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姿睁开眼时,视线模糊了一瞬。
头顶是陌生的天花板,屋内是黑白极简的装修风,头顶一盏极简的吊灯悬挂着,光线柔和。
她下意识想撑起身子,右手却传来轻微刺痛。
阮姿回头一看,手背上扎着针头,输液管里的药水正缓慢滴落。
喉咙干得发疼,她舔了舔嘴皮,想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又怕扯到针头。
正犹豫间,房门被推开。
“醒了。”徐燕青端着水杯,黑色家居服衬得他肩线愈发挺拔。
“这是你家?”阮姿声音沙哑。
隐约间,她好像是看见了徐燕青的身影。
可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嗯,怎么生病了也不说一声?”徐燕青拿过床头的水杯递到她唇边。
“盛桃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都烧到三十九度五了。”
温水润过喉咙,阮姿终于找回些力气。
“她们人呢?”
“盛桃被导师叫走了,另外两个——”徐燕青顿了顿,“说是有急事。”
阮姿眯起眼,这么巧?
三个人都不在。
像是看出她的怀疑,徐燕青轻笑一声,从旁边拿起水杯:“喝药。”
褐色的药汁散发着苦味,阮姿别开脸:“等会儿。”
什么药这么苦,这是人能喝的东西?
“等什么?它凉了会更苦。”
徐燕青将药杯凑到她嘴边,明显的看到阮姿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一向温婉大方的姑娘,终于露出了她娇气的一面。
“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西药效果来的快,但医生说你饮食不规律药物刺激容易伤胃,所以要喝点中药调养一下。”
“我不喝。”阮姿一张脸上写满了抗拒。
徐燕青看了她一眼,软着声音哄道:“听话。”
阮姿不为所动,被子一拉,脸一遮,无声抗拒。
徐燕青喉间微滚,不明低笑了声。
被子忽然被掀开,他俯身压下来,唇上一热,苦涩的药汁被渡进口中。
阮姿瞪大眼,还没来得及推开他,舌尖又尝到一丝清甜。
枇杷蜜。
阮姿眯了眯眼,枇杷蜜的甘甜综合了药的苦涩。
她这人从小就有个毛病,不论中药西药,都得吃一口枇杷蜜。
没有枇杷蜜,谁来劝药都没用。
只是,他怎么知道?
“剩下的,是我继续喂你,还是你乖乖喝?”徐燕青声音微沉。
阮姿抿着唇,潋滟的眼眸里含着一丝恼意。
威胁她?
“看来是想我喂你。”徐燕青眯了眯眼,将袖口挽起,将药杯凑到自己唇边:“很乐意为你效劳。”
“我自己喝!”阮姿咬了咬牙。
她一把夺过药杯,一口气咽了下去。
苦涩的药溢满了整个口腔,一张小脸皱得紧巴巴的。
徐燕青看着她生鲜活动的模样,轻轻笑出了声。
他俯身下来,扣着她的后脑勺,将舌尖的枇杷蜜渡了过去。
“真听话,奖励你的。”
阮姿用力推开他,“谁要你奖励,你这是性骚扰!”
“哦。”徐燕青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子,指尖擦过唇角:“那你去告我吧。”
阮姿懒得理他,翻了身被子盖住,假寐起来。
徐燕青也没走,就坐在她床边。
大抵是因为发了烧的缘故,阮姿筋疲力尽,很快就睡着了。
徐燕青守着她睡着了,才起身离开。
夜半时分,阮姿又感觉自己浑身滚烫起来。
额前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想要开灯,却被人攥住了手腕。
“乖,别动,量个体温。”
徐燕青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阮姿任由他将体温计塞进腋下,冰冰凉凉的体温计和滚烫的身躯触碰的刹那,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