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卓矜溪孟韶莺的其他类型小说《玫瑰香缠骨,爱恨两难全卓矜溪孟韶莺全文》,由网络作家“浅浅软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靳存宥的手掌落在她纤细的腰际,掌心下的触感隔着厚重戏服,依旧能感知到那份细腻温软,像一缕暗藏锋芒的火焰,稍一收紧,便会燃烧至骨血。观众席爆发出清晰的窸窣声,有人为情绪动容,有人低声惊叹,甚至有些后来闯入会演厅看热闹的“卧槽”声。舞台中央,微光投下,一片朦胧暧昧的金色。雕花落地窗外,细雪轻落,冷色调的布景衬得殷红丝绒沙发愈发深沉。靳存宥面不改色地念着台词:“你真的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光影交错,纱帘半掩,卓矜溪的侧脸贴近他的肩头,长睫微颤。靳存宥垂眸,睫羽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清晰看到,她戴着的珍珠耳坠微微摇曳。碎钻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映在她光滑的颈骨间,在舞台的冷光下泛起柔和的光晕。“放开。”她低声,牙齿几乎咬住唇瓣,语气细微。她的鼻...
《玫瑰香缠骨,爱恨两难全卓矜溪孟韶莺全文》精彩片段
靳存宥的手掌落在她纤细的腰际,掌心下的触感隔着厚重戏服,依旧能感知到那份细腻温软,像一缕暗藏锋芒的火焰,稍一收紧,便会燃烧至骨血。
观众席爆发出清晰的窸窣声,有人为情绪动容,有人低声惊叹,甚至有些后来闯入会演厅看热闹的“卧槽”声。
舞台中央,微光投下,一片朦胧暧昧的金色。雕花落地窗外,细雪轻落,冷色调的布景衬得殷红丝绒沙发愈发深沉。
靳存宥面不改色地念着台词:“你真的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光影交错,纱帘半掩,卓矜溪的侧脸贴近他的肩头,长睫微颤。
靳存宥垂眸,睫羽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清晰看到,她戴着的珍珠耳坠微微摇曳。
碎钻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映在她光滑的颈骨间,在舞台的冷光下泛起柔和的光晕。
“放开。” 她低声,牙齿几乎咬住唇瓣,语气细微。
她的鼻息拂过靳存宥的侧颈,温热的呼吸不经意间洒在锁骨处,细微的触感像是羽毛扫过肌肤,引起一阵细不可察的酥麻感。
靳存宥呼吸轻滞,眉峰不易察觉地微蹙。
“你自己跌进来的。” 他的嗓音压得极低,落在她耳畔,混着几分不耐。
“别恶心我。” 卓矜溪声音轻,她抬眸,撞入他眸底幽深的颜色,指尖暗自收紧。
卓矜溪神色不变,她轻咬嘴唇内壁,像极了她在戏外时高傲冷淡的神情,疏离又克制。
“有本事就在舞台上大声点骂。”
“有本事就在舞台上大声点骂。”
靳存宥语调温吞轻缓,带着舞台灯光炽热的温度,几不可闻的声息隐匿在暧昧的音乐里,语气带着熟悉的轻慢与嘲弄。
她扮演的玛蒂尔德在此刻终于卸下所有伪装,高贵的下颌微抬,瞳孔深处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靳存宥盯着她,眉目间的克制与鄙薄交织,像是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灯光的倒影将两人映入暗色地毯,交叠对峙的影子仿佛无法逃离、挣脱,观众席发出微妙的骚动声。
卓矜溪试图后退挣开,仅轻微一步,脚腕却极疼,她轻嘶,带着躁意猛地偏过头。
她发丝微微擦过靳存宥的脸颊,沾染着雪松香水的冷意。
靳存宥却只是微微低头,阴影隐去他脸上的不明神色。似躁,又似燥。
卓矜溪只感到自己几乎要被他的气息吞没。
就在此时,舞台灯光骤然熄灭。
观众席原本寂静无声,沉浸在这场戏的余韵中。落幕瞬间,掌声响彻整个剧场,杂乱的议论声模糊不清,此起彼伏。
帷幕落下,黑暗倾泻而至,带走了所有的目光,台上的两人却陷入短暂的沉默。
音乐余韵缱绻,漆黑中两人呼吸尚未完全平复,相对无言。
他们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站在被黑暗笼罩的舞台中央,彼此气息交错,却在灯灭的瞬间,各自倏忽后退一步。
卓矜溪皱了皱眉,像是被烫到一样,可心跳却有些不受控制地乱了拍子。
靳存宥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微妙反应,他眉间的冷意加深了几分,正准备说点什么把刚才那点莫名其妙的情绪彻底抹去,就见卓矜溪咬牙看向他。
“你特么干嘛不改戏?”
她脸色很冷,甚至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眼底的情绪一言难尽,看起来像是被迫吞了一只苍蝇。
“靳存宥,我问你话呢!”卓矜溪攥紧裙摆,声音带着压抑的恼意,咬牙道,“你刚刚手放哪了?”
六点,天色还未全亮。
卓矜溪站在庭院里,脚下是刚修剪过的草坪,空气中带着雨后清晨的湿润气息。
她耳机里播放着节奏稳定的音乐,计算着自己的训练时间,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脚步踩在旋律上,流畅而有力。
卓矜溪从来不是那种依赖天生优势就能随意松懈的人,保持身材、维持体态、管理自己的一切,都是她对生活掌控感的一部分。
到晨跑环节,她沿着熟悉的路线跑过庭院,跑过小区长道,跑过某一处拐角时,她的步伐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
拐角处的那辆车,停在那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黑色车窗反射着晨光,静静地立在那里,低调却醒目。
卓矜溪没去看,但她知道是谁的。
这个点,靳存宥早就从外头回来了。
昨天晚上他和她耍完嘴皮子之后,回到房间,她就听见车子驶离的声音,那是他去郊外拍星的信号。
现在,靳存宥的车又在这里,仿佛这栋房子是他另个落脚点一样。
卓矜溪轻嗤了一声,心里不屑地想着,整天在外面瞎晃悠,倒真不亏浪荡公子的名号。
结束运动回到餐厅,卓矜溪随手翻开桌上一本经济金融的书,手指随意地划过一段关于市场波动的分析,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为了接手父亲留下的事业,早晨阅读是卓矜溪雷打不动的习惯。
卓矜溪漫不经心地抬眸,窗外的车子终于启动,缓缓驶离。
透过窗户,她看见黑色的尾灯消失在转角。
卓矜溪微微眯眼,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敲着桌面,真该换条晨跑路线了。
学校。
“你在看什么啊,溪溪。”夏盈悦发现卓矜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手机看,她凑前道。
卓矜溪指尖按下关机键,熄屏后放进自己口袋里,神色自若道:“没事。”
“走吧,下节什么课。”
“溪溪,让我猜一下。”夏盈悦笑道,“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瞎想什么呢,”卓矜溪淡漠道,目光却落在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唇角不自觉扬起微微的弧度,“谁配得上我。”
夏盈悦轻哼了一声。
卓矜溪边和她聊天去教室,一路上说着,思绪却还飘在刚刚屏幕上的转账。
学校里有个贫困生成绩优异,却因为学费问题要被退学。
知道这件事后,卓矜溪不紧不慢地找人匿名缴清费用,还让人找理由把钱“正大光明”地交给校方,比如说是奖学金补助之类的。
她不去询问,也不关心对方的反应,做完这件事连看都不看一眼,这名贫困生对她心怀感激,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可能自己钱多的没地花吧,卓矜溪心想。
送夏盈悦回她教室后,卓矜溪往外迈出走几步,就看见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
匿名投稿的事讨论得火热,每个路过卓矜溪的人都会不自觉地瞟她,眼中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卓矜溪走前,看见不远处被一群女生围绕在中间的靳存宥,笑意不明,整个人透着一股闲散随意的漫不经心,像是被捧上高座的纨绔少爷。
她噙着毫不掩饰的冷笑,心底却有些怜悯和悲哀。唉,这年头的女孩子,怎么尽是些眼瞎的。
靳存宥在学校的名气与卓矜溪大差不差,他打得一手好球,还是天文社社长,桀骜不驯且散漫的松弛感在女生中极其受欢迎。
可成绩好,却阻拦不住他天生那股痞劲,几个月前他目睹校园欺凌后把霸凌者打进重症病房的事人尽皆知,流传甚广。
后来他拿酒瓶砸人,用一根烟挑衅隔壁校霸,把校规置若罔闻…等等诸如此类的事,靳父都拿他无可奈何,而他也丝毫没收敛过。
同样是性子烈,若卓矜溪是大部分人的公敌,那他就是被吹捧上天的神明。
靳存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懒洋洋地抬起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卓矜溪身上。
“大小姐,不打声招呼?”
卓矜溪穿得风姿绰约,唇色冷艳,眉眼间是天生的骄矜不羁,远远地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即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卓矜溪从容不迫地走前,行走间裙摆轻轻曳过纤细修长的美腿,她的眉宇媚艳张扬,精致又勾人心魄。
“哟,真稀奇,靳存宥,你这是改行当交际花了?”卓矜溪啧啧几声,慢悠悠道,“生意不错啊。”
靳存宥:“那倒不至于,我可不想跟某些人抢饭碗。”
卓矜溪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挑,蔑笑地睨了他一眼:“你也就剩这点市场了。”
靳存宥眸色一深,笑意未泯:“大小姐放心,我对缺爱的人有优惠价。”
“算了吧,又当鸭子又是狗的,杂种啊。”
她说到这,突然反应过来说错话似的,表情一惊地迅速捂住红唇,小鹿般的眼睛透亮湿润,“噢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意思是、杂交的配种。”
围在靳存宥周围的女生望着一脸假惺惺的卓矜溪,眼见战火越烧越烈,怕被殃及池鱼,纷纷离开了。
靳存宥被她逗笑了,眼底藏着几分冷意,轻嗤一声,嘴角那抹懒散的笑意若有若无:“卓矜溪,既然这么恶心我,你就别总舔着个脸在我面前晃。”
“没办法啊,我是爱狗人士。”
卓矜溪将被风拂落的耳鬓碎发轻柔地撩到耳后,眉宇间的妩媚流转,抬眸看向靳存宥时目光似锋利的刀片。
“看见你我就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调教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眼底都带着深深的针锋相对,可不知怎的,又像是隐隐缠绕着某种谁都不愿承认的默契。
卓矜溪心情愉悦地回到教室,无意间瞟到之前那个被她倒掉巧克力的男生,和她后座的女孩在一起亲密地聊天。
那个女孩在与卓矜溪对视的一瞬间移开了眼,那种视线卓矜溪再熟悉不已,是一种复杂的情绪,自馁和窃喜混杂。
卓矜溪面无表情地走回座位,后面男生见到她的一瞬间,说话声戛然,随即转身离开直接出了教室。
她侧过头,目光淡淡地盯着男生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旋即落在后座女生的脸上,很轻缓地说道:“你不知道他霸凌别人被打进医院吗?”
女生的脸色瞬间一僵,似乎难堪于卓矜溪当面揭穿。
“那…那有什么的,是人都会犯错吧,而且他已经知道错误也付出代价了。”女生的语速极快,手中动作繁忙起来。
卓矜溪看着她,迟凝片刻,久久没说话。
半晌,卓矜溪突然看着女生,语调没什么感情地说道:“把匿名投稿的帖子删了吧。”
女生动作顿滞猛地抬头,脸色变得煞白。
可那双眼睛透亮清澈,似娇嫩花瓣上凝结的晨露,散发着清冷的光泽,无往日骄纵,又如逶迤峻岭里的深泉,死水般静谧沉寂。
“这月的资助金我既然交了就不会收回,至于下个月,你自己斟酌处理吧。”
卓矜溪说完话,没再去看女生的脸色。
这节课,缺席了两个空位。
车停在山腰,他没急着走,而是随意地倚着车门,眼神漫无目的地盯着远方的夜景。
靳存宥指间的烟逐渐燃尽,猩红藏在烟灰层叠褶皱中,隐约荡着火光,烟雾朦胧间,他正要抬手掐灭。
忽然,远处传来机车的轰鸣声。
靳存宥微微皱眉,朝盘山道的方向望去,远远地,一辆暗红色的机车沿着弯道疾驰而上,风声裹挟着引擎的震动穿透夜空。
黑暗中,他只看见后座的人影纤细,长发被风扬起,明灭不清的灯光下,那熟悉的背影让他心头骤然一滞。
卓矜溪?
靳存宥眯了眯眼,盯着那辆机车远去的方向,将烟蒂随手碾灭,迈步走回车旁,拉开车门,驱车顺着盘山路上去。
晏铮的机车一路驶向山顶的小观景台,最后一个漂亮的甩尾停下。
晏铮懒懒地撑着车,回头看卓矜溪,随意不羁的发丝轻拂,刚毅的轮廓线条被柔光描摹着。
他唇角恣意扬着,那双眸子倒映着路灯洒下的光辉星点,寂夜里,如烈燧般耀人烧灼。
晏铮:“感觉怎么样?”
卓矜溪摘下头盔,长发散开,脸颊被夜风微微吹红。
“还行。”
山顶的观景台没有太多人,只有一对情侣靠着栏杆聊天,下方的城市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像是镶嵌在黑夜里的星辰。
这座城市的喧嚣被阻隔在了山下,显得此处宁静又辽阔。
卓矜溪手撑在机车座椅上,呼吸渐缓,她走向观景台的栏杆边,微凉的风扑上脸颊,吹走了胸口的闷意。
晏铮单手撑在机车上,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耽溺。
“前天发生什么事儿了?”晏铮忽然走前开口。
卓矜溪一听就知道他肯定猜到了什么,晏铮在对于她的事情上一向直觉敏锐,即使是她说话语调与平时有些不同,他都能察觉到。
她没说话,视线落向前方,夜风轻柔地撩起她刚别到耳后的碎发,山叶摇曳、只言片语的窸窣声此时清晰可闻。
“没关系,不想说就算了。”晏铮浅笑,他顿了顿,刚要开口说话。
然而,一道低沉懒散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两人背后响起——
“抱男人腰抱上瘾了?”
卓矜溪心一颤,猛地回头。
昏黄的路灯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男人高挑修长的轮廓。
靳存宥随意地倚在栏杆上,单手插兜,风扬起他微微凌乱的黑发,几缕垂落在冷峻的眉骨旁,衬得那双狭长的眼睛愈发深邃。
他似乎刚下车不久,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腕,腕骨锋利。
卓矜溪皱起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靳存宥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淡淡的不耐烦,周身萦绕丝丝懒散的戾气。
晏铮的目光也在靳存宥身上停了几秒,眉宇间闪过一丝警觉,随即微微扬起嘴角,看向她:“你朋友?”
卓矜溪没说话,靳存宥倒是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睨着他。
晏铮不疾不徐地摘下手套,冲他伸出手,笑意不减:“我是晏铮。”
靳存宥扫了他一眼,没有伸手,语气淡淡:“没兴趣认识。”
空气微妙地安静了两秒,卓矜溪目光微冷,正要开口,靳存宥忽然抬眸,视线落在她身上,语气带着点讥诮的意味。
“卓矜溪,挺会挑地方放风啊。”
靳存宥靠在后台门框处,懒懒地掀起眼睫,那双黑眸此时沉寂,唇角弧度夹杂着吊儿郎当的邪肆。
他后面还跟着几个朋友。
“哟,墨墨,想不到咱哥几个来支持你的文化事业了吧?”
靳存宥瞥了他一眼:“什么叫哥几个,他们就要我一个好不好,你们什么颜值还想上场?”
“我去,你嘴可真毒。”后面挤进来的人一句接一句,炒热了原本冷寂的气氛。
“外面贼多人,墨墨要在学校出名了。”
“记得给我安排个vip座……”那人在看见卓矜溪的那瞬间,直接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我靠!”
墨钧亭不停跟靳存宥后面的朋友皱眉使眼色,那人才讪讪地闭嘴,用眼神和扭曲的面色语言交流。
卓矜溪依旧侧着冷脸,没跟他们打招呼也没说话,低声跟宋雅说着些什么。
“好了好了,时间要不够了。”墨钧亭摆摆手,将靳存宥推进化妆间。
卓矜溪一眼都没往那边瞟。
她低声咬牙切齿对宋雅说:“你最好保证你们社长跟我交换的东西,值得我忍着恶心跟他对戏。”
“好好好!我一定让墨钧亭翻遍磁盘都得找出来,宝贝消消气。”
卓矜溪轻哼,心底还是有些不悦。
宋雅痴迷地望着卓矜溪,擦了擦嘴边没有的口水:“溪溪,你好美…”
她一把抱上卓矜溪,猛吸:“你好香……”
卓矜溪倏忽忍着笑,用一脸嫌弃的表情捏了捏她的脸,“我妆发要被你弄乱了。”
“好好好。”宋雅瞬间离开卓矜溪,眼睛却还黏在她身上下不来。
蓦地,她们背后不远处传来一阵赞叹的惊呼,靳存宥的兄弟们围在他身边。
“卧槽!”
“哎哟我去,靳哥你把我掰弯了可要负责啊。”
“真挺像回事儿,这身衣服一穿,人模人样的!”
靳存宥肩背倚着冷色调的石柱,随意又漫不经心,肩宽窄腰,黑金相间的军官制服勾勒着他的腰线,却因他懒散的姿态而显得桀骜不驯。
墨黑色的肩章上绣着金线,衣领略微敞开,露出清晰的锁骨与冷白的皮肤。
那一点凌乱,反倒衬得他更像个无意间闯入宫廷权谋的野心家。
“会不会说点好听的,把你们嘴剁了。”靳存宥毫不在乎地微扬下巴,表情很是受用,不经意地瞟他们一眼,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墨钧亭:“你待会不要光顾着耍帅,台词可别忘了。”
“滚吧你。”
话音未落靳存宥漫不经心地朝卓矜溪望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缓缓开口,嗓音低沉:
“怎么,大小姐,今晚不会真把自己当玛蒂尔德了?”
卓矜溪终于在镜前转过身,裙摆轻轻扫过木质地板,空气中弥漫着她香水里雪松与玫瑰交织的气息。
她露出淡笑,抬眸看向他,眼神疏离而轻蔑,像一朵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你倒挺像于连的。”
虚伪、自尊心极强。
靳存宥嗤笑一声,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在欣赏一场注定要燃烧的焰火。
观众席里,有大部分人都提前知晓参演主角中有卓矜溪,所以此时座位上挤满了人,想要看骄矜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演起戏来是如何。
细碎的声音随着舞台上灯光倏地亮起,逐渐低了下去,留下隐隐躁动。
卓矜溪拎着裙摆慢慢走进舞台,她的发丝被挽起,一缕柔顺的金色发带穿插其中,几缕发丝刻意垂落耳侧,与她莹润如玉的耳垂上那对珍珠耳坠相映成辉。
靳家条件并不差,卓矜溪早就知道的。
四年前,孟韶莺说找了一个海归的大哥哥给她补习,卓矜溪受宠若惊,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便欣然接受了。
靳俞清一来访,卓矜溪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少年。
靳俞清一言一行温柔儒雅,卓矜溪虽不愿这么联想,但他朝她宠溺开口说“你先和小宥出去玩好不好?”的时候,卓矜溪脑中将他的脸重合了同样用这个语气说话的父亲。
一向作天作地的公主病,鬼使神差地听到靳俞清的话即刻答应下来,拉着靳存宥就乖乖往外走,孟韶莺看得眼睛都瞪直了。
卓矜溪一只脚刚踏出那道门,立刻甩开了靳存宥的手腕,连连往前走了几步,娇纵清秀的眉宇间流转着不耐。
“你爸妈没教过你待人礼数吗?”少年冷冷开口。
“不好意思啊,我爸死了。”
靳存宥没说话,卓矜溪往后院走去,院内一大片白玫瑰,他慢慢走前轻捏着一朵,语气淡淡:“那令堂这个母亲的角色扮演得挺失败的。”
“私生子别碰我家的花,脏死了。”
少女模样亭亭玉立,明明眼底尽是轻蔑。
靳存宥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痞笑,眼底闪过阴鸷,直直盯着她那双剔透却如渗着毒般的眼睛:“作为小三的女儿你也不赖啊。”
卓矜溪伸出手放在鼻尖前扇了扇,秀眉微微蹙着,眼底是恶劣的笑,“要不要我借你点香水?骨子里一股贱味。”
面对溺爱长大的千金小姐,那股傲慢劲儿看得同在叛逆期的靳存宥很不爽,偏偏她还字字泣血。
“不愧是传闻中的卓大小姐。”靳存宥上前攥住她手腕,“令堂专业当职业情人,想必你过得也很辛苦吧?”
卓矜溪猛地抽回自己纤细的手,眸中顿时闪过意味深长的蔑笑,走前用指尖戳向他胸口,感觉到他肌肉瞬间绷紧。
佣人修剪干净的白玫瑰被她摘下,插进他衬衫口袋里。
“听说你妈以前是在我家酒店当保洁的?靳伯父可真不怜香惜玉。”她盈盈笑着,“下次让她来擦我家套房马桶吧,我会给她递护手霜的。”
“卓大小姐。”
喷泉突然迸溅而出的水珠溅湿了两人的衣角。
靳存宥冷笑:“你猜为什么你爸的遗照永远用黑布盖着?”
卓矜溪忽然揪住靳存宥的衬衫前襟,仰起脸,瞳孔缩成两枚淬毒的琥珀死死盯着他。
少年顺势俯身,阴影笼罩下来的刹那,俯身在她耳边,如恶魔般轻声低语,混杂着抑制不住的讥笑。
“因为他到死都不想看自己女儿这张——小三养大的脸。”
卓矜溪几乎毫不犹豫地抓起园艺铲砸向玻璃花房,爆裂声惊飞满园白鸽。
“你有资格和我在这叫嚣吗?”她身后的碎玻璃映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脸颊,“如果不是这条贱命被你爸认回,早死哪个福利院了?”
“彼此彼此。”
靳存宥冷冷扫了她几眼,转头就要回屋,一脸不屑参与这场对峙的嫌恶表情。
卓矜溪不愿让靳存宥得逞的就这么走了,她狠狠拽着他撞向身后玫瑰架,这个角度终于能平视高她半截的他的眼睛。
终究还是少年,靳存宥被撞得一疼,痛感沿着背阔直窜肩膀,如面前被粉碎的玻璃般烧得火辣辣的,他不自觉闷哼出声。
靳存宥抬眼的顷刻,黑眸布满阴翳,卓矜溪依旧死死按着他的肩膀,却发现他眸中映着的自己,竟比破碎的玻璃花房还要狼狈。
他毫不留情地还手一把推开她,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背部的伤还有撕裂的疼。
卓矜溪被推倒得往后踉跄几步,突然被绊倒了什么摔跌在地,干净的裙摆沾上脏秽。
靳存宥浑然不顾地转身,没有施舍一记眼神,留她一个人在那骂着,突然,他感觉到背后又一疼,丢出东西的人似乎用了全身力道。
他低眸瞥了眼,是卓矜溪往他身上扔的,一把园艺剪。
只不过恰好剪子的尖锐部分幸运没对准他。
“很高兴认识你。”
卓矜溪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将杂草浑浊抖落,边抬头朝他笑得欢欣,露出贝齿,眉眼漾着喜悦,搭配她裙摆的脏,流溢出一丝诡异的氛围。
那抹弧度,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是他们玩得正欢。
不远处的院门前站着刚走出来的靳俞清,靳存宥淡淡瞟了那方向一眼,即刻知晓她在装什么。
他离开时,用力踢翻她最爱的花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戾气。
靳存宥也学她笑意盈盈,右手却在插入口袋里的瞬间碾碎了那朵白玫瑰。
花瓣纤维断裂时,汁液渗透进皮肤,骤然蔓延出苦涩的草木气息。
那抹溢满指隙的玫瑰香悄然侵染了指尖,无声无息地缠上指骨,似一种难以驱散的烙印,深深嵌入肌理,成了他此生永褪不去的玫瑰印记,直至死亡都无法剥离。
*
幼年的争执总是浅薄却深刻,自那之后,两人彻底结下梁子,却许久都没再见过面。
直至半年后暑期,孟韶莺打着让靳俞清方便辅导卓矜溪学习的名义,让靳俞清住在二楼,而后来靳存宥也时不时会出现在卓家。
不为别的,就为给卓矜溪添堵。
卓家很大,孟韶莺为了照顾这个家教老师靳俞清,甚至给老师的弟弟在家里专门空出一个房间,美其名曰时不时能来家里做客。
卓矜溪那时还没发现孟韶莺的反常,只觉得母亲是逐渐开始重视在意她了。
有天卓矜溪提前知道靳存宥要来,就在门口拿着佣人修理白玫瑰的银剪,悠悠地倚在花园那儿等着他挨刀,结果等到天黑靳存宥都没出现。
第二天卓矜溪起床,下楼就看见靳存宥在悠闲地吃早餐,还挑衅轻蔑地抬眼觑她。
结果卓矜溪直接当着孟韶莺和靳俞清的面,把靳存宥早餐给掀了,将杯子里剩下的牛奶都泼到他身上。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靳存宥最恨卓矜溪的那年,为了能让她难受,知晓她的所有习惯。他细致观察发现,卓矜溪对百合花粉过敏。
于是靳存宥特意在她主持学校演讲比赛的时候,用浸过百合精油的丝巾替换她惯用的方巾,导致她那天因呼吸困难进了医院。
大小姐身体恢复后见到靳存宥的第一面就扇了他一耳光,并且在某晚,她提前动了他的车。
因为卓矜溪知道他习惯在深夜出门拍星轨。
靳存宥快要到达目的地时,摩托油箱“意外”见底,手机信号被屏蔽,导航失灵,让他被困在荒郊野岭的深夜里。
等到第二天他狼狈地回来时,卓矜溪坐在车库门口,温温柔柔地递给他一杯温热的牛奶,笑得恰似沾着露水的毒苹果。
她说:“应该没有怕黑吧?你的命可比星空重要多了,以后小心点哟。”
他们两个人之间,每个来回永远都是斗得你死我活的份,从不委屈隐忍,从不存心退让。
那天,靳存宥找人入侵了她的电子相册,将卓矜溪父亲的葬礼照片与他原配照片合成,设置成她的平板锁屏。
当晚他发现,母亲送他的怀表不见踪影。
他不耐地翻箱倒柜,门外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靳存宥一抬眼,就看见卓矜溪依旧是张扬跋扈令人作呕的样子。
她眉目艳丽如火,靠在门框懒洋洋地勾唇,指节绕着链子,手下晃着怀表。
“哎哟,是哪个私生子的怀表落我这了?”
靳存宥额头青筋凸起,心底怒火熊熊燃烧着,他步步上前,却强忍着愤懑,弯起的笑中带着痞气,压抑某种愠怒。
没立即回答问题,他只是凝视着她双眸,笑道:“私生子和私生女,本来就是一类人,不是吗?”
靳存宥的眼神扫过她,目光定格在她垂侧那只手泛白的骨节,低低笑出了声,像在故意挑衅般的不屑。
忽地,靳存宥抢过怀表,猛地关上门,对还倚在门框处的少女不管不顾。
门板撞击门框的瞬间,空气发出沉闷的轰鸣,那股被挤压的气流贴着女孩的耳际呼啸而过。
动作猝不及防,卓矜溪心脏一颤,手险些被夹到。
靳存宥背靠着门,安静片刻。
突然,他耳边有道巨响于耳朵中撕裂地疾驰过,靳存宥浑身一震。
门外,卓矜溪找到旁边正在修理的佣人,顺手抄起一把精巧的黄铜锤就往靳存宥房门往死里砸。
锤子有些许重量,卓矜溪觉得砸得不爽,她直接扔掉手里的工具,握起拳头往门上使劲锤。
巨大的响声在整个别墅回荡得惊心。
卓矜溪肆笑得眼尾一抹红晕,还在不停地敲,涨红娇媚的面庞根本看不出她那时才十四岁,她喊的嗓音透着极致的兴奋与狠劲:
“靳存宥!其实你和我真的不一样,至少我爸在我出生时就承认我是他的亲女儿!”
听到这位超雄大小姐的发言,背靠墙的靳存宥也忍不住仰头笑了声,他感受着背部不断传来的震动,仿佛是卓矜溪想要狠狠砸到他身上的力道。
“越缺什么越炫耀什么,大小姐这么在意自己的名分,是不是怕自己哪天被赶出家门?”
少年嗓音带着天生的凉薄,每一个字都像刀刃,狠狠剜进卓矜溪的心口。
她仿佛感受不到手的疼痛般,死死敲他房门的动作持续了一分多钟。
直到卓矜溪回房间后,她才看见自己纤细白皙的骨节处都渗出了血。
此事过后,他们的恨意进一步升级。
卓矜溪的张扬刻在骨子里,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令她如此失控。
相反,面对外面那些喜欢拿孟韶莺来嘲讽她的人,卓矜溪都能游刃有余地面对。
唯独在靳存宥面前,她的情绪总是不由自主地失控,深埋在心底深处的恶意永远藏不住。
或许他是靳俞清的弟弟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参加晚宴时,亲眼目睹孟韶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靳家旁系嘲讽。
她和靳家人总是过不去。
卓矜溪以优越感践踏他的自尊,靳存宥就用刻薄的话语撕碎她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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