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恬恬挺直了腰,嘲讽地看着我。
其他人也来了兴趣,直勾勾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甚至有人开始打赌:我赌100块,她才不会跪,还真以为自己能闹走恬恬姐,现在瞎眼了吧。
估计待会要痛哭流涕求朗清哥原谅了,那假死的儿子说不定就滚回来了,母子俩一起认罚。
下一秒,我撑起身子,啪得一声磕在地上,对不起!
我错了!
玩具飞机的残骸猛地扎入我的额头,鲜血直流,我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跪一步一磕头,却怎么也跪不到尽头。
只因我往前跪一步,傅恬恬便娇笑着往后退一步,逗狗一样,溜着我满屋子转。
周遭人的声音慢慢从看戏,转变为担心:朗清哥,恬恬姐,要不算了吧,你看她流了好多血,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啊。
是啊,你看看她的嘴唇都煞白了,不会真的出事吧。
反正她要走刚好,朗清哥你也是时候给恬恬姐一个名分了。
我顿了一顿,往后去瞧,头上流出的液体已经拖出了一长条血痕,看起来特别触目惊心。
我没有停下的意思,当我要再磕下一个头时,叶朗清一脚将我踹倒,将签好的离婚协议甩在我的脸上:行了,签好了!
在这里装模作样博同情,还真以为我不敢离了!
带着你的孩子滚!
但是你要记得,今天你敢走出这个家门,你儿子就继承不了一点财产!
别妄想我认回你们母子俩!
失血太多,我整个人都站立不稳,勉强捡起协议起了身。
叶朗清死死地盯着我,我只是翻开了最后一页确认了签字,笑了:好,那我去收拾儿子的东西带走了。
说完,转身进了儿子的房间。
关上门,房外的一切喧嚣戛然而止,我靠在门板,眼前浮起一团水雾。
儿子的小被子还没叠,昨晚没读完的童话书还放在床头。
好像下一秒,他就要从衣柜扮鬼跳出来吓我。
我抹了抹眼泪,从衣柜里搬出行李箱,开始收拾儿子的东西。
衣服玩具书幼儿园里做的小手工,我又哭又笑地放好一件又一件,直到翻出了巴掌大的漂流瓶。
里面是发黄的纸条,我怔怔地打开一条来看,竟然是他们父子当初写的借条。
那是儿子三岁最粘我的时候,天天闹着要跟我一起睡,烦得叶朗清每到半夜就偷偷潜入,抱起我回房:真是无语,给自己生了个不懂事的情敌!
老婆,我也想你,你多陪陪我好不好?
还没等他走到房间,醒来的小肉团子追出来,对着叶朗清又锤又打,说他是偷走妈妈的小偷。
没办法,父子俩只能约定一人一天,谁想多睡一天,就要给另一方写借条。
叶朗清哄儿子的路数一套一套的,慢慢地,他写下的借条一大堆。
儿子想让他还回来,叶朗清也是用一大堆歪理应付。
直到傅恬恬回国之后,我陪儿子睡的晚上越来越多,本以为儿子会很高兴,他却一天比一天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