靠枕垫在陆老夫人背后。

“阿姝是个好孩子,是我们陆家亏待了她,这么多年也没个照顾的人,老身实在是有愧。”

“老夫人有不得已的苦衷。”

陆老夫人眼中艰涩。

不是她不去看明姝,而是,她连陆府都出不了,被关在小佛堂,只有陆家儿孙成亲这样的大事才回露与人前。

这一切,直到路老太爷中风,不能动,不能言。

陆老夫人才借着一个孝字,迈出了小佛堂。

这些明姝一概不知。

可于她而言,陆家没过问她,她也乐得自在。

还亏得陆家没将她当回事,是以她才能在晏府待了十年。

明姝安抚着陆老夫人:“外祖母又想这么多。”

靠着陆老夫人:“还想您亲眼见过我成亲,亲手抱过您的曾外孙儿呢。”

晏巍一顿。


明姝只感叹元容是有本事的。

“元容……”

“在。”元容眉目坚定,这一刻又与常人不一样。

晏巍也不再多待,吩咐元容:“贴身保护表姑娘的安危。”

“是。”

明姝转身回屋。

棠梨主动让出自己的地铺:“元容姑娘睡这,我去隔间。”

隔间只有一张矮榻,手脚难以施展开。

元容笑着道:“你我二人今夜便将就一晚罢。”

地铺睡两人也睡得下的。

棠梨看向明姝。

明姝的眼角浸出困顿的泪花,摆摆手:“就这样吧。”

翌日。

“姑娘,该起了。”棠梨有些急,毕竟晏巍发了话的要早些离开。

可偏偏念在明姝昨儿夜里受惊,棠梨也不敢轻易搅了明姝的觉。

“姑娘,将军他们都已在楼下等着了……”

明姝听到这话才动了动眼皮,哑着嗓子问:“几时了?”

“辰时……一刻。”

比在晏府起得还要迟。

明姝倏然坐起身来:“怎不早些叫我?”

棠梨一嘴的苦涩,她叫了,但没用。

元容取来了洗漱的热水:“姑娘可要在屋里用早膳?”

“不必了,为我妆发吧。”

到底不好耽误了出发的时辰。

下了楼,明姝就见桌边一身黑袍锦缎,白玉发冠将黑发束起的晏巍。

一旁段仓似乎在说着什么事。

明姝绕开,就要去另一桌用早膳。

哪知被段仓发现并唤住:“表姑娘,是这里。”

明姝就见晏巍淡淡的眼望过来。

只得上前。

“表哥。”

“可歇好了?”眉眼之间不乏温和。

明姝轻轻嗯了声,垂下了眼眸:“是我耽误了时辰。”

“坐下用膳吧。”

明姝心有忐忑,不安极了。

晏巍却没再多言。

一直等到明姝用了膳后,才上了马车。

此后几月,一路北上,过水路,通峡谷,安然无恙到了云京。

大公公见到巍峨耸立的高墙,终于不再绷紧心中的弦,也算是完成了圣上的交代。

大公公与晏巍道:“将军稍作歇息,小的这就回宫禀明圣上。”

晏巍点头:“公公请。”

晏家在云京东城有一处三进的宅子,地段算不得繁华,但也胜在清静。

明姝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这便是传闻中物阜民丰、八街九陌的云京么?

在明姝放下车帘之际,一女子诧异的声音响起:“娘,我看到了比管姐姐还美三分的女子。”

顾夫人侧脸望去,只有马车行过,哪里有半点人影。

“青天白日的,眼花了不成?”

顾映真挽着顾夫人的手,抬了抬下巴:“是那辆马车里的人,这是哪家府上的?”

顾夫人若有所思:“倒是不曾见过。”

心中却是有了猜测。

拍了拍顾映真的手:“你管姐姐生的美,得家族看中,日后怕是难和你聚在一块了,趁如今还没定下,你也常去和她走动。”

“娘,我知道的……”

明姝这会正朝元容打听云京的事。

一路走来,明姝才发现晏巍送与她的侍卫竟还是个无所不知的。

“云京的夫人小姐都喜欢什么?”


再与明姝说:“阿姝。我可能这么唤你?”

“自然。”

顾映真眉眼点点笑意:“你啊,虽是晏府的表姑娘,却也不必这般小心,我又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

明姝抿唇一笑:“顾姐姐说的是,只是初来乍到,我也习惯如此了,难为姐姐还来安慰我。”

初次见面,也不知脾性如何,理当小心为上。

顾映真知晓这话说的不错,转移了话题,问道:“阿姝可及笄了?”

明姝是在来云京的路上过的及笄礼,为此棠梨还好生埋怨。

晏巍从大管事那里得知了明姝及笄的日子,还特地没赶路,让明姝做些想做的事。

明姝也收到了晏巍送的及笄礼,透雕牡丹花白玉簪。

可到底是女子一生的大事,便这般过了,明姝虽无奈,失落却也是有的。

“刚过。”明姝轻声回道。

顾映真“呀”了声,唤来了初翠:“你取将我红漆木匣子里的白玉镯取来。”

“既然知你及笄,那我也该为你补上及笄礼。”

明姝惶然:“顾姐姐,我的及笄已经过了。”

顾映真笑着:“这是咱们女子的大日子,我既然知晓了,也不缺这一个镯子,阿姝收着就是。”

顾映真对明姝还真是一见便喜欢上了。

也是,长得美总是格外叫人瞧着欢喜,顾映真倒是没有藏着。

初翠取来了白玉镯,顾映真就要给明姝戴上。

白玉镯套进明姝纤细又柔软的腕子,更衬得明姝肌肤似玉一般光泽。

顾映真没忍住又摸了一把。

心底感叹着,怪道男子都爱绝色,这模样的,连她身为女子都喜爱。

明姝唇边漾起一抹笑:“多谢顾姐姐相赠。”

“阿姝可定好人家了?”

也不知会便宜哪家的儿郎,顾映真感叹。

明姝摸着微凉的白玉镯,摇头。

“未曾。”

顾映真这便来了兴趣,便宜谁不如便宜自家。

秉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习俗,顾映真为明姝数起了顾家年岁合适且未说亲的男子。

明姝轻轻垂眸。

顾映真将顾家的男儿都过了一遍,回过神来发现明姝清澈明亮的眼眸。

叹气:“可我瞧着他们倒是配不上你这一番好容貌了。”

明姝眨了眨眼:“顾家的儿郎自是顶顶好的。”

顾映真伸手捏了捏明姝的脸颊:“五日后怡月郡主有宴,我让她给你下帖子,正好也在云京的夫人小姐前露个脸,可好?”

“多谢顾姐姐。这可会叫顾姐姐为难?”若是为难她就不去了。

顾映真的笑容更真挚了:“不会。怡月与我关系不错,不过是多带个人罢了,她也喜欢热闹些。”

“对了,到时候我带你认识一个姑娘,她啊,生得美,傲着呢,不过见到你,应当也是极为高兴的。”

明姝却不知顾映真说的是谁,但想来能带她去见的人,应是两人关系极好。

出来这么久了,顾映真瞧着该是要回去了。

“许是要用午膳了,阿姝,我们过去吧。”

顾府的午膳低调内敛,正如明姝第一次见顾大人一样。

不显山不露水,叫人难以猜到他的真实想法。

晏巍午膳后就说有要事要回府了,明姝自然也一道。

与顾家一众人告辞后,二人就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晏巍在半途中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好生将明姝送回府上。

明姝那股子不自在才消失。

倒不是她惧怕晏巍,而是莫名地被震慑住一样,那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气势。

不知晏巍作何去了,明姝也不敢问,只顾好自己的事。

第二日就听管家送来了怡月郡主下的帖子。

棠梨摸着上面鎏金的字,感叹:“云京的帖子都这般奢华,陵合府知州的嫡女都只会在墨里掺些金粉,已然是被称赞大方了。”

元容撑着下巴:“这算什么,往日听说那些王爷才是大方,用的纸是千金难买的雪澄纸,墨也是徽墨,皆为上上。”

可比金粉值钱多了。

莫说棠梨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事在她生平里还未曾遇到过。

明姝取下顾映真送的白玉镯,放到木匣子里好生放着。

晏巍回来就听管家说了明姝收到怡月郡主帖子的事,自然猜到与顾家有关。

“去锦兰院传话,让她只管去就成了,若是有人惹事,也不必忍着。”

明姝听到这话还有些莫名的感动,若她有亲兄长,也是这般了吧。

“我知晓了。多谢段大人跑这一趟。”

棠梨适时递上一个荷包,里面装着几粒散银。

段仓拒不收:“表姑娘唤我段仓就是,这银子……表姑娘还是别为难我了。”

“那下回请你吃茶罢。”

段仓笑着告退。

棠梨心情很好地收回荷包。

姑娘的银子也是姑娘自个赚来的,自然能保住一点是一点。

明姝对银子不在乎,如今她手上的银钱不少,只是不能随意拿出来罢了。

顾映真还差人送来了宴会的名单和一些基本的介绍。

明姝这几日便将名单上的人给摸透了。

五日后。

明姝打扮得低调又不失颜色,玉色的罗裙在她身上更将她的灵气凸显出来。

顾映真见一次便要感叹一次明姝的美。

而后明姝就被请进了顾府的马车。

怡月郡主宴会是在公主府办的,安定公主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怡月郡主是安定公主的嫡幼女,备受宠爱。

公主府气势恢宏,朱红大门威严,门两侧是两座威武的石狮子,宅子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明眼人一看就知安定公主深得圣心。

明姝第一次来这般重要的场合,步步小心谨慎,紧跟在顾映真身后。

许是瞧出了明姝的拘谨,顾映真打趣道:“阿姝,抬起头来,你可是代表了将军府。”

“顾姐姐可别笑话我了,公主面前,将军又如何。”

这话可不是这般说的,圣上的几位公主都被赐婚去了边关,可是半点不心疼。

公主又如何,在圣上眼中也只是拉拢边关镇将的手段。

也是怡月是安定公主生的,不然也会被圣上送出去。

在皇室中,公主并不重要。


“将军是表姑娘的未婚夫婿,表姑娘害羞也是正常的。”

段仓的眼在晏巍身侧找了找,又在案桌上找。

竟是没有荷包,那表姑娘送的什么?

许是段仓的眼太多胆大,晏巍一时没阻止,才问:“你在找什么?”

段仓老实开口:“表姑娘送给将军的荷包怎么不见将军戴上?”

晏巍眼中不解的意味更重了。

明姝何时送过他荷包了?

段仓在这方面也算是个前辈,于是语重心长道:“将军若是不贴身佩戴,表姑娘当是会伤心了。”

“为何会伤心?”

“是——荷包送给男子是为表达情愫,男子无意才会丢弃或退还。”

晏巍一时只想起了明姝送与他的碧玉扳指:“那送玉扳指呢?”

“玉有珍贵之意,寓意忠贞不渝。”送玉的含义不言而喻。

将军怎么连这都不懂。

段仓觉得他的责任重大:“将军的玉扳指怎么不见了?”

“收起来了。”

段仓见晏巍低头看起了信,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晏巍的心思却不在信了。

昨儿的意外仿佛拉着他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晏巍的耳根烫了烫,抵住唇低咳一声:“退下吧。”

段仓又去了门外守着。

明姝抚着砰砰直跳的心口,被风一吹,脸上的热意消减,明姝也正常走路起来。

池塘的荷叶亭亭,水下锦鲤漫游,偶尔轻吐气泡,在湖面破开,惊起蜻蜓。

棠梨与元容相望,又不敢上前问。

明姝站在树荫下。

前方是晏巍的院子,半遮于高树,只露出飞檐。

明姝扯着帕子,又松开:“日头大了,我们回去吧。”

此后三天,明姝没见过晏巍。

而段仓来过锦兰院,给吕莹送过一次信。

明姝再次见到晏巍是在第四日。

段仓带来了一个婆子,而晏巍去寻了明姝。

见明姝辰时末了才用早膳,倏而皱起眉头:“表妹等会与我同去。”

明姝咽下口中的粥。

擦了擦嘴角:“去何处?”

“吕莹不能留在将军府了。”

这下叫明姝急了:“可是张家人发现她了?”

“不是。”

“那是什么?吕姐姐是不是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明姝急切地望着晏巍,企图从晏巍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可都是徒然的。

晏巍冷静地解释:“吕莹想要张十一死,我们亦是。”

明姝在那时就懂了。

他们布下的局,吕莹是关键的一环。

“哦。”

明姝心头空落落的,嘴角朝下:“我知道了。”

明姝也没心思用早膳了。

晏巍的眼扫过明姝用的几样。

太少了,难怪身子这么瘦弱,于是坐下,陪着一起:“再用些。”

大抵是晏巍的语气太过温柔,叫明姝不设防。

又执起筷箸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就是这般,叫晏巍的眉头拢成了一团。

“你每日里就用这么点?之前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不成?”

明姝一懵。

“我只吃得下这些。”

晏巍沉眼:“往后几日我都来陪你用膳。”

表哥他,在说什么?

“表哥,我……”

“吃吧。”

晏巍这几日都能好生待在府上了,不能引起张家和圣上的疑心,也正好有了时间。

明姝垂头丧气。

哪有这样的!

棠梨取来新的银筷,放在明姝面前。

明姝拿起来戳着面前的馒头,然后夹起来,再恶狠狠地咬下一口。

晏巍浑然不觉明姝的烦躁,儒雅地喝粥。

吕莹那边,婆子给吕莹好生打扮了一番,不经夸道:“吕姑娘的容貌当真是万里挑一。”

吕莹半点笑容都无。

在将军府的这几日是她这些时日最放松的时候了。

可张家不倒,她又有何颜面回家去见爹娘。

吕莹闭了闭眼:“走吧。”

婆子乐呵道:“是。”

明姝与晏巍也出来了。

明姝紧紧拉着吕莹的手:“吕姐姐。”

“明妹妹什么都不必说,只管送我去就是。”

明姝笑不出来:“……好。”

上马车时,明姝本想和吕莹坐一车,却被晏巍拦住。

“待到城外,马车会分开而行,为了掩人耳目,以免被看出端倪。”

明姝眼中湿润。

上前拥住吕莹:“吕姐姐,珍重。”

吕莹摸了摸明姝的头:“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的,到时我带你去惠州,你为我撑腰,可好?”

“好!”

那日天色很好,好得能扫去一切晦气。

明姝满眼都是不舍。

上了马车后,忍不住想要去掀车帘。

晏巍轻声:“在城门口,还能再见一面。”

明姝抬起的手放下,落在膝上。

这次出来,并未带上棠梨和元容。

明姝规矩坐好:“吕姐姐会去何处,表哥可是能同我透露一二?”

晏巍道:“会去张家。”

明姝瞪大了眼。

“不过我暗中派了人保护,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可是张家。

那吕姐姐岂不是又会落到张十一手上。

像是猜到了明姝所想,晏巍接着道:“张十一亲自迎回去的姨娘,过了张老爷子的眼,他不敢妄动。”

毕竟张十一一贯地在老爷子表面表现得是个孝顺听话的嫡孙。

若让老爷子知道他暗地里的行事,只怕会影响张家大房在张家的权势。

张家的龙潭虎穴,踏错一步便能将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明姝心中一阵悲痛。

晏巍见明姝面上更多了一层阴云。

他学着记忆中晏大将军哄晏夫人的话:“好了,你莫难过,我等会陪你去逛首饰铺,随你挑,可好?”

明姝的眼瞪圆。

晏巍的眼神宠溺:“若是不够,那就再去胭脂铺,这总成了吧?”




众所周知,管婉是云京第一美人,这位不知姓名的姑娘竟能比管婉还美。

那可了不得。

众人都想一睹芳容。

“你们在此作何?”就在他们摩拳擦掌想办法过去时,身后传来一声不悦的询问。

几人见了来人,连连行礼:“见过五皇子。”

这就是怡月郡主先前会的贵客。

一侧还跟着本不欲前来的晏巍,一身墨色衣袍,衬得身量修长且匀称。

五皇子见几人的心虚,自是发现不远处的几名女子,还不待细看。

便斥声道:“有女眷在此,你们三人为何不避嫌离去?”

那湖蓝色的男子陪着笑:“正是要离去。”

“是,我们一时看风景看入迷了,没能第一时离去,我们这就走。”

五皇子没再抓着不放,就放他们三人溜了。

而亭中的明姝也发现了那边聚集的众多男子,于是示意顾映真与管婉。

管婉一愣,语气莫名:“那是五皇子,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显然不想与他们碰上面。

这里面只有明姝不认得人,可她却在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鹤立鸡群的男子,她那名义上的表哥也来了。

五皇子,如今正是圣上年老之时,储君未立,诸位皇子皆有一争之力。

这时避开显然是不想牵扯上。

明姝跟着两人离开。

走得远了,才见管婉凝眉:“五皇子怎么会来?”

顾映真也不得其解。

公主府与几位成年皇子的关系算不得好,今日只是怡月郡主设宴,五皇子却是来了,不得不让人多想。

身为世家女,朝堂之上的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而不该出现在公主府的五皇子在这时来了,不是个好事。

顾映真笑了笑:“先不管了。”

明姝好似是猜到了什么。

因着三人见到了五皇子,好好的赏景已是没了兴致。

好在要宴会要开始了。

顾映真找了个小婢女带她们去前院宴客的地方。

等她们到时,怡月郡主正要派人去找她们:“适才派人去叫你们,却道你们早就过来了,可算算时辰,也早该到了,害我担心你们出了事。”

顾映真扬起笑:“哪能,我们只是随便走了走。”

见有人过来了,怡月郡主只好放弃仔细询问:“那快去你们的位置。”

正好三人的位置相邻,顾映真对上怡月郡主的眼。

就见她挤眉弄眼的,便知它故意如此安排。

管婉捂着唇笑了。

顾映真坐在明姝与管婉之间,而明姝的下首坐着的姑娘好巧不巧正是那位林姑娘。

明姝暗中观察到了林姑娘脸色掩不住的苍白,还有眼底那股哀伤。

明姝暗自摇头,这情爱之事,最怕郎无情妾有意,女子对感情多认真,便很难走出情伤。

突然感觉到脸上袭来一阵风,而后脸颊的软肉落于她人之手。

明姝不得不回神。

耳旁想起顾映真阴恻恻的嗓音:“阿姝你怎么回事?是管姐姐不好看吗?”

明姝无辜地看着那只手的主人。

“管姐姐好看,顾姐姐也好看。


可这些话顾映真不会说出来。

笑着拉上明姝:“你啊,就放心吧,大家都是有分寸的,可不敢招惹你。”

虽知道明姝只是将军府的表姑娘,却也忌惮她身后的晏巍。

那可是个厉害的人物,谁会无故开罪于她?

这也是顾映真敢这么直接将明姝带来的原因。

世家出身,没有谁是蠢的,利益为上罢了。

陆陆续续也碰到了不少人。

“顾姑娘来了?”这是刑部侍郎府上的姑娘。

顾映真点头:“你也来了?”

“你身边这位姑娘是?”

“这是晏将军府上的表姑娘,唤明姝的。”

明姝就见那刑部侍郎府的姑娘眼里一闪而过什么,很快消失:“明姑娘。”

明姝回道:“林姑娘。”

又听她问:“你们可是要找怡月郡主?”

“正是,你可知道她在何处?”顾映真顺势问。

“她啊,这会怕是不得空。今日有贵客至,她一时走不开。”

顾映真:“多谢林姑娘告知,那我二人先去园子里走走。”

林姑娘也知自己在此不合适,于是带着婢女离开了。

顾映真微微扬眉:“难道是几位王爷来了?”

明姝不愿多事,扯了扯顾映真的袖摆:“那我们先去逛一逛吧。”

顾映真点头:“也好。”

于是招手叫来了公主府的一名婢女为她们带路。

池亭赏鱼,竹影沙沙,冷暖为宜,正是赏景的好时候。

明姝与顾映真走了许久。

正巧路过一亭子,想着歇一下。

顾映真陡然拉住明姝的手,狠狠皱眉看着亭子里的一男一女。

不过几息的功夫,顾映真拉着明姝就要离去。

气死了,她要被气死了!

明姝敏锐地发现顾映真的情绪有变。

眼看着前面就是一丛花,已无路可走,明姝拉住顾映真的衣袖。

轻声道:“顾姐姐,咱们走边吧。”

顾映真正在气头上,但也尚有理智,克制着自己,唇齿间挤出一个“好”字。

而亭子里的男子耳尖地听到了明姝唤的顾姐姐。

到底是上心了。

狠下心来:“林姑娘,我,我已有心悦之人。”

而后大步朝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追去。

独留刑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失魂落魄在亭子中。

男子一路走来,并未看到人影。

明姝只看到亭子里有一男一女,并未留意二人是哪个府上的。

但能叫顾映真如此在意的,恐怕是那位男子?

明姝仿若遇到了大难题,这,可是不好办啊。

顾映真恨恨地跺脚,转身才发现明姝苦恼地皱巴了小脸。

一时不知为何,竟是笑了出来:“吓到阿姝了罢?是我的不对,走,咱们就去赏花。”

却被男子找到了人,急急喊道:“阿真!”

明姝几个回眸间便悄然后退。

顾映真见到他就来气:“你来做什么?你走吧,叫人看到许是不好。还有,以后别这么叫我!”

任谁听了不知顾映真这是真气上了。

明姝大抵是猜到了什么,小声开口:“顾姐姐,许是有什么误会,不若还是先说开了罢,免得生了芥蒂。”

男子上前抱拳,朝明姝一笑:“多谢这位妹妹为我说话,我想与阿真单独说两句可好?”

明姝有眼色地离开。

顾映真大声道:“不好!我与你没甚好说的!”

男子歉意与明姝一笑。

明姝离去得更快了些。

隔得远了,明姝只能偶尔听到顾映真的声音,但到底听不清说的什么。

明姝低低一笑,这便是那恼人的情爱么?

没过一会,顾映真便找到了明姝,没见男子,该是离去了。

原以为男子没将事情解决,可看到顾映真眼中藏不住的笑意,明姝懂了。

聪明的不多问。

顾映真清了清嗓子,叮嘱到:“阿姝,刚才的事莫说出去了。”

“顾姐姐,我知晓的。”

顾映真小声嘟囔:“此事我还没与我娘说过,”叹了口气:“我娘对他好似不太喜欢,我都不敢说。”

明姝睁着那双水润的眼眸看着顾映真,试探性问:“那顾姐姐可有想过顾夫人早已知晓?”

顾映真的眼睛越睁越大:“好似,有可能。”

她就说她娘不急着为她说亲,原以为是舍不得她,却没想到是早已知道她的事了。

不成不成,今儿回去定然要问清楚了。

顾映真打定了主意。

明姝挽唇不语,若她猜得没错,那是高义候的嫡次子纪晖。

“咱们来了有一会了,去找怡月郡主吧。”

“好。”

顾映真与明姝并肩而行,问了公主府的婢女怡月郡主在何处。

怡月郡主见着人,娇嗔:“你可是来了,莫非是有人新人就将我忘了?”

顾映真嬉笑着走近:“哪能啊,这不念着你今日忙,可不敢前来打扰你。”

“那怎么这会又来了?”怡月郡主不信。

“免得人以为我受了怡月郡主的冷落,我自然得来露个脸。”

“贫嘴。这位姑娘就是晏府来的?”怡月郡主笑骂了一声,见明姝安静跟在顾映真身后不由问道。

“瞧我,差点忘了跟阿姝介绍了,这位就是咱们大名鼎鼎,有才有貌的怡月郡主了。”

明姝见礼,怡月郡主扶住:“别多礼,不然等会阿真就要怨我慢待你了。”

顾映真被人拿来打趣,手暗暗伸了过去,在怡月郡主的腰际轻轻挠了一下。

惊得怡月郡主差点跳起来:“阿真!”

顾映真捂着唇偷笑,连明姝瞧着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正在玩闹时,管婉幽幽出声:“好啊,原来阿真与怡月躲着我在这里呢!”

醋的酸味霎时扑面而来。

怡月却是第一时间告状:“阿婉,你看她。”

管婉信步走来,摇曳生姿,一步一生莲,端的是雍容华贵。

都说管府有女百家求,不知花归哪家。

许多人都猜测管家女会进宫,但管府没有这打算。

可为管婉相看的人都没让管婉满意,于是亲事一拖再拖。

管婉在明姝身侧坐下:“我可管不了她,你自求多福吧。”

再打量起明姝来:“明姑娘真是与咱们生的不一样。”

明姝自带的神秘娴静,以及周身的灵气,都叫人眼前一亮。

难怪阿真直接将人带来了怡月的宴会。


刚至半夜,树梢不规律地晃动着,屋顶人影耸动,黑影如鬼魅般带刀冲了进来。

厮杀声刹那间响起。

刀剑相碰,绽开了血色的花。

好在晏巍此行带的人多,黑衣人不敌尽数被杀。

大公公从黑暗中出来,仍心有余悸,阴着脸对着侍卫道:“查!”

“禀公公,来人已无一活口。”

大公公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转头之际看到了晏巍,于是上前:“来了一群宵小,不知将军可有大碍?”

晏巍背光而站,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听到他说:“无碍。”

大公公放心之际,却又在下一瞬提起了心。

段仓提着一柄剑走了过来:“将军,这剑有问题。”

大公公不语。

晏巍接过段仓手中的剑,在剑身处轻弹,嗡鸣声阵阵。

再细看剑的通体,与天禄锻造的剑不同,剑身宽大而短,一侧开刃,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更像是刀。

大公公有心询问:“将军可看出什么来了?”

晏巍敛眉:“这柄剑恐怕不是天禄的。”

剑不是,人自然也不是。

大公公骇了一跳,想起如今身处何地:“莫非是高淮国来的?”

段仓开口道:“大公公有所不知,高淮人痛恨将军,几次派人想要刺杀将军不成,如今恐怕更是。”

大公公面上松了一口气:“有段大人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心底已经想着该如何给圣上回禀了。

就在这时,晏巍听到屋子里传来的细微动静。

棠梨小声问:“姑娘这是要去哪?”

明姝惊醒,在确定外面没了厮杀的动静,且隐隐约约听到了晏巍的声音后,便想看一看。

棠梨小脸还有些发白,这会儿攥着明姝的袖摆:“姑娘,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明姝拍拍她的手,顺手披了件氅衣:“那你在此等我,我只去门口瞧一瞧。”

“姑娘,还是我去吧。”

明姝到底还是同她一道去的。

一打开门就见一抹人影在微光中走动,看那方向分明是朝她们过来的。

明姝一时分不清敌我,就要快手将门合上。

晏巍轻咳了一声。

明姝辨别出了来人,仰头,轻声唤道:“表哥。”

晏巍走进,段仓在后打着灯。

这会可算是亮堂些了。

晏巍问:“表妹可是吓到了?”

明姝咬了咬唇,若说没吓到是不可能的。

可她却不能在这么人面前失了脸面,强装镇定:“倒是不曾,我相信表哥。”

晏巍一顿,安慰的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夜里应当无事了了,表妹安心歇下,不过,”

晏巍想了想还是道:“表妹身边应当缺个有身手的。”

转头道:“段仓,去将元容唤来。”

明姝不解,等晏巍解释。

可晏巍偏偏只叮嘱道:“表妹往后便将元容带在身侧,元容武功不差。”

明姝乖巧应下。

“多谢表哥为我周全。”

待看到女子身的侍卫元容时,明姝紧了紧手,这下,当真是周全了。

明姝眼巴巴地望着那道飒爽的身姿。

元容先朝明姝行了一礼:“表姑娘。”

面上带着笑,瞧着与寻常女子无二,若非晏巍亲口说的元容有身手,明姝是定然不信的。

明姝只感叹元容是有本事的。

“元容……”

“在。”元容眉目坚定,这一刻又与常人不一样。

晏巍也不再多待,吩咐元容:“贴身保护表姑娘的安危。”

“是。”

明姝转身回屋。

棠梨主动让出自己的地铺:“元容姑娘睡这,我去隔间。”

隔间只有一张矮榻,手脚难以施展开。

元容笑着道:“你我二人今夜便将就一晚罢。”

地铺睡两人也睡得下的。

棠梨看向明姝。

明姝的眼角浸出困顿的泪花,摆摆手:“就这样吧。”

翌日。

“姑娘,该起了。”棠梨有些急,毕竟晏巍发了话的要早些离开。

可偏偏念在明姝昨儿夜里受惊,棠梨也不敢轻易搅了明姝的觉。

“姑娘,将军他们都已在楼下等着了……”

明姝听到这话才动了动眼皮,哑着嗓子问:“几时了?”

“辰时……一刻。”

比在晏府起得还要迟。

明姝倏然坐起身来:“怎不早些叫我?”

棠梨一嘴的苦涩,她叫了,但没用。

元容取来了洗漱的热水:“姑娘可要在屋里用早膳?”

“不必了,为我妆发吧。”

到底不好耽误了出发的时辰。

下了楼,明姝就见桌边一身黑袍锦缎,白玉发冠将黑发束起的晏巍。

一旁段仓似乎在说着什么事。

明姝绕开,就要去另一桌用早膳。

哪知被段仓发现并唤住:“表姑娘,是这里。”

明姝就见晏巍淡淡的眼望过来。

只得上前。

“表哥。”

“可歇好了?”眉眼之间不乏温和。

明姝轻轻嗯了声,垂下了眼眸:“是我耽误了时辰。”

“坐下用膳吧。”

明姝心有忐忑,不安极了。

晏巍却没再多言。

一直等到明姝用了膳后,才上了马车。

此后几月,一路北上,过水路,通峡谷,安然无恙到了云京。

大公公见到巍峨耸立的高墙,终于不再绷紧心中的弦,也算是完成了圣上的交代。

大公公与晏巍道:“将军稍作歇息,小的这就回宫禀明圣上。”

晏巍点头:“公公请。”

晏家在云京东城有一处三进的宅子,地段算不得繁华,但也胜在清静。

明姝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这便是传闻中物阜民丰、八街九陌的云京么?


“阿姝,你记着,陆家如今成不了你的后盾,也不能成为你的拖累。”

明姝对陆老夫人的相护莫名心尖尝到了一丝甜。

“嗯!”明姝重重点头。

陆大夫人的眸光一闪,他们原来打定的主意或许已是行不通了。

而那边,陆大老爷与陆二老爷一道来到了陆老爷子的院子。

“父亲,小妹的姑娘如今是将军府上的表姑娘,也是晏家未过门的媳妇,这如何不能替陆家翻身?”

他们龟缩在云京,却融入不进去。

陆老爷子中风之症,身子不能动,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好,做。”

陆二老爷凑上前:“可那丫头半分不留情面,唯有母亲能得她几分尊重,可父亲知道的,母亲的心从来就不在陆家。”

陆老爷子愤愤,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关!关!”

陆二老爷擦去陆老爷子流下的口水。

陆大老爷恭敬地道:“关不得,母亲如今是陆家明面上当家做主的人,再者,那丫头知道怕是会起疑。”

到时候更会坏了大事。

陆老爷子眼里闪过狠意。

“死……”

陆二老爷手一抖:“哈哈,刚才风太大了,什么都没听清。”

却心惊陆老爷子的心狠。

他们却做不到如此,再如何,那也是他们的母亲。

陆大老爷也跟着道:“也罢,父亲还病着,我们不该拿这些事来打扰父亲的。”

陆老爷子恶狠狠瞪着他们二人,这会说出的话倒是清楚了。

“没,出息。”

陆二老爷沉默。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但今儿,那丫头怎么也得留下。”

“二弟想做什么?”

陆二老爷摇头。

“第一次上门留住了人,免得外面的人闲话。”

话虽如此,陆大老爷却是懂了。

一旦明姝在陆家住下,明姝与陆家就是绑在一起的了。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陆大老爷留下一句话就先行离开了。

陆二老爷眸光一沉。

到底同躺在榻上的老爷子告了一声退:“父亲,我就先回去了。”

陆老爷子还有事吩咐:“啊——啊——”

陆二老爷脚也不停离去。

明姝陪着老夫人用了膳,又去陆家的小花园里消食。

转着转着就走到了陆老夫人的院子。

明姝瞧着这院子,不大,但打整得宜。

陆大夫人赶紧解释道:“这院子是母亲住惯了的,母亲喜静,陆家也就这处院子安静了。”

陆老夫人不语。

“翠姑,将我那红漆雕莲的木匣子取来。”

翠姑取来匣子。

陆老夫人打开,里面是一个翠绿的镯子,没有一丝瑕疵,润亮剔透。

陆大夫人一惊:“这,这不是外祖的镯子?”

陆大夫人见过这镯子,那会她才嫁进来,就听说外祖家的传家镯子只传女不传男。

本以为这镯子会落在她手上,可就在不久后却出现在了陆淼手腕上。

那时的她有多嫉妒。

陆老夫人睨了她一眼。

对明姝道:“这镯子是你母亲离开云京时留给我的,本是念着等她再回来便归还于她,可没想到……”没等到陆淼回来。

“如今你来了,也是替你母亲将镯子带回去了。”

陆老夫人不舍地将镯子套进明姝纤细的手腕。

镯子被保养得很好。

“你随了你母亲,这镯子才戴着好看。”

陆大夫人的心被揉巴成了几团。

当年她比不过陆淼,如今也比不过她生的姑娘。

陆老夫人不咸不淡道:“属于你娘的东西,我可不许任何人去碰。”

凉凉的目光从陆大夫人身上扫过。

好大一盆冷水将陆大夫人才升起的火苗,“噗”一下熄了。

道:“母亲说的是。”

突然有小婢女找来:“二夫人,二老爷有事找您。”

陆二夫人只好起身告罪:“母亲,我去去就回。”

陆老夫人点头。

陆二夫人并未走远,不过一会就回来了。

陆老夫人没问,陆二夫人自个就开口了:“是有一物件找不到了,老爷派了人过来问我。”

陆老夫人颔首。

陆大夫人的心思却没在了,明姝手上绿油油的镯子在她眼前一阵一阵晃,晃得她难受。

老爷说的对!

老夫人的心根本就没在陆家!

所以才如此偏心。

也没想过利用这个机会扶持陆家的儿郎,若能攀上将军府,何愁大郎的仕途。

“阿姝有时间不如多来陆家看望母亲,对了,父亲如今正病着,阿姝可要前去探望?”

人都来陆家了,不去看过只怕会落人话柄。

陆老夫人是万般不情愿的,又没有理由阻止。

吩咐道:“你二人陪着阿姝去,我便不过去了,替我好生看顾着,若伤着了哪,唯你们二人是问。”

“媳妇知晓。”

陆老夫人靠在椅子上,叹气。

明姝走在两人之间。

陆大夫人为老夫人解释道:“母亲这些年身子也不如以往,走了这么久也是累了,平日里隔几日就要去看望父亲。”

“我知。”明姝表现得很冷淡。

没有了在陆老夫人面前的贴心乖巧。

“不过父亲是得了中风,如今也动弹不了,只能简单说上几个字。”

待明姝来到陆老爷子跟前。

陆老爷子眼睛瞪得很大,就像是要将明姝看清。

“好!”

明姝没错过老爷子眼中迸出来的精光。


“阿姝自幼在陵合府长大,自然与咱们不一样。”顾映真道。

管婉轻嗤:“你倒是护得紧。”

“难得找到一个比你美的妹妹,我不护她难道护你吗?”

顾映真抬了抬下巴。

管婉冷哼一声,不欲与顾映真争辩,反倒问起了明姝:“听闻陵合府山高水阔,可是真的?”

“确然如此,比不得云京一望平川。”

管婉温声:“那我倒是想要去看看了。”

云京这地虽好,可她却是厌倦了。

明姝颔首:“总会有机会的。”

可她们闺阁女子如何能去往那么远的地方,明姝这话听来更像是在安慰人。

管婉微微勾了勾唇:“但愿吧。”

明姝第一次见云京的世家姑娘,本以为都是眼高于顶之人,却发现相处起来比陵合府的姑娘不知好了多少。

是了,都是大家里出来的姑娘,怎会轻易丢了家族的脸面,哪怕是做戏也不会轻易得罪人。

期间,怡月郡主也自去接待前来的客人,留明姝三人在亭中闲谈。

不多时,管婉便从开始的明姑娘改口叫了阿姝。

管婉素手盈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阿姝这性子倒是与我契合,往后可多来我府上陪我说说话。”

顾映真气笑了:“你这是同我抢人?管府姑娘可不少,你还能缺个说话的人?”

管婉不疾不徐道:“阿真也是知道的,那些人我何曾放到眼里过?”

也是,管婉这脾性,连管夫人都没辙,合她眼的那是千好万好,不合眼的凑她跟前来都得哭着回去。

顾映真拉着明姝:“你来找我就成,她可是会骂人的!咱们还是小心着些。”

明姝挽唇一笑。

管婉放下茶盏,幅度有些大,里面的水漾了出来。

“阿真说我什么呢?”

分明是听到了。

顾映真心里嘀咕。

“那可没说什么,我与阿姝说些私密的事,哦,你不能听。”

管婉似笑非笑,那张美人面上透露出一丝嘲讽:“那刑部侍郎府上的姑娘与姓纪的……”

忽而被一双手摁住嘴:“啊啊啊!你不许说!”

管婉眼眸微眯,憋着坏招。

顾映真委屈:“你住嘴!”

还没人敢叫管家嫡长女住嘴的。

管婉点头,示意顾映真松手。

顾映真委屈地坐了回去,靠在明姝的肩上:“我好惨啊。”

就知道逮着她一个人欺负。

管婉慢条斯理地整理了弄乱的衣裙。

拂了拂莫须有的灰尘。

“以你那迟钝的眼睛,怕是不知林夫人早就中意那姓纪的了吧?不过瞧你这反应,应当是知晓了,莫非……你看到了?”

若真如此,那纪晖可真该死啊。

管婉眼中冷意横波,连空气都仿若凝结了一瞬。

顾映真紧紧抱住明姝的手臂不说话。

管婉柳眉一蹙:“说话。”

语气温柔,却带着杀气,明姝坐直,拍了拍顾映真的手。

顾映真闷闷的声音传出:“看到了又如何?他说他已解释了他有心悦之人。”

说完这话,顾映真的耳尖莫名红了。

管婉这才收回了适才的杀意:“那他可有说何时提亲?”

顾映真悒悒不乐。

“没说?”

“他说要提亲的,可是我还没和我娘说。”

以顾家的家风,顾映真是不敢私相授受的。

管婉给了顾映真一个眼神:“今儿回去就说罢,你也不小了,再不定下,伯母该担心了。”

顾映真长叹一口气,拉过明姝的袖子:“阿姝,你说成亲有什么好的?女子为何不能独当一面呢?”

明姝眼中凝起微光:“世道如此。不过在陵合府也是有寡妇自立门户的。”

那些女子已是再勇敢不过的人了。

管婉转着茶杯,世道如此……

远处走来几名镶金戴玉的男子。

一男子着湖蓝色长袍,看见亭中的女子,“啪”一声合上折扇。

“赵兄,那名女子是哪个府上的?”

那唤作赵兄的,乃是驸马的表侄,与公主府来往甚密,今日也来参加宴会了。

“那,好似是怡月亲自下的帖子,倒是不曾听说是哪家的姑娘。”

另一位男子也随之望过去:“竟是比管姑娘还美上一分。”

众所周知,管婉是云京第一美人,这位不知姓名的姑娘竟能比管婉还美。

那可了不得。

众人都想一睹芳容。

“你们在此作何?”就在他们摩拳擦掌想办法过去时,身后传来一声不悦的询问。

几人见了来人,连连行礼:“见过五皇子。”

这就是怡月郡主先前会的贵客。

一侧还跟着本不欲前来的晏巍,一身墨色衣袍,衬得身量修长且匀称。

五皇子见几人的心虚,自是发现不远处的几名女子,还不待细看。

便斥声道:“有女眷在此,你们三人为何不避嫌离去?”

那湖蓝色的男子陪着笑:“正是要离去。”

“是,我们一时看风景看入迷了,没能第一时离去,我们这就走。”

五皇子没再抓着不放,就放他们三人溜了。

而亭中的明姝也发现了那边聚集的众多男子,于是示意顾映真与管婉。

管婉一愣,语气莫名:“那是五皇子,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显然不想与他们碰上面。

这里面只有明姝不认得人,可她却在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鹤立鸡群的男子,她那名义上的表哥也来了。

五皇子,如今正是圣上年老之时,储君未立,诸位皇子皆有一争之力。

这时避开显然是不想牵扯上。

明姝跟着两人离开。

走得远了,才见管婉凝眉:“五皇子怎么会来?”

顾映真也不得其解。

公主府与几位成年皇子的关系算不得好,今日只是怡月郡主设宴,五皇子却是来了,不得不让人多想。

身为世家女,朝堂之上的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而不该出现在公主府的五皇子在这时来了,不是个好事。

顾映真笑了笑:“先不管了。”

明姝好似是猜到了什么。

因着三人见到了五皇子,好好的赏景已是没了兴致。

好在要宴会要开始了。

顾映真找了个小婢女带她们去前院宴客的地方。

等她们到时,怡月郡主正要派人去找她们:“适才派人去叫你们,却道你们早就过来了,可算算时辰,也早该到了,害我担心你们出了事。”


明姝显然很懵。

而一旁淡定喝茶的晏巍嘴角携起一抹冷笑。

“你这半吊子,这样的男子如何能配我表妹?”

半吊子万阳子没有生气,笑眯了眼:“是贫道多言了。”

可明姝到底是上心了,怎么会被惦记呢?

晏巍轻嗤。

万阳子在二人的眉眼之间又看了一眼,点头,他没看错。

到底是天命的夫妻,纵使还未成婚,眉眼之间也露着夫妻相。

万阳子但笑不语。

天机啊,不可泄露。

明姝春水般的眼眸期盼地看着万阳子,希冀能知道更多。

万阳子摇头,在晏巍对面坐下。

“给我倒一杯茶。”

晏巍冷淡地睨了他一眼,没有动作。

而有只素白的手伸向桌上的茶壶,殷勤地给万阳子斟了一杯茶。

“道长,您用。”

万阳子哈哈一笑:“那贫道就不客气了。姻缘一事,提前知道得越多,恐会生变故,倒不如顺其自然,姑娘说呢?”

好似,是这个理。

“道长说的是。”

可明姝也是满足的,她不用去青玉庵了。

这会段仓与元容进来:“公子,人已解决。”

“你又在道观解决了何人?”万阳子瞪眼。

每回晏巍来,道观都会死上许多人,他还道这次带了姑娘来,总归不好让人姑娘见了血。

没想到!

万阳子气呼呼,须髯被吹得飘了起来。

“不过是几个杂碎,你又何必在意,不会耽误道观的香火。”

他在意的是道观的香火吗?

万阳子继续瞪他。

晏巍不甚在意地道:“因果之事太过缥缈,他们若真能将我带走,也不是不行。”

万阳子就要开口,突然瞥到明姝。

叹了口气:“可你好歹也为你媳妇考虑考虑。”

生孽太重,也会影响夫妻另一人。

晏巍漫不经心。

“怎么?你也要为我算一卦?”

万阳子噎住。

还需要他再算么,这不人都在这了。

“岂敢,晏大将军不喜玄术,贫道就不献丑了。”

明姝不动声色地观望了一眼晏巍。

却被逮了个正着。

明姝嘴角的笑微僵。

“表哥与道长有要事相商,我去寻元容。”

晏巍确然有要事与万阳子说。

顺势点头:“不可走远。”

明姝:“是。”

却听背后道长打趣:“你这做表哥的倒是比旁的还尽心。”

明姝莫名想起万阳子进来时那句,“你媳妇生的美……”

耳根子红了红,走得更快了。

而那头管婉找人都快找疯了,尤其是知道死了几个暗卫时,管婉心头颤了颤。

婢女绕了一圈回来,管婉急切迎了上去:“可有消息?”

“有夫人瞧见了,大致是明姑娘,朝着山玉观东面去了。”

婢女脸色发白,明姑娘一个弱女子,如何能逃得开那些暗卫的抓捕。

可眼下,也只能期盼明姑娘被人所救了。

管婉带着人朝婢女说的那个方向沿路寻去。

明姝不敢离开院子,想着管婉,元容受了伤也不合适。

于是看向了段仓:“可还有其他侍卫在此?”

段仓指尖放在唇边,吹响。

立刻有暗卫出来。

明姝眼睛亮了亮:“你可认得管府嫡女管婉?”

“认得。”

“你去找她,跟她说我安然无恙,让她莫要担忧。”

“是。”

暗卫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人。

管婉听到明姝无事的消息,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你家姑娘在何处?”

暗卫老实回道:“在万阳子大师那里。”

万阳子?

管婉曾听过这位道长的名号,不过有些惊讶万阳子会出手相护。

“可能带我前去?”

暗卫默默在前带路。

明姝正握着元容的手,血渍浸染白布,瞧着甚是严重。

“这伤只是看着严重,不过月余的功夫就会好。”

“我本不欲多说,可这样的伤多了,若是不好生养着,以后会遭罪。”

“婢子能忍。”

明姝放下元容的手,眼神幽幽:“许是你不知,我在意。”

是为了护她受的伤,明姝心里过意不去。

元容挠头:“可保护姑娘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姑娘良善,待她们也极好。

元容看着手心红得耀眼的布,试探着问:“那婢子往后注意着些。”

明姝娇矜地点头:“是该如此。”

元容的脸上漾开了笑。

管婉来得正是时候,明姝一见到人,提着裙摆小跑过去。

“管姐姐。”

管婉手臂张开,明姝顺势依偎过去。

“见你没事,就好。也是我的错,若我不离开,许是就没有这些事了。”

明姝抬头:“管姐姐别这么说,谁能想到他们会在山玉观里动手。”

那些人一贯地肆意惯了,更是想着无人敢与之作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可知道那人是谁?”管婉的语气温柔。

明姝不知,但表哥是知道的。

“不知。”

管婉想着明姝也当是不知的:“可能画出来?”

这是要为她做主的意思了。

明姝挽着管婉的胳膊:“这事将军府就成。”

“我想瞧瞧那人是谁,以后出门可得避着些。”

是吗?

明姝不太相信。

可也是这么个理,那人敢如此行事,背景许是不小,避着些也是好的。

明姝点头:“好。回府后我差人送去。”

因着受了惊,管婉也没心思在此多待。

明姝望了一眼屋子,道:“那我去道个别。”

“也好。”管婉没阻止,这也是礼数。

明姝很快出来,脸颊有些泛红。

万阳子道长听了明姝的话,朝晏巍问:“你不亲自送回去?”

明姝没敢想过,眼睛飞快地扫过晏巍。

哪知晏巍正看着她,问:“怎么?表妹想让我相送?”

万阳子扶额,活该你没媳妇。

明姝飞快地摇头:“我与管姐姐一道。”

晏巍早已听到院中的动静,不咸不淡地道:“我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

明姝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多谢表哥。”

明姝觉着,她与这位表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四个字了。

万阳子在一旁看热闹:“这为人表哥的,多少还是应当贴心些。”

晏巍在棋盘中落下一子。

“我自觉我已够贴心,表妹以为呢?”

明姝手中绞着帕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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