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重生张浩的现代都市小说《北宋小人物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易水寒007”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皓骑着毛驴,颠簸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后面没有出现一个骑马的人,张皓知道,那队人马去了另外一条路。现在去哪里?定州?大哥还在定州么?狼山?周将军和孙氏兄弟情况怎么样?不行,得去狼山看看!张皓想到这里,掉转方向,原路返回到三岔路口,驱赶着毛驴向保州方向前进。太阳西斜,远远看见狼山的轮廓了,张皓的心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狼山越来越近,张皓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张皓停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忽然看到了了前方烟尘滚滚,一队人马朝着他疾驰而来!张皓赶紧从毛驴上下来,拽着毛驴躲进路旁的树林中。那队人马过来了,然后……他们在树林边停下来了!张皓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怕什么来什么!张皓猫着腰,拉着毛驴准备往树林深处走,那毛驴似乎有点不乐意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
《北宋小人物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张皓骑着毛驴,颠簸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后面没有出现一个骑马的人,张皓知道,那队人马去了另外一条路。
现在去哪里?
定州?大哥还在定州么?
狼山?周将军和孙氏兄弟情况怎么样?
不行,得去狼山看看!
张皓想到这里,掉转方向,原路返回到三岔路口,驱赶着毛驴向保州方向前进。
太阳西斜,远远看见狼山的轮廓了,张皓的心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狼山越来越近,张皓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张皓停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忽然看到了了前方烟尘滚滚,一队人马朝着他疾驰而来!
张皓赶紧从毛驴上下来,拽着毛驴躲进路旁的树林中。
那队人马过来了,然后……
他们在树林边停下来了!
张皓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怕什么来什么!
张皓猫着腰,拉着毛驴准备往树林深处走,那毛驴似乎有点不乐意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补充一下能量,它也有脾气了。
张皓怎么拉,毛驴就是不动,就像一头犟牛!
张皓放弃了,他自己得躲起来。
刚这样想,“嗖嗖”几声,几支利箭贴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
“想活,就站住!”身后有人怒喝道。
张皓一听这声音,大喜,孙问天!
“是我!兄弟!”张皓大叫着,转身向身后奔去!
在树林边,四十余人牵着马,为首的正是周文质和孙问天!
两人看到张皓从树林里出来,也是又惊又喜!
张皓抓住孙问天的手,问道:“你们怎么不在狼山?这是要去哪里?”
孙问天脸上刚才还一脸笑意,被张皓一问,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地哭起来。
张皓愣住了,看着周文质。
“狼山,已经失陷!”周文质一脸的沮丧。
“失陷?”张皓没有想到,这才几天的工夫,狼山已经被契丹人攻陷了!
“孙长生大哥呢?还有那个老丈?”张皓在人群中搜寻,但看不到那两人。
孙问天黝黑的脸上涕泗横流,周文质仰着头,悲戚地看着天,张皓已经知道了结果!
孙问天抹了一把脸,不再哭泣,所有人都陷入静默中,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下来,该怎么办?”张皓打破沉默,问道。
“范兄弟派来的救兵与我们相遇,我要去定州,李继隆将军要做好准备。”周文质说。
范毅派人去狼山?之前和上官云天遇到的那一队人马原来是去狼山!
周文质回头,看着孙问天,问道:“孙兄弟,你是跟我去定州,还是……”
“我去投奔静塞军,还有几个兄弟一起,我大哥不能白死!”孙问天沉声回答。
“你呢?”周文质问张皓。
“我去定州,我想看看……”张皓本想说“看看大哥张瑰”,但看到孙问天,他把后半句咽回去了。
周文质点点头,抱拳对孙问天说道:“兄弟见到范军头,带我问好,就此别过!”
孙问天走到张皓跟前,紧紧抱住张皓,然后转身,翻身上马,呼哨一声,烟尘扬起,纵马奔赴易州。
周文质也翻身上马,张皓去把毛驴拽出来,跨上去,周文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周文质的马快,张皓的毛驴有点赶不上,幸好不久路过一个村落,张皓把毛驴送给了一户人家,周文质和张皓两人共乘一匹马,往定州而去。
一路上,张皓向周文质讲述了在静塞军的经历,同时也提到了逃逸的上官云天。
听到张皓说到上官云天要到郓州,周文质心里忽然觉得上官云天到郓州的目的有点奇怪,贩运私盐,是被严厉禁止的,郓州又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方,在郓州贩运私盐,除非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再或者就是想借贩运私盐,图不轨之事!
周文质提醒张皓,郓州,是他下一站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说话间,定州到了。
定州,有“九州咽喉地,神京扼要区”之称。这里是大宋防御契丹人的军事要地,常年驻扎着数十万的军队,现在驻守定州最有分量的,莫过于外戚李继隆了。
周文质和张皓两人赶到定州的时候,已是晚上,定州早已灯火通明。
两人没有去驿站,一来驿站太显眼,二来驿站的环境太差,两人选择了定州城北的龙门客栈。
两人在龙门客栈稍事休息后,周文质要去面见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继隆。
张皓本想着要去见大哥张瑰的,但见天色已晚,便留在客栈等周文质回来。
张皓等了很久,周文质还没有回来,便先睡下了。
在朦胧之中,他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睁开眼,他看到了周文质,还有他身后的张瑰!
张皓从床上一跃而起,手臂的疼痛还是让他咧了一下嘴。
兄弟俩相见,禁不住让人热泪横流,张瑰从周文质那里也知道了,数月之间,张皓经历了很多艰险的事情,张皓已经不是原来的张皓了!
看着兄弟俩热烈地聊着天,周文质也不忍心打断他们,只是在旁边微笑着,静静地看着。
“兄弟,我来看你,多亏了周将军,他还有要事吩咐!”张瑰说道。
“要事?”张皓看着周文质。
“是的,你明天得赶回易州!”周文质对张皓说。
“回易州,发生了什么事么?”张皓有些奇怪地问道。
周文质看向窗外,说道:“契丹人连连攻陷沙堆驿,狼山寨,目标所指易州,李继隆将军觉得契丹人可能会去长城口,唐河,满城,甚至定州!”
“要我去易州做什么?”张皓问道。
“让范毅带静塞军来定州!”周文质说道。
“来定州?不要易州么?”张皓诧异地问道。
“契丹人的目标不是易州!”周文质说道。
“如果契丹人要攻占易州,怎么办?”张皓担心地问。
周文质不语,他沉思着,把静塞军调到定州,他也是有些想法的,但李继隆认为定州比易州更重要,易州遭到契丹人的洗劫不是第一次,易州在契丹人眼里,可能并不重要。
周文质还是要听从李继隆的命令。定州,是李继隆的定州,李继隆是圣上的小舅子!更何况,李继隆的想法也没有多大的错误,谁也不知道契丹人的想法。
“易州还有刘刺史,他会有办法的,而且,定州及其他诸州,会随时支援易州!”周文质想了想,有些言不由衷地回答道。
张皓不再问了,因为他知道,这是命令!
当夜,张瑰没有回军营,周文质已经替张瑰请好了假。
张瑰兄弟二人抵足而眠,几乎整夜都在说话聊天。
翌日,天刚亮,张皓辞别周文质和张瑰,骑上周文质的马,去往易州。
州衙。
张皓看到了周文质。
张皓看着周文质,让老乞丐又重复了一遍在小酒馆说的话。
周文质看着老乞丐,一脸的诧异。
张瑰也是。
周文质沉思良久,要弄清老乞丐是不是蒋劲,这不难。难的是,老乞丐说有四个人,除王恩怀、马珠格、瘦和尚之外,另一个神秘人物是谁?周文质他们三人谁也不知道,谁也没见过!
如果真有此人,他去了哪里?
现在怎么办?突然之间又冒出一个神秘人!谁都不知道的人!
有人知道,马珠格!
王恩怀死了,瘦和尚也死了,现在知道那个神秘人的,只有马珠格!
但问题是马珠格在均州吗?能找到马珠格吗?怎么找到马珠格?
周文质和张瑰,有点茫然。
本来希望王侁能够引蛇出洞,但现在,蛇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出戏还能继续唱下去吗?
越想越没有头绪,张瑰对张皓说道:“你带着老人家回客栈已经不可能了,你今天就留在州衙!”
“啊?那我住在哪里?”张皓吃惊地问。
“大牢!”张瑰冷冷地说道。
张皓睁大眼睛,看着张瑰,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张瑰转过头去,走了。
周文质也转过头去,走了。
差役过来,对张皓和老乞丐说:“跟我走吧!”
老乞丐欢喜的不得了,终于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张皓却非常郁闷:这是第二次进牢房了!更郁闷的是,是他大哥让他进牢房的,张瑰不让自己回客栈!
待在牢房里的张皓,看着墙上的圆形小窗户,想着发生的事情,实在想不明白,马珠格和那个神秘人在哪里?
第二天。
张皓醒来的时候,整个大牢里好像很安静。他喊叫了几声,一个狱卒才满脸不高兴地走过来,问道:“有什么事?”
“大牢里,怎么这么安静?”张皓问道。
“你以为大牢像集市么?更何况,我们均州大牢本来就没有关押几个犯人,现在也只有三个犯人,刚才两个被拉出去游街示众了!”狱卒打着哈欠回答说。
均州大牢里只有三个犯人?刚才两个被拉出去游街示众?
张皓听明白了,拉出去游街示众的是王侁和老乞丐,加上他自己,刚好三个犯人!
张皓有点想不明白了。
正午十分,张皓看到王侁和老乞丐被带回了大牢。或许是带着枷锁,走了好长时间的路,老乞丐神情疲惫,满脸怨恨,走过张皓身边,还朝他啐了一口唾沫!
张皓被老乞丐的行为吓了一跳,老乞丐怎么了?
幸好,老乞丐就在张皓的旁边狱间。
张皓过去隔着牢房的栅栏问:“老人家,出了什么事?”
老乞丐蹲坐在墙角,不说话。
张皓一再询问,老乞丐就是一言不发。
这时周文质和狱卒走进来,周文质命令狱卒打开张皓身上的枷锁,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老乞丐明天继续要游街示众!”周文质接着说。
张皓奇怪地看着周文质。
狱卒把张皓推出牢房,赶出了州衙。
张皓回到客栈。他不明白周文质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忽然想起来,在回客栈的路上,他发现原先张贴的布告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则公告:蒋劲,金州人氏,因协同王侁、马珠格纵火杀人,现已拘捕,不日将宣判发落。
老乞丐朝自己啐唾沫,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要被宣判发落?老乞丐和马珠格的纵火杀人有何联系?他怎么会被宣判发落?
张皓越想越不对劲。
翌日。
张皓早早起来,出了客栈。他在州衙附近临街的小酒馆,选定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等着差役押送王侁和蒋劲出来游街示众。
人都是喜欢热闹的,如果是有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刚好自己又无事可做,看看热闹就是一种消遣。
张皓看到差役押送两个坐在囚车里的人出来了,囚车里的人披头散发,低垂着头,似是奄奄一息。
张瑰没有出现,周文质也没有出现,毕竟在均州地界,他们还不是主人,他们不能越俎代庖。
围观游街示众的人群,慢慢庞大起来,张皓也跟在人群后面。
走着走着,来到一个茶坊前,差役们似乎有些口渴了,便走到茶坊内,坐着喝起茶来,囚车便边只有两个差役看护着囚车里的人。
张皓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又不知道哪里奇怪。他看着茶坊里喝茶的差役,再看看外面的囚车,他们这是在游街示众么?怎么感觉像是儿戏一般?
张皓正想着,看见前面的人群骚动起来,继而人群四散奔逃!张皓看到了有几个人身上的衣服着火了!
张皓这时看见有一个人却反其道而行之,那人头裹黑色头巾,背着一个包裹,冲向囚车,从包裹里抽出了一把朴刀!
大事不好!劫车?
张皓刚要冲上去,囚车忽然四散裂开!
囚车里的人猛然站起来,脖子上的枷锁已分握手中,一具枷锁迎着冲向囚车的人砸去!砸空了!
拿着朴刀的那人似乎也是吃了一惊!转身想逃。
晚了!身边已经出现了一群手持弓箭朴刀的差役!那人看看四周都是朴刀弓箭,似是下定决心,举起手中的朴刀,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张皓惊呼一声。
“咣当”一声,朴刀掉在地上,另一具枷锁也落在地上!
众差役一拥而上,将那人摁在地上!
张皓看到囚车上的人把披散的头发整理好,他看清了那两个人!
张瑰!
还有周文质!
张皓明白了,昨天的游街示众是幌子,今天的游街示众是诱饵!
张皓随着人群慢慢靠近张瑰。
张瑰走到差役身边,拉起被摁在地上的那人,冷冷地说道:“马珠格,咱们又见面了!”
马珠格?
是的,那人就是马珠格!
马珠格一脸的沮丧,不说一句话。
张瑰看到了张皓,朝他点点头。
周文质过来,让差役押送马珠格到州衙。张瑰兄弟和周文质跟在后面。
州衙内。
王侁和老乞丐正在大厅等待。
马珠格被押送到大厅。老乞丐一看见马珠格,不顾王侁的阻拦,冲上去,两耳光扇在马珠格的脸上!
张瑰赶紧拉开老乞丐。
周文质看着马珠格,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站在他的面前,眼睛直直盯着马珠格。
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周文质招招手,差役上来,周文质让差役把马珠格绑起来,为防止马珠格自尽,给他嘴里塞上一块布,然后投入牢房。
然后连续两天,周文质和张瑰带马珠格出牢房,也不问什么话,看看,然后就又丢进牢房。
第三天,周文质带着几个差役和张瑰,还有张皓,张皓手里提着一个包裹,一起到马珠格的牢房。
马珠格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正蹲在墙边。看到三人进来,马珠格没有丝毫反应。
张皓走过去。
差役把马珠格嘴里的布拿掉,掰开他的嘴,张皓从包裹里掏出一把锯末,塞了进去!
马珠格拼命想吐出来,张皓捂住马珠格的嘴,用力拍打着马珠格的背,一口锯末被马珠格吞了下去!随即又一把锯末被灌进他的嘴里。
马珠格睁大眼睛,看着张皓。
张皓很平静地看着马珠格:“还要不要吃点?”
马珠格一脸恐惧,他知道锯末吃到肚子里,难以消化,这样灌下去,他会死的很惨。
“你直接杀了我!”马珠格用颤抖的语气说。
“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说不定还可以放了你!”张皓忽然有点看不起马珠格了。
马珠格点头。
“你是谁?”
“马珠格。”
“你还有一个同伴,姓甚名谁?”
“……”马珠格沉默了。
张皓从怀中拿出了匕首。走到马珠格身后,马珠格感觉手指一热。
张皓转到马珠格面前,抬起手,两指间捏着两截手指头!
“马珠格勒。”马珠格咬咬牙,说道。
“你们的名字怎么这么像?”张皓奇怪地问。
“我用的是假名,我叫萧山,马珠格勒的手下。”马珠格哭丧着脸说。
“你们是契丹人?马珠格勒在哪里?”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的周文质忽然问道。
“我们是契丹人。他不在均州!”马珠格已经疼的汗如雨下。
“他在哪里?”周文质追问道。
“易……州!”马珠格说话有点哆嗦。
“去那里做什么?”周文质紧急逼问道。
“又……要……打仗了。”马珠格说完,两眼紧闭,晕倒在地。
周文质看看马珠格,再看看张皓,平静地说道道:“刘平不能枉死!”
说完,周文质走出牢房。
张皓忍住悲愤,走到晕厥的马珠格面前,毫不犹豫,握紧匕首……
张皓走到楼上,朝右侧的那一排房间看去,没有人,这个时候,外出的人大多没有回来,要么就在楼下喝酒。
张皓想了想,朝左边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旁边的房间,房间里似乎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到了最里间,张皓推门进去,张瑰正坐在桌边,低头沉思。
看见张皓回来,张瑰示意张皓坐在身边。
“有发现什么吗?”张瑰问。
张皓于是把在西津渡口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了张瑰。
张瑰很吃惊地看着张皓,他发现张皓的观察力长进了不少,更吃惊的是,那渔船一定有问题!
张皓问接下来该怎么做?张瑰沉思了片刻,他不能擅作主张,周文质还没有从安抚使大人那里回来,一切还要等他回来再说。
“你还发现什么没有?”张瑰又问道。
“二楼那几个房间现在有人在里面,前几天是没有人的,王恩怀曾说过,那是他预定的房间,意思是,现在里面的人是王恩怀的人!”张皓说。
“王恩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有什么企图?”张皓皱着眉头,很疑惑地说。
张瑰也很疑惑,他告诉张皓,他今天哪里都没去,就待在客栈,在楼下的某个角落,一直坐了半晌。
直到他看到店小二带着几个人上二楼,进入那几个房间,张瑰才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
奇怪的是,王恩怀始终都没有出现!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时,周文质推门进来了。
等周文质坐定,张瑰把张皓所见的和自己所见的一幕幕告诉了周文质。
周文质听后,也愣住了:王恩怀要做什么?
张瑰问下一步怎么办。
周文质站起身,慢慢走向窗户,然后转头对张瑰兄弟说:“晚上,我再去会会王恩怀,你们去查看渔船,小心!”
张瑰看着张皓,两人心领神会。
夜刚刚拉开序幕,客栈就已经热闹非凡,店小二的招呼声,喝酒猜拳的声音,醉倒胡言乱语的怪叫声。
空气里,弥漫着喧闹。
张瑰兄弟从客栈出来,一轮弯月高悬苍穹,月光铺满人间,灯火阑珊处人潮汹涌。
夜掩盖了万物的真实,月光又好像在驱赶黑暗。
张瑰兄弟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漫不经心,看着月,看着灯,看着行人,看看江面朦胧的雾气。
张皓看看身后左右,悄悄碰碰张瑰。两人快速向渡口奔去。
江面上,渔火星星点点,外出一天的人们,将渔船停靠岸边或近岸浅水处,江对岸有一长排的渔船,渔火昏暗摇曳。
缆桩边,船家已经抛锚,安静地坐着,倚着船舱,似在打盹。
张瑰招呼船家。
船家将船靠近码头,问道:“客官要过江?”
张皓上前说:“船家,我们想去对岸看看!”
船家让两人上船,驾起船桨,向对岸慢慢行进。
张皓搜寻着对岸,他在找白天看到的那艘船。
船到了对岸,两人下船,叮嘱船家等候他们回来。
从码头上去之后,两人傻眼了,这么多渔船,哪一艘才是他们要找的?
张皓和张瑰在乱石间行进着,搜寻着近岸的渔船。
忽然,张皓指着前方说:“就在那里!”
张瑰顺着张皓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依然是点点渔火。他狐疑地看着张皓。
张皓悄悄说:“有一艘船没有亮灯!不是很奇怪吗?”
张瑰准备过去,张皓一把拉住他:“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没等张瑰说话,张皓已经弯腰爬下去,走到水边,走入汉江水中,潜入水中。
张瑰看不到张皓,他很紧张地盯着水面。
水面上,张皓慢慢露出头,他观察了一下位置,他看到了那艘停在近岸浅水区的那艘船,箬竹覆盖的那艘船,他刚想靠近,船舱里走出一个人,看不清面目,那人在船头站了一会儿,似是在查看什么。
张皓确定方位之后,又慢慢潜入水中,他估摸着到了那艘船的旁边,他触摸到了船底,然后慢慢浮上来,头露出水面。
他听到了一个人的说话声。
“你别痴人说梦了!没人能救得了你!”
“你还挣扎什么?”
“你想说有人来救你?别想了!等他们知道你在这里,我们早走了!哈哈哈”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来金州的目的?”
“告诉你也无妨,萧将军让我们来接王大人!”
“至于怎么接,嘿嘿,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船舱里面显然不止一人,一定有一个人不能出声,只能被动地听着,说话的人是谁?听着的那个人又是谁?
那个人不再说话了。
张皓看到那人从船舱里面走出来。
借着月光,张皓看清了,是个和尚!
是那个瘦和尚!
瘦和尚刚才对谁在说话?
刘平?!劫走刘平的那几个人中,就有瘦和尚!
怎么办?现在可以把刘平解救出来,但如果救了刘平,势必打草惊蛇,王恩怀,还有马珠格就又会逃得无影无踪!
张皓正左右为难之际,忽听到岸边不远处传来石头滚落入水的声音。
船上的瘦和尚警觉地问道:“谁?”
没有人回答。
又有一块石头滚落下来,跌落水中。
船头的瘦和尚似乎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查看一下,但最终他还是跳下船,向石头滚落的地方奔去!
张皓看瘦和尚下船,机会来了,张皓要看看,船舱里面到底是谁?
他攀住船舷,爬上渔船,猫腰窜进船舱。
他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一个人,发髻散乱,蜷缩在船舱里面,他奔过去,扳起那人的头!
刘平!
十余天不见的刘平!
刘平已经被折磨得脸容瘦削,双颊深陷,双眼暗淡!
刘平嘴里塞着一团布。
刘平也看到了奔进来的张皓!满脸的诧异与激动!
张皓刚要把刘平嘴里的布扯掉,刘平拼命摇头!有人说着话,朝渔船这边过来了!
张皓赶紧把刘平放下,猫腰出了船舱,一扭身,攀着船舷,重新潜入水里。
张皓慢慢游到相邻的渔船边,探出头,朝刘平的那艘渔船张望。
他看到瘦和尚和一个中年人上了渔船。中年人进了船舱,然后走出来,站在船头。
他听到了中年人在低声训斥瘦和尚。瘦和尚唯唯诺诺,只是点头,不敢说一句话。
那个中年人是马珠格,虽然张皓看不清船上人的脸,但听声音,他知道,那中年人就是在新罗寺和王恩怀一起出现的马珠格!
马珠格训斥了几句,交代着什么,走进船舱又走出来,然后径直下船,走了。
瘦和尚看着马珠格走远,转身走进了船舱。
张皓想着张瑰还在等自己的消息,看看方位,潜入水中,回到岸边。
张皓悄悄爬上来,回到离开之前的地方,张瑰,不在原处!
张皓呆在原地,大哥去哪里了?
他猫着腰,低头在茂密的草丛里四处搜寻张瑰。
忽然草丛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张皓的手腕,张皓大骇,正欲喝问,有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那人低声喝道:“是我!”
是张瑰!
张皓感觉自己的心脏差点跳出来了!
“你看到了吗?”张瑰低声问。
张皓点点头。
他想起刚才石头滚落水中的声音,问:“石头,是你推下去的?”
张瑰点头。
看看时间不早,张瑰拉着张皓,快速向船家停靠的地方走去,幸好,船家还在。
船家看着湿漉漉的张皓,一脸的疑惑。张皓讪笑着解释说刚才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跌了水中。
张瑰催促着船家赶紧回对岸。
很快就回到了永源客栈。
客栈里,还是很热闹,店小二在忙着招呼客人,一群人在喝酒划拳,张瑰看了一眼,让张皓赶紧上楼,因为张皓湿漉漉的衣服,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然后,张瑰朝那群喝酒划拳的人走过去。
均州城郊。
老乞丐已经被送回金州,王侁继续做他的团练副使,周文质等三人也有了各自的事情。
周文质和张瑰兄弟在马上告别,他得去河北!第二次北伐大宋失败之后,契丹人似乎还不满足,在两国边境再生多起事端。在君子馆,大宋军队又是大败,士卒死者数万人之多!多座城池遭到契丹人的洗劫,邢、深、祁等州,最远的甚至攻破了德州!太宗震怒,哀痛不已,命令周文质赶去河北调查情况。
周文质从怀中拿出那枚令牌,交给张皓,说道:“刘平已经不在了,皇城司也缺人手,以后你就接任他的事务,有什么事情,这枚令牌可以帮你找到我!你是否愿意?”
张皓毫不犹豫地接过令牌,王侁虽然是造成杨业还有父亲死去的罪魁祸首,但他罪不至死,还有一个人,是真正的敌人,萧达凛。当然还有那个在易州的马珠格勒。
张皓问张瑰:“你要去哪里?”
“先去易州!李继隆将军应该也在易州!”张瑰有点担心张皓,想先在张皓身边,能给他一点帮助。
周文质张瑰看着兄弟俩,笑着说:“我们的方向都是河北!”
三人相视而笑,纵马向河北方向而去。
三人经过十余日马不停蹄的奔袭,终于到了易州地界。
三人被眼前的一幕幕惊呆了。
荒草丛生,村落破败,几乎十里无人烟,沿路都可以看到扶老携幼逃难的人群,而这些逃难的人群中,几乎都是老弱病残,衣衫褴褛。
张皓很奇怪,于是拦住一个逃难的老人询问才得知:契丹人在君子馆围困寻找辽军主力的瀛洲兵马 ,大宋数万人全军覆没,瀛洲兵马都部署刘廷让侥幸得以逃脱,高阳关部署杨重进力战而亡。
易州已经陷落,城内的官吏尽被杀戮,城中的百姓也被掳走!
易州成了一座空城!
契丹人杀红了眼,继续分兵南下。
没有办法,很多从没有上过战场的百姓也被征调守城,因为从没有打过仗,只能依靠坚固的城墙勉强阻止契丹人的进攻,契丹人似乎得到大宋守军的情况,攻势加强,城池很快陷落,如果遇到攻不下的,就放火烧,把附近村子的壮年全部掳走,用马车把财物全部运走,契丹人所到之处,几乎寸草不生,片瓦不留,只留下残垣断壁,哀鸿遍野。
张皓听着老人的讲述,心中悲愤不已。
现在怎么办?
周文质在马上低头沉思,契丹人怎么知道大宋守城士兵的情况?一定是有谍探!
周文质对张皓说:“易州,向东有涿州和沧州,向西有定州和雁门关,向北是定州,位置很重要,此番契丹人屠城,也预料自己守不住,你可先去易州,张瑰兄弟,随我去沧州李继隆将军处!”
张瑰看着张皓,有些担心。
张皓把手上的缰绳递给张瑰,俯身,手在地上摸了两下,然后又在脸上摸了两下,张皓脸上全是灰土。
连日赶路,早已风尘仆仆的张皓和那些逃难的百姓已经没有区别了。
张瑰下马,拍拍张皓的肩膀,此番分别,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
周文质也下了马,拉过张皓,递给他几锭银子,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张皓连连点头。
为了不引起注意,张皓把马匹交给周文质,他只能步行,因为他要去的地方是易州!和那些逃难百姓相反的方向!
周文质和张瑰看着张皓在人群中渐渐走远,转身把张皓的马匹送给逃难的老人,打马奔向东南方向的沧州。
黄昏时分,张皓来到了易州。
刚刚经历了劫难的易州城,一片萧条,街道上几乎看不到青壮年,都是零星几个老弱病残的百姓。
张皓经过询问,找到了一个客栈:悦来客栈。这是在分别之时周文质告诉他的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悦来客栈位于易州城中最中心位置,周围酒馆、茶坊、妓院、客栈、当铺等等商铺林立,只是招牌有的已经残破,有的已经消失!
张皓站在悦来客栈门前,看着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心里也不免郁闷,堂堂大宋被契丹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张皓正郁闷着,从客栈里面走出一人,身穿葛衫,头戴结式幞头,面色苍老,约摸五十岁上下年纪。
那人看到张皓站在客栈门前,抱拳招呼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张皓也抱拳说道。
那人看着满脸灰尘的张皓,有些惊异。随即把张皓请进客栈。
那人走进柜台,拿出一个店薄。原来是掌柜。张皓知道要登记,他在身上摸了摸,没有找到牙牌,应该是在金州永源客栈的大火中遗失了,之前周文质和张瑰,他们有官府的身份,很容易投宿。
现在?
他想到了周文质给他的令牌。
张皓看看左右无人,把令牌拿出来,递给掌柜。
掌柜看到张皓拿出的东西,脸上显出惊讶的神情,接过令牌,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然后交给张皓,同时叮嘱张皓要保管好。
张皓很奇怪。
掌柜问张皓来易州之前的原籍,张皓说:“应州!”低着头的掌柜抬头又看了一眼,应州,契丹人管辖的区域!
掌柜喊了几声店小二,才看到一个十多岁的模样的孩子过来。孩子的打扮举止不像店小二!
张皓奇怪地问:“这还是一个孩子!”
掌柜叹口气说:“契丹人把壮年都掳走了!”
张皓点点头,他刚才沿街看到的都是契丹人不愿带走的人!
掌柜告诉店小二房间号,让店小二带张皓上楼,看着张皓上楼之后,掌柜走进了里间。
张皓让店小二给他准备一点酒菜,然后他在房间里洗漱完毕等着店小二,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是掌柜。
他手里托着茶盘,上面放着酒菜。
张皓接过来,放在桌上,掌柜站在一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张皓好奇地问道:“掌柜还有什么事情么?”
掌柜有些尴尬地说道:“刚才听到客官说来自应州,老朽也是应州人,想跟客官聊聊应州的情况,不知可否?”
张皓听说掌柜是应州人,很惊喜。他让掌柜坐在桌子的对面。
掌柜拿过酒杯,给张皓倒上,自己的面前却没有放酒杯。
张皓让掌柜也给自己倒一杯酒,掌柜面现惭色:“老朽自应州逃难到易州,已经多年不喝酒了!”
张皓也不勉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掌柜又给张皓满上,问起应州的一些情况,张皓离开应州很长时间了,对现在应州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掌柜要问,自己也随口瞎编,反正掌柜也很久没回应州了。
几杯酒下肚,张皓感觉有点醉意了,眼前似乎也变得模糊不清了,他刚要端起酒杯,说喝完最后一杯就睡觉,听到掌柜说了一句:“该倒了!”
张皓似乎很听话一般,手中的酒杯落在桌上,滚到地上,摔碎了。
掌柜站起身,微笑着走到张皓身边。
掌柜推了推张皓,说道:“客官,你醉了?”
张皓迷迷糊糊地哼了几声。
掌柜拍了一下巴掌,门开了,那个孩子进来了,手中拿着一条绳索。
掌柜拿过绳索,冷笑道:“你拿着那个东西,还想骗我?”
掌柜的绳索刚套上张皓的肩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肋部有什么东西顶住了!
掌柜大惊,刚想转身就跑,张皓笑吟吟地睁开眼,站起身,说道:“掌柜,我们还没说完呢!”
掌柜低头一看,一把冰冷的匕首正抵在左侧肋部!
那孩子也吓呆了。
三天后。
云州城郊。
张重生等人到达城门口的时候,正是正午时分。
门口有上百名契丹士卒,比应州守城的士卒多了很多。
来往人比较多,但大多是出城的人。
张皓跟着父亲往城门口走去。
他忽然发现,站在城门口一个头部包裹着白布有血迹渗出的契丹士卒。
那个契丹士卒,体格健壮,扫帚眉,圆环眼,正审视着过往的路人。
张重生经过他的身边。
他没有看一眼。
张瑰从他身边经过,他态度很恶劣的推搡着,说道:“走快点。别挡着道了。”刘平也被他一把拉住,推了过去。
张浩赶紧跟在刘平身后。那士卒似乎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应州城门楼下的那个契丹士兵?
张皓心里一惊。
走出十几步。张皓回头想确认一下,是的,就是他!
张皓又看到了城楼上挑挂着两颗人头,杨业和杨延玉。
刘平扯了扯张皓的衣服,张皓赶紧回头,跟上去。
张瑰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左右看看,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街面上人很多,有宋人也有契丹人,从发饰可以辨别出来,也可以从他们脸上的表情辨别出来,宋人脸上大多是忧惧之色,而契丹人,脸上显现的是骄妄之态。
张瑰带着众人在城里七弯八拐之后,来到一个客栈前,屋檐下的招牌上写着“周”字。
张瑰走进客栈大门,从里面迎出一年轻人,身材欣长,身着黑色竹衫,面容白净无须。
那人见张瑰进屋,脸上现出一丝诧异的神色,但转瞬就消失了。
他拱手问道:“客官是要住店么?”他的声音有些尖细,张皓觉得有点异样,看了看刘平,刘平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正打量着四周。
“上房两间,麻烦掌柜了。”张瑰的回答干脆简洁。
那人转身往楼上走,不说话,张瑰跟在后面,刘平走在最后面。
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门前,那人停下来,打开房间,又把相邻的一个房间也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小二,晚上就不要出去了,外面不太平!”那人说完,看了张瑰一眼,转身下楼。
张重生和张瑰径直走进一间房间,张皓和刘平去了相邻的房间。
张皓和刘平在房间里一直等到掌灯时分,小二送来饭菜,很是丰盛,有酒有肉。张皓狼吞虎咽,刘平似乎有心事,吃了几口酒,起身开门走出去。张皓只好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刘平来到张重生房间前。张皓听到父亲在低声说话,但很快就停了下来。
刘平轻轻敲了三下门。
张瑰门打开一条缝,见是刘平张皓,便示意他们进来。
张皓一踏进房间,他又看到了那人,声音尖细的那个带他们入住的年轻人,正坐在父亲张重生的对面!
奇怪的是父亲对他一脸的恭敬!
张重生让张皓过去,指着那人对张皓说:“此位是内内侍省周将军!”。
张皓一脸茫然。
张瑰低声说:“天子身边的周文质将军!”张皓吃了一惊,慌忙抱拳行礼。
那人也站起身,回礼道:“在下周文质!”
他又向刘平说道:“刘兄弟,别来无恙!”刘平语气有些激动地回道:“多谢周将军挂念!”
张重生招呼大家一起坐下。
周文质向刘平问起应州的事情,刘平详细地做了陈述,张瑰也补充了一些。
听他们说话,张皓明白了,周文质是太宗皇帝安插在云州的眼线。他本来随东路军曹彬征辽,曹彬溃败,于是被调派到潘美身边,留在云州,伺机打探消息。
作为杨业贴身随从,张重生和周文质有过几面之缘,周文质仰慕杨将军,对杨业的部下也十分欣赏,因而他也认识了张重生和张瑰。
而刘平,隶属皇城司。皇城司,主要负责皇帝的安全,和内内侍省均向皇帝负责。
张皓不知道皇城司是什么机构。周文质解释说,皇城司只有两个指责:刺探和护卫。因战事需要,刘平被调往应州。
“刘铁匠也是皇城司的人?”张皓忽然想起刘铁匠,问道。
“是的!可惜他在五年前惨遭毒手,被辽贼尖细所害!”周文质叹息着。
张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瑰那年说刘铁匠在外地因病去世,而将他丧事草草了事。
张皓在心里感叹着身边谜一样的人。
周文质问张重生来云州的打算。张重生说要拿回杨业的首级,在应州没有能成功夺回,张重生耿耿于怀。
周文质思忖片刻,语气有些凝重地说道:“恐怕是没办法夺回杨将军的首级了!”
张重生心里也很清楚,杨业首级在应州示众,当天晚上就有人纵火烧了州衙。契丹人一定知道纵火的意图,云州城门增派的士兵已经说明,应州州衙失火已经引起契丹人警觉了。
周文质看看周围人,说:“云州近几天出城的人比较多,很多虽没有随身携带很多衣物,但从神情看,似乎不准备再回云州了。如果要去夺回杨将军首级,势必激起契丹人的残暴,恐怕那时,云州的大宋子民会遭难!”
“周将军,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张重生忧心忡忡地问道。
“撤离!”周文质不假思索地说。
张重生看了一眼张瑰,若有所思地点头。
午夜时分。
张皓被一阵急促但有规律的敲门声惊醒,他穿衣准备下床,刘平已经穿戴整齐纵身跃到门后,开门,张瑰闪身进入。
张瑰一身黑衣打扮,衣襟上有斑斑血迹,张皓知道又坏事了。
“走!”张瑰简单地命令道。
张皓和刘平紧跟在后面,来到张重生的房间。
灯亮着,张重生右手手臂缠着一道白布,隐约有血迹渗出,他挺身端坐在桌边,左手放在桌上,胸脯有节奏地起伏着,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张皓看到父亲的手臂,知道父亲刚才一定和大哥张瑰出去过,一定是去找契丹人,一定是想夺回杨将军的首级,很显然,又一次失手了!刘平看见眼前的一幕,也已经明白了。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刘平问张瑰。
张瑰看着父亲张重生。
“马上离开这里,不能连累周将军……”张重生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大家都听到了声音,有人上楼来了!
张皓机警地把灯吹灭,房间里一片黑暗。
“张兄,开门!”周文质在门外急切地低声喊道。
张重生打开门,周文质闯了进来,张皓已经点燃了火折子。
周文质看清了房间里的人,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拉住张重生的右手,就往门外走。因为疼痛的原因,张重生本能地抬高了手臂。
周文质回头,看到了张重生缠着白纱布渗出血迹的手臂,赶紧松手表示歉意。
“周将军,我们去哪里?”张重生问道。
“出城!走!”周文质转身向楼下疾步走去。张重生等人随即跟了下来。
客栈门口早已停放着两辆马车。
周文质上了马车,张重生看了一眼张瑰和刘平,示意坐后一辆,张重生拉着张皓坐在前一辆车周文质的身边。
车夫轻喝一声,马车向前疾驰。
周文质撩开车门帘,向车夫轻声交代着。马车在云州城拐了几个弯,然后笔直向南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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