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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给禁欲冥王后,他破戒了楚昭朝秦彻

楚昭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透过支摘窗,只见十二个身穿楚家服饰的丫鬟正列队走向角门。她们行走时,膝盖不弯,脚尖拖地,脖颈后都鼓起鸡蛋大小的青黑色肉瘤。最骇人的是领头之人:刘妈妈。她与刚才在门口相迎时截然不同。转过头时,脸上的皮肤速速脱落,露出内里青铜色的蛊虫口器!“活人鼎奴...”秦彻剑锋燃起幽蓝冥火,“你们竟用自家仆役养蛊?”楚天林突然狂笑,从怀中掏出一截指骨,猛地按进自己心口:“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一起死吧!”指骨入肉的刹那,整个绣楼都在剧烈震颤。“戎族巫术!”就说楚天林是在北边做官,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是怎么安然无恙的回到金陵城。原来他也早已与戎族勾结。秦彻迅速挥剑朝楚天林心口斩去。楚天林心口的指骨突然爆出刺目血光,皮肤下瞬间鼓起数十条蠕动的青筋。仔细...

主角:楚昭朝秦彻   更新:2025-04-28 1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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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昭朝秦彻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给禁欲冥王后,他破戒了楚昭朝秦彻》,由网络作家“楚昭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透过支摘窗,只见十二个身穿楚家服饰的丫鬟正列队走向角门。她们行走时,膝盖不弯,脚尖拖地,脖颈后都鼓起鸡蛋大小的青黑色肉瘤。最骇人的是领头之人:刘妈妈。她与刚才在门口相迎时截然不同。转过头时,脸上的皮肤速速脱落,露出内里青铜色的蛊虫口器!“活人鼎奴...”秦彻剑锋燃起幽蓝冥火,“你们竟用自家仆役养蛊?”楚天林突然狂笑,从怀中掏出一截指骨,猛地按进自己心口:“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一起死吧!”指骨入肉的刹那,整个绣楼都在剧烈震颤。“戎族巫术!”就说楚天林是在北边做官,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是怎么安然无恙的回到金陵城。原来他也早已与戎族勾结。秦彻迅速挥剑朝楚天林心口斩去。楚天林心口的指骨突然爆出刺目血光,皮肤下瞬间鼓起数十条蠕动的青筋。仔细...

《替嫁给禁欲冥王后,他破戒了楚昭朝秦彻》精彩片段


透过支摘窗,只见十二个身穿楚家服饰的丫鬟正列队走向角门。

她们行走时,膝盖不弯,脚尖拖地,脖颈后都鼓起鸡蛋大小的青黑色肉瘤。

最骇人的是领头之人:刘妈妈。

她与刚才在门口相迎时截然不同。

转过头时,脸上的皮肤速速脱落,露出内里青铜色的蛊虫口器!

“活人鼎奴...”秦彻剑锋燃起幽蓝冥火,“你们竟用自家仆役养蛊?”

楚天林突然狂笑,从怀中掏出一截指骨,猛地按进自己心口:“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一起死吧!”

指骨入肉的刹那,整个绣楼都在剧烈震颤。

“戎族巫术!”

就说楚天林是在北边做官,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是怎么安然无恙的回到金陵城。

原来他也早已与戎族勾结。

秦彻迅速挥剑朝楚天林心口斩去。

楚天林心口的指骨突然爆出刺目血光,皮肤下瞬间鼓起数十条蠕动的青筋。

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青筋”竟是活物,每条都生着细密的青铜鳞片,在他皮下疯狂蠕动。

“退后。”

秦彻剑锋横挡,左手掐诀在剑身一抹。

幽兰冥火顺着剑纹暴涨,竟在空中凝成七枚燃烧的阴文:黄泉引·破军。

第一剑斩向楚天林天灵盖,剑锋未至,他发髻已自行炸开。

白发根根直立如针,发梢渗出青铜汁液,在半空结成密网。

冥火阴文与铜网相撞,迸出刺目火花。

“铛!”

金石相击声中,秦彻突然变招。

剑锋看似被铜网所阻,实则借力回旋,剑柄末端镶嵌的寒玉精准击中楚天林膻中穴。

这一击看似轻巧,却让楚天林浑身剧震,七窍同时流出黑血。

“你...咳咳...怎知破绽在...”

“戎族巫术需以心脉为引,可惜你心脉早被蛊虫蛀空了。”

秦彻剑尖突然刺入自己左掌,随即蘸血画符,血符成型的刹那,楚天林胸前突然凸起个人脸形状的鼓包。

细看竟是楚昭然痛苦扭曲的面容。

那“人脸”发出凄厉惨叫,带着无数蛊虫破体而出。

秦彻等的就是此刻。

他旋身腾空,剑锋搅动幽冥之力形成漩涡。

飞溅的蛊虫被尽数卷入,每只虫腹都映出缩小版的镇魂鼎纹路。

当最后一只蛊虫被剑锋碾碎时,整座绣楼突然响起万千冤魂的哭嚎声,听着格外渗人。

楚昭朝震惊不已:“原来那些青铜鳞片根本不是蛊虫,而是被熔炼的魂魄碎片!”

楚天林瘫软在地,心口指骨“咔咔”碎裂。

翡翠指环滚落时,秦彻剑尖一挑,指环内壁的戎族密文被冥火映照在半空:以魂饲鼎,可通往生。

“原来如此。”

楚昭朝的镇魔镜突然照向楚天林眉心,“三叔把自己也炼成了鼎奴?”

楚天林浑身抽搐,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蛊虫。

他嘶吼着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嵌着的青铜鼎片:“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你们...谁又干净?”

他话落,鼎片发出一道白光。

紧接着显现出一道血契:以楚家女祭鼎,换百年荣华。

落款处除了楚天林,还有老太君与孟氏的血手印!

楚昭朝冷笑看着他们。

好得很。

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孟氏猛地跪地痛哭:“母亲也是没办法,他们用你爹的命要挟我...说只要昭然...”

“所以你就信了。”

楚昭朝声音猛地拔高,“她也是在你身边长大的,还有他们说的是楚家女,母亲觉得我能幸免?”

“可,那是你父亲...”

“父亲都离家多少年了,他们用父亲的安危要挟,你就这么轻易相信?”

“不,我看过他们给的东西,是你父亲的随身玉佩。”

楚昭朝失笑,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所以,你们知道这些协议是什么意思,为了你们各自的私心,就不顾我和昭然死活,对吗?”

几人眸光闪烁。

虽未说什么,但已胜过千言。

楚昭朝目光落在楚天昕身上,“那二叔呢?”

楚天昕猛地摇头,看见此景似还想吐:“没有,我没有,我就是想护住楚家,真没想别的。你也看见了,那协议上没我的手印。”

“二叔。”

楚昭朝似笑非笑,“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楚天昕掌着楚家的漕运,捏着楚家仅有的生财之路,头脑会这么简单?

楚天昕的漕运令牌在掌心转了一圈,指腹摩挲过边缘一道细微裂痕。

他抬眸,对上楚昭朝审视的目光,忽而一笑。

“昭朝,你怀疑二叔?”

楚昭朝拿着镇魔镜,镜面映着楚天昕的脸,却照不出半点破绽。

“二叔掌着楚家漕运,三年前镇魂鼎丢失那夜,您的船恰好泊在燕子矶。”她语气平静,“四妹死前,最后见的也是您。”

他是最有嫌疑的。

楚天昕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轻轻按在桌上。

“你既疑我,不如看看这个。”

铜钱在案几上滚了版权,忽然立住,边缘渗出一道暗红,那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楚昭朝眸光一凝。

这是楚家漕运特制的“过路线”,专用于打点沿路关卡。

而这一枚,边缘刻着极小的‘李’字。

“李逸彬的人,三年前就盯上了漕船。”楚天昕指尖点了点铜钱,“他们逼我运鼎,否则就断了楚家的生路。”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我若不接,楚家上下两百余口,连难逃的盘缠都凑不齐。”

楚昭朝冷笑:“所以二叔就顺水推舟,把鼎运给了戎族?”

那可是镇魂鼎。

楚家先祖好不容易得到的,今后楚家若能出个修士,这个镇魂鼎便是极为厉害的法器。

楚天昕忽然将铜钱一掰为二。

内里竟是空心的,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金箔。

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漕运路线,每一道都标着红点,全是李逸彬暗中设下的埋伏点。

“鼎是运了,但并没有全部到戎族手里。”

他声音压得极低,“三年来,我沉了七艘船,将部分镇魂鼎片藏了起来。”

难怪在瓮城,那青铜鼎的威力大打折扣。

原来如此。

楚昭朝看着楚天昕:“所以传闻中那些楚家意外倾覆的漕船,是二叔故意为之?”




秦彻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讥诮。

皇室父子君臣互相猜忌。

导致臣下反叛,引来大戎军,致使之前的金陵之困。

虽然他们协力将大戎赶回北境。

可仍留下极大的隐患。

戎族残部悄无声息联系上南蛮十八洞洞主,已经攻破了阴山关,解决金陵傀儡一事,周骁须得快马加鞭回到临安坐镇指挥。

赵瑾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卷帛书,满心震惊与愤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父皇竟然用玄甲卫的精血来续命,还落得如此下场。

“殿下,如今往生崖和乱葬岗都疑点重重。”秦彻站起身来,目光冷峻,“往生崖那边,李逸彬正强行催动镇国鼎,血泉倒灌,情况危急,而这乱葬岗出现镇国鼎碎片,还有这诡异的借命阵,背后必然也有李逸彬的阴谋。”

赵瑾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依秦将军之见,我们该如何抉择?”

“殿下,我先送你回东宫,京中还需靠你稳定大局,至于周侯爷还是让他尽早南下,控制南疆局势。”

“父皇他!”

秦彻看向往生崖方向:“极有可能已经被李逸彬掳去往生崖了,我去与昭朝汇合,救出陛下。”

秦彻的剑尖在腐土上划出一道深痕,将翻涌的青铜根须阻隔在外。

他侧身挡在赵谨前方,声音低沉:“殿下,此地不宜久留。”

赵瑾攥着染血的玄甲令,目光扫过那些牵着鼎耳的尸傀:“可父皇他现在生死不知,孤岂能安心回城。”

“陛下既在往生崖,只有昭朝先行查探。”

秦彻手腕一翻,幽冥剑在空中划出半道弧光,剑锋所指处的腐土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幽深的暗道:“此处可直通城内。”

“这是?”

赵瑾看着黑漆漆的暗道一时不敢向前。

刚才出来的急,身边一个亲卫也没带,现在让他一人走,还真有些担心。

“殿下放心,此通道是当年家父开辟的一条练兵通道,十分安全,到了城内只有赤羽林接应。”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寅时的雾气正漫过乱葬岗的界碑。

赵瑾望着往生崖方向隐约的血光,忽然按住秦彻执剑的手:“秦将军,你与楚姑娘...”

剑柄上的幽冥火倏地一颤。

秦彻垂眸看着太子指节上的伤口,那里渗出的血珠正顺着剑纹缓缓游走,像极了楚昭朝临行前腕间流动的金砂。

“臣会追上她。”

秦彻的声音里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紧绷感。

楚昭朝的速度很快,他收到的消息,她已经到了官道的第三个驿站。

等赵瑾进入暗道,秦彻将暗道再次封死。

他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名亲卫,牵来一匹全身黝黑,唯额头一点白的宝驹。

看着似寻常马匹,识货的就知这是极少见的踏云驹。

之所叫踏云,便是它的速度比寻常匹马快上数十倍不止,从金陵城到往生崖,千里之遥,半日便可到达。

楚昭朝这边,不是骑马,而是在距离十里坡不远的地方租了一架用翼豹拉的马车。

这种用妖兽作为通行的工具,只有在大的城镇才有,极为稀少,是以价格也相当的贵。

楚昭朝自己前往自然也可,但往生崖情况不知,她若将灵力耗在赶路上,便是顾此失彼。

这头翼豹已经凝结妖丹,相当于人修的开光期,能够储藏大量的灵气,灵智也已经接近人族七八岁的孩童,能够理解简单的语言和指令,可在天空中长时间飞行。

“姑娘,前方二十里有雷暴。”

车夫其实是具傀儡,但也有开光修为,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符火,“可要绕行?”

翼豹突然发出不安的低吼,颈毛根根竖起。

楚昭朝掀开车帘,只见前方云层中紫电翻涌,雷暴中心却诡异地悬着一盏青铜灯。

正是皇陵长明灯的式样!

“不是自然雷暴。”

她指尖金砂凝成细针,刺入车夫傀儡后颈。

傀儡眼中符火骤然变成血色,机械地重复:“血祭...血祭...”

楚昭朝火鞭一卷,将傀儡甩出车外。

傀儡在半空炸开,迸出的不是木屑,而是数十条沾着腐肉的青铜锁链!

锁链如活物般缠向翼豹,这头开光期妖兽竟发出幼崽般的哀鸣。

“定!”

静心匕脱手而出,匕身舍利子金光大盛,将锁链暂时定住。

楚昭朝趁机掐诀点在翼豹眉心,妖兽瞳孔顿时泛起金芒,这是秦彻临行前教她的驭兽诀。

不然原身一个毫无修为的女子,如何知道城外十里坡有一家租借买卖妖兽马车的客栈,她在前世,也特么的没有妖兽这玩意儿。

秦彻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便也贴心的考虑到这点。

翼豹突然调转方向,朝着雷暴直冲而去。

楚昭朝腕间金砂自动结成避雷阵,在车顶撑起淡金色光罩。

当马车冲入雷暴瞬间,她看清了那盏“长明灯“的真容——竟是缩小版的镇国鼎!

鼎耳上还挂着半片玄甲卫的腰牌!

踏云驹四蹄燃起幽蓝火焰,每一步都在空中留下久久不散的蹄印。

秦彻突然勒住缰绳,幽冥剑自动出鞘指向东南。

那里有金砂残留的气息。

“绕路了?”

他皱眉感应剑身传来的震动。

楚昭朝本该沿官道直行,现在却转向人迹罕至的枯骨涧,除非...

剑锋突然剧烈震颤。

秦彻翻手取出太子给的赤羽令,令牌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血色地图,枯骨涧深处标着个青铜鼎标记,旁边小字写着“玄甲归位“!

“调虎离山?”

他冷笑一声,却仍催马奔向枯骨涧。

踏云驹踏过某处山涧时,秦彻袖中突然飞出一张符箓,正是楚昭朝临行前偷偷塞给他的感应符。

他第一次知道,她的符画的这般好。

这不仅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更需要天赋。

符纸燃烧形成的青烟里,浮现出楚昭朝此刻的处境:她站在一座青铜桥上,对面是...

秦彻瞳孔骤缩。

桥那头站着的分明是皇帝,可腰间却挂着李逸彬的玉佩!

青铜桥在雷暴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楚昭朝盯着桥那头的“皇帝”,静心匕在掌心微微发烫。

这匕首对邪物最敏感,此刻却毫无反应。


燕子矶是青川河最大的渡口,也是离金陵城最近的一个。

从燕子矶上船,可沿着青川河汇入云石江,一路南下至临安城。

楚天昕自以为很小声。

但秦家好几个修士,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三炷香突然齐根断裂。

香灰在楚天昕脚边炸开一圈火环。

秦家族老秦岳的龙头杖重重顿地:“楚二爷好大的嗓门,当我秦家祠堂是你的漕帮码头么?”

杖头龙眼射出青光,将楚天昕腰间玉佩照得透亮。

玉佩内层竟藏着微型河道图。

王氏不虞的看着楚天昕:“我与孟妹妹约定之事必不会反悔。秦家人都在这儿,不会丢下楚家的。”

他掌管楚家漕运十几年。

早就练就一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

若不是事情迫在眉睫,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的。

“夫人与大嫂的情谊,明远当然相信,只是我从栖霞关一路南下,看到大戎部队已经开始朝金陵城这边进发,算时辰,顶多明日便会兵临城下。”

要是快的话,说不定先遣部队今日就会到。

王氏看了眼秦岳。

“族叔,你说该怎么办?”

唐映雪听着他们的谈话眼睛滴溜溜乱转,她挪到秦辉身边,眼神暗示他。

秦辉有些不愿:“大嫂与族叔会商议好的,我们就不要添乱了。”

“添乱?”

唐映雪声音尖细,不过知道是灵堂,倒也没太放肆,将声音压低,“生死存亡的事,你说我添乱?秦辉,你果真是处处都不如大哥。”

“大哥,大哥,大哥,你总是念大哥...”

大哥都死了!

秦彻将一张往生咒纸放进铜盆后起身:“不管怎么样,今日正常出殡。”

还出殡,大戎军队兵临城下,往哪出?

别正好碰上,大家直接一起出殡。

楚昭朝指尖轻抚腕间玉镯,裂纹处渗出几粒金砂,悄无声息的落入铜盆。

金砂遇火,“嗤”地燃起一簇幽蓝火焰,将盆中的往生咒纸瞬间焚尽,灰烬却诡异地凝成一只展翅的凤凰形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盘旋而起。

“二叔。”

她声音清冷,目光却锐利如刀,“楚家要走,我不拦,但若是想要搭上秦家的车,就得按照秦家的规矩办,什么时候走,会通知你们。”

楚昭朝这话,半点面子也没给楚天昕留。

祠堂内一片死寂。

楚天昕铁色铁青,正要开口,忽听府外传来急促的钟声。

“报!”

一名赤羽林士兵跌跌撞撞冲进灵堂,头盔歪着,直喘粗气:“大戎先锋已至十里坡!太子命秦将军即刻率西山营迎敌!”

楚昭朝和秦彻对视一眼。

他突然抓起案上三根断香,指尖真火一燃,香头竟重新续上青烟。

“族老。”秦彻接过断香,几步塞进秦岳手中,眉眼如霜,“劳您主持,今日这殡,我们不仅要出,还要让大戎看着我们出!”

报信的羽林卫士兵诧异抬头看着秦彻,他是来传令的,昭武将军好歹给句话啊。

秦彻将歪掉的头盔给他扶正:“你回去告诉太子......”

辰正三刻,秦府正门洞开。

七十二名披麻戴孝的秦家子弟分列两侧,每人手中一道丧幡,幡尾青铜铃在晨风中纹丝不动。

秦彻一身素缟,扶棺而行。

灵柩并非寻常楠木,而是用北境特有的铁寒木所制,棺面阴刻着《玄冥剑诀》,看着像是新刻上去的。

他指尖划过棺盖缝隙,寒玉碎片悄无声息的卡入机关中。

“起灵!”

秦岳高喊,八名抬棺的脚夫“同时”发力,脖颈青筋立时暴起。

楚昭朝跟在棺侧,左手拂过路旁的槐树,凤凰玉镯闪过一道流光。

一粒金砂没入树干,树皮上立刻浮现出指甲盖大小的凤凰展翅暗纹,这是只有她阴阳眼才能看到的标记。

送葬队伍走到朱雀街尽头时,漫天纸钱忽然无风自旋。

旁边送葬百姓顿觉一阵寒风入颈。

一七十左右的老者拄着拐杖,一脸惋惜:“哎,秦家军前几日还参加了儿子的婚礼,怎么突然就...”

“大爷,你人老昏聩,怕是还不知,这个镇国将军早在两个月前身体就不行了!”

开口的是一位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话里对秦厉毫无敬意。

老者拄起拐杖往中年男子手臂上敲去:“你放屁,这几个月有不少人都看见了,秦将军好好的呢!”

“大爷,我告诉你,别太过分哦...”

中年男子侧身躲避,有几下落在他后背。

不疼,但丢人。

“对秦将军不敬,打的就是你。”

“哎呦,说实话还不乐意听了,他要是好好的,为什么不去军中?”

见大爷的拐杖停在半空,中年男子嘴角诡异一笑。

当时大戎也是散播过此等谣言的。

为的是扰乱大圣军心。

只不过没过几日秦厉和秦彻就出现在人前,虽然面色不好,但总归是活生生的在那。

所以大戎细作散播消息就从秦家父子身死,改成重伤。

也起到扰乱军心的作用,但效果并不明显。

如今,秦厉终于死了。

中年男子悄无声息退出送葬人群,笑意还未来得及在脸上扩散,就被一张纸钱“呲”地割破喉咙,鲜血喷溅。

定睛细看,那根本不是纸钱,而是用琅琊王氏秘法炼制的“金蝉帛”。

它薄如蝉翼,利似刀刃。

大戎暗探自然不止一个。

楚昭朝趁机掐诀,昨夜还有方才埋在槐树下的金砂突然从地缝钻出,化作火蚁顺着大戎暗哨的裤管爬上去。

“啊!”

第一个惨叫的探子刚出声,就被丧乐中的唢呐声掩盖。

不过几息,围观的四五个暗哨就全部被清理干净。

队伍来到奉化门时,城楼上已架起三重铁蒺藜。守将穆兴怀抱拳高喊:“太子有令!戎族压境,任何人不得出城!”

秦彻冷笑,突然一掌拍向棺盖。

寒玉蓝光顺着棺木纹路炸开,露出棺侧暗格中整整齐齐的十二面赤羽林兵符,每道兵符上都刻着“如朕亲临”的朱批。

穆兴怀是玄甲卫,奉新任统领玄七之令化作守将的身份,守在此处。


楚昭朝接过陌刀,她将静心匕往刀身一贴:“要破此术,需以至阳之物为引。”

秦彻若还是之前那个秦彻,玄冥剑也可。

但如今的他...

铃音与刀鸣共振,竟激起阵阵涟漪。

那些尸影突然停滞,空洞的眼眶望向声源。

“还不够。”

秦彻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剑锋上,“加上这个。”

楚昭朝眸色微动。

他想要用幽冥之力对付尸影。

她看向秦彻。

两人都是属于身负秘密的人。

刚才太子探究的眼神,她已经感觉到了。

她从一个娇弱的三流世家姑娘,变成修士,等解了金陵城的困局,后面回过神来,定然会有人揪着不放。

至于秦彻,比她还糟糕。

到目前为止,还未彻底融入这具身体,一旦过度使用幽冥之力,引起他们的怀疑,结果可想而知。

“昭朝?”

秦彻察觉到楚昭朝走神,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可能他自己都未察觉到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温度。

“没事。”

楚昭朝回神,灵力灌入静心匕,幽冥血气与铃音相融,在水面铺开一条光路。

尸影们如受指引,纷纷朝着光路聚拢。

“周侯爷。”楚昭朝低声道,“喊话!”

周骁会意,深吸一口气:“大圣儿郎听令!”声如洪钟,震得水面波纹荡漾,“尔等生前护国,死后岂能为贼所用?”

尸影们剧烈颤抖起来,心口的铜钱开始松动。

楚昭朝抓住时机,玉镯金砂化作细流,将铜钱一一击落。

铜钱离体的刹那,尸影面容突然安详。

他们对着城头众人抱拳一礼,渐渐化作莹白光点消散。

赵瑾面有动容:“这才是真正的超度。”

就在最后一点光晕即将消散时,楚昭朝突然伸手一抓,从光晕中扯出一缕黑气:“找到你了!”

黑气在她掌心扭曲,竟是一截带血的指甲。

它便是李逸彬用来操控魂魄的媒介!

秦彻盯着那截指甲:“他还在往生崖,这是...”

楚昭朝突然脸色大变:“不好!他在故意拖延时间!”

众人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天边一轮血月正缓缓升起。

月光所照之处,城外的土地开始渗出暗红色液体。

“竟是血泉!”

周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时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想引地脉阴血倒灌金陵!”

赵瑾:“……,必须立刻阻止他。”

楚昭朝突然踉跄一步。

玉镯上的裂纹不知何时已蔓延至手腕,金砂正不受控制地外溢。

秦彻一把扶住她:“你...”

“没事。”

她咬牙站直:“先去准备,血月完全升起前,我们还有六个时辰。”

赵谨突然解下腰间玉佩:“持此物去武库,那里有先帝留下的不少武器,都搬来。”

“不必了。”楚昭朝摇头,“对付血泉,需要活水引渡。太子殿下能否下令调集城中所有酒坊的陈酿?”

“你是要?”

“以酒代血,偷天换日。”

楚昭朝看向城外逐渐蔓延的血色,道:“既然他要引阴血,我们就先给他灌一城烈酒!”

“周怀谨,即刻去办!”

一直跟在身后的老臣面色激动:“臣这就去。”

秦彻扶住她的手,改为揽腰。

赵瑾眸色怪异将脸瞥向一旁,倒是周骁开口:“昭武将军,看你夫人神色略有倦怠,不如先去休息片刻,等布置妥当再过来。”

秦彻点头,将人抱走。

很快,两人出现在宜堂院中,丽香见楚昭朝如此,还以为受了伤,立刻跑来:“夫人,您怎么了?”

“累了,我与夫人休息一个时辰,你们退下。”

四人立刻放下手中活计,回下人房。

房门关上,楚昭朝从秦彻身上跳下来,往床边走。

“这就有力气了?”

秦彻居高临下看着楚昭朝,在她来不及反应突然将人禁锢在床头,“你想逃?”

逃?

这个字用的。

不过这么明显吗?

那她演技真不行,被他看穿了。

讲真,在发现孟氏是假的前,她有过撒手不管的冲动。

反正当初与秦彻的交易是保楚家人的安全,她才帮他稳定肉身,可后面发现楚家人竟然卖她和楚昭然,那就没有护着的必要了。

既然不用管楚家死活,她与秦彻的交易也就不作数。

可偏偏就在半日前,她发现孟氏是假的。

那真的孟氏去哪儿?

死了,还是被李逸彬捏在手里做筹码?

楚昭朝双手推开秦彻:“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碍于现在还未完全融合这具身体,不适合出手。所以,我配合你了啊,这几日的活几乎都是我来干,你还有什么不满?”

这人的气息明明还是凉的。

可她感觉周围的温度在上升。

秦彻的手掌仍抵在床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楚昭朝能清晰感受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混着血腥气,竟让她一时忘了挣脱。

“配合我?”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那你抖什么?”

楚昭朝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不是恐惧,而是玉镯过度消耗后的灵力枯竭。

她索性仰起脸:“秦将军眼力不错,不如看看这个。”

腕间玉镯突然迸发金光,裂纹处渗出细密血珠。秦彻瞳孔骤缩,钳制的手瞬间松开:“你不要命了?”

“放心,死不了。”

她趁机翻身下床,金砂在掌心凝成小小凤凰,“倒是将军该想想,等太子回过神,要怎么解释你能调用幽冥之力?”

窗外忽有惊鸟掠过,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秦彻站在光影交界处,左眼幽蓝如鬼火:“三娘是在威胁我?”

“将军话别说那么难听,是交易。”

楚昭朝抚过玉镯,金光渐弱,“我帮你瞒住太子,你放我离开金陵。”

空气骤然凝固。

秦彻突然轻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为了找孟氏?”

“她毕竟...”楚昭朝顿了顿,“是我的母亲。”

秦彻眸色渐深,他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楚三娘,你还在骗我!”

楚昭朝后退时撞翻案几,镇魔镜“哐当”落地。

镜面映出两个人影。

她的倒影竟带着重影,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争夺这具躯体。

秦彻突然攥住她手腕:“你果然不是楚昭朝。”


楚昭朝看着孟氏那张温婉的脸,还是没忍住,道:“娘,我与秦家的婚事已成定局,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到了南边该如何生活?”

今上回过头来清算,楚家又该如何?

秦家作何打算不知,但总不会如楚家一样,举家离开。

他们完全可以留下一部分有能力自保的族人,金陵城保不住,可迅速抽身离开。

但若大戎军队被阻在金陵城外,保住社稷。

秦家便能稳坐钓鱼台。

孟氏抹眼泪的手一顿:“你祖母的意思,许家都走了......”

楚昭朝明白了。

许家这样的门第,都跑的没影,就算清算,也轮不上三流世家的楚家。

“既如此,算朝儿多嘴。”

她也只是接手这具身子,替原身最后一次做些事情,还楚家的生养之恩。

到了秦家,她自会博出一番天地来。

但那都与楚家无关了。

楚昭朝想到成亲后,马上就要南下,正常的回门怕是就此略过,于是扬起左手腕的手镯:“母亲,这手镯到底怎么来的?”

孟氏眸光微闪,含糊其辞,只言好好保管此物,就当对楚父的念想。

结合原身记忆与孟氏态度,楚昭朝猜测,这玉镯极有可能与那道士有关。

而那道士定是与楚父说了什么,让他不得不离开。

她指腹摩挲着袖袋里冰凉的水银纹铜镜,镜面血沁般的凤凰图腾正隐隐发烫,镜背面刻字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镯子内侧的凤凰纹路突然与镜中朱砂批注重合。

这让楚昭朝浑身一颤。

她现在可以肯定,这面铜镜就是前世父亲拿给她看的那个法器!

只是楚家未有修士,不但有铜镜,还藏着宝物凤凰玉镯。

这是一个简单的书香世家能有的东西?

这一切都昭示着不简单。

方才她还想着以后与楚家关系断个干净。

现在想想,楚家还是要回的。

说不定能找到回去的法子。

“起轿!”

楚昭朝心思百转间,喜娘的尖声划破暮色。

八抬朱漆喜轿在灯笼长龙中缓缓前行。

她掀开轿帘一角,朱雀街两侧商铺已掌起气死风灯,酒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轿外热闹非凡,单看这一幕,哪有即将城破的样子。

也或许,普通百姓根本不知具体战事如何,只知道那些高门大户依旧娶妻嫁女,他们都不逃,自己瞎担心什么。

却不知这些所谓的高门,早就做好撤走的打算。

暮色渐浓时,喜轿终于停在秦府朱门前。

它正对着金陵城最喧闹的朱雀街,府邸看着巍峨气派,高门大户这一刻具象化。

楚昭朝尚未掀帘,道喜声已裹着铜钱落地的脆响撞入轿中。

“落轿!”

轿身猛地一顿,喜娘尖细的声音响起:“新娘子,到了!”

楚昭朝攥紧并蒂莲团扇,透过丝绢隐约瞧见秦彻俯身撩开轿帘。

他苍白修长的手悬在光影交接处,指节凸起的弧度让她想起古籍里描画的青骨鬼爪。

“娘子,下轿了!”

那嗓音似浸过寒潭的玉磬,偏生尾音勾着砂砾般的杂声。

“新郎新娘跨火盆,日子红火福满门!”

火舌猝然窜高半尺,蓝焰舔舐着鎏金盆沿。

秦彻忽然揽住她腰身,掌心寒意穿透五层嫁衣,惊得楚昭朝险些掉落袖中铜镜。

围观人群爆出哄笑。

几个纨绔公子拍掌高喊:“秦六郎急什么!入洞房再温存也不迟!”

“别动。”

他指尖划过她后腰命门穴,一缕阴气如毒蛇钻入经脉:“既已结了这同命契,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可在旁人瞧来,却是夫妻恩爱。

接下来秦彻一路抱着楚昭朝,直到正堂才将她放在红色锦褥下。

借着团扇,她迅速扫了眼坐在高堂上的二位。

心中不禁疑惑起来:堂上女子一身圆领紫衣,唇角含着浅笑,看着不过三十出头,应该就是秦彻之母王氏,可旁边那男的怎么那么老?

而且背都驼了。

传闻秦厉将军骁勇善战,与大戎交战数十年,鲜有败绩,就算不是孔武有力、身形高大,也该腰板硬朗才是。

更诡异的是,两人目光都直直落在楚昭朝身上。

探究的意味十分明显。

楚昭朝快速收回视线,却在空中与秦彻交汇。

“一拜天地。”

司礼官声音异常尖细,让楚昭朝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一看才知,是内官。

他们的婚事竟然惊动宫中?

楚昭朝屈膝时,铜镜边缘抵住腰间软肉。

秦彻广袖拂过她后颈,龙涎香里混着之前焚烧的焦味,袖口金线暗绣的符咒擦过她耳垂。

“二拜高堂。”

楚昭朝再次屈膝时,阴阳眼看见王氏的织金裙裾无风自动,七条傀儡丝从她袖中蜿蜒而出,缠着老者脖颈做出点头动作。

原来如此!

她瞥见秦彻嘴角冷笑,藏在喜服下的左手掐着雷诀,而老者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向她。

“夫妻交拜...”

内官笑意盈盈走来,立时有人捧上缠着红线的合卺杯:“昭武将军,你们饮尽此杯,方得圆满。”

楚昭朝袖中铜镜骤然发烫。

杯中琥珀色的酒液里,竟映出半枚青铜虎符虚影。

秦彻的喉结在吞咽时诡异地凸起鳞片状纹路。

见楚昭朝只是看他,大掌附在手手背,将酒灌入她口中。

烈酒入喉刹那,铜镜与玉镯同时震颤,她看见幻象:身着嫁衣的自己倒在血泊中,秦彻身后赫然立着楚家祠堂供奉的凤凰神女玉像!

这个幻象,惊得楚昭朝出了一身冷汗。

一旁的案几上,有几滴洒落的合卺酒,悄然形成一副诡异卦象。

“礼成!”

众人簇拥着的他们来到宜堂院。

秦彻刚要坐下,一个与秦彻年岁相仿的健硕男子就要去拉秦彻:“玄卿,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可不能躲,喝痛快了才能回来。”

秦彻生于冬至,及冠三月有余。

玄卿是秦彻的字。

话落,立刻有一个高精壮的男子出声附和:“就是,我们这些兄弟,就你成婚最晚,今儿必须得喝尽兴。”

说话的两人,原身都不认识。

不过能与秦彻称兄道弟,想也知家世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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