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过后,武凤栖蹑足爬梯子下屋顶,去找叶鼎震了。
她是在不忍心打扰如此用功的谢不饶,所以打算连夜喊醒叶鼎震,再问他借一间客房。
是以,给谢不饶打造一个舒适的学习环境!
“咦?姨丈还未曾睡?”
刚刚到前院,武凤栖便见到叶鼎震从正堂内走出,张嘴便问。
叶鼎震见她过来,笑着问道:“内甥也不曾睡,竟然上了房顶,这都惊动了新来的县官呢。”
这二人都是老狐狸,即使此刻周边无外人,他俩仍是姨甥相称,不留任何破绽。
但叶鼎震的话,却让武凤栖觉得奇怪。
我上房顶,知县知道了?
他咋知道的?
“姨丈,还请细细讲来。”
“走,随我去书房。”
二人到了书房,叶鼎震散去了下人。
将今晚黄安到来一事,事无巨细全盘脱出。
武凤栖越听,秀眉便皱的越是厉害。
坏了,这个黄安真是冲着我来的。
可问题是,我哪里有得罪他吗?
他凭什么老是跟我过不去?
叶鼎震又给她安排了一间客房,距离原先的客稍远些,保证不打扰到“刻苦用功”的谢不饶。
武凤栖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一整宿。
直至天色破晓,金鸡打鸣。
她想了整整一夜,仍未得到答案。
“我想不通,他一个来查白莲教的主查,为什么忽然要来搞我?”
……
今日一早,武凤栖盯着两个大黑眼圈,回到了原先的客房。
谢不饶不知何时已趴在桌前睡着了。
桌上,满是散落的八股范文。
“苦了你了。”
武凤栖瞧的心疼,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
心中暗暗决定:等这次县试结束,便掏钱给你出书《西游》,到时候,必然多分你些钱,分给你二……一成吧,一成就不少了!
她如此想着,手中衣裳落到了谢不饶肩上。
谢不饶一个激灵,猛地睁眼,态度很是戒备,眼神很是可怕。
“谁……公子,你回来了。”
抬眼发现是武凤栖后,他眼神才恢复正常。
“嗯,回来了。”
武凤栖并未注意到他眼神,顺势坐到了一旁,颇有些喋喋不休。
“刚刚进门,便见你昏睡于此,便想着给你盖件衣服。昨夜呢,也是见你背文颇为辛苦,我便想着不要打扰你……”
她说了很多话,却惟独隐去了黄安一事没说。
不多时,叶鼎震派人端来早食。
二人吃过早食之后,便开始正事。
“距离县试,还剩二日。”
武凤栖一手持书,一手背负,站立门前,朗声开口。
“恒儿,我且考考你昨夜范文背的如何,可好?”
谢不饶茫然的抬起头来:“公子,考吧,应该背下来了些。”
武凤栖回身望他,说道:“我哪知你背了哪些?你自己背来便是!”
谢不饶摇头晃脑,张嘴开背。
先是背了十几篇旧的,他一口气顺畅而背,直背的口干舌燥。
停了下来,喝水歇息。
“瞧得出,你作业将这些旧文又巩固了一番。那新的呢?背来。”
谢不饶清清嗓子,张嘴背新的:“耕历山而上胖,渔雷泽而上犟,苏菲……斯非独善其身者……”
“且慢!”
武凤栖直瞪眼:“从头再背,重复一遍,慢一些。”
谢不饶心虚开口:“耕历山而上胖,渔雷泽而上犟,苏菲……”
武凤栖跳脚,怒道:“耕历山而让畔,渔雷泽而让居,斯非独善其身者!”
“重背!一字一顿,好好的背!”
谢不饶缩头道:“公子,我来不了。”
武凤栖道:“你昨天不是背的很顺畅吗?你甚至还能默写呐!”
谢不饶撇嘴道:“昨天那十多篇,我背了足足五六日。而且说来怪了,不想背的时候看几眼便背了下了。想背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进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