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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发表时间: 2025-05-03

冷子兴续说荣国府
贾知县初审乌龙案
吴金玉离开吴江县城,走不多远,见前面一位似曾相识的人,便快步前去一看,是冷子兴。他急忙招呼:“冷兄请!别来无恙?两年不见,不料今日在此重逢!”
“幸会幸会!吴兄请!京城一别两年,难得今日相逢!咱俩总算有缘。”冷子兴说。
“仁兄生意可好、贵体康泰?今来吴江作甚?”吴金玉说。
“从浙江绍兴小舅子那回来,是路过这里的。”冷子兴接着问,“你去吴江县城干吗?是否去看热闹、看刚才抓来的女人?”
“这个女子到底犯的什么罪?因何五花大绑、遭此不幸?”吴金玉问。
“我也路过此地,哪里知道她犯的什么罪?看上去好像有点面熟。”冷子兴说。
“既然熟悉,为何无动于衷?怪不得你是姓冷的,如此冷若冰霜。”吴金玉说。
“小小百姓,有何能耐!与新任知县的父母亦只曾是相识,何况下一代。”冷子兴说。
“新知县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其父母你怎地认识?”金玉问。
“说起来吴兄想必知道,他就是京城荣国府贾宝玉的儿子,名贾桂。”子兴说。
“贾宝玉有儿子!是宝钗还是袭人所生?难道是遗腹子?”金玉说。
冷子兴反问:“难道忘记书中说的‘现在他府中有一名兰的,已中乡榜,恰好应着兰字。适闻老仙翁说兰桂齐芳,又道宝玉高魁子贵’?”冷子兴继续说:“是薛宝钗所生的遗腹子。宝玉出家时,宝钗不是身怀有孕了吗?”
“《红楼梦》也是你冷兄演说荣国府的,仁兄消息灵通,今天请你续说续说荣国府的近况吧!”金玉边走边接着问,“时过境迁,二十多年过去,未知如今荣国府怎样?有否重修辉煌?”
冷子兴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
“赦老爷子和邢夫人还健在吗?贾琏他有否改邪归正了?”金玉问。
“贾府抄家不久,贾赦和邢夫人便去世了;至第三年冬,贾琏因鲍二嫂子和尤二姐的人命案,再次入狱,不久便‘欠命的,命已还’,他暴死在狱中了。但扶正后的平儿不知去向。”子兴说。
“如此说来赦老爷家已是没人了?”金玉继续问。
“不不不!还有巧姐儿呢,她家现在还是不错。听说平儿失踪前有可能怀孕了,或许有后也不一定!”冷子兴说。
“那政老爷子和王夫人还健在否?”金玉问。
“贾政与王夫人在十年前同时谢世了!如今只有珠大嫂子和宝二嫂子两个寡妇和她俩的儿子贾兰、贾桂了。”冷子兴接着说,“贾兰的内人很是贤惠,他们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明白了,贾桂是吴江知县。那贾兰就是前吴江知县、现苏州知府。”金玉说。
“没错没错。贾兰是个好官。《离骚》中说‘纫秋兰以为佩’,苏轼在《赤壁赋》说‘桂棹兮兰桨’。可见贾兰似有‘兰云子’之意。”冷子兴接着叹了口气说,“哎呀!可惜荣府也出了孬种——贾环,他是无可救药的了!”
“贾环现在何处?做何经营?”金玉说。
“据说也在江东一带,为非作歹,竟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子兴说。
“贾环怎么走到这田地,竟然做起强盗来了,真想不到。”金玉说。
“曹先生不是已有判断,‘保不定日后作强梁’吗?这就是印证在贾环身上了。”子兴说。
“如今荣国府还有哪些人住着?”金玉说。
“去年唯一的丫头莺儿走了,今年李纨也来苏州,接着贾桂官放吴江县。如今荣国府只有薛宝钗一人,住在破烂不堪的蘅芜院里。”冷子兴说。
“听你说来,这个宝钗也怪可怜的,十九岁就守活寡了,不容易呀!”金玉说。
“吴兄也有怜香惜玉之情,此去京城不妨去拜访拜访!”冷子兴开玩笑说。
“不要笑话我了!苏州已到,咱俩就此分手吧!祝你一路平安!”吴金玉拱拱手说。
“就此拜别!后会有期!”冷子兴说后就办他的事去了。
吴金玉与冷子兴分别后,一路上始终牵挂着那个被捆绑的女子:她究竟身犯何罪?新任知县如何审理?能否秉公而断?
吴江县新任知县姓贾名桂,年仅十九岁,是今年科举时考中的第四十四名进士,是吴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县官。
贾知县上任的第二天,接到平望南湖村赖和媳妇呈上的状纸,状告其弟媳薛氏用砒霜毒死丈夫赖二。新知县接状后,立即派员去现场调查,调查验尸结果与状纸相符。上午将疑犯捉拿归案,下午就突击提审。
鼓击三通后,贾知县升堂。他手拍响子宣:“将薛氏带上来!”衙役们立刻把薛氏押到公堂。薛氏头不抬目不窥地俯伏在地。贾桂“啪啪啪”地连拍三下响子后,问:“你就是薛氏吗?”
“民女便是。”薛氏声音偏低地说。
年轻人容易夜郎自大,喜欢标新立异。贾桂初为县官,为了显示自己的才能,于是改变了历来常用的程序式审问套路,采用抓住要害、直指主题、软硬兼施、以势诱导的方法,单刀直入地问:“薛氏!为何用砒霜毒死亲夫?”
“民女没有毒死赖二,赖二也不是我的丈夫。”
薛氏的回答,既否定了杀人,又否定了死者是她的丈夫,回答得十分清晰。而贾桂认为她是狡猾的“狐狸精”,便眨了眨眼,继续问:“那么赖二是你的什么人?”
“是强抢民女的土匪。”薛氏的回答铿锵有力。
贾桂心中一惊,一时想不出接下怎么审问,公堂出现暂时冷场。他皱了皱双眉,想了想后,低声自言自语:“就紧紧抓住‘抢’字为突破口。”便接着问:“他抢你去是做他的老婆是吗?”
“或许是吧。”薛氏如实地说。
“何时抢去的?”知县问。
“七月初七下午。”薛氏回答。
“你在赖二家住多久了?”贾桂目盯薛氏问。
“一个月了。”薛氏想了想说。
“赖二家中几口人?”贾桂进一步问。
“就是死者独个人。”薛氏沉着自如地说。
“死者家中有几间房子?”贾桂有目的地问。
“一间睡房,半间灶房。”薛氏声音清脆地回答。
“有几张床铺?”贾桂着意问。
“只有一张木板床。”薛氏有问必答。
“你睡在什么地方?”贾桂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开始时睡在地上,后来蚊子太多只得睡到床上。”薛氏低声地说。
“赖二呢?”贾桂问。
“也睡在床上。”薛氏声音颤抖地答。
“那你和赖二是睡在同一房间、同一张床上,对吗?”贾桂问。
“是的。但没有男女之事。”薛氏解释道。
审到这里,贾知县做了小结说:“刚才薛氏否定死者是她的丈夫,这就证明了她的刁钻。事实很清楚,她与赖二同房同床睡了一个月,同房就意味着成婚,成婚就称同房,何况是同床,这是无可抵赖的事实。薛氏说没有男女之间的事,怎么可能呢?说给谁听呐!”
“因为我不同意。”薛氏忍不住抢着说。
“难道赖二就没有用别的手段吗?”贾桂高声问。
“有,有好多次,但都被我拒绝了。”薛氏激动地高声回答。
“你是一个小女子,怎么拒绝得了一个大男人呢?”贾桂严肃地问。
“我用剪刀乱戳,使他无法行为。”薛氏认真地答。
“他不能把你的剪刀夺过去?不能把你打晕吗?”贾知县问。
“有,就是最后一次,他先把我打晕后,再把我的衣裤都脱光,当他将要做那个事时,恰好我醒过来了。”薛氏干咳了两声后,声音低沉地继续说,“我找不到剪刀等硬物,急得用手捏他那个东西,他痛得‘哇哇’叫,就气喘喘地骂着跑出去,睡到赖和兄嫂家里去了,直到死的那一天。”
听了薛氏的回答,公堂内出现窃窃的议论和嘻嘻的笑声。此时贾知县趾高气扬地拍着响子,说:“公堂之上不得喧哗,不得发笑,保持肃静!”
为了试探薛氏的杀人动机,他拍了三下响子,说:“好大的胆子,倘若把他捏死了,人命关天,你要杀头的!”
“当时我没有思忖那么多,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薛氏不假思索地接着说,“捏死就捏死呗!最多不过赔上我这条小命罢了。”
贾知县觉得她的杀人动机已经十分清楚,无须多问。为了搞清投毒的具体经过,迫使她在无意中交代出来,接着转题问:“那天的米粥是谁煮的?”
“是民女煮的。”薛氏明确地回答。
“你煮的米粥给谁吃的?”贾桂态度平和地问。
“是自己吃的。”薛氏答。
“你吃了没有?”知县进一步问。
“没有,没有吃。”薛氏清楚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吃?”知县问。
“当时太热,待凉些吃。”薛氏提高嗓子说。
“煮了多少?几碗?”贾桂平声地问。
“两小碗,只有两小碗薄粥。”薛氏说。
“放什么地方?”贾知县问。
“放在灶头上。”薛氏低声说。
“你做什么去了?”贾桂深入仔细地问。
“我突然肚子痛,到便桶头解大便去了。”薛氏快速反应地答。
“便桶在何处?”贾桂不慌不忙地问。
“在眠床间。”薛氏怕听不懂还作了补充说,“在睡的房间里面。”
“你大便有多久?”贾知县抓住细节不放。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薛氏思考一会儿说。
“他吃粥时你在场吗?”贾桂吊高嗓门。
“没有,但我有点听到。”薛氏也提点音量。
“赖二是吃了你的粥后死的,对吗?”知县态度变凶。
“也许是吧。”薛氏回答。
“他死的时候你看到了吗?”贾桂紧逼不放。
“看到看到。”薛氏又干咳多声后,接着说,“我大便后走到灶房间,见赖二大喊肚子痛,痛得不得了,痛得倒地翻滚,不一会儿,便鼻孔流血,挣扎一下就死去了,很可怕!”
堂上问得快,堂下答得清,在场的人都对贾知县投以赞许的目光。贾桂表现出洋洋自得的样子,便接着问:“他死时只有你一个人在场?”
“是的,不不不,还有赖和嫂子。”说到赖和嫂子,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呆了片刻后,紧接着说,“对赖二的死,我以为……”
“不要再说了。”贾桂连连急拍响子,并吊高嗓门下结论说,“此案已经十分清楚,薛氏对赖二不从,且怀恨在心,早有杀害赖二的动机,‘巴不得他早点死’,并有多次的杀人行为,当她没有捏死他后,竟然丧失良知,用砒霜毒死赖二。经仵作检验,死者确实是中毒身亡的。再从薛氏的碗内看,还残留着毒药砒霜,证据毋庸置疑,赖二是被薛氏毒死的。”
贾知县的结论合乎逻辑,博得大家的赞赏。他喜形于色地继续审问:“薛氏,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民女听到了。可是……”薛氏面色苍白,声音颤抖。
“事实不容抵赖,必须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贾桂严厉地说。
“冤枉啊!我是被冤枉的啊!冤枉……”她不断地喊。
贾桂双目扫视了一下公堂,接着就宣原告上堂作证。原告赖和嫂子早就站在公堂内。她头上插着一支白纸花,看上去四十多岁,面上偏黑而粗俗,左眼睫毛边有个小疤,俗称“吊眼”。她听到传唤,马上应声而上,说:“青天大老爷,民妇严阿花到。”
“你状告薛氏毒死其夫赖二是否确实?”知县打着官腔继续说,“在公堂之上必须如实讲来。”
“那天是八月初七上午,看薛氏煮好米粥后,我便到湖边洗衣服去了,只有一刻刻时间便回来了,刚走到家门口,猛听到赖二的惨叫声。我急忙跑过去一看,他已倒在地上。我去扶他时,他‘啊’的一声,就断气了。”说到这里,她抽噎而伤心地哭着说:“赖二死得好惨啊!好惨好惨啊……”
“你哪里知道是薛氏放的毒?”知县问。
“事实明摆着,她煮好粥,放下砒霜,等赖二来吃。”赖和嫂子边说边哭。
贾桂摆了摆手,叫原告不要再说了,接着问薛氏:“原告严阿花讲的话你可听到?”
“民女听到。”薛氏仍有问必答。
“你把毒死赖二的经过从实招来!”知县边拍响子边说,“若抵赖,本县就要动大刑!”
“冤枉啊!冤枉啊!”薛氏已经明白,一切申辩都是多余的,所以她只是不停地喊着“冤枉”,喊得悲悲切切,使人听得凄凄惨惨。可是坐在堂上的贾大人却怒气冲冲地高声嚷道:“把她带出去用大刑!”
贾知县话音一落,这群衙役似狼如虎、面目狰狞地蜂拥而上,把薛氏拖进刑房。他们先用挟十指的刑具,挟得她手指血肉模糊,痛得晕了过去。当她醒来时,发现身上的衣裤都被水浇湿了,才意识到自己晕过去后是被冷水泼醒的。她举头一看,见役丁端来一口熊熊燃烧的大火盆,盆里放着一把火红的烙铁,不由地浑身发抖,吓得不敢正视火盆。此时她想:遭此折磨,受此活难,不如早点死了好;同时又想:被烙铁烙死,还不如先招供,待报到上司还有一段时间,以后有救也不一定?这时,一个役丁从盆中拿出巴掌大的烙铁,触到薛氏的脸旁,火辣辣的烙铁烤得她眉毛和头发“哧哧”地响,吓得她“哇哇”尖叫。
“你招也不招?不招就把你面皮烙两个印。”衙役说。
“我招我招!”于是薛氏招了供,画了押,被送进重犯囚牢里。
薛氏在牢里度日如年,牢外却光阴似箭。秋去冬来,今天是腊月初十,吴江县衙管门的老头,正坐在大门旁晒日取暖,一些当差的人也来晒日闲谈。老头好奇地问:“听说牢里关押着一个女重犯,其人貌挺漂亮的,可惜那天审堂时我没有去看。”一个当差绘声绘色地说:“这个女人皮肤雪白,貌若天仙,虽然三十五六了,一般姑娘都比不上她。”另一个当差说:“你去瞧瞧,饱饱眼福,她也姓薛的,与你同姓。”老头说:“下午带我进去,见识见识?”当差说:“这有何难,等会我同狱官说声,你一个人只管去好了。”
下午,老头走到重犯牢房,远远看见她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手里拿着一块白布,布上染遍斑斑点点的血迹。女犯听见外面有人走来,忙把这块布条塞进衣袋里后,抬头看了看老头便低下头。
老人在牢外打量这女子一番后,慢慢走到牢房栅栏旁,轻声地问:“请问,是哪里人?”薛氏见问,有气无力地站立起来,步履艰难地走近牢栅,目光呆滞地看了看老人,说:“谢谢老伯,民女是京城来的。”
“那你到平望来做什么?”老头问。
“我记得我的老家在平望附近,是回老家看看的。”薛氏说。
“我也是平望人,平望哪个村?”老头说。
“好像是湖岸村人,这里有没有湖岸村?”薛氏回忆着说。
“有,我也是湖岸村人。请问,你何时离开的?”老头说。
“是十岁吧,是十岁离开的。”薛氏说。
“你一个人去京城干什么?”老头关切地问。
“不,与妙玉姐姐一起去的。”薛氏说。
“妙玉!就是在贾府栊翠庵做道姑的那个妙玉?”老头问。
“不错,你认识她?”薛氏反问。
“认识,认识!同村的人怎不认识。我比她大几岁,我先去做和尚,她后去做道姑的。”老人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你做过和尚!在什么地方?”薛氏有点怀疑。
“在苏州府城仁清巷葫芦庙做沙弥。”老人说。
“那香菱姑娘的老家也在葫芦庙旁边。”薛氏说。
“你认识香菱?”老人惊奇地问。
“她与我情同姐妹,请问老伯,你也认识香菱?”薛氏也心感惊奇。
“我还抱过她多次,她小名叫英莲。”老人说。
“你知道她的身世?”薛氏感叹地说。
“我还为她的事受尽苦难,被充军发配到边疆。”老头说。
“那你是否就是献《护官符》的小门子?”薛氏问。
“不错,我就是。”老头说。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都以为你故世了,你还活着!”薛氏有点疑惑。
“说来话长,我被贾雨村充军到新疆,那时才三十岁。在边疆二十五年,至五十五岁被释放,我边讨饭边走路,足足走了两个年头,终于回到老家。”老汉用右手的衣袖擦了擦泪水后,接着说,“老家上无片瓦,下无寸土,无安身之处,后由同族长者给我介绍到吴江县做管门的差使。”
“请问老伯高姓大名?”
“我本来姓吴,做过和尚,和尚是释迦牟尼弟子,在应天府做门子时改姓为释,在充军时,贾雨村给我写成薛仁贵的薛,现名叫薛沙,‘沙’指沙弥。”
“薛仁贵的薛与薛宝钗的薛是否一样?”
“一样的一样的,薛宝钗也认识!原是应天府人,现住在荣国府。”
“薛宝钗!你认识她?怎么认识的?”薛氏惊奇。
“在应天府做门子处理薛蟠命案时曾见过一面,她很漂亮。”薛沙搔了搔头,接着说,“不谈我的事。还是讲你的事,你怎么会做出人命关天的事情来?”
“实在冤枉啊!”说着她从衣袋里取出那块血迹斑斑的白布条。这是她撕碎内衣、咬破指头、用血写成的状纸,递给老头。
他接过来细看了一遍后,愤愤不平地问:“你怎么招供画押呢?这不是开玩笑的啊,是要人头落地的!”
“这我知道,可我一个弱女子,怎经得起酷刑?迫于无奈,只得乱招供!”
“那……怎么办才好!”老人心急如焚。
“谢谢老伯,请勿为我着急,做人反正都是要死的,迟死早死都是死,只不过死得太冤枉了。”她面色苍白,嘴唇颤抖地接着说,“我没有别的希望,请求老伯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快说,我尽力而为。”老人急切地说。
薛氏从衣缝里取出一把碎银,说:“我无亲无戚,今日有幸遇见老伯,求老伯看在同村人的分上,托你给我买口薄棺材,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以免抛尸荒郊。”说着她双脚跪地磕了三下头,说,“今世不能报答,但愿来生做您的女儿,结草衔环,报答您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