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云舒秦鹤山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八零,恶毒女配洗白被宠哭了沈云舒秦鹤山》,由网络作家“白音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云舒在另一边坐了下来,把带来的工具都规整的摆在桌面上。刚收拾好,就见陈书华端着杯热水出来。“我还以为你今天没空过来,正准备下午去找你呢,你来了就省得我过去了。”将水放在沈云舒面前,陈书华也坐了下来轻声说道。“李素梅向来是个心思重的,早些时候见你喜欢和她一道,我便当你俩是愿打愿挨,有些话这才没和你说。”“今天的事我已经听人说了,云舒,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不是咱做的事儿,可不能让人冤枉了,免得让那些人以为你好欺负!”沈云舒刚来的时候,自家男人就和她说过,让她私底下帮着照看一二。毕竟秦鹤山是他的得力助手,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还是很看重秦鹤山的。再加上两人私交甚好,以前老张还和她念叨过秦鹤山的个人问题,冷不丁的见到秦鹤山媳妇儿,还替他高兴...
《重回八零,恶毒女配洗白被宠哭了沈云舒秦鹤山》精彩片段
沈云舒在另一边坐了下来,把带来的工具都规整的摆在桌面上。
刚收拾好,就见陈书华端着杯热水出来。
“我还以为你今天没空过来,正准备下午去找你呢,你来了就省得我过去了。”
将水放在沈云舒面前,陈书华也坐了下来轻声说道。
“李素梅向来是个心思重的,早些时候见你喜欢和她一道,我便当你俩是愿打愿挨,有些话这才没和你说。”
“今天的事我已经听人说了,云舒,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不是咱做的事儿,可不能让人冤枉了,免得让那些人以为你好欺负!”
沈云舒刚来的时候,自家男人就和她说过,让她私底下帮着照看一二。
毕竟秦鹤山是他的得力助手,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还是很看重秦鹤山的。
再加上两人私交甚好,以前老张还和她念叨过秦鹤山的个人问题,冷不丁的见到秦鹤山媳妇儿,还替他高兴了好久。
只是......
想到这两年沈云舒做下的那些糊涂事儿,陈书华心里暗自摇头没说什么。
毕竟旁观者清,她如何看不出来李素梅的别有用心。
“张太太放心,以前是我脑子不好使,这才被李素梅牵着鼻子走。”
“现在我知道了谁是真心待我好,谁是一心算计我的,我自然不会再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沈云舒看着陈书华连连保证,比起李素梅那个表里不一的,陈书华倒算得上是唯一一个对原身有善意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秦鹤山同志是个顶顶好的,不论是责任心还是能力都很出色,你要好好把握。”
“日子终归是你俩过出来的,可千万不要把机会白白丢给了别人。”
见沈云舒当真有悔改的意思,陈书华又忍不住的劝了两句。
从秦鹤山和沈云舒的相处中她是看得出来的,秦鹤山虽然表面上嫌弃的要死,见到沈云舒周身的气息冷的可以冻死人。
但是每次不管沈云舒犯了什么错,秦鹤山都任劳任怨的给她处理,帮她给人赔不是,从来没在外说过她一句不好。
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份上显然不易,沈云舒若是真的听信了李素梅的话,把这么好的一段婚姻给作没了,到时候苦的还是她自己。
“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保证,日后我一定改!”
“上次说好给您做美甲的,今日我可把东西都带来了,保准给您做一个满意的!”
沈云舒笑着连连保证,心里却止不住地嘀咕。
昨日夜里秦鹤山还和她说了离婚的事呢,谁知道他俩日后还能不能过得下去。
见沈云舒没有聊这方面的欲望,陈书华笑笑收了话题。
“你家秦副营长和我家老张关系好,你也就不用同我客气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比你大两岁,你可以喊我姐。”
“别太太长,太太短的,这个词儿可不是好的,免得让人抓住把柄。”
被陈书华点出来,沈云舒这才猛地想起,这年头好像确实不能有‘老爷’‘太太’这样的称呼。
不然容易被当成官僚资本主义抓起来!
按照原身在家属院的名声,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少不得得举报一手。
到时候别说是她,就连秦鹤山都要被牵连。
明白这里头的关窍,沈云舒娇笑的拍了拍自己的嘴,连连朝陈书华道歉。
“瞧我这张嘴,说话也没个把门的真是该打,还好今日书华姐提醒我了,不然日后少不得吃苦头。”
瞧见沈云舒娇气卖乖的模样,陈书华笑着摇头。
不得不说,眼下的沈云舒变化不是一般的大,不但人收拾的干净爽利,就这性子也讨喜了不少。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今日准备给我做个什么样式的?”
陈书华看着桌上做美甲的工具,有些好奇的询问。
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先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沈云舒眨眨眼,拿起一旁的卸甲油准备给陈书华卸甲。
现在这个年代能做的款式少,更别说后世的延长甲了,所以卸甲也变得简单了不少。
根本就用不到打磨枪,只要用卸甲油擦擦,就能把甲面上的指甲油卸的干干净净。
早在来的路上,沈云舒就想好了要给陈书华做什么款式的。
上次见到陈书华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和旁人纯色的美甲不同。
陈书华的美甲上还有几朵小花,显然她是比较喜欢手绘款的。
这样的话她发展的空间可就大了。
卸甲完成,沈云舒又按照步骤,一步步给陈书华剪死皮,打磨甲面。
“你这手法熟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过学徒呢!”陈书华打趣道。
要说一开始,她还真的不太相信沈云舒会做指甲。
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本想着她要是做的不好的话,自己之后再去店里重做一个。
又或者沈云舒就是小孩子心思,过两天自己就忘了。
没想到,看这架势应当是自己小瞧人了!
沈云舒笑笑没有说话,手下的动作更加麻利了起来。
当初她在美甲店做学徒就学了半年,后面成为美甲师之后,又喜欢自己设计款式。
一来二去的,等她真的开起美甲店后,会的款式没有上千也有八百。
况且眼下这些不过是做美甲的基本功。
她在这行业做了六年了,总不至于连基本功都还不熟练。
处理完了甲面,沈云舒这才开始给指甲上色。
她在陈书华的食指和中指上各涂了款不一样的颜色,“书华姐,你看看这两个颜色你更喜欢哪一款?”
陈书华看着两个不太能分清的颜色,纠结了一下,选择了淡一点的那个。
“我之前在店里染指甲,那些店员都是做完了才叫我看,你怎的还没做就叫我选颜色了?”
“书华姐,我这是帮你做美甲,要做的肯定是要你喜欢的,让你选颜色也是这个道理啦!”
嘴上回着话,沈云舒手上动作也没停。
涂完了底胶后拿出了紫光灯,挨个照了过去。
现在染指甲的人少,设备自然也就少,不像后世光是紫光灯就有不同的款式。
她在百货商店逛了一圈,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这种小的适合做美甲用。
因为是手绘款,美甲做的并不算快。
好在陈书华也是个有耐心的,静静地等着沈云舒给她做完。
“哇云舒!你这手艺真的可以自己开店了,到时候一定爆满!”
陈书华看着十根手指上不同的图案,高兴不已。
底色是肉粉色,每个指甲上都画了不同形状的小猫。
有的是猫脑袋,有的是身子,还有的则是猫尾巴。
妙就妙在,几个手指头连在一起,就是一只完整的正在睡觉的小猫。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美甲款式的陈书华,一眼就爱上了。
她满脸欣喜地拉着沈云舒的手,“云舒,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画画功底这么强?”
“你之前是不是学过画画啊,这小猫都画得惟妙惟肖的!”
不但如此,也不知道沈云舒是怎么做的。
这指甲染完,竟然比店里染得还要透亮,阳光一照,亮亮的,好看极了!
“我之前跟着爹娘进城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城里的姑娘有的染了指甲,这才动了心思。”
“不过我们村里的姑娘,就算是染指甲,也是用那些花瓣染得,颜色一点都不好看,我就自己在房间里琢磨,没想到还真让我练出来了。”
“书华姐你喜欢就好,以后啊,你的美甲我帮你包了,保管做的你满意!”
沈云舒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说道,脸上的笑容也没有落下。
照陈书华这么高兴的样子看来,这次美甲做的她是十分满意的,那定然会帮她宣传。
她做的时候也是动了点小心思的,这才愿意花多点时间,做了款有点难度的。
毕竟这个时代款式单一,妇人们都没有见过这样新颖的美甲,必定都会想着来做。
到时候,她何愁没有资源。
“好好好,你放心,按照之前说的,我明儿个就去找我的那些小姐妹,帮你好好的宣传一下。”
也许是美甲做的满意,陈书华现在看着沈云舒,当真是哪哪都满意极了。
她看了眼腕表,发现时间也不早了,从屋里提了一个竹篮出来,里面是一些蔬菜。
“云舒,这些都是老张自己在家种的,是书华姐的一点心意,不值什么钱,你带回去吃。”
她上次去沈云舒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家院里的地还是一片荒地,根本没有开垦,想来也是没有种东西的。
怪不得秦鹤山基本都在部队的食堂吃饭。
“行,既然是姐的一番心意那我就收下了,篮子晚些时候还来。”
沈云舒见状也没有推辞,拎着两个篮子回了家。
中午秦鹤山不在家,她一个人也不想烧饭,所幸家里还有点面条,给自己煮了碗面吃。
端着面碗坐在自家院子里,沈云舒这才意识到自家院子属实有些荒凉。
想到原身那好吃懒做的性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明明是从乡下来的泥腿子,家里人都是靠种田吃饭,偏偏原身竟然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别说是忙田里的农活,就是连家里的自留地里中了什么菜都不知道,也是难为她来家属院这么久还没有饿死了。
吃着面,沈云舒在心里盘算着。
秦鹤山每个月给她四十块钱,虽然说够她吃饭了,但是想要做点其他的是完全不可能的。
更别说,她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个自力更生的女强人,没有换了个环境就靠男人的道理。
还是得自己会赚钱才有安全感。
如此,前期的花销就得能省就省了,那么自家院子里这块地,就必须得利用起来。
明天,她就去镇上买菜种回来种!
吃完饭,沈云舒把碗洗了,刚准备睡个午觉外头就传来了王杏的声音,“今天打麻将吗,云舒?”
又打麻将?
这两人还没有学乖呢?
“你和李素梅都是输不起的,我怕我今天如果又赢钱了,你明天也得带人打到我家来叫我还钱!”
沈云舒毫不客气的回怼,这些人还真当她蠢呢!
闻言,王杏恨得咬紧了后槽牙。
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沈云舒竟然变聪明了,说话都这么挤兑人了!
不过依她看,昨天沈云舒能赢钱完全就是运气好,不然的话打了这么久的麻将了,怎么就昨天赢了钱?
她要是真的有点本事的话,也不至于之前输那么多。
看她今天不把沈云舒的钱全都赢回来!
王杏强撑着笑意,“怎么会呢云舒,那是李素梅没品输不起,我断然不是那样的人,今天你若是能赢我的钱,那也是你的本事,我不会要你还的。”
“真是你说的啊,正巧书华姐来了,她可是听到了的。”沈云舒看着走来的陈书华,朝王杏说道。
既然这人这么想给自己送钱,那就没有不赚的道理。
王杏顺着沈云舒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陈书华就站在自己身后,她有些狐疑的打量着沈云舒,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是是是,我真真是来得巧,就当帮你做这个证人了。”陈书华无奈的笑道。
最终,在王杏不忿的陪同下,沈云舒和陈书华有说有笑的来到了王杏家。
发现还有一个人在这儿等她们。
“今天李素梅没空打,我就把李婶子的媳妇儿给叫来凑个桌。”
说着,三人落座。
洗牌的时候,张秀芬眼尖的看到了陈书华的指甲,从来没见过这么精美的指甲,她一眼就心动了。
“书华,你今天这指甲染得好看,是你常去的那家店染得吗?”
王杏闻言,视线也落在了陈书华指甲上。
刚才她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现在一看,也忍不住心动了。
这么好看的指甲,她要是也染了出去,身边的小姐妹指定要围着她吹捧。
想到这,她也悄悄地竖起耳朵。
陈书华笑笑,看着同样笑着没有说话的沈云舒,“当然不是,那店里可做不出这么精美的指甲,我这指甲啊,是上午的时候云舒去我家给我做的,是不是很好看?”
“云舒给你做的?”张秀芬惊呼,诧异的看向沈云舒。
“我也没有想到云舒有这门手艺,也难为她年纪这么轻就这么能沉住气,你要是喜欢啊,可以让她给你也做个。”
说这话的同时,李志平也在悄悄地观察秦鹤山的神情,见他没有任何不满之色,这才松了口气。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多打脸,但是李素梅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总不能真的袖手旁观。
李素梅听到这话,纵使心里面再如何的不情愿,也知道这是目前揭过这件事的唯一办法。
她擦了擦眼泪,借着李志平的力道站起身来,怯懦地走到沈云舒跟前,“云舒,这件事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是我一时间鬼迷心窍,你能不能原谅我?”
闻言,沈云舒依旧没说话,只是好以整暇的看着李素梅。
心里面觉得好笑极了。
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李素梅这人不但会唱戏,脸皮还这么厚?
能屈能伸这个词在她身上,当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凭什么觉得,你委屈巴巴的掉两滴眼泪,我就要原谅你啊?”
“还有你,李志平同志,你不要以为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就能把这件事揭过去。”
“错就是错,错了就要认!”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再说了,她又不是圣母。
见沈云舒这幅态度,在场的众人也品出了味来。
平日里和李素梅要好的几个婶子,纷纷舔着老脸劝和。
“云舒啊,婶娘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受了委屈,但是素梅也真心实意的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你看这件事要不就算了?”
“对啊沈云舒,你可别忘了,平日里素梅这孩子对你多好,要不是你品行不端,行为不检点,也不会给人诬陷你的机会啊。”
都说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的笑一下。
沈云舒现在就是,她嘲讽的看着刚才帮李素梅说话的几人,发现她们都是之前喜欢欺负原身的人。
心里顿时划过一抹了然。
她当这些人为什么脸这么大,原来都是和李素梅一丘之貉。
“今日如果不是宝儿勇敢的说出了昨晚上看到的,顺藤摸瓜,这才知道说谎的一直都是李素梅的话,我要被你们冤枉到什么时候?”
“现在事情真相大白了,你们倒是一个个的上赶着来做好人了?那我就想问问,当初怎么就没有人愿意听我解释呢?”
“你们在帮着李素梅冤枉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也是被冤枉的呢?”
闻言,大伙儿全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刚才帮着李素梅说话的几人,也瞬间变得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甚至在对上沈云舒的双眼时,莫名觉得有几分心虚,这是她们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闹太过了面上也不好看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
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清楚地传入了沈云舒的耳朵里。
她冷呵一声,过了好一阵子才继续说道,“面上不好看?那我请问大家,你们今日仗着人多闯进我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面上好不好看呢?”
“今日如果不是我男人突然回来了,你们又会怎么对我呢?不管三七二十一,被李素梅牵着鼻子走?还是又要打着伸张正义的名义来欺负我?”
三言两语,怼的在场的人无话可说。
唯独站在她身边的秦鹤山,看着沈云舒的目光中带着少许的探究,细看之下,竟有丝丝的心疼。
不得不说,他被沈云舒的那句‘我男人’给取悦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厌恶她厌恶的要死,恨不得整日都在部队里,今日竟然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三个字,觉得欣喜。
他突然意识到,作为一个丈夫,他好像确实不够格。
每日里只想着钱按时打回来,不缺沈云舒吃喝穿便是好的,却忽视了对她的陪伴,甚至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她。
秦鹤山甚至都不敢想,就像沈云舒说的一样,这次如果不是他突然回来的话,这件事最后会是怎么收场。
是否像之前每次沈云舒闯事了一般,被这些人不由分说的训斥一痛,然后抢走她手上的钱。
想到这,秦鹤山只觉得之前的自己混账的不行。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李志平有些不耐的看向沈云舒,心里面怄都要怄死了。
怎么办?
沈云舒想了想,认真的开口,“想要解决这件事很简单,前天我男人回来的时候,为了平息燕窝的事儿,给了李素梅五十块钱,我要她把钱还来。”
原来只是还钱。
听到这话,李志平和李素梅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真不愧是乡下来的泥腿子,就是上不得台面。
这要是放在常人身上,别说是钱财赔偿,就是要他们赔偿名誉损失都不为过,更有甚者还要求登报道歉的。
沈云舒这眼皮子浅的,也就只看得到这五十块钱。
“好,我现在就拿钱给你!”
李素梅十分痛快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五十块钱,略带不舍地递给了沈云舒。
虽然说她不至于缺钱,但她家也不是多富裕,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想尽办法从沈云舒这里弄钱。
沈云舒接过钱,当着众人的面又清点了一遍,确定一分不少后这才收回了兜里。
见状,李素梅只觉得一阵憋屈,越发觉得沈云舒碍眼。
“钱已经给你了,我们也可以走了吧?”
李志平说着,拿起地上的包裹,就要去那李素梅的那双布鞋。
没曾想,却被沈云舒抢先一步。
“沈云舒,你还要做什么!”
“做什么?”沈云舒微勾唇角,素手按着布鞋,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紧张看着她的兄妹俩。
“这钱本来就是我家的,我要回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我可没说,你们把钱还来了这事儿就翻篇。”
“沈云舒,你出尔反尔!”
李志平脸色顿变。
“什么叫出尔反尔?连最基本的理解能力都没有,我倒是好奇,李志平同志是怎么做上排长的?”
“想要解决这件事也很简单,李志平同志,今天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带人闯进我家里,我要你写一封检讨信递交给参谋长,说明今日事情原委。”
“至于李素梅,你冤枉我的何止这一件,我要你写一封道歉信,当着所有人的面广播向我道歉,并且赔付我一百块的精神损失费!”
“不然的话,我就直接去找团长,告你们污蔑!”
“沈云舒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素梅闻言,再也装不下去了,怒目圆瞪的指着沈云舒,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欺人太甚?”沈云舒轻笑,“那我现在就去找团长,让他来定。”
说完,不等在场人反应,拿起李素梅的那双鞋扒开人群就要往外走。
秦鹤山见状也觉得诧异,不过并没有出手阻拦,只是看着沈云舒的背影沉思。
他总觉得沈云舒自打这次醒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邋邋遢遢的不说,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家里更是杂乱无章,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今天却头一回见她把自己收拾的这么干净。
双眼也变得清亮,不再像之前那么充满算计。
甚至,在面对这么多人的指控,还能做到冷静自持,条理清晰的为自己辩证,找出真相还自己清白。
若不是这两日他一直看着沈云舒,确定眼前这个人还是她的话。
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了!
李素梅见日常维护自己的秦鹤山,竟然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不得不认清事实,明白这次的事秦鹤山不管说什么都不会帮自己。
她立马追了出去,神情癫狂的拉住沈云舒,双眼猩红的看着她,“好,我答应你沈云舒,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这次是她输了,她认!
但是下次沈云舒如果再落到她手里,她一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李素梅会认错,完全在沈云舒的意料之中,她扭头看向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李志平。
这件事李素梅固然有错,但是李志平身为哥哥,不但没有规劝自己的妹妹,反而还纵着她做坏事。
甚至在事情真相摆在他面前的时候,还试图说两句好话就想揭过,如此没脑,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免得以后在战场上,也是这般的冲动无脑,连累了战友。
见沈云舒看着自己一言不发,李志平知道她是在逼迫自己认错。
可如果自己真的按照沈云舒说的那样,写检讨交给参谋,不但整个队里都会知道他犯的错,可能还要降级。
十年前,他孤身一人从军,赤手空拳才爬到了如今的位子。
眼看着考核在即,有望升连长,若是犯了错......
想到这,李志平垂落在身旁的双手握成拳,突然间就后悔了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强行出头的行为。
秦鹤山静静地看着李志平,身为过来人的他又怎么会不明白李志平在想什么。
可就是因为明白,他才更加生气。
“李志平,身为军人就要勇于承担错误!”
李志平闻言,原本紧绷着的身躯陡然一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下定决心地朝沈云舒鞠躬道歉。
“沈云舒同志,这件事是我一时冲动犯下的错,我会按照你的要求,今晚就写完检讨交给参谋并且通过广播向你公开道歉。
就像秦鹤山说的,身为军人如果连认错的勇气都没有,他也无颜继续呆在部队里。
况且,按照沈云舒说的,这件事他写了检讨交给参谋,批评虽然少不了,但承担的处罚肯定会比沈云舒直接闹到团长那里去来的轻。
这么想来,她又何尝不是给自己和素梅留了条后路呢?
自己的胸襟竟然还比不上沈云舒一个女人,甚至还因为素梅的原因没少在背地里编排人家,想到这,李志平只觉得老脸烫的不行。
“好,那在场的亲朋好友都为我做个见证,日后若是再有此类风言风语,还望诸位能为我解释一二。”
目的达成,沈云舒也没有再揪着这件事不放,痛快的接过李志平递过来的钱,这才把布鞋还给了李素梅。
周围看热闹的人显然都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离开的时候还议论纷纷。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院子才恢复安静。
今天是个大太阳天,本来特别适合睡懒觉。
不过经历了这一遭,沈云舒的瞌睡算是彻底赶跑了。
她伸了个懒腰,摸了摸昨晚洗的新衣裳,发现都干了,心情十分美丽的选了一套换上,出来刷牙的时候才发现秦鹤山还站在院子里。
“你今天不用去部队吗?”
记忆力,秦鹤山就算是放假回家,早上天刚亮就会离开,没道理这个点了还在家。
“哦,今天有点事要出去,我现在就走。”
像是才反应过来,秦鹤山有些不太自然的说着,眼睛却不自觉的落在了沈云舒身上。
不得不说,沈云舒穿着这种花衬衫好看极了,像极了画报上的摩登女郎,却比那些女郎多了股纯情,看的他不由得身体发热。
意识到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秦鹤山耳根悄然红了,见沈云舒没有注意到自己,同手同脚地离开了院子。
直到秦鹤山离开,沈云舒这才抬眼看向门外。
还得是自己一个人在家自在!
简单的洗漱好后,沈云舒拿着自己买的东西去了营长家。
上次答应了给陈书华做美甲,正巧今日没事,干脆去给人做了。
早点做完,也能早点让她帮忙宣传,更能早点赚到钱。
到时候在外头开个店,就算秦鹤山和她离婚了,她也不至于无路可去。
想到这,沈云舒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大了些,只觉得未来的日子越发的有盼头了起来。
营长家距离秦鹤山住的地方不远,中间就隔了两户人家。
秦鹤山所在的部队福利待遇比较好,住宿安排的都不错,只不过官职越高住的就更好些。
连长以下的住的都是群居的筒子楼,到了营长级别的,便可以住到独立的小院里。
沈云舒刚到营长家门口,就看到了在院子里头择菜的陈书华。
“营长太太。”
“云舒,你来了?”
听到声音,陈书华抬头看来,发现是沈云舒,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丢掉手里的菜,她擦了擦手站起身来,“快进来坐,我去给你倒水。”
今天早上的事儿她听说了,本来以为沈云舒怎么说都得明天才有空来,没想到这个时候过来了。
她原本还想着下午去沈云舒家看看情况,从这几日的相处来看,她不相信沈云舒是李素梅嘴里的那种人。
反观,她还是觉得李素梅才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纯良无害。
又过了好几天,夏天真正的来了。
不过是四五点的光景,外头的天就大亮了起来,沈云舒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
在这个啥都没有的时代,她竟然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要知道,上一世,她可是个勤勤恳恳的马喽,每天不熬夜到凌晨一两点根本睡不着,第二天更是直接睡到大中午再起来。
现在呢,外头的冲锋号刚响,她就清醒了,有的时候甚至都不用冲锋号,果然,人是个适应性极强的动物。
沈云舒叹了口气,利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吃完早饭后戴着一顶小草帽来到了院子里。
昨天秦鹤山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把菜种回来,看着有五六个品种,她准备今日给种了。
想着,沈云舒抄起锄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院子里,她前两天就规划好了。
自家的院子不算大,却也不小,连着篱笆那里开垦一块出来,一直延伸到厨房外头,另一边就不种菜,作为日常活动区。
沈云舒干劲十足地挥舞着锄头,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样子,她擦了一把淌进眼睛里的汗水。
手里攥着一把菜种,望着面前翻得乱七八糟的土垄发愁。
因为没有人指导,这地翻得深浅不一,有些地方土块太大,有些地方又太浅,她就算没种过菜也知道,这地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种出菜的样子。
“这可怎么办啊,该不会今天一天过去了,这菜种都下不了地吧!”
她沈云舒叹了口气,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来,自己这样盲目的闭门造车肯定是不行的,得找个人来指导一下。
不过这家属院里的人和她关系大多不太好,陈书华这两天又回娘家去了,她该去找谁呢?
她眯起眼睛扫试了一圈,最终望向隔壁刘翠娟家的院子,她家的菜也不知道咋种的,看起来就是要比其他家种的都健壮很多。
甚至这些菜种子,还都是秦鹤山去刘翠娟家拿的,因为她男人是秦鹤山手底下的连长,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想起秦鹤山,沈云舒的耳根微微发烫。
那个男人总是这样,明明对她好,却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昨夜送菜种来,甚至连她的房门都没进,就在门口和她说了一声,把种子放在檐下就走了。
“真不要脸!人家李素梅省吃俭用给自己娘买的燕窝,怎么就被你这么个东西吃了!我呸!”
“是啊,这沈云舒平日里好吃懒做,每天到大院里各家蹭饭,人厌狗嫌的,就人家素梅心善经常收留她,谁知道喂出来个白眼狼!”
“素梅,你这次千万不要再心软了,一定要告诉秦副营长,看他还要不要这个丢人现眼的女人!”
沈云舒刚睁开眼,便被吐沫星子喷了满脸。
这是什么情况?
她记得自己刚靠开了三年的美容店攒够一百万,准备和小姐妹去好好庆祝一下。
谁知道那火锅店里突然发生了煤气泄漏爆炸,她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但是就算醒来的话她也应该在医院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陌生的地方被人家指着鼻子骂?
沈云舒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脑袋,下意识嘟囔道,“别骂了别骂了,你们认错人…”
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僵在原地,脑中一下子涌入的记忆提醒她:她好像穿越了。
这大概是八十年代,原主的丈夫是一个军官,因为和她关系不好,所以很少回军属大院。
而原主本人从小就受父母溺爱,把她养成一副又蠢又坏的模样,根本几乎什么活都不会干,脾气还大得很,整日里在大院里蹭饭还和谁都不对付,可以说是人人喊打。
所以那李素梅一说自己的燕窝不见了,又明里暗里点出只有沈云舒一个人进过她房间,这围着的人就都把矛头指向了她。
可事实上,原主根本见都没见过那个燕窝。
但原主嘴笨说不清楚,被这么多人冤枉竟然一下子怒火攻心,气厥过去了。
搞清楚来龙去脉,沈云舒也恨不得气的吐血。
自己在现代过得好好的,老天爷跟她开什么玩笑要让她来承受这些?
沈云舒来不及可怜自己,因为周围的人越说越生气,手指都恨不得戳到她身上来,就差扇她巴掌了。
沈云舒挥开那些人的手,直接没好气的对着李素梅开口道,“我在你家就去过饭厅,根本都没离开过你的视线,你现在燕窝掉了就说是我偷的,你有证据吗?凭什么怀疑我?”
李素梅原本躲在角落里假装抹眼泪,没想到沈云舒竟然会突然向她发难,嘴皮子还一下子变利索了,一下子呆在原地。
还没想到怎么回应,那边沈云舒又上继续上前一步,两手叉腰,利落地翻了个白眼,“而且你说我偷了你燕窝,我要你燕窝干嘛?我会煮那东西吗?”
原主五谷不勤在这军区大院里是出了名的,她这一说,周围人倒是也生出了几分质疑,看着李素梅吞吞吐吐的样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秦副营长回来了!”
李素梅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当即跑上前去,眼中含泪,“秦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沈云舒正暗㤔这人是不是有人撑腰来了,又在对上那“秦大哥”冷然的眼神后猛的想到,这不是原主的丈夫吗?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又来回打量那秦鹤山几眼。
不得不承认,对方长得还是很养眼的。
眉眼深邃,鼻梁挺拔,立体的五官配上硬朗分明的脸部轮廓,长得很像她特别迷的一个男演员。
更别提他又高又精壮,配上一声军装更显得宽肩窄腰,让沈云舒都没忍住犯了两秒花痴。
等她反应过来时,秦鹤山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
“怎么回事?”
不等沈云舒开口,李素梅抢先道,“我想着秦大哥平日里很照顾我,所以我就留了云舒吃饭,谁知道她竟然…她竟然偷了我要给娘用来补身体的燕窝!”
她说到后半段时声音哽咽,沈云舒也想明白了事情的关窍。
这李素梅是李副官的妹妹,李副官又是秦鹤山的好兄弟,原本他便商量着两家要结亲的,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沈云舒,在秦鹤山回老家拜访她爷爷的时候设计让他喝醉,又爬上了他的床。
即便秦鹤山再怎么厌恶她,都只能把她娶了带到军属大院。
李素梅一直喜欢秦鹤山,对她自然是恨之入骨。
平常日里表面上对她很照顾,实际上经常在家属院里说她坏话,还撺掇她去做些惹人嫌的事情,最后又故作一副好人模样。
沈云舒刚要开口解释,秦鹤山已经冷声开口道,“沈云舒,道歉。”
“我没偷她东西,我刚说了…”
“我说了,道歉。”
秦鹤山周身的温度已经降至冰点,他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眼中没有半分爱意,只有嫌恶。
他走近,一把拉起她的手,压低的声音中满是愤怒,“你想让我当众和你离婚吗?”
沈云舒也火了,刚打算一把甩开他的手,硬气地说离婚就离婚,又突然想到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原主家里人一年前又都去世了,要是自己真离婚了,她能去哪里?
思来想去,沈云舒终于深呼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朝着李素梅开口道,“对不起!”
李素梅眸底划过一抹暗色,又朝着秦鹤山开口道,“没关系的秦大哥,刚才也是我一下子太难过了,想到这本来应该是给我娘吃的燕窝被其他人吃了就没控制住情绪,我不应该生气的。”
“毕竟再怎么说云舒也是你的妻子,所以无论她作出怎样…的事情,我都应该原谅她的。”
这茶言茶语听得沈云舒都恨不得冲上前破口大骂了,可一看到旁边秦鹤山冷若冰霜的样子她又瞬间萎了。
算了,当务之急是稳住秦鹤山,忍一时风平浪静。
好在秦鹤山倒是没有露出太怜惜李素梅的样子,只从身上拿了钱给她,又说了声对不住,就让沈云舒跟着自己回家,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一路上,沈云舒一直想打开话茬拉近距离或是解释两句什么,都在秦鹤山仿佛要打人的冷脸下败下阵来。
直到进了家门,房门猛的被关上,秦鹤山才咬牙切齿的开口道,“沈云舒,你能不能安分点!”
他一直厌恶这个女人,但因为她爷爷之前对他有恩,他就一直忍着她。
谁知道她竟然越来越过分。
“我每个月寄给你四十块钱,你再怎么样都不至于饿死,一定要去别人家蹭饭吗?”
看着面前男人愤怒的样子,沈云舒呐呐的缩了缩脑袋,心里满是苦涩。
她也很想问原主同样的问题。
事实上,除了的确不会做饭之外,原主去别人家蹭饭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她爱打麻将。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这家属大院里的军嫂平日里无聊,就经常聚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什么的。
可问题是,原主实在是太菜了。
又菜又爱玩,偏偏还不把钱当回事。
军属院的那些人自然更愿意挣她的钱,每每有局定会叫她。
一来二去,她就真成了穷光蛋。
沈云舒是真觉得头疼了,看着秦鹤山的眼中都带上了几分怜惜。
别说这样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帅哥,就是她穿过来,也要嫌弃自己。
秦鹤山见她一直不说话,面上的表情还很奇怪,心中的怒火更甚,几乎到了难以压制的地步,“我警告你,这最好是你最后一次作妖,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跟你离婚!”
秦鹤山说完便不再理她,自顾自去了厨房。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直接回军区。
但司令看他一直不回家,这次给他下了命令,让他一定在家呆几天再回去。
这边沈云舒也终于松了口气,又后知后觉的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皱了皱鼻子,原主这是有多久没洗过澡了?
她身上原本是穿了一条蓝色碎花裙子,现下因为污渍太多,那裙子都要变成灰色的了。
沈云舒之前做美容,向来在意自己的外表,现在已经是半分都忍不下去了,当即准备去找衣服洗澡。
可进了房间到了衣柜前,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崩溃。
原主的衣柜倒是满满当当的,里面有很多衣服的,而且也看得出来都是城里的花样和做工。
可是无一例外,每一件上面的脏污都跟她身上穿着的这件差不多,整个衣柜都散发出浓烈的臭味。
不仅如此,整个房间里也都是一片狼藉,明显能看得出来,从原主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她就从来没有收拾过。
沈云舒深呼吸一口气,默念了三遍“既来之则安之”,才挽起袖子开始打扫房间。
等她好不容易扫了五遍,拖了七遍,又清理出去好几大袋的垃圾以后,这房间才终于有了一些住人的样子。
至于衣柜里的那些衣服,她确认洗不干净没法穿以后,只留了几件内衣,其他的也一起扔出去了。
身上出了些汗,她想洗澡的心情也达到了顶峰。
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衣柜,沈云舒做了半天思想建设,才磨蹭到厨房里。
看到秦鹤山正在切菜。
沈云舒不会做饭,他回来若是饿了,也只能自己动手。
看着秦鹤山半挽着衣袖,露出胳膊上结实的肌肉,整个人动作还行云流水的样子,沈云舒又忍不住在内心感慨。
这秦鹤山除了看上去脸臭了点,真的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她刚这样想,秦鹤山就飞来一记眼刀。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云舒面上扬起笑脸,语气讨好,“秦大哥,能不能借我一套衣服穿,我衣服都脏了穿不了…”
她说着,还往前走了两步,谁知道秦鹤山马上打断她,眼中的嫌弃不加掩饰,“我去给你拿,你现在出去。”
沈云舒摸了摸鼻子,在心里破口大骂。
她在现代的长相虽然不敢说是什么绝世大美女,可从读书到工作不管男女,从来就没有人说她丑过,更没有人对她露出这样嫌弃的眼神。
沈云舒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的出了厨房,用怨念的眼神看着秦鹤山进了房间。
不过不得不说,秦鹤山的房间当真是干净整洁得不像话。
从书桌到床铺都像他这个人一样,一板一眼的,还透着些冷淡风。
秦鹤山很快走了出来,手上拿了套衬衫裤子,也不问她能不能穿,就往她手上一扔又转身回了厨房。
沈云舒进了浴室,刚在镜子面前想把头发好好梳一下,整个人便像一座雕像一样愣住。
怎么会有这么邋遢的女人!
沈云舒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这原主和她本来的样貌有几分相似,长得起码还算清秀,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大大的眼睛,瞳孔还是很难得的透黑色,鼻梁也很挺,红红的嘴唇还微嘟着,原本应该是很讨人喜欢的长相。
可是问题是,她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头发更是油得一绺一绺的,因为没打理还遮住小半张脸,发尾还处处打结,脸上下巴上也粘了些油污,更别提那一身脏的发臭的衣服了。
沈云舒现在终于明白,刚才秦鹤山为什么那样嫌弃她了。
就连她自己设身处地的想想,有这样一个人站在厨房里面,她搞不好也会吃不下去。
沈云舒深呼吸好几次,终于平复好心情开始收拾自己。
她先拿梳子想把头发梳顺,可是直到梳子都梳弯了,扯的她头皮都痛了还是没办法处理那些打结。
她只能拿起捡到,顺着自己耳后剪了一个刚到下巴一点的短发,有点像那种学生头。
不论好不好看,起码这个发型让她整个人一下子清爽多了。
沈云舒很满意,又给自己从头到尾抹了肥皂,来来回回洗了好几次。
等到用热水把身上的泡沫都冲走时,她都觉得自己有了新生。
心情都一下子变好了许多。
沈云舒还有心思想了想自己以后在这个时代怎么生活下去。
她没打算一直和秦鹤山生活在一起,对方不喜欢她,他们是迟早要离婚的。
她打算重操旧业,方才她便看着这院里好几个军嫂都烫了头发染了指甲,如果在这个时代做美容,凭借她的审美和现代的那些技术,怎么样都能混口饭吃。
听到陈淑华的话,王杏震惊的都忘记了摸牌,她抬眼看着浅笑的沈云舒,只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陌生。
在她记忆中,沈云舒永远都是邋遢,不爱干净的,和人说话也做不到这么平心静气,讲不到两句发脾气更是常有的事。
不但如此,还喜欢炫耀,只要秦副营长给了她钱,第二日保准整个家属院都知道数额。
这种性格的人,能做到会染这么精致的指甲,还藏着不说?
王杏一点也不信,况且,她想不明白,沈云舒如果真的有这份手艺的话,完全可以借此为生,根本没必要死皮赖脸的在家属院蹭饭。
难不成,之前都是她在装疯卖傻,现在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哎呦,云舒妹子,你有这等手艺竟然都不和我说,等下打完麻将你可别急着走,我这指甲呀也要找你染一染。”
张秀芬自然也注意到了王杏的异常,心里面叹了口气,笑着朝沈云舒打趣缓解气氛。
大家都住在一块儿,沈云舒的事她也听说了不少,心里面虽然讶异沈云舒的转变,但她和人旧日无仇往日无怨的,也不至于像王杏这样不能接受。
反观,她对此是乐见其成的。
她家老李说了,秦鹤山是难得的人才,沈云舒毕竟是秦鹤山的媳妇儿,两人夫妻一体,她要是愿意做出改变,秦鹤山年底说不定还能往上升一升。
再则,连陈书华都能对沈云舒另眼相待,还没有一点勉强,可见沈云舒本人定有可取之处,至少不会像家属院里传的这般可怖。
想到这,张秀芬看向沈云舒的目光更加热切,态度也变得温和不少。
“好,我晚上一般也没什么事儿,等会儿散桌了您吃了晚饭来我家就成,工具我那都有。”沈云舒立马笑着应承。
这财运来了当真是拦都拦不住,上午给书华姐做的美甲,下午就来了生意,果然,在现在这种信息闭塞的年代,人就是最好的口碑和招牌。
见沈云舒这么快就和李秀梅缓和了关系,王杏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她死死盯着沈云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沈云舒以前当真是小瞧了她,竟然偷偷摸摸的学会了这种本事。
这天底下的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亏她想出了这种办法来挽回自己在家属院的名声。
以前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怎么突然就......
麻将继续,但王杏已经心不在焉,她不停地偷瞄沈云舒,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可沈云舒始终神色如常,仿佛这一切再自然不过,就连手底下的牌打的也出奇的顺。
一局自己胡牌加十三幺结束了牌局,这一个下午沈云舒又赢了不少,原本想着从她这将昨天输掉的钱全都赢回来的王杏,反而又输了一百多块钱。
偏偏她又放出话来,不会像李素梅一样输不起,现在就是连甩脸子都不行。
她强撑着笑脸和大家告别,一转身脸色就沉了下来,沈云舒这两天就跟中了邪一样,自己一和她对上就没有好果子吃,还是得想办法让李素梅那个蠢货来教训沈云舒!
想着,她脚下方向一个调转,顾不上现在是否是饭点,转身朝着李素梅家的方向走去。
不同于沈云舒的心情愉悦,李素梅家现在的氛围就是用一句死气沉沉来形容都不为过。
李素梅看着在厨房里做饭的李志平,心里明白哥哥这是生气了。
自从上午回来之后,他一直拉着一张脸,和他说话也不理,摆明了就是在给自己甩脸色看。
可要让她就这样去道歉,她心里的那口气又实在咽不下去,她就是讨厌沈云舒,不喜欢沈云舒,怎么了?
秦大哥那么好的人,凭什么要娶沈云舒一个村姑!
越这么想,李素梅心里就越发的委屈,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她不过是想要帮秦鹤山教训一下沈云舒这个死缠烂打的贱女人,她有什么错?凭什么连从小最疼爱她的哥哥,都因为沈云舒和她生气?
“吃饭吧。”
就在她愤愤不平中,李志平端着两盆炒好的菜出来,冷着脸开口,全程一个眼神都没给李素梅。
今天难得他放假,本来是打算买点好的回来改善一下伙食的,但是发生了上午的那档子事,身上的存款基本都赔给了沈云舒,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更是得省吃俭用了。
若是换在以往,李志平还会觉得愧疚,认为自己亏待了李素梅,但他现在只觉得自己以前就是对妹妹太宽容了,不论什么事都纵着她,这才导致李素梅变成现在这样。
“日后,你少和王杏来往,她那人心思多,你再跟她一起玩,被她卖了还要帮她数钱!”
直到李素梅在自己身旁坐下,李志平才缓缓开口。
他今天想了一下午,这才想明白事情的症结在哪里。
记忆中,李素梅好像就是认识了王杏之后,性格才渐渐变得刻薄起来,就是路上遇到了个卖菜的老伯,都会嫌弃的皱眉。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她年纪小不懂事,来了家属院后忘记了之前在村里吃的苦。
当时他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妹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想想,怕是在那个时候,李素梅的性格就变了。
“为什么?哥,和谁做朋友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能干涉!”
李素梅不满的放下了碗,神情厌烦的看着李志平。
王杏是她来到家属院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当时和她差不多大的人都嫌弃她,不愿意和她玩,只有王杏主动来找她。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儿我也不想的,那沈云舒平日里明明不是这样的,我也没想到她为什么这次突然变聪明了,这才着了她的道的!”
“你到现在还死不悔改!”王志平怒吼,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声音大的差点将桌子拍翻。
他看着一脸倔强的李素梅,强忍着火气质问,“你敢说,今天你怂恿我去秦副营长家帮你讨公道的时候,不是抱着算计沈云舒同志去的?”
“你仗着人家在家属院里名声不好,就诬陷人家偷东西,证据都被人找出来了还嘴硬攀扯,李素梅,我这么多年教你的道理,你都喂了狗吗?”
“是,我算计她,如果不是沈云舒她自己平日里得罪了太多人,我怎么能污蔑她?她的名声不好难道是我搞坏的吗?”
“而且,我当时只是说我买给娘吃的燕窝不见了,并没有指名点姓说是她沈云舒偷的吧,是周婶子她们攀扯的沈云舒,和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委屈的李素梅,此刻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朝着李志平喊叫。
见她如此癫狂的模样,李志平满心的无奈逐渐变成了失望,明明就是自己错了,还嘴硬不敢承认。
将所有的错都抛到别人身上,全然不提自己在这件事里蕴藏的险恶用心。
李志平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泪眼婆娑却梗着脑袋和他对峙的李素梅,“既然你不知悔改,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等你什么时候改过自新了我再回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属院。
王杏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人呆坐在饭桌前哭泣的李素梅,稍微动了动脑子,就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走了进来,“素梅,你怎么了?这是发生了啥,你哥哥呢?”
见到王杏,李素梅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抽抽噎噎的说着刚才发生的事儿,全然没有注意到王杏眼里的嫌弃。
......
与此同时,沈云舒正在家里准备做指甲的工具,当初在百货商店里买的时候,还觉得这些东西贵,付钱的时候更是肉疼的不行。
现在要用它们赚钱了,沈云舒又觉得这钱花的值得。
没等多久,外头就传来了张秀芬的声音。
但是这段时间,秦鹤山对她的态度确实有了些很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在对待原身的时候,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厌恶。
甚至在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秦鹤山对她也是不加掩饰的抗拒,仿佛她是个不该出现在他生活里的陌生人。
可现在,她发现,秦鹤山已经有好几次看着她出神了。
就昨天两人在镇上发生的事儿也是,明明按照秦鹤山的性格,如果真的那么厌恶自己的话,他完全可以不让她上车。
更别说发现她中暑之后还给她药剂,即便这些都是出于军人对人民的责任,那他回来帮自己做会员卡又怎么说呢?
上辈子沈云舒也是谈过恋爱的,知道一个男人突然对一个女人态度转变是为了什么。
就好比秦鹤山,虽然他还是不怎么说话,但那种冷冰冰的气息却淡了许多,和她相处的时候,身上也没有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沈云舒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秦鹤山的冷漠,甚至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的态度,反正两人迟早都会离婚。
可如今,她那想离婚的念头好像淡了好多,内心深处也觉得,就这样和秦鹤山过一辈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比起她上辈子接触过的那些男人,秦鹤山要好得多。
她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杂乱的思绪甩开,现在不是想这些男欢女爱的时候,还是赚钱要紧!
沈云舒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她快速地解决了早饭,把碗给洗了之后来到了院子里。
和昨天一样,今天的太阳也格外的毒辣,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她检查了一下昨天晒上的艾叶和薄荷叶,发现经过一下午的暴晒和一晚上的风干。
这两个东西已经完全干了,她得赶紧把它们研磨出来,趁着今天天气好做成艾叶膏。
这东西在夏天可是个好东西,既能驱蚊,又能止痒,昨天夜里她又被蚊子折腾的睡不着觉。
要是再多经历几天,她怕是要疯了!
想着,沈云舒走进厨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石臼,把晒干的艾叶和薄荷叶放进去,开始慢慢研磨。
石臼与石杵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要做的量特别多,她一边研磨,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昨天她熬夜做了几个会员牌,准备今天去找陈书华和张秀芬。
两人答应帮她介绍客户都没有食言,这两日她更是借此赚了不少,这会员说什么都得有她们两人一份。
等艾叶和薄荷叶全都研磨成粉之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沈云舒站起身来,揉了揉酸涩的腰,想着自己还有这么多事要做,中午就随便应付了两口。
所幸早上秦鹤山准备的早餐比较多,她没有全部吃完,正好方便了现在。
她就着白开水吃完了一整个馒头,确定不饿了之后,又从房里把昨天买的两个大搪瓷杯和棕油拿出来。
小心的将研磨好后混合在一起的艾叶和薄荷叶倒进搪瓷杯里,又倒了半杯的棕油进去。
为了方便,沈云舒昨日下午让秦鹤山在小院里搭了一个小土灶,现在只用升起火把搪瓷杯架上去就行了。
在等待的时间,沈云舒又去拿了蜂蜡,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比例加进去,充分的搅合均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倒在了早就准备好了的小铁皮盒子里。
这种盒子是铝制的,沈云舒也不知道秦鹤山从哪里找来的,昨天回到家后就见他从床底下摸了一袋出来。
还真别说,大小刚刚好,就成年人手板心那么大。
因为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所以沈云舒这次并没有做很多,还留了一半多的原材料。
研磨好的粉都用袋子装了起来,准备下次再用,等做出来的五盒都凝固了之后,她这才开始收拾东西。
因为一会儿还要去陈书华和张秀芬家,她特意找了个不大的布袋子,把东西都给装了进去。
接着,又从抽屉里拿出那几个会员牌,仔细检查了一遍。
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沈”字,背面还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看起来精致又别致。
沈云舒满意地点了点头,把会员牌放进布包里,拎着艾叶膏出了门。
秦鹤山和营长军职相差不大,因此两家离得也不远,沈云舒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她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没过多久,门就开了。
陈书华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云舒啊,快进来坐。”
她热情的吧沈云舒迎进门,见她背着包来,有些好奇的询问,“云舒,你这是带了什么来?”
沈云舒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屋。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桌上还摆着一盆开得正艳的月季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倒也符合陈书华的气质。
“书华姐,这是我做的艾叶膏,夏天用着特别好,不但可以驱蚊还能止痒祛肿,您试试。”
沈云舒把布包里的艾叶膏拿出来,递给陈书华,她这次带了四盒出来,陈书华和张秀芬一人两盒。
至于她自己,反正知道配方,想用了随时都可以做。
陈书华接过铁皮盒,打开盖子闻了闻,只觉得心旷神怡,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哎呀,这味道真好闻!云舒,你手真巧,连这个都会做!”
沈云舒笑了笑,又从布包里拿出会员牌,递给陈书华:“书华姐,这是我做的会员牌,感谢您给我介绍生意。”
“以后啊您就是我的第一位会员了,您要是带着这个牌子来找我做美甲,我可以给您打折。”
“啊?还有这么好的事!”惊喜一波接一波,陈书华欣喜地接过牌子,仔细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这牌子做得真精致!云舒,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
她真是没看走眼,外头的人都说沈云舒比不上李素梅,在她看来,李素梅才比不上沈云舒。
别的不说,就这手艺和眼界,沈云舒都能甩李素梅八条街,都是从村里走出来的,两人这么久相差这么大呢!
陈书华心里想着,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只是看着沈云舒娇嫩的脸越看越满意。
闻言,沈云舒心里一喜,没有什么比自己做的东西,得到别人的认可更让人高兴了。
“书华姐你高兴就行,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第一步呢!”
“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来找我做指甲的人可多了,都说是一个介绍一个的,这一切的功劳啊都要归结给你呢!”
沈云舒是真的喜欢陈书华这个人,不但气质温柔待人真诚,也没有丝毫的架子,不会让人有一种不好相处的距离感。
“你这丫头,就你这张嘴巴会说,”陈书华北沈云舒哄得喜笑颜开,娇嗔的捏了捏沈云舒的脸,“还不是你自己的手艺好,这才能留得住人嘛!”
“不然的话,就算我愿意给你推荐,那些姐妹第一次可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得不去捧个场,之后可就不会再去了,更别说给你推荐了。”
“你是不知道,她们可是很挑的!”
沈云舒闻言,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书华姐,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云舒才起身告辞。
走出陈书华家时,她的心情格外轻松,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这人啊真不愧是群居动物。
和聊得来的人相处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想着,她又快步去了张秀芬家。
此时宝儿正在院子里玩泥巴。
“宝儿,你娘在不在家?”沈云舒站在栅栏外问道。
“谁啊?”
在房间里忙活的张秀芬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是沈云舒,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哎呦云舒,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和我娘正在包饺子,快来坐。”
昨天她家老李回来和她说想吃饺子了,这不,家里正好还有些面粉,索性就从地里拔了些萝卜来包饺子。
“那我今日有口福了。”沈云舒笑着走了进来,和李婶子打了个招呼后,从包里拿了东西出来。
“秀芬姐,这是我自己做的艾叶膏,刚才我看见宝儿身上有蚊子咬的包,还留了印子,这艾叶膏专治这个的,你快给宝儿涂上。”
“小孩子皮肤娇嫩的,晚上睡觉前你给他手腕上涂点,也能预防蚊子,我给你带了两盒来,你们都可以用。”
“你这妮子,自己有点好东西就巴不得全分出来,这次姐就收下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哈!”
张秀芬感动得不行,也没有和沈云舒推脱,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毕竟人特意带着东西来她家,显然是要把东西留下来的,推来推去的一来弄得不好看,二来也容易伤了彼此间的情分。
“我就说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偏生的家属院里有的人就是眼盲心瞎,竟信了那李素梅的话。”
李婶子也是个心善的,拉着沈云舒坐了下来,还给她倒了杯糖水喝。
沈云舒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有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那意思可就大不一样了。
接着,她又拿出了准备好的会员牌,把在陈书华那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等从张秀芬家里离开,回到家时,天已经有些暗了。
沈云舒刚进门,就看到秦鹤山正坐在堂屋里,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在等她。
见她回来,他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沈云舒心里微微一颤,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走到秦鹤山面前,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秦鹤山“嗯”了一声,站起身,“饭已经蒸好了,我去炒菜。”
沈云舒注意到,他的目光似乎柔和了许多。
她心里一动,忽然有种冲动,想要跟他多说几句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她只是轻轻说了句:“我去做饭了。”
沈云舒点点头,突然间就有点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秦鹤山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格外的炽热。
“那个,我帮你打下手吧,快一点。”
坐在这里容易胡思乱想,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厨房里,沈云舒一边切菜,一边想着秦鹤山刚才的眼神。
如果说之前都是她自己的猜想的话,刚才秦鹤山的眼神就证实了她的猜想。
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感觉,让她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期待。
晚饭做好后,秦鹤山把饭菜端到桌上,沈云舒已经盛好了饭,坐在饭桌前等着他。
见沈云舒没有说话的欲望,秦鹤山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两人默默吃着饭,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比从前轻松了许多。
吃完饭,沈云舒收拾碗筷时,秦鹤山忽然开口:“你今天去书华嫂家了?”
沈云舒一愣,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这个。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昨天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去给她送了些艾叶膏,顺便谢谢她帮我推荐美甲的事。”
“应该的,”秦鹤山想了想又说道,“书华嫂人比较温和,你可以多和她接触接触。”
她心里一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这话你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又没有忘记,你放心吧,谁好谁坏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而且我今天不仅去了书华姐家,我还去了秀芬姐家里,她原本还要我带饺子回来,我连忙拒绝了。”
“这年头面粉可是细粮,家家户户都是有量的,自己家一年也舍不得吃上几次,我不敢在那里多待就回来了。”
秦鹤山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你做的很好。”
这一刻,他是真的觉得沈云舒变了,要是换在以前她才不会考虑这些。
想到这,秦鹤山心里莫名有种欣慰的感觉,只觉得沈云舒长大了。
收拾完碗筷后,沈云舒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那个会员牌,心里却想着秦鹤山。
这样一想,她心情便更好了。
等到穿上衣服,她又犯了难。
这秦鹤山和她的体型差距实在太大,上半身的衬衫还好,虽说袖子下摆都长了一大截,卷一卷也勉强能当做oversize来穿。
但裤子就实在没办法了。
不说那她只能在地上踩着走的裤脚,那裤腰也是松得她只要一放手整条裤子都要落到地上。
沈云舒尝试了半天,还是没办法,便打算先这样捏着裤腰出去找个绳子绑起来。
可她刚抬步,便被实在过长的裤脚绊住,整个人往地面摔去。
这可是水泥地,真要摔个结实她肯定要流血。
沈云舒用了自己这辈子最快的反应,迅速撑住旁边的洗漱台,下一秒便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叫。
原因无他,因为动作太扭曲,她的脚结结实实扭了一下。
她痛到直抽气,感觉自己半点都动不了了,正发愁该怎么办,便听到门口传来秦鹤山不耐的声音,“你怎么了?”
沈云舒声音中都带着哽咽,“我扭到脚了,你能不能来扶我出去。”
门外的人没有马上动作,似乎在犹豫,隔了一下才推门进来。
在看到面前的场景后,秦鹤山整个人又愣在原地。
那一刹那,他都不敢认面前的人是沈云舒。
之前因为沈云舒一直不修边幅,所以他也没怎么正眼看过她。
如今她那头脏污打结的长发没了,留了齐颈短发,将她原本优越的五官凸显出来。
一双大大的眼睛微红着,整个脸都皱了起来,看上去很是委屈。
她还穿着本属于他的,不合身的衬衫,露出来洁白如玉的锁骨。
更重要的是,沈云舒她没穿裤子。
两个手要撑着洗漱台,那过大的裤子自然就掉到了地上。
注意到秦鹤山不自然的目光,沈云舒也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说些什么打破尴尬,秦鹤山已经面色如常的过来,一只手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另一只手捡起来地上的裤子。
他看上去很自然,如果忽视他红得发烫的耳根的话。
不过沈云舒是注意不到这些的,她自己都满脸通红。
上辈子死之前她一直忙着搞事业,还没谈过恋爱。
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
秦鹤山将她放到她的床上,又去拿了一瓶药油过来,“自己抹了,穿好裤子来吃饭。”
说完他就转头出去了,全程没再看沈云舒一眼。
沈云舒抹了药油,感觉自己的脚没刚才那么痛了,起码能一蹶一拐的走两步。她拿剪刀把裤子剪短,又拿了根绳子当腰带,好歹能见人了。
松了口气,沈云舒走了出去,坐到餐桌前,朝着秦鹤山露出个笑脸,“谢谢秦大哥。”
秦鹤山看了她一眼,没答话,不过看着对她倒是没有刚回来时那么嫌恶了。
她也饿了,就没再说话,而且开始大快朵颐。
不得不说,这秦鹤山的手艺还是可以的,起码比她自己和原主都要好。
等吃完饭,沈云舒又再次开口道,“秦副营长,你是想和我离婚对吗?”
秦鹤山已经吃完了,正站起身要收碗,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看着她的神色中带了几分审视。
“你什么意思?”
沈云舒讨好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之前娶我也是逼不得已,这样,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同意和你离婚好不好?”
她方才都仔细想过了,按照秦鹤山对她厌恶的样子,再加上那个李素梅虎视眈眈,甩了她估计是迟早的事。
她现在初来乍到,一旦被甩按照她这一穷二白的状况肯定要去喝西北风,不如她先主动出击,还能给自己争取点机会。
沈云舒期待的看着对方,后者眸中染上几分晦暗,神色莫名,“离婚?”
沈云舒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给他比划道,“是啊!我之前一直犯傻缠着你,现在我已经醒悟了,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就耽误了你的一辈子。只要和我分开了,你就能和李素梅在一起了,我保证不会去打扰你们的!”
“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我打算在咱们营里开一个…”
“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她还没说完,秦鹤山便神色冷淡的打断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眼神比方才又冷了几分,“收起你那些心思,我记得答应过你爷爷的事情,也别来试探我。”
说完,秦鹤山不再看她,转头往厨房走去。
沈云舒一下子急了,连忙起身去拉住他,“我没有试探你,我是真的想和你离婚!”
她只是想让他借自己一点启动资金来开个美容店而已。
她在前世就是靠美容美甲发家的,现在穿越过来,相信以她的知识和技术,肯定也饿不死。
等她的店开起来,再和秦鹤山一离婚,她也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原本以为她说这话秦鹤山会高兴,谁知道他周身的气势更冷,转头喝道,“放手。”
“你再说一句离婚,我保证马上把你赶出去。”
他神色凌冽的样子不似作伪,沈云舒缩了缩脖子,松开了手,转头悻悻回了餐桌,拿着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饭,用怨念的眼神看着秦鹤山。
后者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把碗一冲便转身出门了。
“搞什么鬼,这么讨厌我又不想离婚,难不成是想慢慢折磨我?”
沈云舒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些社会新闻,又代入了下秦鹤山的脸,打了个寒战。
她叹了口气,迅速扒完饭,又认真做了厨房餐厅的卫生,正想着要怎么说服秦鹤山,外面便传来声音,“云舒,吃完饭了吗。下午打麻将来不来?”
沈云舒打开门,看到一个烫着卷发,涂着大红唇的人站在门口,脑子一转,便想起来这人是谁。
王杏,这倒是院里为数不多几个不讨厌她的人了,原因无他,她每次找沈云舒打麻将,后者身上的钱起码有一半都输给她了。
此时她看着沈云舒的样子还有些吃惊,虽说沈云舒的衣服还有些不合身,但是被她很好掩藏了起来,看着就业不太明显。
再加上她还剪了头发,看起来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哎呀云舒,你怎么变这么干净漂亮了?看来今天打麻将火气一定很好吧哈哈!”
闻言,沈云舒恨不得翻个白眼。
就原主那个技术,不说火气很好,就是火气冲天都不见得能靠自己赢两把。
这王杏是想从她身上创收来了。
沈云舒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也露出无害的笑容,“好啊。”
王杏闻言果然高兴,亲亲热热地挽着她出去。
等到了地方看到李素梅,沈云舒心里又拐了道弯。
今天秦鹤山给了她那些钱还不够,还想从她身上再多赚点?
见她神色莫名,王杏尬笑了两声,“哎呀,素梅她也是想过来跟你道个歉,今天那事情闹大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李素梅连连点头,亲自站起身拉着她坐下,“是啊云舒,秦大哥回去以后没有骂你吧?”
沈云舒不着痕迹的收回手,“你怕他骂我,那你去告诉她,那燕窝是被你自己吃了啊。”
李素梅神色一僵,和王杏对视一眼,放在桌下的手一下子攒紧。
好她个沈云舒,现在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看她以后还给不给她一口饭吃!
她已经看明白了,秦大哥对她根本一点感情都没有。
趁着现在他回来,让他亲眼看到沈云舒平常是怎么在外把他的钱都输光的,到时候他一定把沈云舒扫地出门!
思及此,李素梅神色又重新缓和,揭过这茬,和她介绍起旁边的一个人,“营长的太太今天也正好有空,我们快开始吧。”
沈云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营长的太太陈书华,看起来应该三十几岁了,但是保养的很好,穿着也很时髦讲究。
重新看回李素梅和王杏,对着她们那殷切的样子,沈云舒唇角露出一抹笑容。
“好啊,那开始吧。”
一开始,李素梅的面上还满是胜券在握。
她牌技一向比沈云舒好很多,而且今天她都和王杏说好了,赚到沈云舒的钱她们平分,所以互相都点炮。
她赢了两把小的,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看着沈云舒懊恼的样子,笑着道,“云舒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好?要不我们玩大点,也好让你快点翻盘。”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就算沈云舒再蠢,也不会在明知道是输局的情况下加码。
谁知道她笑了下,竟然同意了,“好啊,我也觉得现在打得不太有意思。”
闻言,李素梅顿时肉眼可见的更兴奋了,“好!还是云舒大气,我们快继续继续!”
可又过了一小时,她面上的神色便急转直下,变得只剩下灰暗和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她话音刚落,沈云舒已经潇洒的把手中的牌一推,“清一色七对,加杠上开花,出钱吧!”
李素梅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能!沈云舒,你绝对是出千了!”
沈云舒挑了挑眉,“这牌桌是你们准备的,牌局也是你们组的,我怎么出千?”
说着,她又看向一旁的营长夫人陈书华,“陈太太,你可要评评理啊!”
平日里这陈书华在院里便因为待人温和,办事公正而得到很多人尊敬,今天李素梅她们特意把她拉来牌桌,估计也是想让她做个见证。
陈书华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也听说了今天白日里燕窝的事情,其实她也觉得应当是李素梅的问题。
这平常沈云舒虽然好吃懒做,但是也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倒是这李素梅,平常日里表现得对沈云舒那么好,却看着挺有心机的样子。
所以今天在李素梅约她来牌局的时候,她才会答应过来,也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没看到沈云舒出老千,方才牌桌上李素梅和王杏的互相使眼色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李素梅,这确实是沈云舒赢了,把钱给她吧。”
李素梅还没胆子和陈书华叫板,她看了眼自己的钱包,不仅今天秦鹤山给她的钱输完了,就连她自己这一两个月的生活费也都输给沈云舒了。
旁边的王杏输得也比她只多不少,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在她身上戳个洞。
后者终于忍不住,将钱往沈云舒面前一丢,“我家里还有事!先不玩了!”
李素梅也忍痛把钱黑给了沈云舒,又碍于旁边陈书华在,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既然她走了,今天就不玩了吧。”
沈云舒掂量了下自己手上厚厚一沓钱,估摸着应该有一百多块了,便见好就收,勾了勾唇道,“那好吧,下次再玩,记得还要叫我哦。”
开玩笑,她在穿过来之前,小时候家里就摆了麻将机,她妈也爱打麻将,她从小耳濡目染,早就成了个中高手了。
平常美容店那些小姐妹打麻将都不愿意叫她的,没想到穿过来会碰到李素梅王杏这两个蠢人。
她又“友善”的朝着李素梅笑了笑,满意的看到对方冒火的样子后和陈书华一起转头出了门。
从那沓钱里抽出一部分递给陈书华,她开口道,“刚才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李素梅她们的,没想要误伤陈太太。”
她还挺欣赏这个陈书华的,赚了她的钱还挺不好意思。
没想到陈书华也是个很爽快的人,把她的手推了回去,“是你的就是你赢的,你还给我,是想让我也耍赖吗?”
沈云舒之后收回,余光中又看到陈书华的手指,眼睛一亮,开口道,“陈太太平日里会做美甲吗?”
她看到陈书华涂了粉色指甲油,上面还画了小花。
只可惜美甲师的技术看起来一般,小花也歪歪扭扭的。
陈书华不知她为什么说这个,点了点头,“是啊,只是这个要掉了,我准备过两天去重新做一个。”
这话让沈云舒更激动,她上前一下子拉住陈书华的手,“我给你做吧陈太太!”
她说完,看到陈书华不解的样子,忙解释道,“之前我还在家的时候学过这个,就是一直没机会用。”
“我不收你钱的,就是做好了你到时候帮我宣传一下就行!”
闻言,陈书华忍不住笑了。
今天下来,她倒是感觉和沈云舒很投缘,便点头答应了,“好,那我就期待云舒的技术了。”
和陈书华道了别,沈云舒一下子充满了干劲。
方才她出来时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得很,她还可以现在就去百货商店把工具买了。
军属大院就在城中心附近,她骑了个自行车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其实沈云舒运气还不错,她穿过来的城市也是海城,在八十年代就已经有很多人做外贸了,百货商店里东西也挺多。
虽说肯定没有现代那么多花样,但是该有的东西也都还有。
沈云舒挑了些必要的工具和十几瓶常用色指甲油,又拿了几只小头的化妆刷,整个算下来,花了差不多二十来块钱。
钱包里依旧鼓鼓囊囊的,沈云舒继续逛着,准备再去买几身衣服。
她还挺喜欢这个年代各式各样的花衬衫的,简单搭配个喇叭裤就很有复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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