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没有再遇到过周野，我依旧往返于学校和医院。
班主任的女儿给我打了电话。
“夏夏姐，我妈妈生病了，能不能麻烦你回来看看她。
我怕她……”对面的女孩声音哽咽，我的心揪作一团。
跟导师请好假后，我订了回去的机票。
时隔五年踏上故土，物是人非。
“陈老师，抱歉这么久才回来看您。”
我递上削好的苹果，拥挤的三人病房里，除了我还有几个同学。
“别这么说，老师知道你们都不容易。”
她看向我身后，“沈望，你现在还在读研吧？”
“是，陈老师。”
沈望是我们班的班长，当初最有机会上清北，却因为高考失利去了海城。
陈老师笑容有几分苍白，冲我招了招手，轻声在我耳边说：“夏夏，沈望喜欢你，当初是我藏起来他给你的情书，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可能？
我们连话都没说几句。”
沈望是班长，也是第一名。
他淡漠疏离，几乎很少浪费时间跟女生说话，更不屑于被人调侃。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沈望，刚好与他的视线相撞。
他摸了摸鼻子，“陈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陈老师握了握我的手，“去吧，我想休息了，你们年轻人的事，管不了咯。”
出医院跟同学道别后，我决定回我妈的书店看看，沈望叫住了我。
“宋知夏，一起喝杯咖啡吧。”
我没有拒绝。
“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我听说你谁都没有联系过，我还以为你跟周野一起出国了。”
我垂眸盯着咖啡杯里漂亮的拉花，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你觉得我跟周野是什么关系？”
沈望怔了一瞬，“当时大家都在传，说你们……在交往。”
他斟酌着词语，我笑了笑。
“恐怕传言不止这样吧。
班长，我跟他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想再提，今天这杯咖啡我请吧。”
他一把摁住了我手腕，“宋知夏，我喜欢过你，不……我现在还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他语气有些急切。
我还没回答，就被人往后一拽。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没想到我们家夏夏还挺受欢迎，当初的穷小子以为考上了研究生就能逆天改命？
别做梦了，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周野嘲讽的话语蹦出，沈望的脸色铁青。
“够了！
周野，你要做什么？”
我挣脱开他的桎梏，跟沈望解释：“抱歉班长，我跟他不熟，你别理他。”
沈望挤出一个笑，“我没想到你们竟然……还在一起。”
我摇头，“没有，我跟他真没关系，我妈之前嫁给他爸，现在已经离婚了。”
沈望眼底划过一抹欣喜，“原来是这样。
那我……”没等沈望说完，周野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一样，把我拽走。
他力气很大，攥得我手腕通红。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他塞进后座。
他的吻霸道强势落下，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一怒之下狠狠咬了他一口。
血腥味弥漫开来，趁他松懈之时，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他没躲。
只眸光冷冽看着我，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宋知夏，是我给你自由太多了。”
我睫毛一颤，“你什么意思？”
他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当初一声不吭离开，你就应该想到这天。
这次我不会让你走了。”
“你休想！”
我拼命反抗，他却不管不顾。
眼泪不争气地跌落，我咬着牙骂道：“周野，你个疯子，变态！
我恨你！”
他忽然停住了动作，眸光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反问：“你恨我？”
我毫不犹豫点头。
我当然恨。
恨他对我做过的一切。
恨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肆意欺负我。
恨他在我最想逃离我妈妈的时候，递来了我最无法拒绝的橄榄枝。
但也因此开启了我的噩梦。
我以为我能很洒脱的忘记他带给我的一切。
事实上，常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梦到他笑容狰狞，说只是拿我当练手。
这么多年带来的身心伤害，就该是我承受的么？
后来我遇到了学心理学的学姐，才慢慢走出那些阴霾。
她说我有创伤应激反应，只要远离那个人，开始新生活就可以调节过来。
可罪魁祸首却重新出现了。
在我即将快要忘掉那些糟心事的时候，他出现了。
车里安静地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周野声音暗哑，“宋知夏，你别恨我好不好？”
我整理好衣衫，“那你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指骨泛白，像是在极力隐忍。
“夏夏，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