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悲痛地在焚化炉前站了一夜,直到工作人员将小小一罐骨灰递给了我。
我将骨灰盒安置好,径直打了辆车回家。
儿子的东西还在那座冰冷的房里,我才不会留给根本不爱他的叶朗清。
可刚打开家门,一阵喧闹的派对气氛扑面而来:“哇哦,恬恬姐厉害!
为我们朗清哥怀了个小公主!”
整个家被粉色覆盖,叶朗清和傅恬恬的朋友们高举着酒杯。
一个人不屑地挥着我留下的离婚协议,朗清哥,你家里那个贱女人还挺有骨气,跟你离婚,还说什么净身出户。
就是脑子有病,一个穷女人要带孩子走,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
哎呀,要我说,她要带走就带走,生的什么玩意,一股穷酸气,带出去都丢我们叶朗哥的脸!
就是咯,让恬恬姐二胎加油,生个真正的叶家大少爷!
一群人笑作一团,我推开门走了进去,一时都安静了。
叶朗清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揽紧了怀里的傅恬恬,装作没有看见我:什么大少爷不大少爷的,我的女儿也能文武双全。
我和恬恬从胎教就开始培养。
说完,他拿着一个小模型飞机放在傅恬恬微隆的肚子上。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儿子生前最喜欢的玩具,还是叶朗清陪他拼的第一个模型。
即使在那之后,我买了很多更贵更好看的玩具给他,儿子还是固执地要抱着这个小飞机睡觉,只因有爸爸的味道。
现在他最爱的爸爸要拿来送给其他女人的孩子。
我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失声扑过去,叶朗清,儿子还尸骨未寒,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叶朗清周遭的气温瞬间降低,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林月玲,说什么尸骨未寒,你演上瘾了是吧?
我躲闪不及,后脑勺砸在了桌角上,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而儿子最宝贝的玩具飞机,也被叶朗清无情地摔在地上一脚踩碎:不就是一个玩具吗?
让给妹妹怎么了,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一朵玫瑰都没种好,留了一堆坑,现在你们母子俩敢跟我叫板了是吧?
看着他这副嘴脸,我脑海里不断冒出儿子死前的痛苦模样,恨不得揪着他到儿子的骨灰面前认错。
可儿子下午挥着玫瑰苗,宽慰我的话在耳边响起:妈妈,别哭,别怪爸爸,是小宝该罚,小宝可以的!
不过爸爸是有一点过分,我摔跤了他也没哄我,还骂我,再有下次,我就不理他了!
妈妈,到时候我们一起不理爸爸好不好?
我闭上眼,勉强压下心里翻涌的悲伤,缓缓开口;对,我不配做妈妈,我也不配做你们叶家的儿媳妇,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叶朗清望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要我签离婚协议书?
可以,你跪过来磕头跟傅恬恬道歉,说你错了,不应该纵容孩子弄坏她的花园,不应该打搅今日的庆祝派对!
她什么时候满意了,我什么时候签字。