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中心人声鼎沸,工作人员忙着整理失联航班的最新消息。
苏景然站在大厅,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救援进展。
他等了整整十个小时,得到的却只有一句“暂无生还者确认”。
负责人叹息着说,失联区域地形复杂,残骸分散,找到完整遗体的希望渺茫,建议他准备后事。
苏景然没有回应,转身直奔医疗中心。
他调取了急诊室的监控录像,屏幕上,我苍白虚弱的脸让他心如刀绞。
他懊悔地朝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
明明几天前我就已显露疲态,可他身为丈夫,不仅毫无察觉,还亲手推了我一把。
我在急诊室独自等待检查时,该有多痛、多无助?
他不敢想,也不敢问。
拷贝了监控视频后,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苏家。
一路上,他连父母的电话都没接。
推开苏家大门,他愣在原地。
墙上原本挂着我们婚礼画像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
属于我的物品——画架、书册、衣物——全部消失无踪。
曾经充满我们欢声笑语的家,如今冷清得像一座空壳。
他发了疯似的翻遍每个角落,却连我的一根发丝都没找到。
他颓然跌坐在地,颤抖着点燃一根烟。
一口接一口,直到烟灰撒满地板。
他伸手抹了把脸,才发现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他按下接听,苏母焦躁的声音立刻传来:“景然,你没事吧?
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
唐诗那女人竟敢匿名举报你,她人呢?
你把她叫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训她!”
“婉清被她害得伤势严重,还没出院,她竟敢在这时候闹事!
这次你别拦我,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真以为自己还是唐氏的大小姐!”
类似的话,七年来苏母说过无数次。
每次都借着我父母已故,肆意羞辱我。
苏景然曾为我挡过,也争辩过,甚至为了让我少受委屈,选择搬离老宅。
可如今再听到母亲熟悉的咒骂,他怒火中烧,朝电话吼道:“够了!
唐氏破产又怎样?
唐诗是我法律上的妻子!
这七年,你们给她的冷嘲热讽还不够吗?”
“每次回老宅,你们都要在她伤口上撒盐,你到底要针对她到什么时候?
你想找她?
好,我告诉你,她出事了!
她的航班失联了!”
“你想教训她,就写在信里寄到天上去吧!”
“还有,柳婉清就是唐家凶案的嫌疑人,唯一的嫌疑人!
这七年来,是我压着真相,才让她过上如今的风光日子。
你以为她清白?
我告诉你,这个家里,最不清白的人就是她!”
“唐诗举报我,我不怪她,这是我欠她的。
杀害她父母的凶手,我隐瞒了七年,哪怕今天被革职,我也认了!
你们别再插手!”
他没给苏母反驳的机会,挂断电话。
走到书房,拿出藏在暗格的案件卷宗,一页页翻看,眼中满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