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冰心江问青的其他类型小说《漫问相思遥万里全文》,由网络作家“江问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飞机一落地,一路睡饱的江问青,落地时格外有精气神,呼吸着丹麦的空气,他才觉得自己真的离开了。深深几个吐纳之后,连带着那些伤心的事和隐藏在心底憋闷,好像也一扫而空。跟着医疗队左转右转,花了一天时间,总算在天黑前来到驻地丹麦的大营。凝目望去,周围一片疮痍,全是战火的硝烟。各个帐篷里都传出或大或小的呻吟声,染血的绷带和布条,堆满了门口的箩筐。来不及寒暄,整个医疗队,迅速地加入伤员的营救活动中。对面的女子,满脸的血迹混着灰,精神却很好,一口白牙笑得明媚且张扬。“你好,我是姜小和,是这个部队的营长,你叫我小和就行……”“我看过你的资料,很厉害的外科医生,从明天开始,营地里的手术就由你来主刀……”江问青的步伐一顿,罕见地蹙起眉,虽然这次的医疗队...
《漫问相思遥万里全文》精彩片段
飞机一落地,一路睡饱的江问青,落地时格外有精气神,呼吸着丹麦的空气,他才觉得自己真的离开了。
深深几个吐纳之后,连带着那些伤心的事和隐藏在心底憋闷,好像也一扫而空。
跟着医疗队左转右转,花了一天时间,总算在天黑前来到驻地丹麦的大营。
凝目望去,周围一片疮痍,全是战火的硝烟。
各个帐篷里都传出或大或小的呻吟声,染血的绷带和布条,堆满了门口的箩筐。
来不及寒暄,整个医疗队,迅速地加入伤员的营救活动中。
对面的女子,满脸的血迹混着灰,精神却很好,一口白牙笑得明媚且张扬。
“你好,我是姜小和,是这个部队的营长,你叫我小和就行……”
“我看过你的资料,很厉害的外科医生,从明天开始,营地里的手术就由你来主刀……”
江问青的步伐一顿,罕见地蹙起眉,虽然这次的医疗队有十来个人,但大部分都是内科医生,外科的确只有他一人。
可他已经三年没有拿起手术刀,现在要他主刀风险太大。
可没等他说话,女人的话格外果断:
“几十里之外刚有两拨人交火,营地唯一的外科医生刚被炸死……如果你做不了手术,就没人能做手术了。”
她话音一顿,指了指瘫软在地的伤员们,语带惋惜道:
“他们每耽搁一天,营地里就会多死一个人。”
江问青的眼神一一扫过那些伤员,沉默半晌,应了一声:“好,我能做!”
熟悉了营地的周边后,姜小和将他领进房间,又叮嘱几句,便让他早点休息。
江问青点头道谢,看着星空上的繁星点点,耳边是远处隐约的炮火声。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脱离了强大的祖国,原来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在这里,没有人权,没有公平可言。
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死亡随时都会发生,他再也没有时间缅怀过去,想到此,他不禁摸了摸挂在颈子上的项坠,那里有一张笙笙的头像。
“笙笙,以后我便带着你,一起救死扶伤……”
他躺在硬床板上,想着明天的安排,反正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抛开杂念,强迫自己闭眼,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或许是心理建设做得足,睽违三年,次日江问青便在营地重新拿起了刀。
起初,摸到手术刀,那双手的确发抖,脑海中那张染血的笑脸再一次出现。
可看着身下呻吟不止的伤员,江问青咬紧了牙,一刀下去,开始了手术。
做完一台手术后,后面的第二台,第三台便格外的顺手。
那一天,他连做了8台手术,整个人累得虚脱。
头脑晕胀之间,身旁递过来一瓶水:
“喝吧,再拼也要注意身体,你要是没了,这些伤员也都没了。”
姜小和笑眯眯地开着玩笑。
看着眼前这张头裹白纱布的笑脸,他难得地有些纳闷,这样艰苦的环境,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笑出来的。
可下一秒,他觉得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这个看着弱小的女子,竟能徒手将一个一米八的大汉直接扛进帐篷,那脚步又轻又快。
他才恍然大悟,能在这种境地生存的人,个个都是卧虎藏龙之辈。
医疗队在整个营地适应得很快。
几天不到,大家就能互相配合,完成所有伤员的救治,姜小和特别满意,见人就说:
“以后营地,再不会死一例伤员。”
或许是刚来丹麦,连续的劳累加上水土不服,让江问青倒下了。
高烧加感冒,让他躺在床上起不来。
姜小和看着他憔悴的模样,无奈地叹了一声,扔过来一只盒药,像是打趣似的:
“你一个医生怎么自己病倒了?记得吃,你现在可是我们整个营地的财产。”
已经和她熟识的江问青,淡淡瞥了她一眼,瓮声瓮气道:“谢了。”
姜小和见他满不在意的模样,不禁有些严肃,反复叮嘱道:
“在这里,任何一场小病,哪怕是感冒都能让人死亡……你别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江问青刚要回话,姜小和话锋一转:
“你结婚了吗?”
男人微微蹙眉,不知道原来部队里的长官竟然会对私人问题这么感兴趣。
他本不想回答,可姜小和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的爱人保重身体……毕竟,在这里如果没有信念,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她像是害怕眼前的男人要离开,双手不自觉用上了力,哪怕是江问青吃痛不自觉皱上了眉,她也没有松手半分。
“我不走,你松手!”
江问青的声音淡漠,但看过来的眼神更淡,细看之下含着毫不在意的冷。
柳冰心蓦地松了手,像是被什么油水溅到一样,好半晌,才小声地问:
“当初你来到我身边,是不是为了她?”话落,她指尖颤巍巍地递出一张照片。
那照片的边角早已磨损,像是被人掏进掏出摸了无数遍。
刚要后退的江问青,在看到照片后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定住,脸上的淡然在一瞬间,全消退了个干净。
瞬间,周围只剩下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好半晌,江问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股少见的破碎:
“你知道了……”
不是疑问,只是一句淡淡的感叹,那张瘦削面容衬着傍晚的红霞多了一股落寞和看不见的伤痛。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的脆弱全消失殆尽,只剩下坦然的坚定:
“柳冰心,你说得没错。”
说出这句话,江问青抬起了眸,后面的话很连贯地脱口而出:
“一开始,我的确是因为笙笙来到你身边,可后面,我是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
“我用尽了力气,想把自己的爱一点点分给你,可是你看不到。”
“或许是无缘吧,哪怕咱们处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你依然看不见我分毫,你的眼底心底全是沈奕白,所以,我选择成全你。”
江问青每说一句,柳冰心的脸色就更白一分,直到最后,她整张脸煞白得像个活死人。
她想否认,她想大声说“不是的!”
可嘴里像是堵住着一团棉花似的,什么都说不了,江问青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想知道的也知道了,你走吧。”
丢下这句话,他越过她,头也不回地果断离去。
只剩柳冰心呆愣愣地站在原处,良久后,她捂着胸口蹲了下去,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等被人发现时,她整个人已经昏了过去,军绿色的上衣星星点点,满是血迹。
姜小和不知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但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也不敢马虎,直接将人送到江问青的帐篷里。
一打开柳冰心的外套,那里面裹缠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了个彻底。
江问青对着旁边的助手吩咐:“伤口撕裂,上药后需要重新包扎。”
说完这句,他再不看她一眼,径直后退一步,将位置让给助手,转身离开。
那一瞬,柳冰心感觉伤口的位置好像又中了一枪。
痛得撕心裂肺,鲜血淋漓,可这一次,她没有呻吟没有痛呼救命。
只是默默地流泪。
曾几何时,她被碎玻璃划破一道小口子,温和沉静的男人都要对着伤口仔细消毒,上药,再帮她轻柔地包扎好。
过后,还要对着她絮絮叨叨念个不停,叫她万事小心再小心。
她那时,只觉得烦躁无比,眼前的男人是真啰唆。
可现在,他再也不絮叨了,甚至都懒得看她一眼,任凭她碗大的伤口被人不轻不重地包扎。
眼见江问青的背影越走越远,挣扎间她还是喊出了口:“问青,我……疼。”
男人的身影一顿,就在柳冰心以为他要转身过来之际,他出声了,语气波澜不惊:
“受伤了自然会疼……忍一忍就好了。”
话落,他不再关注女人的反应,扬长而去。
月光下,江问青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格外长,可落在柳冰心的眼底,只剩下满满的绝望。
一瞬间,悲伤如潮水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
她再也忍不住,蜷起身子,双手抱着头号啕大哭。
一行行泪水全流进嘴里,又苦又咸。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个稚嫩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姐姐,你别哭了,我给你糖糖吃……”
这时,背景大屏突然换了一幅画面,上面写着“祝福新郎沈奕白,新娘柳冰心结婚大喜!”
柳妈柳爸对视一眼,齐齐问出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冰心拖着婚纱将现场物料看了个遍,才发现沈奕白的说辞是真的。
她攥紧了双拳,找到策划师咬牙切齿地问:“新郎的名字为什么换了!”
“明明是江问青,为什么会变成沈奕白?”
策划师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里的录音,当场放了起来,正是那日江问青找她改名字的所有对话。
“柳小姐,这事江先生还当着我的面给您确认过,您也是亲口答应的……”
记忆回到前几天,江问青是给她打过电话。
那时柳冰心正陪着沈奕白四处逛街,根本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便答应了。
一想到这是江问青自己要求的以及这背后代表的意思,柳冰心瞬间白了脸,心底像是被谁捅了一刀,深可见骨,痛彻心扉。
连出口的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带着颤:“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即,她转头又望向沈奕白问出第二句:“他现在在哪儿!”
沈奕白果断摇头,冷哼一声道:“他去哪,我怎么会知道!也许他只是腻了,不想娶你!”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柳冰心,她突地暴起,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嘴里厉声问着:
“是不是你对他说了什么!他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不想娶我!”
“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你说!你说!”
被一个常年健身的女人掐住身体脆弱的一部分,即便是沈奕白这个男人也有些承受不住。
他剧烈地挣扎着摇头,想说自己不知道,可女人的双手持续用劲,他嗓子里只能发出
“嗬嗬”声,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柳家二老一见女儿有些发疯,赶忙冲过来阻止。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别找了,我知道问青在哪。”
几人连忙转身,老院长走了过来,手上还递过来一封红包:“柳检,这是江问青托我给你和沈奕白送的礼钱,你收下吧。”
灯光下,那一份鲜红刺痛了柳冰心的眼,她拧起眉,眼底全是错愕和难以置信,手伸到一半,突地抢过红包。
“刺啦”几下,全撕了个稀碎。
她瞪着泛红的眼角,忙不迭地出声问:“院长,问青到底去哪了?你告诉我!”
老院长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
“你现在这么后悔,当初干嘛去了呢?他对你掏心掏肺时,你忙着照顾白月光,现在他成全了你们,你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何必呢?”
话落,他扫了几人一眼,一字一句道:“三年来,你们一直以为帮冰心做换心手术的人是我,其实不是……”
“那人,是江问青。”
柳家二老当即瞪大了双眼,连忙问了一声:“真的?”
柳冰心直接腿心一软,差点瘫软在地,反而是一旁的沈奕白不屑地笑了一声,质疑道:
“怎么可能,他不过就是一个后勤行政……”
沈奕白的话还没说完,罕见地被老院长打断了。
七十多岁的老领导发起怒来,面色唬得吓人:“不懂!你就别瞎说!”
“市三院心脏科第一把刀的名字,从来都是江问青,三年前做完柳冰心那一台手术后,他才转的后勤,从此再不主刀。”
眼见沈奕白还要反驳,他又补了一句:“那天,你那台手术的江医生,也是他……”
“要不是他,你的肾能不能被保住,还是两说呢!”
这话一出,沈奕白彻底闭上了嘴。
只有柳冰心不断地摇头,嘴里慌不择路地嘀咕着: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到底去了哪?老院长,我求求你。”
“告诉我,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老院长一看这架势,也是无奈地摇头:“别找了,他不会回来了。”
话落,他转身作势要走,却被柳冰心一把拉住,人也顺势跪了下去:
“院长,求求你!告诉我吧!他到底在哪?”
此时,两边的宾客大差不差都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场议论纷纷:
“这柳冰心是绿了江问青?那么一个好男人,被她给糟蹋了……”
柳冰心睁开红肿的双眼,泪眼模糊的视线中,只见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黑不溜秋的掌心放着一块巧克力。
那一双热切的小眼中,又是舍不得,又是期盼。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几秒之后,柳冰心将那块放着糖果的小手送回,小声道:
“谢谢,你吃吧。”
小女孩像是得到某种命令似的,连忙将糖果拆包,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柳冰心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
视线落在纱布上良久,她浑浑噩噩的脑子,才终于意识到。
她和江问青,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她心底又隐隐不甘,她都追到了国外,哪怕是陪着他,总能叫他回心转意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柳冰心开始安安稳稳地待在大营里。
一边等着伤口愈合一边和红十字会设法沟通,筹集更多的稀缺药品,为了帮助伤员,她甚至开始自学起中药来,并尝试着用周围的野生植物进行外伤的医治。
姜小和一开始还对她的行为存有疑虑,可一段时间之后,看见营地源源不断的药品和晾晒的野菜,便也不多说什么。
这一切,江问青看在眼底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不闻不问。
两个人明明在一个营地,却各自做着不同的事。
江问青负责手术救人。
柳冰心负责医用药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大半年又过去。
这天,姜小和兴高采烈地找到江问青,惊喜地大叫:“好了好了!这里的内乱终于要结束了!”
帐篷里的所有人包括伤员,全都睁大眼看着她,仿佛她在说什么梦话。
姜小和喘了一口,匀了呼吸才解释:
“莫巴和坎度,还有西奥族已经在商谈和平条约,要是成功了,这片土地最起码会有十年的稳定。”
视线落在小女孩身上,她顿了顿,轻声说了一句:“小孩们也能安心上个几年学……”
这片土地上,每天都在上演着暴力和杀戮。
如果真的能和平十年,那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闻言,所有人都露出喜悦的笑,为了庆贺这个好消息,当晚营地的队伍们,罕见地聚了聚。
几团篝火下,姜小和带着队伍们笑闹谈天。
而帐篷的另一边,柳冰心却堵住了江问青。
她的话还没出口,头顶上传来男人淡漠的声音:“我的答案从来没有变,我们永不可能,别白费心机了。”
女人的身体一颤,筱然抬头,清丽的脸上满是倔强:
“江问青,这一辈子还长着呢……你别那么自信!”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说着说着,话里带上了点哽咽:“再说,我这次来只是给你老院长的消息,又没和你表白,你干什么急吼吼地凶一通……”
话落,便将一部手机塞进他怀里,转身气呼呼地跑了。
自从柳冰心负责营地的医药对接和统筹后,这里涉外的电话一直在她这里。
她知道,江问青是一个孤儿,平时在意的人也只有自己的老师一个。
便费尽了心力,躲过重重监听,和国内的老院长取得联系。
没想到,还没开口,便被男人一顿说,顿时委屈得不行。
眼底的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全落了下来。
江问青看着女人难过的背影,踌躇半晌,还是没有追出去。
刚划开手机,老院长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问青啊,你好好的就行,我就知道,好人自有天佑……”
老院长的哽咽声隔着话筒,听得个一清二楚。
江问青手忙脚乱地安慰他半晌,老院长情绪稳定后,才问了一句:
“孩子,你近期,能回来一趟不?”
老院长又抽了一口烟,有些为难,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外人又怎么说得清楚?
他只能看着柳冰心,很坦白地说: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你要等他回来,自己问他。”
“我只能告诉你,从问青到你身边的那一刻起,他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他将自己在感情中曾感受到的一切,一一给了你,可你呢?”
在老院长目光如炬的眼神下,柳冰心分外狼狈,一双眼底满是悔恨,愧疚,难过和质疑。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天色将黑,柳冰心才带着照片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
她坐在车里,木头般听着此起彼伏的烟火声,心里死寂一片。
恍惚间,她又掏出手机,打开和江问青的聊天框,神经质地向上翻着,一条条全是他日常的关心,可越往下,他的话越来越少了,直到沈奕白住院那天,彻底没了消息。
再下面,都是这几天她发消息被拒的惊叹号!
老院长的话像是有回声似的,在耳边一遍遍响起:
“江文青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就是给我主刀做手术的人?”
“孩子啊,你从来都不懂他……他那样一个自尊自傲的人,是不愿意你拿他当救命恩人看的。”老院长摇头感叹。
柳冰心自虐般不停地翻着手机,眼底憋了一路的泪,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直往下落。
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早已攥的关节发白,良久,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在车内响起。
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简直要碎了。
原以为他是因为爱自己,才润物细无声般照顾了自己三年。
可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竟然还有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人。
她明明应该恨她!恨徐笙笙!
可偏偏是那个女人舍了一颗心,救了濒死的自己一命。
她明明应该气愤,气江问青隐瞒!
可他忍着血泪亲手剖了爱人的心,救了只是陌生人的自己。
从前的种种甜蜜一股脑地涌入脑海,可她再也不确定。
江问青做这一切时,想的到底是她柳冰心,还是她徐笙笙呢!
胸腔里的憋闷越来越浓,像是被堵上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得人透不过气。
她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喘着,耳边尽是路人的欢笑声,脑海里却是江问青的音容笑貌。
突然,天空响起一声炸雷,柳冰心眼前白光一闪,蓦然记起江问青曾经说过的话:
“冰心,你不在床上,我睡不着……”
“怎么,你那么大人,还怕黑?”
当时的江问青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是声音特别低隐约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喜欢……听你的心跳声。”
她那时不以为意,只以为是男人的甜言蜜语,并不当一回事。
现在再想来,仿若一把尖刀直直扎进心底,混着鲜血沫子,扎了又扎,连同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疼。
夜色深沉,大雨倾盆而下,将一切喧嚣和伤痛全部掩埋。
从那天开始,柳冰心像疯了一样,四处打电话联系国外的朋友亲属,打听丹麦维和部队的事。
柳爸柳妈生怕自家女儿想不开,想把人接回家里,却也被婉拒。
一向听话的她,甚至偷瞒着父母,去了高检院递了辞呈。
领导看着辞职信,沉吟半晌,才劝了一句:“你这几年在单位努力敬业,我们都看在眼底,过一段时间就能提干,你现在辞职,是想干什么?”
柳冰心没有立即回话,好半晌才开口:
“谢谢领导一直以来的栽培,可我要去国外找人……现在辞职,脱密期半年。”
“再不去,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话没说完,眼圈已经先红了一半。
柳冰心的事,整个高检院都有耳闻,领导本以为她不是个儿女情长的姑娘,可现在看她这架势,也只能无奈地摆摆手,让她走人。
半年后。
丹麦维和部队营地。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丹麦最偏北的区域,生活着好几个有世仇的族群。
他们每天都因为土地,矿产,信仰矛盾等等原因,发生火拼,说是每天都有人死亡,真的不是瞎扯。
在战火与死亡的洗礼下,江问青越发的瘦削,但人却不羸弱,那双温和的眸子在血与火的淬炼下,愈发的坚定。
他每天都有好几台手术,连续的劳累,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回想国内。
同事偶尔传回国内的消息,对他来说,都像是上个世纪那般的遥远。
偶尔他也会想起柳冰心,可原先清晰无比的面容,在如今的脑海里,都一寸寸淡了下来。
连同那些往事,都被初秋的风吹散。
缺药缺人,是每个维和部队都会遇上的困难,可他们也知道,短期内国内的医疗队不会再有人过来支援。
江问青的脑海里全是手术,每天都在废寝忘食地思考,怎么用最少的药救治更多的人。
这天,几个医生正在给一个儿童看病。
因为遭遇地雷爆炸,她小小的肩胛骨里卡进了一截木枝。
帐篷里的麻药早已用完,成年人尚且受不住破皮切肉般的手术,别提这个年龄不足三岁的小孩。
孩子一直挣扎,让医生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姜小和高喊了一声:“老江!”
话音未落,她带着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过来,可正忙于手术的江问青根本没时间抬眼看人。
接过她递来的麻药后,又全神贯注地开始手术。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缝合好伤口后,才后知后觉地擦起了汗。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江问青,我找你找得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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