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脸见人了。
姨母终于笑出了声,揶揄:“棠儿莫要与我们见礼了,这般见外如何当得一家人?”
“寒儿,还不快快带着你娘子进府休息?”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恰是个吉日,成婚便放在明日吧!
也好叫我们再准备准备!”
卫初寒笑着应了声“是”,便抱着我直直入了府,身后远远还听见姨母与卫将军打趣:“夫君,你瞧我这儿媳挑得如何?”
事既如此,我干脆将脸整个埋入卫初寒胸前,满鼻都是少年身上的甘松香。
我不露脸,总没人知道我刚入门就羞成猴儿腚了吧!
要怪便怪这边陲实在风气开放,我从小生长在皇宫那等庄肃环境,怎能架得住!
正想着,卫初寒便将我带到一处客房,将我轻柔地放在床上:“娘子莫急,今日日子不好,你我明日再入婚房。”
谁急了!
可他靠的实在太近,我们姿势暧昧,他的鼻息浅浅洒在我耳畔,叫我说不出半句话来。
“娘子撩拨徐庸之的时候,也是这般勾人吗?”
我的心顿时凉了下来。
他介意我为了改嫁于他逃脱深宫而与徐庸之勾搭过。
原是拿我当个消遣。
我敛下神色,借口赶路累了将卫初寒请了出去,连饭都没吃便歇下了。
我在床上辗转。
我确是厚着脸皮缠过徐庸之一段时间。
但我能学到的,不过是宫里各色娘娘们的欲擒故纵、矫揉造作,哪里又真能逾矩多少!
而徐庸之也确是清风朗月的如玉君子。
不论我使出多少力气,他一直是那副端方板正的模样,只是从疏离变得愿意与我玩笑罢了。
想到李昭宁对我得意说徐庸之早前便属意于她,我虽未对他有过真心,却还是难免愤愤。
男人,果然是天下最不可信任的。
明明月前还对我言笑宴宴,后脚就轻易被撬走了。
又想到卫初寒今日对我的态度。
呵,男人。
我想东想西的,竟一夜没有睡着。
待到天色刚明,姨母就领着一群丫鬟鱼贯而入,对着我两个黑眼圈啧啧称奇:“棠儿,昨夜不已早早歇下了,你怎得还……?”
“还好时辰尚早,妆娘,你且好生将我这外甥女收拾一番,今日成亲我要让她成为边陲……不,要她成为整个大盛最美的新娘!”
“来,棠儿,你且看看,这些首饰你今日想用哪一套?”
……半响之后,我才有机会插话:“姨母……您怎么还来真的啊?
不是说……只是做戏吗?”
姨母一指头戳向我的额间:“傻丫头,做戏自然要做全套,否则怎能骗过京中有心人?”
虽然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我被忽悠着走完了全部礼程,盖着盖头拜过天地高堂被送到满目红色的新房后,我才有些后知后觉——难不成连洞房花烛也要……?
卫初寒推门而入,我虎躯一震,浑身紧绷。
他周身带着淡淡的酒气,挑了我的盖头,凑近我。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被繁重的头饰带的往后一仰。
卫初寒护着我的头,伏在我身上轻笑:“娘子竟如此迫不及待,先后两次投怀送抱……”又是这般轻佻。
他将我当作什么人!
我羞恼至极,推他,他岿然不动。
我呜呜地哭了出来:“表哥是将我当作勾栏瓦舍的姑娘了吗!”
“我虽与徐庸之有过牵扯,却并无越界之举,实乃形势所逼大计所趋……你若不信,大可去向姨母求证,何必如此轻浮待我!”
“表哥若是嫌与我成婚污了自己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