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这房子才搬进来两年，收拾起来才发现东西居然这么多。
窗外下起了连绵不断的雨。
我费力地把墙上最后一张拍立得扯下来。
那是沈既白的朋友给我们拍的。
在一个地下台球厅，他拄着球杆呼出一口烟。
我呛得脸都咳红了。
他漫不经心地笑：“周音，这儿不是你这种好学生该来的地方。”
我抓住他衣服下摆，就着他的手猛吸一口烟。
他急了捏着我的鼻子让我张嘴。
我在他怀里咳得天翻地覆，泪眼汪汪地说：“沈既白，你在的地方，我就该来。”
那时候，他妈妈刚死，他的富商爹也不肯认他。
他在台球厅帮人看场子，钱很少，就混个吃住。
确认关系那天，有个熟客正好带了拍立得，给我们留下了这张照片。
当时我们买不起礼物吃不起大餐，这是唯一的一个留念。
我的手指停在自己年轻的脸庞上。
稚嫩又倔强，带着为爱赴死的真心。
21岁的沈既白捏着照片说：“周音，等着吧，我肯定能站到最高处。”
“到时候，我要用最盛大的婚礼把你娶回家。”
新买的手机突然响了，有人给我发了段视频。
沈既白搂着一个年轻姑娘跟众人介绍：“我女朋友肖潇，以后大家多护着点。”
姑娘的脸稚嫩又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发视频的朋友问：“你俩怎么回事？
又闹分手呢？”
我想了想，把手里的照片攥成一团扔进垃圾袋：“这回是真分了。”
那个盛大的婚礼我等不到了。
在他功成名就的28岁，把自己说过的话全忘了。
把零碎的东西收拾完，我花大价钱找了个装修公司把家全拆了。
那些高档的家具半卖半送全处理干净。
还给沈既白一个干干净净，白得耀眼的新家。
离开前，公司的财务给我打电话。
说有笔账怎么都对不上，求着我去帮忙看一眼。
我离开得突然，连累好几个同事连夜加班整理交接。
心里有点愧疚，于是应了下来。
没想到刚进大厅就被指纹锁拦住了。
前台小姑娘震惊地看着摘了帽子之后的我，好半天才试探着喊了声：“周总？”
她一路把我送到财务室，离开前忍不住说：“姐，我觉得你淡妆显得特别年轻，真好看。”
我本来就是面嫩的长相，这些年跟着沈既白混生意场。
为了撑起气势，总是习惯把自己往成熟冷艳的方向去打扮。
细高跟穿多了，都快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财务刘娜是公司里的老人儿，看见我这副模样有些唏嘘。
对完账，她送我出公司。
正是下班点，不少同事围着我七嘴八舌地表达不舍。
“周总，你离职得太突然了，甲方爸爸发了好大的脾气。”
“对啊，没有你撑着，城东的项目咱们又让了5个点，人家才肯签字。”
我一一笑着安抚，没说沈既白半个字的是非。
成年人的退场要体面有礼。
公司是我陪着沈既白打拼起来的，就算要离开，也希望把影响降到最低。
我当时年轻，刚开始公司里有不少沈父派来的老人儿，给我使了不少的绊子。
是沈既白护着我，让我只管放手去干。
我在前面冲锋陷阵，沈既白暗度陈仓，在我们的配合下。
沈父那些亲信或被赶走或被架空。
折腾了两三年，公司才彻底落入沈既白的掌控。
可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少了一个周音，我这个公司是要倒闭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