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沄蓦慕云深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女有毒:王爷请当心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绯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要多少?”慕云舒拧着眉头问她,见旧情打动不了苏沄蓦,索性不再磨叽,苏沄蓦微微一笑,红唇轻启,道:“一半。”慕云舒略略犹豫了下,但很快就大方展眉道:“好。”苏沄蓦赞赏得点了点头,慕云舒虽然对女人渣了点,但是能韬光养晦,到现在深受众人爱戴,也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眼下一半的财产,自然没有他自己的命重要。慕云舒心中自然有自己的算盘,不管醒来的苏沄蓦经历了什么,现在的她都值得自己一用。今日求她来治伤,她能要钱而不去要他命偿,他就大大得松了口气。“把衣服脱了,让人准备好伤药和热水。”苏沄蓦喝下一口茶水,慢慢吩咐道。慕云舒忙不迭得叫下人,侍墨连忙进来服侍,苏沄曦也跟了进来,不放心得看向苏沄蓦。苏沄蓦倒不怎么在意,将慕云舒的伤口细细查看了起来,身...
《医女有毒:王爷请当心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你要多少?”
慕云舒拧着眉头问她,见旧情打动不了苏沄蓦,索性不再磨叽,苏沄蓦微微一笑,红唇轻启,道:“一半。”
慕云舒略略犹豫了下,但很快就大方展眉道:“好。”
苏沄蓦赞赏得点了点头,慕云舒虽然对女人渣了点,但是能韬光养晦,到现在深受众人爱戴,也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眼下一半的财产,自然没有他自己的命重要。
慕云舒心中自然有自己的算盘,不管醒来的苏沄蓦经历了什么,现在的她都值得自己一用。今日求她来治伤,她能要钱而不去要他命偿,他就大大得松了口气。
“把衣服脱了,让人准备好伤药和热水。”苏沄蓦喝下一口茶水,慢慢吩咐道。
慕云舒忙不迭得叫下人,侍墨连忙进来服侍,苏沄曦也跟了进来,不放心得看向苏沄蓦。
苏沄蓦倒不怎么在意,将慕云舒的伤口细细查看了起来,身上大小伤口有十多处,而让众人束手无策的,是小腹处的伤口。一道剑伤约有五六公分,伤口不大,但是入腹极深,险些就要给了贯穿。别处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而偏偏这道伤口还在不停得渗血,难为他慕云舒还躺在床上和自己深情倾诉那么大半天。
这么惊险的一剑,想来必定是朔风的手笔,苏沄蓦嘴角微微一弯,慕云舒忙道:“蓦儿——”
见苏沄蓦的脸色不善,忙自觉得改道:“苏三小姐,我这伤怎么样?”
伤口有过上药的痕迹,但这血依旧止不住,其实这一剑虽然惊险,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到一些要害,只是——苏沄蓦在心中又暗笑了起来,这慕云深真狠呐。
“伤口无大碍,我先给你止血。”说着叫侍墨将一把小刀递了过来,放在蜡烛上烧红。
“你的伤口没事,可是伤口太深,必须要灼烧止血。”苏沄蓦解释道:“这样能很好得封闭伤口。”
慕云舒还没表态,苏沄曦却上前怒道:“云舒,不要听她的!怕是她怀恨在心,想报复我们!”
慕云舒并不说话,苏沄蓦见此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看也不看苏沄曦,对慕云深道:“你这一道伤口极深,再好的伤药也跑不到伤口里,止不住血你都活不到天亮。”
“灼烧伤口能够封闭你的伤口,还能防止感染。”见慕云舒不表态道:“你刚刚也一定找了大夫,去问问可不可行,我在这等。”
慕云舒对身边的侍墨点了点头,侍墨跑了出去,带回了的居然是无方大师。
“八皇子的伤口,我确实束手无策了。”无方大师道。
“无妨,想问问大师,我这伤口若是灼烧,可能一救?”慕云舒温和有礼道。
无方大师沉吟了一会,道:“从道理上来讲是可以的,只是剧痛,寻常人难以忍受,贫僧不建议皇子用这种方式。”
慕云深闭上眼沉吟了一下,道:“苏三小姐,来吧。”
“考虑好了?”苏沄蓦挑眉道。
“若是我死了,你也拿不到你的诊金了。”慕云舒这时倒笑了起来。
苏沄蓦点点头,将匕首重新放到蜡烛上灼烧,小刀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变得通红,苏沄蓦道:“侍墨,让你家主子咬住毛巾,按住他。”
侍墨用力按住慕云舒,苏沄曦则在一旁捂住了嘴,几乎不敢看到接下来的场景。
苏沄蓦点了点头,紧接着,院内巡逻的士兵们,便听到一声不似人声得惨叫。
“啊!!!!!!”
苏沄蓦收起刀,拿了伤药迅速得洒在伤口处,心中倒是对慕云深高看一眼,能熬过痛,这八皇子也当得艰难。
又将伤口包扎起来,对侍墨嘱咐道:“这个伤口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还是需要静养,最好这些日子不要下床。”
“云舒!”待苏沄蓦起身,苏沄曦立刻扑了上去,粉面满是泪痕,一双泪目盈盈切切:“我好心疼。”
慕云舒熬过了那阵疼痛,却没有力气再安慰苏沄曦了,勉力道:“不妨事的。”
苏沄蓦站在桌边,看着慕云舒一脸惨白,故意不合时宜得开口道:“你答应得那一半财产,大约应该是六十万两左右,你要什么时候给我?”
慕云舒听到一顿,他差点把这茬忘了,慕云舒还没来得及开口,而苏沄曦则一脸震惊得抬头道:“六十万两?云舒你怎么会答应的!”
看着苏沄曦还没过门就已经一副管家婆的样子,苏沄蓦不耐烦得道:“他一个没有封号的王爷,光靠一年几百两得俸禄,你觉得他的钱从哪来的。”
走到苏沄曦面前,目光冷冷道:“这是他慕云舒欠我的,是你们两个人,欠我的!”
此时室内只有他们三人,侍书早就送了无方大师出去,苏沄曦被她森然的语气吓了一跳,却心知肚明苏沄蓦说得是实话,只得恨恨得低头。
苏沄蓦昂头泠然道:“我给过你的钱财,通共是一百二十万两,你若不杀我,不背情,我是不会收回的。”
“但既然你杀我,背情,今日救你一命,算你我二人从此恩断义绝,就要回一半的财富。”苏沄蓦对慕云舒道,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想必你也靠着这笔钱财盈利了不少,只跟你要一半,便宜你了。”
还是那么柔美的声音,可句句都是逼迫慕云舒的催命符,见慕云舒犹豫,苏沄蓦只是冷笑着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侍墨回来了:“殿下,那无方大师又拿了些药——”
苏沄曦忽然抬头道:“侍墨!杀了她!”
侍墨心下一跳,见屋中形式紧张,立刻看向了慕云舒,见主子没有表态,他则先一步站到苏沄蓦的身后。
慕云舒心下焦灼,他自然是舍不得六十万的雪花银,但苏沄蓦通晓药理的样子,似乎又能为他所用,只想先安抚住苏沄蓦,但见她步步紧逼,让慕云舒无法,正要点头,忽的听苏沄蓦道——
“慕云舒,你杀了我,就再也治不好你的伤了。”
慕云舒脸色骤变,本来就惨白的脸色如今更是惨淡几分。
“你可是下了毒?”
突然听到门口敲门,三人一愣,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音道:“苏三小姐?”
苏沄蓦并不急着应声,示意着画越将朔风掩盖好,自己则将那件下摆沾满了泥浆的披风脱下放到一旁,这才出声道:“谁?”
门外的人连忙回应道:“奴才是八皇子身边侍墨。”
苏沄蓦原本和慕云舒青梅竹马,对慕云舒身边的人也十分熟悉,见画越安顿好了朔风,走到门边推开门,对门口候着的侍墨问道:“我听见有打斗声,你家主子如何了?”
那侍墨忙行礼对苏沄蓦道:“主子受了伤,想见小姐,想请小姐移步。”
苏沄蓦并不急着去,见西北角屋中两个人影,便问道:“我大姐可是也在?”
侍墨一时语滞,为难得不得回答,苏沄蓦心中暗自冷笑了下,这宁王还真的是经济建设两手抓,一边哄着美人,一边用着自己。苏沄蓦心念一转,就想通了,必定是那苏沄曦说出了她庙门口救人的事情,不然他慕云舒如何会叫自己前去?
苏沄蓦面上依旧微笑着,不再多说,起身便走,侍墨小心跟在苏沄蓦身后。
“云舒,你痛不痛?”苏沄曦打扮的如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端着茶杯凑向慕云舒的唇边。
“你在,我便不痛。”慕云舒则是一手握住苏沄曦的柔荑,对她温柔道。
苏沄蓦在虚掩的门外,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实话实说,苏沄蓦都有点不忍心打扰他们,但三人间的仇怨,总归要好好清算一下。
苏沄蓦大大方方地推开门,进屋也不打招呼,坐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水,一边笑眯眯地喝茶,一边看着二人。眼下正用得到她,慕云舒如何不省事,也不会在这里得罪了她。他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回,努力挤出个惨白的笑容,对苏沄蓦道:“蓦儿,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苏沄蓦一面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笑容不要破功,一面心中对慕云舒的无耻程度又更新了印象,前不久你要捅死的青梅竹马,今天又是一副深情的样子。而上一秒还抓着姐姐的手,下一秒就对妹妹说着情话。放到现代,真是个妥妥的渣男!
苏沄曦自然知道找苏沄蓦是为了给慕云舒疗伤,但慕云舒的反应仍旧是让她面色难堪了一阵,却仍旧乖巧起身,立在一旁。
慕云舒对苏沄蓦道:“蓦儿,我实在不愿麻烦你,但此番出门,山中没有随从御医,听闻你大姐道你最近学了些医术,今日还救了人,想请你为我治伤。”
“什么医术”苏沄蓦装傻,看了一眼苏沄曦道:“怕是王爷弄错了,今日救人只是碰巧。”
“蓦儿——”慕云舒还要再劝,却见苏沄蓦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下暗自着急,转头对苏沄曦道:“大小姐,烦请你先出去,我和令妹说上几句话。”
几句话语气温柔客气,苏沄曦却在一瞬间白了脸。但看着慕云舒的目光,她只能收起委屈走了出去。
见苏沄曦出去,慕云舒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对着苏沄蓦道:“蓦儿!我知道你怨我。”
语气里的满含感情和那份哀怨的眼神让苏沄蓦心里暗自打了个哆嗦,若不是苏沄蓦知道他的真面目,还要以为他对自己多么一往情深。
“我也是逼不得已,”慕云舒道:“那夜我本不愿将你送上宁王的床,是苏沄曦她算计得你,等我发现,你已经——”
“唉---”慕云舒一声深情得叹息又对她道:“蓦儿,我那夜并非想杀你,只是苏沄曦告诉我时,我气得糊涂了——如今见到你没事,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慕云舒说着还要伸出手给她,似乎是牵动到了伤口,一声呻吟出自他的嘴唇,看着苏沄蓦满眼的期盼,希望她能够抓住他的手。
抬眼看向苏沄蓦,却出乎意料得看到一脸的嘲讽和不屑!
“嗤——”苏沄蓦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慕云舒一脸的惊讶,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八皇子,装了这么多年,你可装够了?”
慕云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沄蓦毫不留情得打断了:“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别人对我好一点就能将母亲嫁妆都给你的傻丫头?”
当年长公主出嫁,场面奢华前所未有。那嫁妆抬进苏府,整整抬了三天才结束。圣上尤其敬重长姐,据传言,慕毓莲长公主的嫁妆几乎倾了皇上的半个私库。本来长公主死后,苏沄蓦的日子本不该如此艰难,偏偏慕云舒在接近苏沄蓦的这些年,明里暗里拿走了不少东西。偏偏苏沄蓦那个傻丫头不以为忤,更是觉得自己早晚会嫁给慕云舒,一个劲得将长公主的嫁妆塞给他。
苏沄蓦恨恨得看着他,眼中的狠厉是慕云舒从未见过的,苏沄蓦吸了口气,慢慢道:“当年你接近我,一方面是为着我长公主的独女,是苏相最宠爱的女儿。另一方面,就是你没有资产,你需要我母亲留下的钱财!”
“而我母亲去世,我失了父爱,你以为我没用了,便转向了苏沄曦的裙下,蓄意谋杀我!”苏沄蓦的声音慢慢变得尖利,忽然又逼近了慕云舒,嘲笑道:“你以为你娶了苏沄曦,便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吗?妄想!”
慕云舒宫女出身的母妃,没有外家,更没有什么钱财,而慕云舒的谋划,收买人心,哪一点不是白花花的银子撒出去,苏沄蓦这些年给他的财物,变卖后将近数万两白银,全被慕云舒用来招兵买马,广招贤士,买来的好名声,才能让他在朝堂上,父皇面前,有立足之地。
慕云舒还想狡辩,却发现苏沄蓦看向自己的目光冰冷,仿佛看穿了自己内心的一切。苏沄蓦醒来后,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慕云舒的冷汗慢慢留了下来。
见他不再说话,苏沄蓦轻抿了口茶水,道:“可是砍伤了你的经脉?”又笑了笑,道:“在小腹处。”
慕云舒眼皮跳了跳,转过头去,他只有拼命克制,才能遮挡住自己眼中惊讶的神色,苏沄蓦刚刚进屋,都没有靠近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伤!
苏沄蓦自顾自的道:“这个伤,只有我能治,但是我的诊金可不便宜哦?”
慕云深沉默了许久,咬着牙道:“你要多少。”
“死丫头!给我站住。”
众人只听到一声大喝,一个瘦弱的身躯踉踉跄跄地挤过人群,最终不知道是怎么绊了一脚,正摔在了苏沄蓦的脚下。
苏沄蓦微微低头,看到脚下的人,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的小脸能看出原本的模样有几分清秀。倒是她眼中的那份倔强和桀骜引起了苏沄蓦的注意。
“死丫头!居然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挤过人群走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来这个丫头没少让他受罪。
看到这小偷趴在苏沄蓦身后,二人一身贵气,样貌精致。显然是刚从漱玉斋出来的大家小姐,中年人也不敢得罪,上前请安道:“小人是粮庄的万宝来,这个死丫头偷了我家的粮食,正要将她捉拿归案,惊扰了小姐雅兴,小姐海涵。”
“无妨,”苏沄蓦见他言谈客气,本不愿多事,但见这女子不过和碧落一样大的年纪,忍不住问道:“偷了多少粮食。”
万宝来连忙道:“粮食未曾偷得多少,只是损了我不少的货物,正要扭送她去见官。”
正在苏沄蓦犹豫着,碧落凑上去小声道:“小姐,此番乔装出门还是别惹麻烦了。”
不想一只脏兮兮的手突然伸出来,抓紧了苏沄蓦的裙摆,苏沄蓦低头正对上她一双倔强的眼神,画越看到她眼里的洞悉,心中不由得一颤,却依旧不愿意开口解释。
苏沄蓦看着这个孩子倔强的样子,心下恻隐之心一动,便转身对万宝来道:“罢了,你的损失我来赔偿,这个孩子我带走了。”
看着万宝来一脸为难的神色,苏沄蓦劝道:“你抓走了这孩子,损失也不能补偿了,倒不如收下钱,还能弥补自己的损失。”
万宝来为难地搓搓手,最终还是挤出个笑脸道:“既然小姐发话了,那万某就收下了。”
苏沄蓦示意碧落给了钱,自己则弯腰向地上的小女孩伸出了手:“来。”
画越看着眼前这只洁白如玉的手,心中升起一丝异样,本以为深闺的小姐,总是对别人的疾苦不管不顾,不想她居然会亲手过来拉她,自小在组织里训练的画越,少受别人的关怀。
握上这只莹白的手,画越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站了起来,苏沄蓦让碧落搀扶着她,自己转身走进了不远处的一个药铺。
苏沄蓦走向店里的老郎中,客气道:“先生,要老鹤草二两,红花半两,桂枝半两,牛膝一两,当归半两。”
一串药名行云流水地报出,老郎中听着这一连串的药名面露异色,一边拿药,一边打量面前的苏沄蓦,肤白貌美,面露贵气,不想居然通晓药理,报出的一堆药名都是治疗伤药的药材。
“另外要三棵地心莲,一株柠草,半两安玲粉”
“一共十五两。”
苏沄蓦付了钱走出药铺,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老郎中眼中出现一抹异色。
“小姐,她昏过去了。”
苏沄蓦想了想,拿出上午才买出来付栖沉香木钗,放在女子的鼻子前晃一晃,不想却没什么反应。苏沄蓦心中暗疑,莫非古代也有假货?又拿出了上午才调制出来的清心露倒入她的口中,就听得一声咳嗽,画越转动双眼醒了过来。
苏沄蓦一行人回到苏府,正是午后时分,苏沄蓦打老远就看到沈漪澜身边的刘嬷嬷在和一个男子说话,那个男子看着有几分眼熟,看着两人鬼鬼祟祟地说过话,男子转身走过墙边的时候,苏沄蓦脑海中灵光一闪。
夏渊!
居然是他,苏沄蓦心中一盘算,想必是沈漪澜已经迫不及待了,夏渊的出现,想必在谋算着她苏沄蓦的姓名了。
苏沄蓦和碧落扶着画越,悄悄溜进了岸芷轩,又经一番折腾,谁也不知三小姐的岸芷轩又多了一个小婢女。
正是午后时分,沈漪澜依照往年的习惯在午饭后小憩,室内的一盘安神香缓缓燃烧着,沈漪澜闭目靠在外间的榻上养神,多年的勾心斗角,她深知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有力气斗下去。
刘嬷嬷悄悄地开门进来,跟在沈漪澜身边多年,知道她不喜欢午休被人打扰,只是站在屏风后面候着,不敢出声。
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刻,沈漪澜睁开眼睛,唤了一身人。立刻便有丫鬟进来替她整理妆容,刘嬷嬷也跟上前小心伺候着。
待旁的人都出去后,刘嬷嬷忙跟沈漪澜回禀:“夫人,夏渊来过了。”
“他找到合适的人了?”
“找着了,让老奴来问问娘娘如何处置,还有--”说到这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夫人的脸色,才继续道:“他要500两白银。”
沈漪澜没有说话,眼中寒意顿生,这个夏渊,胆子是真的大了,她这些年通共攒下的也没有几个500两,夏渊倒是好大的胃口!
又过了良久,才听沈漪澜开口道:“我找个法子将苏沄蓦带出去,让他布置好人就可以。”
又顿了一下,道:“告诉他事成之后,银子不会少了他的。”
刘嬷嬷领了命,就要往外走,沈漪澜却叫住了她:“另外,你再帮我办件事--”
院外一片寂静,都以为这是个闷热的午后,却不知诸多诡计又在上演。
宁王府内。
“王爷,万老板来了。”
“让他进来。”慕云深放下手中的书,道。
“小人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
“平身,”慕云深道,“人可是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只是——”想到这,万宝来的脸上多出了几分为难的深色:“画越她自己似乎不太乐意-----”
慕云深心下了然,画越本是他暗堂培育的女护卫中的第一人,且一直是定下要给王妃做护卫的,连朔风都心有不甘,更何况画越本身呢。
“画越心气高,但绝不敢违拗王爷旨意,”万宝来见慕云深不发话,生怕王爷不快,忙替画越说清,:“她定会完成王爷的任务。”
暗堂的分工明细,有杀手也有护卫,只是这护卫的培育要比杀手难上许多,万宝来经手了十几年,通共才培育出了几个,自然爱惜得很。
“无妨,本王知道。”慕云深微笑道。
他能给的帮助都给了,但是究竟值不值得,全看你苏沄蓦的本是了。
帐幔轻逶,丝丝冷风从窗棂的缝隙透进来,掀起一处纱帘,露出女子娇柔藕白的手臂,满室皆是旖旎的春光。
苏沄蓦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周身酸痛,骇人的倦意向她侵袭着,下面的腰肢几乎都被人掰断……
“素心……”她低低的唤了一声贴身丫头的名字,半响也无人应。
这个时辰,能去哪了?
氤氲的眼眸淡淡扫向身侧,男子坚毅俊朗的眉眼闯进眸子里,倦意顿时褪去大半,猛地被惊醒——
自己身边居然躺了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而且还是慕云深!大周朝传奇一般的四皇子,宁王慕云深,也是自己不久后的准姐夫!
“啊……”用最后一丝理智捂住嘴,苏沄蓦披上亵衣,以最快的速度起身,逃也似的离开自己的闺房……
温和的被子陡然一空,身侧的男人眉头皱了皱,似是还在睡梦中温存。
苏沄蓦沿着花园的小径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此时正是夜半十分,院子里连当差的人都睡了,没有人发现相国府的三小姐正衣衫不整的从闺房跑了出来……
脑袋硬生生的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跟慕云深睡到一张床上的,怎么回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沄蓦紧紧咬着嘴唇,死命的回想着发生了什么。
昨夜是父亲五十大寿,作为大周朝的开国元老,皇宫中也派了很多人来祝寿,其中有大姐苏沄曦的未来夫婿四皇子慕云深,也有从小便与苏沄蓦青梅竹马的八皇子慕云舒。
宴会间隙,慕云舒特意把她拉到后花园里告诉她,待宴会舞曲结束,他就会亲自向父亲提亲,娶她回府做他的八王妃。
说这番话时他望着自己那灼灼的眼神,现在还依然清晰……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仅一晚的时间她就会清白尽毁,与自己未来的姐夫从未过多交集的慕云深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啊!”仓皇的步伐骤然停下,苏沄蓦径直摔到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柔嫩的手被硌的生疼,眼中慢慢浮起一层水雾,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蓦儿……”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却带着不同于往日的阴狠,沉稳矫健的步伐停在她跟前。
苏沄蓦救星一般的抬起头,眼里盛着满满的委屈与寄托,却在下一刻跟着周身血液一起化作冰冷。
“哐当!”纹着云气的匕首从她胸口干净利落的拔出,脆生生的扔在她身侧。
泊泊的鲜血顺着石子间的纹路流入园子里不久前新植的花树下……
树下阴影中款款走出一位美人,用帕子微微掩住嘴,只露出一双魅惑人心的眼眸,蓝色的绣鞋上沾染了些许血迹。
“云舒,这样真的可以吗?”美人放下帕子露出全脸,眸子里闪着一丝不安,看上去却是魅惑不已,正是相国府的大小姐也是不久后的四王妃苏沄曦。
慕云舒嘲弄的踢了踢脚下死死瞪着双眼的苏沄蓦,勾起一丝邪魅的笑,一把将美人拉入怀中,“托你这个傻妹妹的福,这下子四哥不但娶不了你,还要背上先玷污后杀害相国府三小姐苏沄蓦的大罪,哈哈,我倒要看看,他现在如何跟我争夺你,争夺这皇位?”
“那……王爷,”怀里的美人勾起白嫩的手腕,轻轻拂上男子的脸,“沄曦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哈哈,如今胜利在望,今晚我们就先好好庆祝一下……哈哈哈……”
慕云舒一把握住柔荑,将怀里的美人横抱起来,直接从尸体上跨过去……
“滴答……滴答……滴答……”
血液缓缓灌入苏府后院的新植的花树下,另一个时空里,大西北荒漠的山洞里也上演着同样的画面……
苏越翻出包里的沁心草放在鼻子边,尽量让自己清醒着,谁知道那么倒霉,来这里找传说中的还魂草居然一不小心跌入这个鬼地方,还把腿摔断了,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鬼魅般的顺着路缝滑进那个不知名的花树土壤下……
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她堂堂苏氏世代单传的鬼手医仙不会就要夭折在这里吧?
惆怅了许久,眼看着无计可施,苏越直接从容的打量起周围的一切。
明明荒凄的大西北,此处居然花繁树茂,还有自己血液的流向,这简直就是往那花树下送嘛,太诡异了吧?
等等,这个树……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还魂草吧?
苏越眯起眼睛准备认真打量打量这颗奇怪的花树,传说中的还魂草不是草吗?怎么……
“嗯……”还没来得及细看,只觉得脑袋瞬间一顿,整个人立刻陷入昏厥……
脑袋昏昏沉沉的,意识还在却不甚清晰,身体不知道进入了一个什么地方,眼前一片白茫茫,可是耳边却一直清楚的响着一个声音,“我把我的身体借给你,可是你要给我报仇,给我报仇,让他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啊?报仇?可以啊,她可以帮她啊,可是什么借身体啊?她不需要啊……
苏越挣扎着,很想开口说话,可是一个字却发不出……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遇上冤魂了?鬼压床?苏越迷迷糊糊的想着……
再醒来时只觉得胸口顿顿的疼,山洞也仿佛瞬间天黑了,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居然被剜出了一个洞,身侧还放着一把匕首,而且自己居然诡异的穿着古代的亵衣,利落的短发化作温婉的长发还沾着斑斑血块散落在胸前,整个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什么情况?刚才那个声音,自己这是穿越了?
顺着有条不紊流向固定方向的血迹,苏越又看到了山洞里那棵诡异的树,原来是它搞的鬼!
“嘶……”原本试着站起身来想看看那树,但胸前的伤口却叫她疼的直不起身子,脑袋也瞬间被灌入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原来自己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大周朝相国府家的三小姐苏沄蓦身上,而苏沄蓦刚刚正好被自己的青梅竹马慕云舒在后花园里杀死,血液顺着这花树流到土壤里,与二十一世纪的自己重合了,所以才叫她来到这里。
而刚刚那个奇怪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身体的宿主苏沄蓦的遗愿……
“行,只要蓦儿答应姨娘不把这事说出去,姨娘什么都答应蓦儿!”
“好!”苏沄蓦脸上绽开幼童般的笑容,“姨娘,”精巧的笑脸瞬间又布满疑云,苏沄蓦低着头看上去十分疑惑,“蓦儿怎么会在这里啊?我记得明明是和素心一起放风筝,结果不小心掉进水塘里,然后被一个大哥哥救了起来,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放风筝?水塘?大哥哥?
沈漪澜和周围人脸上都浮起一片疑云,这分明是苏沄蓦十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啊!怎么会这样?难不成她是记忆回到了十岁那年?
看着一众人惊讶的神色苏沄蓦脸上浮起一丝满意的笑。
没错,她没办法解释自己是怎么衣衫不整的被人杀死在这里,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突然改变,所以就让一切退回到她十岁那年,落水后初遇慕云舒的那一年。
这一次她绝不会活的那么窝囊,她要拿回相国府嫡女应有的一切,应有的权力和尊严!
沈漪澜蹙起眉,细细的打量着眼前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的苏沄蓦,美目中一片狐疑,难不成这丫头是被八皇子伤了以后没死成,但是却失了神智?
“姨娘?如何?发生了何事?”苏沄蓦一脸天真无邪。
沈漪澜心下一番思索,脸上立刻套上一副贤惠的嘴脸,走上前叹惋的抚着她,“我可怜的蓦儿,这件事等你日后再说,看看你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快些下去好好休息休息,素心,你过来,我要跟你说说怎么照顾好你家小姐。”
“是。”素心将苏沄蓦让别人抚着,会心的走过去。
沈漪澜低头与她咬着耳朵,“别把她送到自己的房间,屋子里那位别惊扰,虽说计划有变,诬陷杀人是不行了,可是处子之身确实是破了,那位宁王现在不还躺在她床上吗?你把她带下去好生照顾,明日宁王那里还用得上。”
“是。”素心低声道,脸上浮起一丝阴翳的笑。
素心没有带她回房,而是扶着她一路来到了别院的厢房。
苏沄蓦心下有所察觉,她们定是又生了什么诡计,毕竟这么好的一盘棋,既能毁了她又能毁了宁王,给苏沄曦和慕云舒同时扫清道路,他们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从她这里下不去手了,那跟自己发生关系的那位宁王是不是会比她好对付一些呢?
苏沄蓦眼中浮起一丝担忧,方才离开时那位宁王好像还在熟睡,要是被人抓到当朝的四皇子,未来的相国府大夫婿居然睡在了她苏沄蓦的房间,她可真就是束手无策了。
苏沄蓦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那把匕首,刚刚留了个心思收下了凶器,想着这样或许有所帮助。
可是那位宁王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曾经大周朝的天之骄子,所有人眼中认为的未来太子人选。
八年前一场大病之后,一夕之间性情大变,不但对朝堂之事撒手不管,失去皇帝的宠幸,还并且开始沉迷于女色,落了个风流的“好名声”,一时之间大周朝里关于他的传言络绎不绝。
而自己的父亲苏穆延则更是对他看不上,也难怪苏沄曦会不想嫁给他,跟八皇子珠胎暗结。
不过,在现在的苏沄蓦眼中这位宁王可是有意思的很。
以她多年的追剧经验,她预感这王爷绝不会像是人们口中的风流王爷,毕竟是十六岁就名动大周的天才,如此突然的改变背后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至于真实能力嘛,那就看这次他能不能顺利脱身了。
“怎么回事?人呢!”看着空空如也几乎不留任何痕迹的床,沈漪澜气急败坏的大吼起来。
布了那么多年的局居然就这样惨败结束?
“回大夫人,屋子里找不到任何关于男人的东西,还有床褥被子好像也全换了,看样子是宁王猜到了,已经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
沈漪澜眯起眼睛,发出阵阵冷笑,她还真是从未发现,原来这个宁王竟然有如此心思,是她小瞧了这位未来女婿。
既然从宁王这里下不了手,那她就先好好收拾苏沄蓦那个死丫头。
哼,她以为夏渊的事情真的可以威胁到她么?
是,她怕。
这是她的把柄,可是,她忘了。
这世界上,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如今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太医治疗的时候一个救治不慎,要了她的小命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当年慕毓莲做的事情丢尽了颜面,老爷一直把这视为耻辱,所以对这个发妻所生的女儿也并无什么感情,也在她的怂恿下开始怀疑她究竟是不是苏家的种,哼,所以说,在相府里捏死她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那个小丫头竟然还想跟自己斗?
“哈哈哈哈……”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刘嬷嬷正为自己的两巴掌生着气,今个儿又一无所获,可是这大夫人却为何笑了起来。
“大夫人,您这是?”
沈漪澜侧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嬷嬷,可是恨不得要了那个小丫头片子的命?”
刘嬷嬷一听立刻两眼放光,她就知道自家主子一定会为自己报仇的,“当然了!那个小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呢!居然敢顶撞您!”
“呵,不急,她现在不是正生着病吗?想把她放在别院里,别让去看她,让她自生自灭,若是耍了什么小心思出来了,就去宫里找个灵活性些的太医,好好打点一下,总之,嬷嬷你知道的。”
外面好像一切已经归于平静,也没有人来找自己取证,看样子宁王应该是安全脱险了。
果然没让她失望,苏越有些雀跃的想着,她还真是有些想出去亲自见见这个素昧平生却陪她在这里打完第一场仗的人呢。
“嘶……”一个侧身又不小心牵动伤口,苏沄蓦吃痛的低呼了一声。
虽说眼下所有事情都好像回到了原本的轨道,可是很明显,她的处境并不好过。
简单直接一点来说,她被软禁了,被沈漪澜软禁在后院的厢房了。
这个鬼地方一向没什么人来,伺候她的人只有素心着,可素心是沈漪澜派来的人,与其说伺候都不如说是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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